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安格隆睁开眼睛,在迅速地闭上前,只说了一句话。
“我希望死得其所。”
“就这样。”
“那……你的军团怎么办?”
“他们从不属于我,他们应该拥有自己的命运。”
安格隆难得的迟疑了一下。
“他们都是棒小伙子,他们应该拥有自我选择的自由。”
“但你同样会影响到他们,原体对军团的影响……”
“所以我希望死得其所,我的荷鲁斯兄弟。”
安格隆看了他一眼,这是让荷鲁斯汗毛倒竖的一眼,他在安格隆的瞳孔中,只觉得如坠冰窟。
“我希望用一个死得其所的让他们摆脱我的负担。”
“这……”
“真是个好点子。”
荷鲁斯尚未说什么,康拉德却是大笑了起来,让荷鲁斯的目光转了过来。
“你不会也是这个吧?”
“嗯——有一点点差距。”
午夜幽魂戳着手指。
“我从来不会希望我的人生以死得其所来结束,我配不上。”
“我的梦想就是想要知道我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死去,然后……”
他笑着,苍白的利齿让所有人的面色显得凝重。
“然后,在死之前,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嘲笑【它们】。”
“它们?”
荷鲁斯有些困惑。
“你是指……死神?”
“可以这么理解。”
康拉德咯咯直笑,他没有再搭理荷鲁斯的笑脸,转而看向了人群中一直沉默的那个家伙。
“到你了,阿尔法:我最最亲爱的小兄弟?”
“……”
在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康拉德的话语而转过来,一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存在感的某条九头蛇,眉间不自然的跳了跳: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正在挤眉弄眼的午夜幽魂,阿尔法差一点点就绷不住了
他尽可能地微笑着。
“我……我没什么梦想。”
“我就许愿我的兄弟们,也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梦想都能成真吧。”
“梦想成真?”
荷鲁斯笑了起来。
“感谢你的祝福,兄弟。”
“应该的。”
阿尔法松了口气,他迫不及待重新钻回到阴影中。
“好吧,既然如此……”
荷鲁斯沉默了一下。
“我们还剩最后一个兄弟,就是不知道佩图拉博的梦想……”
“我的梦想?”
黑夜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沉重的脚步声与奥林匹亚的钢铁腔调一同传来。
“我的梦想!”
他笑着,呐喊着。
“我的梦想很简单。”
他朝着天空倾诉,咆哮。
“我希望发挥我的能力,我希望挥洒我的智慧,我希望让银河和这个时代认识到我的所在,我希望能够回归到我真正的位置上,回归到这个世界给予我的位置,回归到父亲给予我的期盼。”
“我希望成为真正的我自己。”
“成为我本就成为的那一切。”
“那……是什么,兄弟?”
劈啪作响的柴火声里,不知道是谁在沉默中提问。
“是什么?”
“是我真正的意义所在。”
“是我想要成为的事物。”
佩图拉博走了出来。
真正的,奥林匹亚的,佩图拉博,他站在那里,就像是几十年前的那样,向他的兄弟们微笑。
——————
“我要回归我的本质。”
“我要成为众神中的一员。”
第675章 盛世之下,难掩倾颓
“回归本质,列阵诸神,重登盘踞在云霄之上的王座。”
【心胜于物、超凡入圣,翻云覆雨间转变万物的走向。】
“这些都是他说的?”
【还有更多的豪情壮志:不过究其根本也就是这几句话。】
“……”
“你知不知道天启到底是把他给丢进哪座图书馆里面了?”
【没准就是你当初把我的混蛋老爹洗脑成帝皇的那一座。】
“少来了!”
黑铁法杖在镶嵌有双头雄鹰的地板上铿锵作响,深褐色长袍拂过由兽人头骨制成的火炬时,淅淅索索的声音令人心烦:但这一切都在马卡多那中气十足的不满前,蛰伏了下去,掌印者的瞳孔中此时正燃烧着怒火,那是一种由巨大的压力和意志力杂糅起来的蛮横。
“我要是真有这么个宝贝,肯定得把你们这些基因原体先全都送进去再说:佩图拉伯的行踪甚至没有提前通报给我,等到他的舰船抵达乌兰诺的近地轨道上时,我们才知道他已经完成了在尼凯亚上面的建设工作,但却从未汇报。”
【唔,听起来有点违规?】
“有点?”
掌印者嗤笑了一声。
“哪怕是高领主,我也能单凭这件事情把他给毙了。”
“毫无通知的把一支舰队给带到现在的乌兰诺上空?”
“哼!”
【但他可不是高领主。】
摩根摇了摇头。
【佩图拉博是基因原体,这点事情对于一位原体来说,最多也只能算是一件小事:再说了,站在基因原体的立场上,一件小事已经算是很严重的指控了。】
【怎么!你还想惩罚他?】
【再让基里曼带队去把奥林匹亚也给烧了吗?】
“闭嘴吧。”
马卡多的眼神令人心惊。
“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些原体一向喜欢践踏在法律之上。”
显然,这些在摩根口中不痛不痒的小事,却是点燃了掌印者恰逢其会的怒火:当掌印者的面容为之严肃起来的时候,就连摩根也只能低下头来,暂避锋芒。
“所以早在创造你们的时候,我就跟天启提起过:也许该把你们通通制造为女性,这样的话,至少你们能变得通情达理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闹心,就算是二十个你也比二十个荷鲁斯要强。”
【开玩笑的?】
“以前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性格和性别无关。”
掌印者有些痛苦地揉着眉间。
“再说了,他连二十个小子都搞不定,更别说二十个女儿了:倘若不是有你的话本撑着,还有我一直在暗处看着的话,让他像现在这样和每个原体单独见上一面,再伪装为父子情深的样子,简直比让他上吊自杀还要难。”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摩根轻笑了一声。
【就是预见了这一点,我才提前给他准备好了剧本。】
“先见之明。”
马卡多稍稍侧过脑袋。
“但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有这份先见之明的?”
【看过我们敬爱的帝皇在完美之城的表现,你觉得这种事情现在还需要先见之明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摩根摆了摆手。
【没错:的确是按照我现在的尴尬处境,推算出来的。】
她似乎叹息了一声。
【因为现在的我,也做不到和我麾下的每个孩子长谈一场:我真正熟悉的只有那么几千人,剩下的虽然也知根知底,但就是跟他们聊不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次是我在那里没话找话,而他们傻呵呵的,只知道在我的面前点头。】
【我和大多数的子嗣,尤其是近些年征召的新兵们,已然隔了层厚厚的屏障,每当我想与他们聊天的时候,却总会有种维系不下去的感觉,我明明对他们的每一个信息都了若指掌,但是我们之间就是没有话题可以谈:或者说,我和他们之间似乎缺少了一种默契,一种需要几十年的朝夕相处,才会培养出来的默契。】
“默契。”
掌印者咀嚼着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