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387节

竟见刀芒斩消散了去,他倒也无奈,若再不用出此剑,可是要生灵涂炭了。

此剑为斩真,已非第一次,也绝非最后一次运用。那刀芒之势毫不夸张而言,可延绵上万里,沿途鸟雀走兽树木尽灭。炼虚强者强力一击绝非儿戏,更何况这名强者,已入死斗之局,那深沉的杀意浮于体表。

刀芒消去,似也斩断了某道术法。只见一光屏逐渐消散,一条延绵朝外去的平直大道上,集满了数十万百姓。

而领头者,便是王如意。

李长笑轻回眸,王如意亦是望来。二人四目相对,李长笑看出此女眼中有色,还以一轻松微笑。

倒是冀雪瞳孔骤缩,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心中更惊,若她并未看错,那数十万百姓,皆入梦游之境,对那领头女子言听计从。

这白衣为百姓免受波及,竟是想以此方式,暗中将百姓转移,在棋盘斗法正焦灼之时,便暗中开辟大道,种下梦境,在无声无息间转移。

让冀雪震惊的,并非是数十万百姓皆安然无恙,而是那人竟能同时对数十万人同时施梦、布梦,这梦道理解与运用,让她心惊。

这样的人…纵使灵气未曾枯竭,日后也绝不会籍籍无名,冀雪不及多想,这场豪赌是她胜利,天平已向她倾斜。

她再祭杀招,欲要彻底灭杀李长笑。

然,也正是如此,李长笑才暗道可惜,他缓抬手,一雷电汇聚,雷罡震颤。一柄驱雷宝剑自掌心飞出。

第524章 冀北冥!梦道相拼

且说那场大战已接近尾声,五城十二村百姓未被发觉前,李长笑纵使稳落下风,尤在尝试以自身之力,与冀雪捉对厮杀。

于他而言,此乃不可多得之良机,那拳拳杀意入心扉,术术诡奇夺性命。然,冀雪那一记手刀,将数十万百姓曝光于天下。

李长笑不得不全力击杀,他自不是托大之人,念起时分,那法宝便已傍身而悬,茵茵波光,衬得他似神似人,令人心悸,令人胆颤。

冀雪更惊,她未曾料想,此人竟还有底牌,且这底牌让她头皮发麻,险些转头便跑。然她更清楚,若是能跑她早便跑了。此人既可恢复灵气,便可如梦随行,岂能轻易甩掉。

一时间她陷入两难之境,定神再看,看清那法宝来历,更是抖如糠筛,她怎会认不得此剑,又怎会认不得那人族顶尖法宝。

天下之大,唯生九窍者可修行,可问天地大道。人族自是可以,鲛人族亦是可行,除此二族外,些许妖族、洪荒猛兽,亦有九窍,可问天地大道。

鲛人族爪锋目锐,力大无穷,傲游大海,可捕龙抓虾,于修行一路更不弱人族。然,缺乏创造,阵法、法器、符箓……皆远不如人族。

尤其对那法宝。

又爱又恨,又可说是因爱生恨,凡族内强者皆有一愿,便是得一法器。故倾力打造,然结果不尽人意。

反观人族,各类法器天成,本孱弱之躯,借法器之威,动辄拨天盘,那嫉恨由此而来。故远古时期,“推海计划”无数先贤,皆葬身无尽大海,祭炼之法器随之掉落。

鲛人一族为何会据为己有,便是有此番动机,人族与鲛人族交恶,便有此番缘由。一切皆有迹可循。说归正题,冀雪妒恨填满心腔,一时无以言表。那法器凛凛生威,颤人心神。

气机已然锁自其身,冀雪愤恨,天下皆是如此,仙道落寞,凭什么偏偏此人特殊?又为何不能是自己?她再动术法,朝白衣杀去。若如此相近对杀,纵使有人阻拦,那身后百姓万万血肉仍会化做齑粉,变作血海。

身化死海寂灭之像的冀雪,本便狰狞的面容,更添上几分狰狞。鲛人一族善窃,善妒,并非不无道理。它等看似完美,处处得天庇护,却又处处缺漏。

生得俊美,战斗却似兽似人,且那股子俊美,与真正强者相比,似又仅是浮于表面。天赋高绝,然千篇一律,不过是一个又一个,重复走来时路的后来者,走得快些慢些又如何?高傲自大,自视比龙族高贵,得天地眷顾,却何其自卑。

见冀雪杀来,李长笑更不留手,刹那间,驱雷宝剑呈杀威,阙阳金粉荡异邪。二宝相衬,威力更甚,加之李长笑妙法为辅。种种加持,威威相叠。

胜利自不算意外。

冀雪落败,自高空跌落江水中,李长笑指一捻,拨得造化变,江水激涌,将那奄奄一息,却仍不愿泛起,欲借助江水恢复逃离的冀雪,带上了岸边。

李长笑拍去白衣浊土,他不可能永远从容,更不会永远潇洒,这场战斗十分棘手,能取得胜利,多仰仗法宝之威。

他行至冀雪身前,缓缓抽剑,冀雪死死紧盯,心中恐惧无以复加,她终究是败了。她害怕死亡,却更害怕日后光景。世间尚有如此一人,到底会演变成如何局势?

“结束了。”李长笑长剑悬其脖颈,轻轻一划,随后转身离去。

至此…手中再添一抹鲛人血。

……

刚刚行不过三步,李长笑突折返而回,手中探取某物。忽的摸索至一果实,忽明忽暗,忽闪忽亮,此物他自不陌生,乃是鲛人族梦术之一:梦境暗果。

然有别于之前所遇的暗果,此果并非触发式,而是催动式,需以梦术解构。冀雪之所示未能通过此果传递消息。恐怕是梦术解构,并非易事,需耗费不少精神。

另一面战斗危急,李长笑修为虽弱,那压迫感却强,她分不出心神解构梦境暗果,一来二去,便忽略了此果。

想再深究一点……

冀雪未必没藏一丝私心。欲独自探究李长笑秘密。冀雪已死,到底事实是何,再深究已毫无意义。李李长笑手持暗果,尝试以梦解构,却恍然间被拉入一白雾之境。

他微皱眉,见那梦境之上,有一道人影高坐,那晶莹皮肤、宽大脚掌、俊美容颜,已将此人身份呼之欲出。

正是冀北冥。

二人不再通过梦境暗果摇视。而是通入某一梦中空间,就如此对望着,冀北冥尽显傲然,高坐梦境高椅,俯视着为来访者。

“你还是来了。”冀北冥意韵回荡。

李长笑摩挲下巴,渐弄清缘由,原是冀北冥早有所料,料想冀雪大概率会死于自己之手。这最后一颗梦境暗果,大概率落于自己之手。

故在那梦境暗果中,藏某一梦中术法,当自己尝试解构,便中此术法,被拖入这片白茫空间中。

“你比我想的更镇定。”冀北冥轻笑,高坐其上,狭长双眸上下扫视。冀雪此去,他暗中植入必死杀念。那杀念暗中影响,凭冀雪修为难以察觉。

战斗时,抱着必死杀念的冀雪,定能耗此人不少灵气。

战后再借梦境暗果,托入此片空间,若是对方状态稍弱,顺势将其解决却也说不定。冀北冥眼一眯,无数梦境侵扰李长笑脑海。

李长笑淡酌一口酒,不同以往,这是他第一次,与冀北冥正式较量。

纵使仅是梦术层面的较量,他亦不敢大意,毕竟此人之实力,远非冀雪之流所能比。

他将所感所悟,尽数用出,冀北冥侵神入梦,而李长笑凝神斥梦。非术法之比斗,却更藏凶险。

地上长出娇嫩花朵,天上垂下万米瀑布,有青山耸立,有鸟雀趴枝头。

本尽白茫的空间,渐多姿多彩,然那绚丽背后,凶险丝毫不亚于面对面斗法。

第525章 大道、小路,较量

冀北冥不愧为强者,更不负盛名,那梦术造诣远非冀雪之流能比。且冀北冥修为更高,早已炼虚巅峰,与那合体期不过半步之遥。然可悲的是,他此生再无缘突破,半步之遥,天地之别,进一步是万里青天,退一步,虽仍是人间至强,然纵观历史滚滚洪流,却不过一朵浪花而已。

纵使如此,那梦境交锋,仍旧是他处处占据上风,以自身梦道理解,无形侵扰对方梦道,污浊其身心。他的梦似洪水猛兽,凶戾霸道,且含几分瞬息万变。李长笑的梦则是虚幻且真实,难以用话语形容。

同是梦道,理解不同,作用便不同,然李长笑渐发现,鲛人一族擅梦道者,个体间或存在部分差异,然大体相似。

若论梦道理解,自然是冀北冥深刻。冀北冥也发觉此点,咧嘴冷笑,加大力度正想借此一举将此人于梦中格杀。

然身负大梦长生体的李长笑,自有其无可替代的特殊性,只见其眸泛蓝光,如此一瞪。那白茫空间顷刻粉碎。

与此同时。

那宫阙深处,冀北冥浑身一颤,本盘玩于掌中的晶莹宝珠,被捏得粉碎。缓了数息,他渐回神来,双手颤抖着拿起茶杯,饮下一口已凉的茶水。

额冒冷汗,头皮发麻,这位始终从容的强者,在此刻终于失去当然。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这世间,为何会有这般的梦道。

他自那眼中看到了轮回百世,分不清真假,险些剥了他本我,产生认知混乱,此梦道之威他前所未见。

更让其惊悚且嫉妒的,是此道乃那人独身走出,无前人教诲,无道友交流,一步一脚印,孤独且恒然。

梦之一道上,冀北冥行于宽敞大道,周围皆是同族,他走在前头,回首望去,族人梦道情形皆入他眼。是好是坏,是精是粗,一眼便可看出。然,那白衣之道,更为虚幻,虽同有一“梦”字,却并不在这条宽直大道中。

许是某一条,仅容纳一人通行的僻静小路,那条小路蜿蜒曲折,诡谲离奇,步步坎坷,故他走得很慢,也远不如冀北冥远。

但…冀北冥无论是回首,还是左顾右望,皆看不见他的身影,探不清他的道行,他这条宽直大道的领先者,看不到僻静小路的独行人。

“此子…”冀北冥捏紧拳头,面色难看至极点。

既冀雪被斩,那他与此人,终有一战。

……

且说另一边。

李长笑自空间中脱出,便沉下心神,修复山水万物,十山九江尽复原貌,冀雪遗躯被他火术燃尽。

唯一可惜处,是那五城十二村皆被毁,李长笑修复山水在行,因山有山形,水有水势,乃天地自然而成,李长笑无需处处雕琢。然那生活气极重,人气极浓,且数目极多的凡人房舍,修复起来,便极为棘手且耗费精神了。

思来想去,干脆全权交由王如意。想到此,他步子轻快,与王如意汇合时,对方已带领数十万百姓,一步一步走出十山九江之地。

数十万百姓兼容统筹,岂是容易之事。为提高迁移效率,李长笑事先散布数十万梦境,并在王如意体内种下一颗梦种。王如意通过梦种,发号施令,百姓便会如梦游般遵从。也正是因此,才能自那凶险万分的棋斗、法斗、拳脚刀剑斗中,护得百姓安宁。

与王如意汇合,问询其一二状况,得知一切良好后,李长笑又问,她身为大余帝王,可想好如何安置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王如意摩挲着下巴,来回踱步,心中思考应对之策,又直直言道。无非有二,其一,鼓励迁移,在周围市县,开放落户条件,再划分土地耕种。

其二,鼓励返回原籍,重建家园,免除此地三年劳役,免征三年税,休养生息。

王如意前后思量,更倾向第二种,然终究已失帝位,此刻亦是束手无策。

接下来几日,二人皆在考虑安顿百姓。王如意生得帝王相,先让数十万百姓,散布于各个城、县之中,王如意再以微服私访为名,于周遭城镇一一游历。

再过问当地政务,借此安顿流民入城,如此一来,耗时三五日有余,数十万百姓纷纷入城,暂时得以安顿,王如意便也松了口气。

只是今日劳顿,却也真把她累得个够呛,双腿都快走断了,整个人飘忽忽,心想这天下之大,快把腿走断的帝王,只怕仅自己一人而已。

安顿流民途中,王如意得一消息,面色顷刻铁青,在那众神围剿五城十二村之际,顶替自己,高坐庙堂宝座的那人,下令再造遮身袍、罪孽绳、糊脸泥,称一但抓住要犯,便用此套装束招呼。

听此消息,一度将王如意拉回那黑暗岁月,往事仍旧历历在目。又气又恐,以此为由头,硬是抱着白衣睡了一宿。

帝王心机,果然深沉。

设法安顿流民时,王如意借机“中饱私囊”,将一切处置妥当时,身上已有数十两银子,满满当当,装满一袋子。王如意扬着头,得意洋洋看着李长笑。而今情况也不同了,到她手掌财政大权了。

于是一国之君,变为了管钱婆,一路上,李长笑想喝点凡间美酒,还需与她言上几句好话软话,把她哄得高兴了,莫说什么酒啊、菜啊,便是要片地皮,也不过是手一挥的事。

倒也应了当初那句,“到朕养你”的戏言,两人玩玩闹闹,一路北上。

此一路,亦是此行程最后尾声。王如意时常躺于草地,望着皎皎明月,不愿入睡,如此躺着便好。

第526章 北上,寿宴将近

自十山九江一战,四神君殒命,十二山神皆灭,又安顿数万百姓妥当,一路北上,沿途再无遇神节。

那敕封小神自还未死尽,皆惊恐四散逃去,惶惶不可终日。且说那二人北上,一路游玩,明那大战将更凶,敌手更强。却未扰其丝毫心态。

沿途多是步行,途经一人城,城中守卫皆戒备,二人略一打听,原是那女帝寿辰将近,各方人马,早早备好喜庆的寿物,正运往大余城,等着讨好女帝。

李长笑以此调侃王如意,王如意恍惚中才念起,原再过些许时日,便是国之寿辰了。自剥名后,她暗无天日,不知时间流逝,只一味步行、受苦、昏厥,如此反复。

得救后,又行走江湖,惩恶扬善,那红袖女侠的威名不知传至何处了去。前事暂了,这一行朝帝都去,朝风云处去,才念起这般流离经历,已横跨数月之久,连自己寿辰都将近了。

她挽起耳边秀发,那暗蕴几分威仪的峨眉微蹙,告诉李长笑一个秘闻。其实那并非她真实寿辰,国君身重,所生年月必是吉时良辰,然王如意诞时乃是大凶,故父皇前后思量,只能秘而修改,提前一个月有余。

由此她真实寿日,需在那国之寿宴上,再推迟整好一月,不过都是些寻常小事,过便过了,早一月,晚一月,又有何差别呢?

王如意双手负后,百无聊赖的踢着路边小草,脚尖一点一点,小草一垂一垂,别有一番乐趣所在。

谁又能想到,这平常路边,以脚尖逗弄小草的女子,竟是大余真正的主人呢。

国君寿宴,外邦来朝,大余热闹更甚,若入人流汇聚之大城,能时有碰到进献队伍。久闻那女帝爱衣裙、爱美,便投其所好,或是备好精美衣裙,针针线线皆值万金,或是配送耳饰、香薰…

种种皆有,不止有外邦相送,那城中大员、村中百姓,也皆要有所表示。城中大员网罗当地奇物,送至金银珠宝,村中百姓无钱无银,便上供米食。

那一场寿宴还未临近,便把大余弄得风风雨雨,人尽皆知。王如意北上途中,渐了解事由,气得脸都铁青了。

尤是路过数村,听闻村中百姓破口大骂,说她不过勤政数年,便已有昏聩之势,今后日子,怕是要受苦喽。

此类骂声不在少数,甚至算得上委婉。更难听之言更多之,言那女帝何止昏聩,早已被色心蒙蔽,寿辰当日,竟在城中选美,大行歌舞。

又于大余城中兴土木,前后揽括近十万余人,为其搭建欢愉场所,又下令邀百官共乐。莫说色心蒙蔽,色之一字不过人之常情,可大可小,不耽误国事便可。然那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之事,却是实打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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