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恍然（下）
给瘦虎和弗里茨祛毒很是花了麦桑不少工夫，这还得多亏原能出手帮忙，否则，恐怕就是再多些时间，胖子也很难将四股纠缠在一起的能量拆解开来。
将一男一女肩并肩在床上码放好，满头大汗的麦公子不敢怠慢，便再次躲进被子卷去拜见之后大戏的关键人物绍古尔。
“嗯！小子，你精神不错！看来我和米拉都是瞎担心啦！不过，他们送你回来的时候倒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老帅双眸神采奕奕地说道。
“嘿！就我那点小伎俩也能吓着您？您老早就知道我是在装死了吧？否则又怎么会正好备下了这些办葬礼用的东西？！”胖子笑呵呵地赞叹道。
确实，来的路上麦公子偷眼观瞧，便发现整个宅邸已经是缟素一片、愁云惨布的氛围，若没有提前的准备，他可不信海龙和苏珊办事会如此麻利。
“哈哈，海克，这次你倒是猜错了！这些东西本是留给我自己用的，没想到却被你占了先机啊！”绍古尔神情复杂地说道。
“自饮下毒酒开始，我自知时日无多，便先备下了！可是现在，哼！想必那些要置我于死地的对头会大吃一惊吧！而这些东西，我也会加倍奉还给他们！”老头随即便狠声说道。
“原来如此……”麦桑与摩羯瞳闻言不胜唏嘘，很能理解老帅此时的心情。
“米拉，”绍古尔突然向摩羯瞳说道：“是你丈夫海克，帮我祛除了毒素、助我重见天日，也是他给了咱们家族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替我给他磕个头吧，他担得起！”
“啊？！”胖子万没料到老头会有此一说，他双手连摆正要拒绝，却听绍古尔已然怒道：“怎么，我现在不是元帅了，难道在家里说话便也不做数了吗？！”
“你站好！他说的对，你担得起！”摩羯瞳突然喝道。而趁着麦公子愣神的工夫，女王陛下已经盈盈拜倒，正儿八经地给他磕了个头。
胖子手足无措地搀起女人，心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您老这是何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救您还不是应该的吗？！”他颇为忐忑地说道。
“这些废话免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带米拉离开？”绍古尔挥挥手问道。
“哈？离开？去哪儿？”麦公子一愣，但他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便赶忙解释道：“我之前装死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并不是要趁机离开的意思！而且此间事情未了，我就是和米拉离开也不放心啊！另外……”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老头就打断道：“以前我的寿命不足半年、又盲了双眼，自然需要你和米拉留在这里撑着大局。可现在我已经痊愈，而接下来的事情又充满风险，你们实在没有必要再趟入这摊混水了呀！我已经吩咐苏金备好了车马和足够你们一生用度的金钱，今天天一黑，你俩就离开吧！”
胖子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他脑筋飞转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把握住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打算和耶利夫结清旧账没有问题，可万一要是天不遂人愿、出了差池，也总得有人帮你收尸！所以，除非看到你安全无恙，我是不会离开的！”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摩羯瞳话说得不好听，但其中的温情与担忧也是显露无疑的。
“呵呵！你要真是我的米拉该有多好啊！”老头盯了对方片刻，突然叹道。
“靠！暴露了！”胖子心里大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朝摩羯瞳使了个眼色，随即笑呵呵问道：“老爷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绍古尔沉默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极为柔润的色彩，悠悠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天罡正气吗？你来看！”
老帅话音一落，双眸就起了变化，只见他本来圆圆的棕色瞳仁竟渐渐在改变形状，直到成为方形才稳定住，而与此同时，那棕色也淡化得几乎透明了。
“我修习这门功夫有几十年，多半却都应在了这双眼睛上！所以，若非那些混蛋毒瞎了它，我也不会那般意志消沉、任人宰割！而现在，重见光明的同时，当然也就看到了我这女儿在面具下的绝世真容、以及她那一身颇为古怪的注力修为了呀！”绍古尔轻声说着，眼中的异相渐渐敛去，又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我勒个去，没想到竟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麦桑后悔不迭，却也毫无办法。
“苏丽尔女王，摩羯瞳陛下，别来无恙！想当初，你率军突袭特尔吉、创下不朽战绩，老汉我当时曾隐匿身份前去观战，所以你虽认不得我，可我却对你并不陌生啊！”老帅又笑呵呵地对愣在当场的摩羯瞳说道，同时还没忘了行礼。
“哼！为老不尊！既然已经识破我的身份竟还让我替你给这家伙行大礼，真是太过分了！”女王过了片刻才从震惊中缓醒过来，不由得桃腮一红，埋怨道。可随即，她已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没有从绍古尔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胖子便也放松下来，“唉！都说姜是老的辣，此话果然不假！元帅大人，之前种种实在是情非得已，小子在这儿先给您赔礼啦！”他说着，便一躬到地，态度十分诚恳。
“你骗我、我也骗你，咱俩算是扯平、互不相欠！可叹我居然心存侥幸、希望德尔金能给我送个真女儿回来……哼！这个混蛋，实在是可恨！”老头虚扶了麦桑一把，紧跟着又冷声道。
“骗我……？”胖子立起身形，十分不解。
“呵呵！从你跟我那次谈话开始，我就知道你这个海克八成是假冒的了！而你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倒是好笑！”绍古尔神情古怪地说道。
“哈？”麦公子郁闷地追问道：“怎么会这样呢？我自己觉得没什么纰漏呀！除非……您之前眼盲、不会根本就是装得吧？！”
“呸！你倒是给我装一个看看！哼！”老头气急败坏地怼道。
“废话少说，既然都聊开了，小子你给我交个底吧，你究竟是谁？我本以为你是那个麦桑无疑，可却听说在五大家族领地那边还有一个，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也看不穿你的面具，真是奇怪了，你给我从实招来！”绍古尔又无比郁闷地追问道。
“哦，我，我就是麦桑啊！因为身上，哦，有件防护注器，所以您看不到我的真容也是有的！至于领地的那位嘛，是我制作的傀儡，掩人耳目用的！”麦桑一边解释，一边拉下面具显出了原来的脸孔。
“但您又是怎么打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海克的呢？我实在是想不通！”胖子如鲠在喉，对暴露身份的事情很是纠结。
“嗯……，这样看着倒是顺眼些，”老头端详了麦公子一会儿，才悠然说道：“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海克’这两字除去名字以外还有什么意义呀！”
麦桑：露馅了！
第622章 代号（上）
“海克不仅是人名，更是一个计划的代号！我与德尔金曾有约定，只要叫‘海克’的人来到莫城，那便说明针对耶利夫的行动已经开始了！”绍古尔悠然说着，看到胖子震惊不已的表情，老头的语气中还带了些得意。
“你明显并不清楚德尔金为这个计划所做的筹谋，又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指出了那家伙的野心，这很不合情理。要知道，海克的真正身份虽然并不重要，但此人必定是对德尔金忠心耿耿的手下！另外，这次五大家族的事情你也表现得过于偏袒西莱尔公主一方了，你虽然找了许多借口，但我决不相信内务部长先生会有收纳察罕残余势力为己所用的胸怀。因为想当初，他不仅是反对君主制的先锋，更是策动五大家族背离旧主的始作俑者！”老帅继续说道。
“唉！自以为是真的要不得啊！”胖子听得冷汗涔涔而下。
“还有一点，就是你的这些手下、包括你自己在内，实力都有点太过强悍了。那个叫瘦虎的年轻人看着猥琐，却是一位敢打敢拼又精于战阵的人物；那个身穿黄龙甲的汉子又是一位足以和帕尔奇抗衡的绝顶存在；更不用说你的岳祖父用的那招‘连天地衣’本就是变术门顶尖高手才能使用的术法了……呵呵，试想，手下拥有这种级别团队的领袖，又怎么可能只是个小小情报人员那么简单呢？恐怕就是德尔金、要是知道了你的真正实力也会寝食难安吧？又怎么敢把你当做他的傀儡使唤呢？”绍古尔开心地说道，明显对自己的一系列判断十分满意。
“唉！我看您老就是眼睛没恢复，也比常人精明不止百倍啊！”麦桑垂头丧气、由衷地赞道。
“您也真够能忍耐的，明知我们都是冒牌货，却还装腔作势不说破！听您所言，是不是此前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您就在附近看热闹呢？”摩羯瞳似笑非笑地问道。
“既然女王陛下拜托老朽关照她的丈夫，那我又怎敢不遵命呢？”老头对女人言语中的揶揄不以为意，笑呵呵反问道。
“难怪帕尔奇最后选择不战而退呢！估计是发现另有一股势力在旁虎视眈眈了！可笑我居然对此全无察觉！”胖子一边感叹，一边又向老头拱拱手以示感谢。
“绍古尔元帅，接下来您是什么打算？真的任由我们离去吗？您就不怕我们会对‘海克’计划的实施产生影响？”摩羯瞳俏目微凝，沉声问道。她此时又恢复了苏丽尔女王的从容气度，说起话来便也带了只有掌权者才会有的威势。
老帅心中凛然，郑重答道：“利用米拉行欺诈之事、本是我的禁脔。然而，我看你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更何况麦公子还有恩于我呢？！所以，我刚才要你们离去的话是真心的。至于影响嘛，其实已经有了。最起码五大家族的破灭会令那些曾经背叛过察罕家族的势力人人自危，而这对我的复仇计划来说却只有好处！”
“老爷子，不瞒您说，我来莫城其实就是为了西莱尔！而我这个‘海克’的身份根本就是糊里糊涂被按上的、还想请您指点迷津呢！”胖子接过话茬，随即便把在佐夫卡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对于麦桑来说，搞清楚是谁为自己加上了“海克”的头衔一事极为重要。因为他和他的团队明显已经成为了某个大阴谋中关键的一环，而如果这个阴谋便是颠覆鲁尔士现政权的话，那幕后操纵者到底是谁？他又为何一定要胖子等人参与此事呢？
“这绝对不是巧合，”绍古尔皱着眉分析道：“而且感觉德尔金也未必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否则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那么，如果给你这张面具和身份的人也不知道实情的话，那他们一定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别人给操控了。”
“面具是丘顿拿出来的，而身份则是阿德拉准备的，能操控他们、又不被察觉的人会是谁呢？！”胖子想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眉宇间又是失望又是担忧。
“呵呵！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吧！只要你们就此离去，那对方的一切阴谋则必然落空不是吗？！”老头笑着劝解道。
“一走了之倒真的可以一了百了，但依现在的情况看，西莱尔刚刚夺回家族原有的领地，她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啊！”麦桑无奈地叹道。
“你倒是个多情种子……”绍古尔喃喃说着，突然脸色一整道：“你们要是决定不走了、就干脆帮着老夫把事情做完！要我说，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的话，那还配做男人吗？！”
听老头话说得如此硬气，摩羯瞳的眼神不禁柔和起来，“我们根本就没打算离开！可是您一直在没完没了地逼着我们离去的呢！”女人嗔道。
感受到一丝难得的亲情滋味，老帅心中悸动，本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我本一向是知难而退的性格，可是此时此刻已经退无可退！今天帕尔奇的实力您也是见识过的，而他背后很可能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如果他只是想谋夺鲁尔士的权力倒也罢了，但我想他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啊！那个阴谋则很可能是会累及整个牙台大陆的！所以，您要是信得过，咱们爷俩不妨继续合作下去！”胖子也肃容说道。
“我与德尔金的计划是趁着与乌兰的战事、以内务部的名义肃清耶利夫的那些党羽，然后待时机成熟便集结力量一举拿下政权。如今看来，可能一切都要从速了。我本打算你们离开后便以办丧事为由召集手下来此商议，仅凭我手中的实力，只要是猝然发难，即便没有内务部的支持，成功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绍古尔沉声说道。
老帅稍作停顿，又接着道：“而现在嘛，你既然肯留下，那就以你马首是瞻，我们负责执行便是！”绍古尔不愧是三军统帅，做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麦桑伸出手去。
紧紧握住老帅的手，麦桑感受到一份从未有过的责任，他点头的同时，已经开始了新的一番谋划。
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彼此信任又惺惺相惜的模样，摩羯瞳心中颇为感动，“真的米拉确实还在世吗？您有没有她的消息？！”女人轻声问道。
“我本来很确信此事，不过现在……”绍古尔眼神一黯叹道。
感受着瞳瞳语气中的一丝愧疚，麦桑想了想插话道：“知道内情的应该只有德尔金，而此前耶利夫已经着令阿鲁发五杰中的托尼与达斯汀去阿罗夫请他回莫城述职了！”
“嗯…….”女王沉吟片刻向胖子说道：“我打算去找德尔金问问此事，你这边人手够不够？！”
“好主意！只不过，如何问却是需要商量一下的！”麦公子展颜说道。
望着胖子眸中闪过的诡光，绍古尔感觉后背有些发凉的同时，也很庆幸自己及时断了本打算要杀掉“海克”灭口的心思。
摩羯瞳：还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痛苦的事呢？！
第623章 代号（下）
当麦桑与绍古尔、摩羯瞳共商大计的时候，丘顿却在距离元帅宅邸隔着两条街的一家小饭馆用早餐。
豌豆香肠、混合着大块牛肉的荞麦饭、加上一碗带着点酸味的宿醉汤，简直就是再令人舒适不过的美味。
而丘公子此时却完全没有品尝欣赏的心情，他慢慢吃着，注意力则都集中到了长街对面的一家闾坊之内。
与马色的多莉相比，这间闾坊毫无气派可言，装潢设计也有些俗不可耐，给人一种直来直去、粗枝大叶的鄙陋印象。此时天色尚早，闾坊还未开门，里面也是一片寂静。
丘顿不动声色地向手指上戴的一枚指环又输入了些注力，同时凝神倾听，半晌无果后，他不禁面显失望之色，“难道是我看错了、他们会面的地方并非此处？！”丘公子暗忖着。
自前日进入莫城之后，丘顿便在无意之中发现了暗影在街市上留下的印记，而其传达的内容则是有组织的高层人物要来此传达重要的消息。
一是出于想碰运气见见老熟人的愿望，二是源自对当下鲁尔士迷雾般局势的担忧，丘顿便决定来此一探虚实。在他心里，总觉得暗影的人在此时此刻出现一定是与这两天发生的诸多变故有所关联的，而这也就意味着麦桑和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唉！公庄大师这件注器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早知道应该找机会先试试就对了！”丘公子望着闾坊大门门角处一个毫不起眼的水晶亮片直犯嘀咕。
这件注器，便是胖子从三师姐杜比那里得来的五十件珍品之一。据内森讲，这名为“晶唇”的注器也是公庄大师本人所制，只要将水晶亮片贴到目标附近、再启动指环，便可无视高阶中级以下所有注师的隔音结界，从而把对方的秘密听个一清二楚。
出于对公庄德贤这个名字的盲目崇拜，丘顿想都没想便把这件功效神奇的注器收归己用，而这也成为了他此次探听消息的最大倚仗。
食不甘味的丘公子都已经快把早餐吃完了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无奈之下他正想起身离开，却见长街上奔来一辆运送蔬菜肉食的马车。
马车行至闾坊门前戛然而止，从车中跳出两名伙计，一个开始往下搬东西，另一个则上前叩门。
“哈哈！沉鱼、落雁！可算逮到你们啦！”丘顿一眼便认出了简单乔装的两名伙计，心里兴奋不已。
过了半晌，闾坊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位相貌凶横的妇人穿着睡衣、带着两名还在打哈欠的年轻侍女走了出来。
“拍、拍、拍！大清早的催命不成？！你们要干什么？”妇人开口便骂。
“哦，这位大姐，我们是来送……！”沉鱼装扮的伙计赶忙赔着笑说道。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那妇人已经喝道：“你是不是神经病，在闾坊也是能随便认姐妹的？我是这儿的老板！”
“早和你们东家说过，送东西摆在门口便是，谁让你们敲门的？！一点规矩也不懂！”妇人又接着嚷道。
“哦，老板，今天、今天该结月账了呀！所以……”沉鱼点头哈腰地解释道。
“钱、钱、钱，就知道要钱，你们这么早就来吵嚷，万一姑娘们被搅了清净睡不好觉，哪儿来的力气挣钱养活你们？！哼！跟我进来吧！”妇人骂骂咧咧嘟囔着挥挥手便向门内走去。
“你把东西都给我搬到厨房去，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老娘可没钱打赏！”女老板的声音继续传来，这次明显是对有些目瞪口呆的落雁说的。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阿鲁发的人可是还没到呢！”刚走进内宅，女老板便换了腔调，沉声问道，同时也开启了隔音结界。
“哎呀！寻春姐姐，昨晚我和落雁几乎整晚没睡，五大家族那边出了大事！我俩瞧了一晚上热闹、给冻得够呛，所以就早来一会儿歇歇。”沉鱼笑嘻嘻地答道。
“嗯！昨晚是够热闹的，这事我有耳闻，只是河面都被绍古尔家族的人封住了，没法探听虚实。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掺和进察罕人的麻烦当中！”女人不解地说着，又向两名侍女吩咐道：“你俩过会儿把这两个小子的衣服扒下来穿上，然后把马车弄走，老是放在门外不让人起疑吗！”
“嘿！这位叫‘寻春’的老板倒是够心细！办事也干净利落！”丘顿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暗赞女人的同时也对大师的注器制作手段钦佩不已。
“嘿哟！姐姐，这衣服给了她俩，我们兄弟穿什么呢？！”在两名年轻女孩的嬉闹声中，沉鱼和落雁慌慌张张地嚷道。
“哼哼！当然是穿她们的了，来吧，别磨叽，让姐姐看看你俩这新来的小妞够不够俊俏！”寻春浪笑着说。
闹了一阵，女老板突然语气悠悠地叹道：“嗯！你俩倒也不差，只不过不如老大的公子，那小子可是咱们暗影出了名的美男子啊！”
丘顿闻言，不禁恶寒遍体，但他怎么也想不起以前和这位凶悍的姐姐有过什么交集。
“您见过丘顿那小子？！”沉鱼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随口问道。
“之前他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咱们老大就将这家伙的画像分发了下来，让所有人一旦见到便要多加关照却不得暴露身份，所以我虽和他未曾谋面，却也知道他的长相！”寻春不胜唏嘘地说道。
这话听得丘公子心里一热，想起那个一向对自己严厉得有些过分的执拗父亲，真是百般滋味难以尽述。
“呵呵，原来如此啊！那姐姐您这次有机会饱眼福了！丘顿当下正在莫城，昨晚的事情他也有参与。”一直没顾得上说话的落雁笑道。
“啊？”寻春惊呼一声，过了片刻才说道：“看来那个麦桑也到了莫城吧！之前我听说察罕公主回来，却是和个叫‘海克’的同行，我还以为这女人水性杨花把旧情人甩了呢！如此便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