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遗迹
夜幕降临，紫红双月同辉，为天地披上一层紫红纱罩，诡异中透着一丝暧昧。
冬猎营地南方，罗兰和德莱克分开隐藏在巨树上，透过稀疏的枝杈，远远地观察着营地的情况。
营地灯火稀疏，隐约能看到零星的巡逻人员，个个背着长枪，这也是人类敢于深入雪原的底气。
‘有点冷清呀。’
天才刚黑，离宵禁还有几个小时，营地居然没什么人走动，诱骗计划恐怕不好实施。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人影匆匆从南门离开，看装束和体型应该是凯厄斯。罗兰精神一震，利用心灵链接给德莱克传信，不着急动手，等目标远离营地之后再堵住他们。
可一直到凯厄斯路过此处，营地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跟出来。
凯厄斯也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南行，而是绕到两人分开的地方，略显焦躁地到处找寻罗兰的身影。
‘看来情况有变。’
罗兰让德莱克躲在暗处，自己悄然下树，赶到原处。
“怎么了？”
凯厄斯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罗兰才松了口气：“白熊不在，心腹也都带走了，只有两个外聘的管事。我问了一个劳工，他们说一天都没见到那些人。”
“出去狩猎了？”罗兰猜测道，“我们再等等，如果能碰到最好。”
“只能如此。”凯厄斯忧心忡忡，留布等人失踪的消息明天就会暴露，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你去营地等，我在外面。”罗兰怕凯厄斯被突然冒出来的野兽当成晚餐。
“好。”凯厄斯点点头，又转身往营地跑去，他确实有点害怕。
…………
冰封峡谷东侧山体高耸，内部却布满错综复杂的溶洞，有些通道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此时，四个人影正沿着如迷宫一样的通道盘旋向下，昏黄的灯光轻轻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阴森鬼魅。
“老大，”最后一人突然出声，声音回响，听起来很不真实，“感觉不太对，咱们一直往下，至少有上百米深了，这个通道该不是兽穴吧？”
中间的矮胖男人抚摸着异常光滑的墙壁，心中出现几分悸动，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卷轴，展开仔细对照：“应该没错，这是另一条通道，能绕过主干道直达遗迹内部。”
他越说越肯定，之前的细节全都对的上。
“继续！”一行人继续前行，行动间多了几分小心。
十几分钟后，通道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黑沉沉看不到边际。
探路的男人点燃一支火把，用力扔出去，火把划出一道弧线，映出一个巨大的蛇首。
几人吓得一颤，纷纷后退，躲入通道，待发现没有异常后才重新回来。
“应该是雕塑。”矮胖男人拍拍探路人的肩膀，“老五，你过去看看。”
男人头皮一紧，左手提灯，右手持枪，畏畏缩缩地往前走去。前行数十步，余光看到一片白芒，他猛然转头，却发现一条白鳞巨蛇正低头看着他。
“啊——”他吓得跌坐在地，慌乱地向后退去。
“怕个屁！”矮胖男人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球形琉璃灯，略显肉疼地往里塞入一块辉晶，琉璃灯顿时光芒大盛，将整个空间照得透亮。
这是一个宽阔的地下空间，四四方方，正对面有一个巨型铜门，门口有两座巨型雕像，模样似蛇，形态各异，白鳞，长十几米。
“没错，就是这里。”
矮胖男人快步走到大门前，一眼就看到右侧的那扇门被推开一条缝，顿时大喜过望。
“老二，你进去看看。”他把琉璃灯递给另一个高瘦男人。
男人一言不发，接过灯具，一个闪身就进入铜门，可数十秒过去，没有任何反馈，只能看到愈发明亮的灯光。
矮胖男人有点不耐烦，凑到门缝一看，立刻被眼前的场面惊呆。
那是一个极其宽广的空间，高数十米，顶部是不知道有多厚的纯净冰层，灯光照上去，反射出璀璨的虹光，把下方的城市一角照得五彩斑斓，高大的建筑残骸清晰可见。
矮胖男人呆立片刻，收缩身体费力地挤进铜门，看着眼前壮阔的城市废墟，脸上露出肆意张狂的笑容。
“是了，是了，十年艰辛，终于找到了。”
高瘦男人回过神来，期期艾艾地说道：“老大，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矮胖男人神情一滞，冷静下来一想，确实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一路进来连个机关都没有，好像有人提前把路趟好了。
“快把灯关掉！”
灯光熄灭，但城市废墟依旧隐约可见，上方的冰层散发着淡淡微光，如梦似幻。
“轰——”
远处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火光，轰鸣声不断在空间回荡，其中夹杂着密集的枪声。
“我***，”矮胖男人怒骂一声，“有人捷足先登，肯定是北境商会，我们快过去。”
几人拿出武器，沿着街道一路小跑，越往前建筑越高大宏伟，也越完整。
巨大的铜门再次恢复寂静，门外的通道悄然落下一张符咒，而后无声破碎。下一刻，两座巨蛇雕像猛然睁开双眸，黄色的瞳孔中一条红线若隐若现。
铜门打开又关闭，两条巨蛇已然消失不见。
…………
冬猎大营外的巨木上，罗兰忽然神情一动，凝神倾听。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分明察觉到一丝震颤，好像来自地下。
德莱克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有震动。”
砰地一声，罗兰爬下树，跳到地上，背靠巨木，再次感受到震感，这次更近了。
“情况不对。”他隐约有点不安，“不会真有巨兽想来吃自助餐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召唤出双狼，从雪堆翻出雪橇，给双狼套上，两人两狼直奔西南方的冰封峡谷。
震动消失，但罗兰不敢赌，他计划先进入僻静的峡谷躲避，这样随时可以撤退。但尚未到峡谷，前方透射出一片氤氲红光，竟是从冰层中发出，照亮两侧的崖壁，映出一对奇异图案。
两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样的景象必然有大问题。
“是不是有宝藏？”德莱克一脸兴奋。
“先保命吧。”罗兰没好气地说道，雪橇原地掉头，双狼朝着猎营的方向狂奔。
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漫天的碎石和冰块噼里啪啦砸下来，双狼骤然加速，罗兰和德莱克连挡带躲总算避过一劫。
罗兰回头看去，一侧的崖壁竟被炸开一个大洞，而与之交界的冰层却损伤甚微，洞内隐约传来打斗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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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非凡阻击战
雪橇车七扭八拐很快消失在巨木林，罗兰没去营地，而是绕到北侧的一处高地，从最高的几颗巨树中挑出一棵，蹭蹭蹭地往上爬。
裹紧斗篷，罗兰缩在顶端的树杈上，举目南望，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峡谷入口。
夜色中，三条巨型白蛇正在人群中肆虐，一口寒气下去就能把人冻成冰雕，人类或逃跑或反击，但普通枪械只能勉强打破他们的鳞甲，看似鲜血淋漓，实则只能激怒它们。
人不多，大概二三十人，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从他们的站位和行动判断，应该不是一伙人。
其中有三人最是扎眼，一人骑乘一头纯白驯鹿，身穿披风，挥手间爆炸、火光、绿烟交替出现，巨蛇尤为忌惮。
那头驯鹿身泛红光，闪转腾挪异常灵动，如同在冰面起舞。
还有一人身披白底银纹长袍，手持一人高的长杖，杖头泛着紫光，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却让一头巨蛇如醉酒一样，迟迟追不上来。
最后一人身高足有三米，胖得像个球，挥舞着两柄屠刀，不时怒吼一声，张牙舞爪气势最盛，但也最惨！巨蛇根本不吃那一套，一个甩尾就把他抽飞出去，没死全靠抗揍。
三人威胁不到巨蛇，只能边打边跑，配合周围人的枪械，慢慢撤离峡谷。
就在罗兰以为他们在劫难逃的时候，白色巨蛇竟然停在峡谷边缘不再追赶，张嘴无声嘶鸣几声后，转身钻入洞口不见了。
巨蛇消失后，剩下的十几人没再逃跑，也不救治同伴，而是默默调整位置。罗兰一看就看出气氛不太对，从站位看，应该是银袍人联合屠夫巨人堵住了驯鹿骑士的退路。
双方处于交谈对峙阶段，驯鹿骑士一方有五人，几乎人人带伤的样子。银袍人一方七人，个个白衣，屠夫巨人一方两人，双方战力九对五。
“好机会呀。”德莱克蹲在另一颗树上，通过心灵链接给罗兰传信，“他们肯定拿到好东西了，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来个渔翁得利。”
“呃，刚才如果换成你，扛得住巨蛇吗？”罗兰觉得德莱克跟自己相性不合，这位太喜欢搞事。
“抗不了多久，但肯定比那个胖子强。”德莱克对自己很自信。
“这里的非凡体系很诡异，大多不靠身体，咱们还是稳健一点。”罗兰倾向于保守，连宝物是什么都没见到，贸然掺和进去风险太大。
就在两人讨论时，另一边的战斗骤然爆发。
银袍人先发制人，长杖一挥，驯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巨人手持屠刀展开冲锋，一刀拍飞一名拦路者，对着驯鹿当头一刀，大有连人一起劈成两半的架势。
关键时刻，骑士回身甩出一件物品，巨人屠刀一挡，爆裂的火焰炸开，顺着屠刀和手臂蔓延至巨人全身，他的冲势顿止，火球中传出杀猪一样的哀嚎。
罗兰隐约听到一声怒吼，很霸气，声震四野，巨人身上的火焰瞬间被一股无形之力压灭。巨人再次发起冲锋，只是这次明显谨慎许多。
此时，驯鹿已经站起身，硬扛着数人的攻击，驮着骑士跌跌撞撞地冲出包围。一名身穿骑士铠甲的战士，手持盾牌逆冲巨人，竟硬生生把他逼停，可自己也被撞飞出去。
相对而言，银袍人的威胁更大，不见什么动作，也没有光影，骑士已经软塌塌地伏在驯鹿身上，生死不知。
驯鹿的目标应该是数公里外的冬猎大营，双方一追一逃，战线拉得很长，随着距离拉近，罗兰两人已经能清晰听到枪声和呼喝声。
驯鹿身上绽放出朵朵血花，相比巨蛇，它显然没有硬抗子弹的能力。
“我们怎么办？”德莱克看到战斗场面很是兴奋，可却迟迟没有等来罗兰的回应。
罗兰怔怔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驯鹿骑士，那张扬的鹿角如此熟悉，紫红色的披风随风而动，兜帽中露出几缕紫红色长发，凌乱不堪。
“罗兰？”
“救人！”罗兰一把扯掉斗篷，背包挂在树杈上，顺着树干飞速滑下。
人还未落地，两道黑烟飘落，化成两头黑狼，踏破积雪，全速冲向战场。
感受到罗兰急切的心情，德莱克纵身一跃，比罗兰更先落地，翻滚缓冲后抽出双斧，急速狂奔，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战意。
罗兰有些后悔，自己选择的观战地点太远，不然应该更早认出她，也能更快抵达战场。巨木遮掩，他看不清远处的战况，只能根据大概方向一路狂奔，心绪比寒风还乱。
‘如果她真的出事，我会后悔吗？’
战场上，一支利箭跨越上百米，精准命中驯鹿的后腿，它哀鸣一声，扑倒在地，上面的骑士和背包也被摔飞出去。
屠夫巨人大喜，他的速度最快，银袍人和他的同伴跑得最慢，落在后方。那些受伤的驯鹿骑士同伴满脸绝望，可他们无力支援。
银袍人脸上带着一张假面，他冷哼一声，低沉的咒语响起，一道无形的波动落在巨人身上，巨人顷刻倒地，抱头翻滚，几名白衣人趁机赶上。
一只白皙的手臂从紫红披风中伸出，拉过背包垫在身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半坐在地，披风罩身，兜帽下的脸色惨白。
她吃力地从腰间抽出两支药剂，拉开瓶塞就要倒入嘴中。
“嗷呜——”
两声狼嚎撕破夜色，急速迫近，声音未落，两头巨型黑狼突兀地闯入战场，爪牙缠绕着幽光，一头扑向巨人，一头直冲银袍人。
尤利娅的手顿在半空，呆呆地看着两头黑狼。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