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之犬”这句话彻底碾压过了教宗大人的底线，几乎就在对方出手的同时，他单手掐诀、已将个凭空出现的灰色骷髅头罩向了钩沉的顶门。
紧跟着，帕尔奇自怀中抓出冥流剑，正斩在长钩的尖锋之处。长钩失了准头，没入密室厚实的墙壁，引得整个建筑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此刻，灰色骷髅头带着诡异的嘶吼声，正砸在钩沉身上，女人娇小的身体顿时破碎，竟然只是女人留在原地的虚影。而她的本体则擎着双钩以迅逾闪电的速度扑向了犹在麦公子身边踢打嚎哭的魔婴。
洛库斯塔这次反应很快，她在静静倾听一男一女对话的同时，灵觉始终锁定在钩沉身上。所以，双钩划至的时候，毒灵珠的单掌也到了。
“要不要趁机了结了这个麦桑呢？”洛库斯塔心思瞬间百转，但最终还是不忍葬送其他灵珠的未来，“唉……！失去这次机会，恐怕再难杀他了……”她无奈地想着，还是将掌锋迎向了钩沉。
“蠢女人，一双狗爪子不想要了么？成全你！”钩子没想到对方竟会用肉掌对抗自己铁钩，她心中暗喜、手上加劲，势要将洛库斯塔一钩两段。
“噗！”洛库斯塔的双手齐腕断开。断手在离开前臂的瞬间便枯萎了下去，继而便如两团败絮般被弯钩带起的劲风吹散。
败絮飘散，化作点点灰色的荧光，扑簌簌落下。
“毒妇！你好卑鄙！”钩沉恨声说道，随即她身形电射、已从密室的大门飞窜了出去。
“哪儿走？啊……”门外传来洛岑的喝喊，紧跟着便是一声惨呼。
“小妹！”惊怒交集的帕尔奇嚷了一声便也扑出门去。
荧光渐渐消退，而空气中却仍残留着浓郁的腐败恶臭。
望着空空无物的地面，洛库斯塔第一次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恐惧，那里刚才还躺着麦桑、晴彦与婴儿，此刻却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竟然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
“到我身边来！”毒灵珠任由断腕处鲜血淋漓，却向早被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呆的萨莎淡然吩咐道。
萨莎强自稳定住心神，闪纵过来，就要给女人止血。
“不必了！让我看看你的手！”洛库斯塔用冰冷又诡异的声音吩咐道。
萨莎心中一紧、正感不妙，却见帕尔奇抱着洛岑已被鲜血浸透的尸体颓然走了回来。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教宗大人双眸血红，用嘶哑的声音向毒灵珠沉声质问道。
洛库斯塔举起两只断手展示在男人面前，冷声说道：“你又为何会闪开？”
毒灵珠的话像钢针般狠狠戳中了帕尔奇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
是啊！我为什么要躲开呢？难道就是因为怕被钩沉身上带的毒素侵蚀？难道我已经卑鄙到了为了自己的安全便连妹妹的生命也可放弃的地步？难道这便是私欲膨胀到极限之后的恶果吗？
教宗大人心念百转，神情恍惚地说道：“我不管，我要你救她，否则……”
洛库斯塔不屑地瞥了男人一眼，但她的双眸随即又亮了起来。女人的目光在萨莎与洛岑之间游移了片刻，才向帕尔奇轻声说道：“这世间本无起死回生的良药，不过既然洛岑刚刚死去不久，那我倒是可以勉力一试。只不过，你真的愿意今后也把我当做妹妹一般看待么？我的教宗大人……”
洛库斯塔的声音和缓、甚至还带着些暖意，却听得萨莎浑身战栗、冷汗涔涔。
萨莎：人性的扭曲，总是从难以克制的私欲起步！
第672章 秘辛（上）
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绍古尔府邸的麦公子刚一进屋就扑倒在床上、累得和死人差不多了。
同样累得要死的晴彦大师精神头倒挺足，他歪在徒弟身边，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问道：“刚才咱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那绝对不是遁地法阵！另外，那孩子哪儿去了？萨莎呢？！”
胖子本来身上的注力就所剩无几，此刻总算凭着紫元真气逃出生天、实在没心情搭理老头。可他见对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便只得耐住性子解释道：“咱们来莫城的路上、我不是和苦卺打了一场架么？那时不仅收了混沌卺藤，其实，其实还得了件宝贝！”
麦桑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个拇指大小的淡蓝色小葫芦来晃了晃。
晴彦大师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对方却已经把宝贝收了回去。“混账！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瞒着师父！是不是不想活了！东西给我交出来，没收一年！”老头狠狠在徒弟头上拍了一掌，气急败坏地嚷道。
胖子一骨碌翻身下地，面带惊恐地威胁道：“你可别见财起意，这是我保命的宝贝！要是没了它，今天咱们都得玩儿完！”
老头见状心中暗笑，又想起麦桑为了自己孤身闯毒窟的义举更是一暖，他撇撇嘴说道：“看在你还有点孝心的份上，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不过，先拿出来让我玩会儿总成了吧！”
麦公子拗不过，只得又把葫芦掏出来递了过去，同时解释道：“这小玩意里内藏乾坤，只要用紫气催动即可。它装人装物无所不能，还可以把东西传送到之前去过的地方，可神奇了！”
“那你干嘛不直接把咱们传送回这里来？偏要在那附近的店铺出出进进的，多危险？！”晴彦大师满脸贪婪地挑着毛病。
“我不是实力还有限吗？传送不了那么远呀！”胖子无奈地说道。
“嗯……倒也难为你下了这么多心思！”老头总算明白了徒弟的不容易，他赞了一句，随即又问道：“那孩子也在里边呢吧！但你为何不把萨莎一起带回来呢？地方不够了？！”
“这点地方倒是有，只不过、只不过我想让萨莎多在帕尔奇、毒灵珠身边待些日子，这样咱们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麦桑嗫嚅道。他通过师父的问话，便知道老头已经猜到了萨莎卧底的身份，但胖子心里对此也颇为忐忑。
果然，晴彦大师语气不爽地斥道：“你可真行，怎么让个女人深入虎穴玩诈降呢？玄星同意了吗？他忍心吗？你可别跟我说这事是瞒着你师兄干的！唉！萨莎性子直、没你那么多弯弯绕，她要真出了什么事情，有你后悔的！”
“您当我愿意呢？这不是没辙吗？实话告诉您，玄星师兄此刻也在钩沉那儿卧底玩儿呢！”胖子无奈地说道。
随即，在师父惊骇的目光中，麦桑便把几天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说到底，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您？您但凡争气点、警醒点，也不至于连带着海龙和苏珊一起被抓了去吧？嘿，还好意思骂我呢！”这家伙在最后，终于把黑锅绑架到了自己师父身上。
奇怪的是，老头这次并未发怒，也没回怼，而是叹息道：“乖徒儿，真是难为你了！不过，这样做也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些……”
胖子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他转转眼珠解释道：“您放心吧！我之前仔细想过这些安排，他们虽然可能会吃点皮肉之苦，但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那钩钩师姐对玄星旧情仍在，能看得出来！而且，他们若想制造高级别的注师傀儡，像师兄这样的顶尖存在正是可遇不可求的呀！又怎么舍得害他？至于萨莎嘛，她一直待小坏不错，这次叛离的理由也足够充分，再加上这孩子又回到了咱们手中，那毒灵珠一定不会乱来的！”见师父满脸落寞，麦公子赶忙又补充道。
“洛库斯塔对那孩子倒还算看重，但她之前好像有宁杀之也不能被钩沉抢去的意思。由此可见，毒灵珠对婴儿的关爱也有限。所以光靠着这点情分怕是难保萨沙安全，抽时间得把她弄回来才是！”晴彦大师担心到分析道。
“等这边的局势明朗之后吧……咱们对毒灵珠的企图所知有限，实在是太被动了！”胖子无奈地说完又咬牙切齿道：“可恨那小兔崽子就知道装萌卖傻、问点正事便哭个没完，他既然是毒灵珠的傀儡，一定是知道些内情的！哼！”
老头嘴边露出一丝笑意，语气幽幽地说道：“你一定要明白，傀儡和分身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再强大的傀儡也有使用时限，而分身嘛、只要本体没事他就没事……”
“甚至，”晴彦大师又接着说道：“即便本体死去，只要还没魂飞魄散，也是可以借由分身再生的！不过到那时，除去识海之外，本体的那身功夫怕是难以传承了！”
师父的话令麦桑双眸一亮、仿佛身上的疲累也舒缓了许多，他想了想问道：“那岂不就是说每有一个分身便多了条命吗？嘿！我说毒灵珠为啥要鼓捣出这么多分身呢，原来就是怕死！”
老头又被逗笑了，他语义深远地反问道：“分身的好处又岂止是多条命？你忘了双身婆婆离去时给你留的话了？”
“合二为一，实力倍增？！”麦公子福至心灵，终于意识到了分身的价值，不由得兴奋起来嚷道：“那我多做些分身出来、让他们勤加修炼、便只等着坐享其成不就好了……”
“靠！好个屁！就知道偷奸耍滑、什么事到你身上就变了味道！”晴彦大师翻了个白眼怼完又提醒道：“分身需要消耗本体的精血与神魂，弄太多了你受得了吗？而且，一旦这些分身被杀，那你的神魂也必然有缺！哪儿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哦……”麦公子的热情被老头的冷水浇灭了些，不禁有点意兴阑珊。他随即又疑惑道：“分身需要精血，可毒灵珠不是还没化形成功吗？它哪儿来的精血？”
“灵珠的事情还得去问灵珠自己，我又怎会知道？不过，你别看毒灵珠的分身貌似很强大，其实在品质上与你的那个还差得远，它只不过是占了神魂强大的便宜、又哪儿比得上原汁原味的好用？！”晴彦大师撇着嘴应道。
“哈？我的那个有这么厉害？那可是好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带着所有分身合而为一、非把毒灵珠打得满地找牙不算完！”胖子也撇着嘴放出了一句豪言壮语。
望着显示出天不怕地不怕气势的徒弟，老头心里一动，故意问道：“你抱着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可我看它对你倒是没有太多恶意。这是为什么呢？包括这次，它虽然行事有些乖张、但好像也是在为你的安全考虑……要知道，像它这样的存在若真要杀你，恐怕就绝对不会是当下的局面喽！”
胖子：麦魁，加油修炼哦！
第673章 秘辛（下）
“这家伙一开始就和我作对，差点杀了公庄大师。后来又在佐维亚山谷吓唬我……它，它还帮着帕尔奇打算用绯幻毒素祸害整个牙台大陆……这样的玩意不该铲除吗？！”麦桑越说越心虚，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回答很难令师父满意。
“唉……！”果然，晴彦大师眼神一黯叹道：“你说的这些是要杀它的理由，但却解释不了它明知你会对它不利、却仍处处姑息的现实呀！不过，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不肯说，我也理解。”
老头语气中萧索令麦桑听得难受，他盯着师父憔悴却又年轻了不少的面容，心里一热便将身负灵珠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这位爷再接再厉、如开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在炫耀的快感中把自己的秘密一股脑泄了个干净。当然，其中并未涉及奥婕琳娜、玄丝与小熊的话题，因为这毕竟关系着别人的隐私。
饶是如此，料也是足够的了！
过了好久，晴彦大师才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早知道徒弟身上的秘密不少，却没料到内容居然如此劲爆、如此逆天。
“你现在收了混沌卺藤，那息壤的替代品便该是土灵珠的原土了吧？它现在还处于沉睡状态、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吗？”老头冷静了半天，一张嘴最先问的还是关于救治妙春的事情。
胖子心中感动，却只能无奈地答道：“它们应该都在恢复中，我又根本不知道这些家伙藏在识海哪里，就只能等待了！”
老头点点头表示理解，但随即便提醒道：“妙春的情况看似平稳，其实危机四伏。她精元上胎既成，体内的能量便会不断增长加强，仅凭你和她做的那些好事可消耗不了多少，再这样继续下去，不出十天半月，她非被自己撑爆了不可……所以，得想个办法帮助土灵珠尽快恢复才行！”
麦桑闻言，正自踌躇，却听师父喃喃自语道：“这事我来想想，等有了办法再和你说！”
“小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毒灵珠为何会迁就你、不忍下手杀你了？！说出来听听！”老头突然双眉一扬，转开话题问道。
“哦……这个嘛……”胖子愣了一下神，想了想答道：“我觉得它已经知道了有几颗灵珠在我识海中安家的事，所以它这样做其实就是在给自己那些后辈面子吧！”
“给面子？！哈哈哈！”晴彦大师放声笑道：“在灵珠的世界、遵循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又有什么面子可给？”
不知道为什么，麦桑被师父的话说得浑身打了个冷战，他一语不发，等着对方说下去，感觉老头即将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
“变术门历经沧桑，到我这已经传承了三十五代……之前也和你讲过，每一代的门主都会继承前人的记忆！其实，这句话里是有些水分的！”老头语出惊人，差点把徒弟恶寒倒地。
“艾玛，师父，说重点吧，好吗？”胖子满头黑线地建议道。
晴彦大师自己倒没觉得有何尴尬可言，他语气悠悠、继续说道：“而真正传承下来的记忆只有一个，就是关于‘天道人’的传说。”
“本门的开山鼻祖在创立教派之时曾得到天启，在第三十六代门主继任之时，一位可以囊括四海、包容万物的领袖也将现世。他会重新整合这个空间的一切要素、制定法则，为大陆打造新的秩序！此人，上合天道，下抚众生，称为‘天道人’！”老人的语调苍劲中带着一丝古朴，让麦桑感觉到此时面前说话的便是三千多年前变术门的第一代门主一般。
晴彦大师一番话说完，便将目光牢牢注视在了徒弟身上。
等了片刻，见老头没了下文、又被看得实在发毛的麦公子试探地问道：“您这么看着我干啥？天道人的传说有点意思，可又和咱们说的毒灵珠的事情有啥关系？！”
晴彦大师为徒弟的愚蠢感到愤怒又泄气，他顿时怒喝道：“‘整合这个空间的一切要素’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就不想想这片空间里除去各种元素之外还有什么要素可言？！”
“这算不算是断章取义呢？”麦公子心里暗道却没敢说出口，他按照师父的提示想了想便得出个可笑的结论。“嘿！您不会是说毒灵珠就是‘天道人’吧？它现在可是连‘人’都不是呢！”
“我不怕它是，就怕它觉得自己是啊！唉……！”见徒弟总算是开了点窍，老头怒火渐息，又开始唉声叹气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沉默了半晌之后，晴彦大师语气萧索、自责道：“我当年一时不慎，将这个机密泄露给了晴俊！那家伙本就擅长预思之术，有了这个线索便一直耿耿于怀、并做出了一系列的预判。我很担心，他是把毒灵珠也当做是‘天道人’的人选之一、才会与之同流合污的呀！”
麦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咦？这事怎么又扯上晴俊师伯了呢？他，他和毒灵珠也有联系？”胖子赶忙问道。
“靠！要不是他骗取老子的信任又下手暗算，我能被抓住吗？哦……”老头激怒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待发觉不妥、为时已晚。
“先不说这个！”晴彦大师蛮横地转开话题道：“灵珠是元素至极的存在，而毒灵珠又可以说是所有元素的老祖宗。我很担心它如果得知了‘天道人’的传说便会以为自己就是那个逆天的存在，从而有了非分之想啊！明白了么？”
胖子眼神闪烁，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想了想推测道：“您是担心毒灵珠之所以对我网开一面，便是为了想将那几颗灵珠先养在我的识海之内、待时机成熟再一举拿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晴彦大师点头道：“你知道合二为一、实力倍增，保不齐毒灵珠也知道呢？！从某种意义而言，其他九种元素也未尝不可说都是毒灵珠的分身啊！”
“那毒灵珠与帕尔奇之间的合作，会不会其真实目的便是要趁机将绯幻之毒传播天下、把这牙台大陆彻底变成毒元素的天下呢？嘿！这倒是个附和‘天道人’使命的捷径哈！”麦桑说着，眼神亮了起来，自觉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
“帕尔奇一定是给了毒灵珠某些急需的承诺、才会得到对方的认可和帮助！表面上看，帕尔奇是在借助毒灵珠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实际上，他不过是毒灵珠达成雄霸大陆目标的帮凶和傀儡罢了！”胖子又接着说道。
见徒弟恢复了一贯的机敏睿智，晴彦大师老怀甚慰，他频频点头之余，也为胖子至此仍没意识到自己也可能是“天道人”的人选之一而感到好笑。
“得！这事八九不离十，暂时算是搞清楚了！不过，师父呀，您刚才说被师伯骗取了信任又是怎么回事呢？您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徒弟的事情吧？！”麦公子话锋一转，乜斜着眼睛问道。
晴彦大师：当泄密成为一种习惯.
第674章 影子（上）
晴彦大师对爱徒的小心眼十分鄙视，可他自知理亏，更知道如果不给胖子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余生再难消停。于是，老头把心一横，磨磨唧唧、结结巴巴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个，那个海克计划嘛，我原本是多少知道些地……”
“啊哈！”麦桑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阴涔涔地说道：“我一直就觉得有内奸，却没想到竟会是您老人家！这真是海水不可貌相、人不能斗量！您这一肚子坏水称起来，简直用多大的斗也装不下哟！”
“什么‘内奸’？叫得那么难听！我‘奸’谁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晴彦大师涨红了脸，嘴硬道。
见师父想借耍赖蒙混过关，胖子不依不饶地揶揄道：“您别顾左右而言他哈，有什么赶快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吧！我刚才可是言无不尽、把老底都撂了个干净，您就不能有样学样、也给后辈做个榜样？！”
“靠！交代就交代！怕你不成？！”老头被逼得没辙，反倒蛮横起来说道：“在罗斯竞技场你再次挫败晴俊的阴谋之后他找到了我，我当时犯糊涂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海克和米拉的面具、身份证明都是我故意放进去的，还用摄魂术操纵了丘顿和阿德拉，就是这样！”
“师父，您这样做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对么？而且，那个理由也绝对不会是出于您个人的原因对么？！我虽然加入变术门不久，但也时时刻刻都能体会得到您对我的一片呵护之心，您这样做绝对不可能是在故意害我，对么？”麦桑突然缓下语气，无比真诚地问道。
看着徒弟充满期盼、甚至还带着些瑟缩的眼神，晴彦大师鼻子发酸，差点落下泪来。他深知就麦桑的个性而言，可以无惧对手的狠辣诡诈，却绝对难以承受亲人朋友的欺骗与背叛。
“唉！”老头轻叹一声，用惭愧而纠结的语气说道：“晴俊曾用预思之术对‘天道人’出世前的各种征兆做过预判，其中有一条便是牙台大陆将陷入战乱、瘟疫的苦海、血流成河！他对我说，如果不把你牵扯进弗卡共和国的事件之中、那里必将发生十倍于罗斯竞技场的惨剧！”
“哈？”胖子万没想到师父竟然说出这么个不靠谱的理由来，他当即质疑道：“罗斯竞技场两次出事可都是师伯的手笔，您怎么能信他的推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