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走上前来，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袭击者的真面目。
“不是人类，是矮人……从他身上腐烂的服饰来看，是几百年前的矮人矿工。”
“但奇怪的是，几百年的时间足以让尸体化为白骨，但他却活蹦乱跳的。”
杰洛特收起银剑，拿出一把狩猎小刀，熟练的划开袭击者的肚子。
“大部分的器官早已严重受损，还有出血热的症状……”
“这恐怕就是手稿里说的，袭击济世药师团的病人。”
“看来，只要被赤瘟鬼附身，就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难怪她叮嘱后来者，绝对不能在矿坑里待的时间太长。”
两人继续往矿坑的深处前进。
这次没有走上多远，林恩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从前方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他和杰洛特对视一眼，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而后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稍显空旷的洞穴里，发现了一道忙碌的身影。
她不是矮人，而是人类，体型娇小、瘦弱，身上还穿着一件蓝色的医师袍——虽然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医师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
她背对着两人，口中喃喃自语。
“先别叫团长，我有药剂、缝合工具……我知道我可以的……”
在她面前的一张同样早已腐朽的桌子上，则躺着一具死去的畸变者的尸体。
或许是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畸变者的尸体上的缘故，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从背后靠近的两人。
杰洛特看向林恩。
用眼神询问林恩。
就算是长生种，在没有食物和饮水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在废弃矿坑里活过三个世纪。
只要林恩点头，杰洛特就能用闪电般的速度，砍掉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脑袋。
但林恩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然后他主动开口暴露自己。
“你好。”
女医师被吓了一跳。
她连忙转身。
当她转过身来时，林恩才看清楚，她的上半张脸都被绷带紧紧的缠绕上了好几圈。
至于裸露在绷带之外的皮肤，则明显呈现出腐败的样子。
而在她的喉咙上，则插着一把深深没入进去的手术刀。
这与卡斯蒂留下的手稿中，某人的结局非常像。
不过与这副吓人的面容相反，女医师的声音却听起来非常的轻柔、温和。
第44章 杰哥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哦，你是病人啊。这里只负责照料轻症患者，重症患者请去找团长……”
林恩扫了一眼腐朽木桌上的畸变者。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是在……治疗尸体？”
女医师连忙摇头：“不，不！他们当然不是尸体，天哪，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我只是在帮他们接受药物治疗，这样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
林恩点点头，而后轻声问道：“你是艾尔玛吗？”
艾尔玛惊讶的捂住嘴。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是卡斯蒂告诉我的。”
艾尔玛困惑的问：“你和团长认识？等等，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团长提起过你的名字？”
林恩平静的说。
“那是因为我认识卡斯蒂的时间比较晚，不说这个了，艾尔玛，在这个地方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吗？”
艾尔玛语气低落。
“团长和兰迪、安迪在最里面，负责帮助重症病人做手术。你不知道，重症的病人太多了，团长他们都忙不过来。我想要去帮忙，但我能力不够……”
林恩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艾尔玛，不要太过于苛责自己。”
“谢谢您，好心的阁下。”
“不客气，这是我的荣幸。我们该走了，艾尔玛，我们有事要找卡斯蒂，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艾尔玛懂事的点点头。
她转过身，再次背对林恩。
就在这时，涂抹了恶灵油的银剑，刺穿了艾尔玛的心脏。
“安息吧，艾尔玛。”
看着倒地的艾尔玛的尸体，林恩打了一个响指。
看着女医师的尸体，在他的面前熊熊燃烧。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不是真的艾尔玛。”
身旁的杰洛特说。
“在凯尔·莫罕的藏书里，有提到过这种情况，她是一种极为特殊且稀少的‘恶灵’，和真正的妖灵比起来，她太过善良且弱小，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不该继续存活于世。”
林恩叹了口气：“让她解脱，才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林恩和杰洛特在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后，便开始为最后的大战做准备。
两人先确认之前服用过的魔药，还剩下多少效果。
视情况补喝魔药。
接下来，检查绑在腰间的炼金炸弹，都处在随时都可以摸到，扔出去的位置。
在做完所有的这一切后，林恩大步向前。
“走吧，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
矿道最深处的洞穴中，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战地医院一样的地方。
大量的畸变者，像伤员一样躺在被当做担架一样的木板上。
当然这些木板在时间的流逝下，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在洞穴的最中央位置，则是一张当做手术台的木桌。
在手术台上还躺着一个畸变者。
周围则是站着三道身穿破烂蓝色医师袍的身影。
“手术的目的是缓解疼痛，是仁慈的延伸。当我轻抚正确神经的那一刻，看看病人会有什么反应吧。”
济世药师团的团长卡斯蒂面容枯槁，脸上仿佛没有水分的苹果一样皱巴巴的，眼眶里更是只剩下无尽的虚无和黑暗。
“倾听它舒适的呢喃，倾听仁慈本身的旋律。”
“祈祷吧，安迪，向我们展示你善行的限度。”
被称作安迪的、脸上缠满了绷带、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的身影，缓慢的拿起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在畸变者的肚子上，划出一道带血的伤口。
“停下，稳住你的手，该轻柔的不可沉重，我们都听不见病人舒缓的叹息了。”
“也许是这位意料之外的听众让你颤抖。”
伴随着卡斯蒂的声音。
三道身影都转头看向洞穴的入口处。
手持银剑的林恩和杰洛特，正从洞穴的入口处走进来。
卡斯蒂邀请道：“来吧，上前一步，欢迎加入，我能看出来，两位是为寻求治疗而来。”
虽然此前从未见过面，但是从三人有着明显区别的服饰上，林恩还是分辨出三人的身份：“卡斯蒂？”
“是我，你认识我？但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不过没有关系。”
卡斯蒂疑惑的歪了一下头，但紧接着又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能看得出来，你很痛苦，我们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受苦。来吧，你和你的同伴，躺到手术台上面来，让我们治愈你吧。”
林恩摇了摇头。
“卡斯蒂，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完成你当年未尽的心愿。”
“你……还有你们都已经死了，现在，你们应该安息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信号。
站在林恩身旁的杰洛特左手一甩。
蜂窝炸弹画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精准的飞向卡斯蒂三人。
并在空中爆炸，化作无数碎片，暴风骤雨般将卡斯蒂三人，连同石台上的畸变者都打成了筛子。
安迪和兰迪连一声也没吭，就倒了下去。
但全身都插满了碎片的卡斯蒂却还能站着。
并且发出仿佛女妖般的嚎叫。
恐怖的声波竟带着肉眼可辨的浪潮，一路在地上形成一道沟壑，朝着两人逼近而去。
林恩与杰洛特分别朝两边跳开。
躲开这道声波攻击。
而这一道声波也像是召集同伴的号角，那些躺在腐烂木板上的畸变者们纷纷垂死病中惊坐起，如同潮水般向着两人涌来。
林恩不退反进。
如同冰原狼一般，冲向畸变者的林恩，侧身躲开最前面的畸变者的扑击同时，银剑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光。
剑刃划开病人的肚子，早已黏稠得像史莱姆一样，呈暗红色的血液，凌乱的落下。
林恩左手摸出狩猎小刀，朝前一扔。
惨叫声响起。
狩猎小刀轻易命中了另一个畸变者的额头，深没入柄。
但更多的畸变者从各处冒出。
尖叫着从四面八方包围猎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