这不像是爵位,更像是头衔,往往是王国内部用来赠予王国之外贵族的,用来代表双方之间友好的关系。
只有王国和帝国有这样表示友好的资格,而且这种认可,很难得到广泛的统一。
“罗兰殿下,你不应该这样怀疑伟大的晨曦。”
“我没有怀疑晨曦,相反,晨曦的神迹令我心生向往,亲自去观摩渴望得到伟大存在的注视。”
“只是有些遗憾,艾德里安娜大主教对晨曦的契合无与伦比。”
罗兰对着纳尔逊说道,塞拉王国内主事的还是艾德里安娜,而不是纳尔逊主教,这个主教对自己的地位没有明确的认知,竟然觉得自己随时可以见到国王陛下。
“王国目前和兽人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都不希望人类内部爆发鲜血和战争,塞拉王国应该集合所有力量用来对抗北境的兽人不是吗?”
种族大义永远都在最前面,而且无可争议。
“他是帝国的贵族,是晨曦的敌人。”
“莱恩伯爵也是塞拉王国的贵族,我们和他之间并不能算敌人。”
塞拉王国终究不是教廷的傀儡,和帝国南边之前向帝国发起进攻的卡洛斯王国不一样,教廷的意志,不是塞拉王国的意志。
纳尔逊主教有些愤怒,帝国崛起带来的影响还是太大了,这些贵族不再对教廷唯命是从。
他有些憋屈,没有塞拉王国的帮助,他在晨曦教廷塞拉分部也没有足够的权力,根本无法对莱恩的那个庄园宣战。
而且权力是相互的,塞拉王国和教廷不是一条心的话,所有的东西都会受到制约。
信仰属于教廷,土地却在贵族的手上。
“我要见国王陛下。”
纳尔逊愤怒,想要越过这两位王子殿下和国王进行交流。
“陛下正在冥想,谁也不能打扰。”
“纳尔逊主教是想要尝试烈风的凌厉吗?”
纳尔逊在原地和两人坚持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甩手离开,他感受到了自己失去了大主教身份之后所有事情的难受,内心更加的不甘。
“我一定会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纳尔逊心中怒吼道,浑然不知,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王宫之中艾德里安娜大主教走了出来。
“大主教阁下,看来你的手下依旧会发起进攻。”
罗兰对着艾德里安娜说道:
“父亲不希望塞拉王国内部爆发任何流血的战争,王国需要休养生息,我们不会为了你们的欲望向帝国发起挑战。”
“至少,在你们帮助父亲走出那一步之前,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
听着罗兰的话,艾德里安娜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罗兰的话,拒绝了和晨曦紧紧的绑在一起。
她看着纳尔逊离开的身影,也看着身边的两位王子殿下。
隐隐的,他或许明白了为什么帝国的光明得以崛起。
不只是帝国,教廷内部,这些王国,所有的人类,都因为权力的欲望被操纵着,他们的贪婪和卑劣的人性,让晨曦的信仰不再纯粹。
纳尔逊主教,他真的还是一个主教,是一个带领无数信徒,引领着他们侍奉伟大晨曦之主的主教吗?
他本应该站在所有信徒的前方,告诉身后无法直视伟大晨曦的信徒们,祂的方向。
但是现在,这两个王子认为他是正常的?他们不是晨曦的虔诚信徒,这能够理解,但是纳尔逊主教自己呢?他也不知道吗?还有教廷的其他人,他们都觉得是正常的?
“他的信仰已经不再虔诚,这不是主所需要的。”
“他放弃了,于是,他也被放弃了。”
“主不再眷顾他们。”
艾德里安娜这样子说道,然后又看向旁边的两人。
“你们不愿意成为晨曦的信徒,那么,你们也将不被晨曦所庇护,晨曦的荣光,将看着你们的生命和死亡,祂是永恒不朽的,而你们会成为世界微不足道的尘埃。”
艾德里安娜离开,她在这个王宫就像是之前的索托牧师在安达拉王国王宫一样,除了国王所在的地方,她并没有什么被限制的。
“哼!这样子就能让我们投靠教廷?”
奥托冷哼一声,按照他的想法,什么帝国什么教廷,大不了掀起战争就是了。
“不,我感觉……她好像说的不是和我们想的一件事。”
罗兰有些迟疑,他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他感觉这个艾德里安娜大主教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和他所见过认识的那些教廷神职人员都不一样。
她……太纯粹了。
对帝国的异端光明教廷没有任何的愤怒和怨恨,对帝国的贵族,之前也有愤怒的,但是现在也消失不见了,但是她却依旧是帝国以及帝国贵族的敌人,对自己等人,对国王,对教廷内部人员的态度,也各不相同。
在她眼里,似乎这所有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第434章 王国贵族和亡国贵族,血脉的誓言
莱恩得知消息的时间要晚许多,因为塞拉王国的贵族想要等一个教廷的结果,在这之前,没有人向莱恩传递消息,后面没有看到教廷有动兵的迹象之后,贵族们才终于传递消息过来。
不过对于塞拉王国内发生的事情,莱恩并没有惊讶,他早有猜测会在那里和教廷有碰撞,只不过不清楚是以怎样的方式罢了。
他真正惊讶的地方在于,教廷竟然没有集结军队,在神迹三日结束之后以为了晨曦的名义逼近帝国的边界。
战争未必需要爆发,但是神迹之下的行动力,可以给予帝国很不小的压力。
艾德里安娜对此似乎毫不关心,和之前的索托牧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塞拉王室恐怕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教廷并没有对他们的权力指手画脚。
这就让塞拉王国的贵族们充满了信心,开始专心的和安达拉王国的贵族们爆发矛盾。
只不过,外部的矛盾爆发,往往代表着内部的矛盾不可调和,塞拉王国的贵族和安达拉王国贵族之间的碰撞,不是一两天就开始的,而是因为在过去,贵族们之间的不满早已经存在,并且无法通过除了战争之外的方式去解决。
塞拉王国内部的贵族,一共分为三派,一派是忠诚的追随者,也就是当初那第一批追随麦克雷诺兹建立王国的贵族,数量并不多,但是在如今的塞拉王国却逐渐暴露出了重要性——国王更愿意让他们把持着关键的王国政策。
第二部分是这片土地上原本的贵族,比如那四个大贵族领地,他们为什么会在塞拉王国诞生之后逐渐不满和矛盾频繁呢?
答案也很简单,因为塞拉王国组建之后,他们的领土范围,缩水的严重。
曾经一百座山都是他们的领地,但是现在只剩下了十座,可是领土的交割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土地上的利益纠纷,导致了矛盾不断。
王国内的第三派贵族,那就是从安达拉王国投靠过来的那些贵族,他们没能赶上第一班快车,作为后来者,却因为塞拉王国需要他们的支持所以给予了他们全新的土地。
这些土地,就来自于那几个缩水的大贵族领土。
贵族们的矛盾由欲望和野心驱动,塞拉王国的表面看似一片祥和,实际上早已经长满了裂痕,莱恩经过简单的分析之后,将塞拉王国看的透彻。
“想要解决这样的纷争,就要加入这里面的纷争。”
鲍格尔德带领的队伍只是第一步,而莱恩想要解决塞拉王国内的矛盾,当然不是为了讨好塞拉王国的国王。
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塞拉王国内部,对教廷并非言听计从,同样的,对帝国也没有过分的靠近,也许在他们自己看来,塞拉王国就是夹缝中求生存,左右逢源的土地。
但是在莱恩看来,这样的路太过风雨飘摇了,可这正是塞拉王国最不希望看到的。
王国初成,一切百废待兴,蛇鼠一窝总会在一个契机之下爆发血与火的冲突。
传奇的风皇帝独自一人镇压着这其中的隐患,但并不能让隐患消失。
这对于塞拉王国来讲,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莱恩也无法看到未来,但是他能够从这样风雨飘摇的塞拉王国身上看到属于自己的机会。
王国贵族三大派系,实际上,任何一个派系都不够有实力。
“想要击溃他们,还需要一个导火线,需要冲锋陷阵的‘士兵’。”
犀角山上,莱恩将冰块放在桌面上,密密麻麻的雕刻将中间的位置包围的水泄不通,每一个雕刻上面都描绘着简单的轮廓,那是一个贵族的徽章,其中也包括了他莱恩的犀角山轮廓。
冰块雕刻在自己的位置上难以动弹,直到莱恩将一枚枚全新的雕刻从远处推了过来,将大量立在原地的雕刻创飞出去。
它们是由冰块雕刻而成的,虽然一时立在了原地,可是底部太过光滑了,被巨大的力量撞击之后,直接就划飞了出去,不少雕刻甚至跌落桌面,摔成了碎片。
这些雕刻在莱恩的眼中,就是此刻塞拉王国的那一个个王国贵族,他们的根基——虚浮,无法稳固。
而创飞它们的那些雕刻又代表着什么?
莱恩抬起头来,对塞拉王国的很多事,都有了计划。
“唯有经历过灭亡和新生的恐惧和勇气,才能够一往无前,抛却一切的赌上生命。”
……
塞拉王国,王宫之外。
王城的建立如火如荼,王国内所有的纷争矛盾,都影响不了这座王城的建立,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塞拉王国这个新生的文明而爆发的。
而最近一段时间,还依旧只有轮廓的塞拉王城,出现了一些陌生人。
平民和奴隶无法直视这些陌生人,可是这些人也很难接触到塞拉王国的贵族。
他们似乎夹在了贵族和子民中间的夹缝中,艰难的挣扎着。
他们是贵族,亡国的贵族,或者说,失去了土地,失去了荣耀,失去了所有,只剩下一个破碎的旗帜和徽章铭记着古老的荣誉,被贵族们认同,却又不被贵族们接纳的身份。
流浪贵族是对这些人的形容,亡国的贵族是对他们的讽刺。
承受着异样的目光以及完全不符合身份辉煌的生活,不知道多少这样的贵族默默无闻的死在了某个陌生的夜晚,偏僻的角落。
杀死他们的是名为尊严的力量,当然,也有可能是无能狂怒,因为很多流浪贵族,在认可了自己的贵族身份以及祖上荣耀之后,根本无法接受还要通过劳作才能饱腹这种低端的过程。
有的亡国贵族自生自灭,有的亡国贵族却始终追寻着恢复家族荣光的机会。
比如那位如今带领着帝国军队在安达拉王国的古老血脉后裔。
也比如现在出现在塞拉王国中的这些陌生人。
他们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而塞拉王国的诞生,对于一些亡国贵族来说,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负责塞拉王城三条街道的木屋建造的凯尔德·瓦伦西亚,就是这样的亡国流浪贵族,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恢复家族的荣光,重新获得一片属于瓦伦西亚的土地。
新生的塞拉王国,充满了让他能够做到这一切的机会。
但是挡在他面前的第一个难题就是,他见不到这个王国的统治者,那尊贵的君王不会轻易接待一个没有领地的贵族,他们是流浪者,没有自己的产业和土地,便没有资格和贵族们坐在一桌。
用了一些手段,凯尔德·瓦伦西亚成为了王城建造中的一个管理者,他不求任何的报酬,只想要在完成工作之后,得到一个面见国王的机会。
他的身后,瓦伦西亚的族人都很憋屈,贵族面见君王,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流程,但是现在为了见到君王,他们却需要不断的工作,日夜监督那些奴隶建造,一起生活在泥泞和恶臭的房屋中。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在帝国我们见不到皇帝,甚至见不到有权力的大贵族,勋爵制度的出现,瓦伦西亚家族的复苏似乎成为了一种难以完成的奢望。”
“但是我们不能放弃。”
凯尔德对着瓦伦西亚家族的族人这样子说道,只是有人忍不住询问一个他也回答不了的问题。
“可是凯尔德,就算见到了国王,我们又能给出怎样的承诺?”
“国王不缺忠诚的追随者,我们的忠诚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的价值,可是除此之外,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瓦伦西亚的族人看着凯尔德,遮掩了下身上有补丁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