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484节

渐渐的,若有若无的迷雾散去,竟看到一副俊逸面孔,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副面孔,她怎会记不得,不正是自己时时牵挂,不时念起的人么?本想着江湖路远,不求相见,但盼着相见。可盼着盼着,也从未想过是这么相见。

一时间又喜又羞,还夹杂几分恼怒。她全然想通,知道这位讨厌混蛋,定然全然袖手旁观,看着自己一步步赴了险境。

想起次次相见,好似均是如此。张茉脸上流露出女儿加的娇嗔神态,好是诱人。想着自己堂堂武学大宗。江湖上,即便莫名成了“女魔头”,但何人不敬她,怕她,独独在李长笑面前,将那脸面丢尽。

逞威风时,没见他出现。一旦落难,越是狼狈,他便越是出现。难道就乐意见自己出糗不成?片刻间,无数杂思涌上心头,最后脱口骂道:“你好讨厌一人。”

花白白听后,更觉浑身舒畅,想道:“这女魔头无计可施,反撒起娇么?这声音柔柔糯糯,叫我都想捏她几捏。”

李长笑道:“我用心良苦啊。”将天机泄露,将一路旁观,看到的趣事一一说来。当然,在李长笑口中,张茉被擒,也是趣事之一。说及张茉威风凛凛,喝退群雄,群雄围在石宫外无计可施时。张茉俏脸一红,心道:“当时确是威风,可不久就狼狈了。”

两人交谈声甚大,但拜花教众人,却全好似没听到一般,全无半分反应。张茉听到李长笑说起福祸之说,登时信了三分,心中对李长笑那“见死不救”“买友求财”的怨念,便也少了三分。但还是用最大力气,狠狠报复李长笑。牙齿咬着他的手指,左右锯咬。眼神满是娇嗔、警告意味。如若旁人在场,只怕误解她在撒娇。

李长笑喂张茉吃食,张茉除却羞赧难止外,心底郁意已经尽去。李长笑问起她武学造诣。张茉将九转回春功之事告知。

张茉道:“你若想学,便拜我为师。”两人几百年的交情,实非旁人能比。相处起来,更百无禁忌。李长笑道:“你徒儿都怎么对你的?我拜你为师,不怕我学得神功,转头便欺师么?”

张茉心道:“呀!你这一说,我是万万不能教你了。我已好多逆徒,再多你这一个,我可承担不起了,别的徒儿还好,我总归打得过,可你满腹坏水,我还打你不过,引狼入室,引狼入室。”两人一通打趣,齐声发笑,心情俱是不错。

李长笑笑道:“你怎么尽收欺师之徒,好没眼光。”张茉瞪他一眼,娇嗔道:“人心善变,我怎能识全,你又说风凉话。”却不生气,反想起自己徒儿遍地,可唯一能真心交托,愿意真心交托之人,也不过眼前一人而已。张茉历经的背叛远比常人多。

李长笑道:“这拜花教,似与极恶宗有关,你惹他们了?”张茉一愣,想起这万仙填海后,百年间的好些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听到“极恶宗”三字,更面色凝重。这一宗门,与她真可谓有好大渊源。

第827章 爱才之心

张茉遭人妙计生擒,本憋屈至极,愤恨至极,但随李长笑出现,反轻松惬意起来。李长笑问她,要不要将她救下时,她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虽也想恢复自由身,但先前的祸福之说,她确是听进去了。此刻多遭些罪,日后说不得便能少遭些罪了。

且此刻遭罪,怎么都有人托底,有人照料。如此想来,似也不算遭罪了。张茉说道:“拜花教要将我运往圣教,我便将计就计,载这免费车马,过去瞧上一瞧。”

张茉忽是想到什么,心想:“呀!倘若这魂球半途无聊,自个跑了,我不便自投罗网么?”于是补充道:“有好多事情,我还要和你说。现下却没那心情,你可不准偷跑。如若偷跑,我就…我就…”

李长笑问道:“你就怎么样?”张茉轻轻一叹,本羞半嗔,本怨半无奈道:“我打你不过,还能怎样,最多以后不理你,做个小草人,日日用针扎你,咒你。”

此番小女人神态,实不像那叱咤风云,人人敬怕的“女魔头”。李长笑哈哈一笑,连说两声放心,合上封魔匣。张茉又陷黑暗,轻啐一口。再过不久,又觉马车阵阵颠簸,因是又上路了,几缕凌乱发丝,挠她鼻尖,叫她甩也甩不开,吹也吹不走,发牢骚般的胡乱挣扎一阵,心中大骂几声。知道有人偷偷弄鬼,在捉弄自己。

张茉心道:“你便欺负我吧。”与那一缕发丝斗志斗勇,反叫她押送路途,添了几分志趣。

马车驶在山道上,四面均有拜花教弟子护卫,李长笑手持缰绳,坐在马车前头。虽是车夫,但却不似寻常车夫那般,对客人家毕恭毕敬。他大大咧咧靠在车厢上,腰间酒葫芦里,装的是香甜果酒,小孩子都能来上两口,甜香甜香,酒味不算太浓。右侧口袋里,则是先前炒熟的瓜子。干脆咸香。牙齿一嗑,“咔嚓”一声,其内瓜子仁大粒饱满。

李长笑哼着小曲,喝着小酒,嗑着瓜子。瓜子皮直接随地一洒,好不潇洒。花白白也坐马车前沿,就在李长笑右侧,她自是嫌弃李长笑,但车厢内装有张茉,她必需贴身护卫,无奈与他同坐一处。

听得“咔嚓”“咔嚓”嗑瓜子音,又听“咕噜”“咕噜”喝酒音,花白白心中不住去想,这车夫一开始,分明老实得很,现下是原形毕露不成?

这番行径,乍看之下,又那似车夫?

花白白丟来一袋银子,道:“赏你的,你能不能安分些。”李长笑随意问道:“我还不安分吗?”花白白眼珠一瞪:“你那酒、瓜子,少吃一点,我每天再多给你一两银子。”李长笑道:“那不成,你们一个个冷着脸,不和我说话,我若连酒也不喝,瓜子也不吃,岂不无聊得很?客官,你这一程,究竟还有多久?”

花白白面色一变,道:“不该问的别问!”决计不透露圣教行宗。她实是多虑了,李长笑若想得知圣教行踪,只消入她所梦便是,何须套话。确确实实是随口发问。

花白白有一点,倒是颇为服气。李长笑的“酒驾”驱马之术,委实厉害。许多狭窄山道,李长笑缰绳一拉一扯间,便可安然渡过。花白白已是老江湖,常年奔走四处,常与车夫打交道,李长笑这驱车之术,可首屈一指。

花白白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我日后出行各处,若得此车夫…也好。他已知秘密,我若不杀他,便只能留在身旁。”正是做此设想,第一次正视李长笑。

这一端详,立觉不同,先前只当李长笑,是今生今世,绝无瓜葛之人。故对方生得怎样,穿着怎样,全没在意过。当下已起爱才之心,料想今后瓜葛不少,才发觉自己竟一直忽略了这车夫外貌。

她盯着李长笑,生出种玄之又玄,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的感觉。视线好似穿过层层迷雾,兀的看见本尊。一时间捂嘴,几乎惊呼出声。

竟见那车夫穿着简单,但生得却那般俊俏。花白白心脏怦怦直跳,一时竟挪不开目光,心中全只想着:“他好俊俏,我先前怎没发觉?”好似一普普通通的人,突然焕发光彩,生动起来。

实则李长笑从未掩盖身形,更未掩盖容貌。他很早以前,便不屑做此行径,只可惜世人匆匆碌碌,总将他忽略,加之大道渐深,真假祸福…傍身,若不特别注意,便很快忽略他容貌。周百正、味三香等老熟人,也是相处许多日,才惊觉李长笑面容。

李长笑伸手在花白白眼前晃了晃,提醒道:“东家,瞧什么呢?”花白白怅然回神,惊鸿一瞥,竟有百年匆匆,抱憾终身的感受。方才那一眼,便叫她春心萌动。她年岁实已不小,加之生得不差,皮肉之欢从未少过,只大多是逢场作戏,过便过哉。自认为尝尽了世间欢愉。偏偏见到李长笑真容,竟恍惚间叫她回到年少时,期盼爱恋滋味,却盼而不得的感受。

花白白别过头去,冷道:“你这小厮,生得倒不差。”李长笑随意道:“哈哈,多谢夸奖。”

余下路程,花白白便再没叫李长笑少饮酒,少嗑瓜子。有时听得那“咔嚓咔嚓、咕噜咕噜”声音,反心间莫名燥热。

实也不能怪她。人世间貌美女子,追求者何其之多。有时一顾一盼,便叫人记一辈子,记一生。俊逸男子同是此理。

当然,单论好色,花白白是此中之最。

(抱歉哈,手腕痛,长了个囊泡,勉强码了一章,虽然也能码,但顺便偷个懒?(?????)?,放松放松心情。)

第828章 阴魂无数

马车行一百余里,车轱辘碾过石子,坏了些边边角角,使起来甚是颠簸。李长笑提议去附近城镇修缮,花白白想了想,一路风平浪静,那群雄不知张茉在自己手中,入城也无甚风险,便同意了。

实则李长笑袖口里,已装了沉甸甸好几百两银子,不花出去,心中总觉不舒畅。荒郊野外花不出去,便想寻个由头入城。张茉也骂他卖友求荣,心中后悔,早知道便叫李长笑救她出来,何必受此委屈,困在封魔匣里如此之久。

但转念一想,都困了这么久,倘若半途而废,不借此机会,将圣教据点连根拔起,这一路委屈,岂不白受了?又强压下浮躁。

至少每日饭点,李长笑总会陪她闲聊解闷,张茉有时觉得,这样下去也是不错,心情复杂得很。入了座名为“流花镇”的城镇。拜花教一行人入住客栈,纷纷回房沐浴、换衣、洗发。

拜花教到底女子居多,长途跋涉,多有不便之处。早便想入城歇息,只无人敢开口。李长笑说入城休息时,大多弟子暗暗感激,对这车夫暗生好感,旋即又阵阵惋惜,若抵达目的地,是绝无活路。只不知到时是哪位姐妹剑下。

入城歇息两日。马车焕然一新,拜花教众多购置干粮、衣、水杂物,又使出城去。武者虽能长寿,但衣食住行,仍与寻常人无异。张茉体内有五金鱼搬运气血,更研习出一门“入腹化精”的武道法门。食入五谷,产生的秽杂之物,远比常人少得多。

一路已行十余日,并未受此困扰,穿过一山中窄道后,马车转向向西,驶入一片密林。花白白道:“再行七八日,便到圣教。”转头问道:“我和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怎样?”

花白白曾直言,叫李长笑从此做她私人车夫,供她驱使,每日筹钱不少。李长笑爽脆拒绝。花白白见将到目的地,不免再问。言语间已多几分威逼。

李长笑自然拒绝,花白白大怒,心中想道:“哼,到时便由不得你了!”色心作祟,对李长笑反没了杀意,反倒想施以强硬手段,将其留在身旁。

李长笑不去琢磨花白白想法。每日悠哉悠哉,转着钱银,喝着小酒。马车穿过密林,被一条大江拦住去路。

这条江名为:“松鹿江”宽百余里,一眼望不到尽头,乍看似海般宽广。李长笑一愣,这些年来,从南到北,从北道南,他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几回,印象中却没这条大江。

虽说扶摇天下,江河何其之多,李长笑不可能一一览尽。但以此江之广阔,定然是名声不小,李长笑曾在附近城镇游山玩水过。即便不曾亲眼见过,总该有几分印象。

当即奇了,花白白正在招呼江船。李长笑便问身旁弟子道:“这大江自古便有么?”那弟子冷哼一声,不愿理会必死之人,另一弟子则回道:“江川河流,自然自古便有,这还需要问么?难不成是人挖凿出来么?”

众弟子一阵发笑。花白白听得笑声,见李长笑与一众弟子玩笑打趣,不住十分不是滋味,想道:“好啊,我这教主招呼江船,你这些骚蹄子凡玩起来了。”从江边折返,一一训斥拜花教众弟子。

又看李长笑容貌,不住心中怦怦直跳,想道:“此子容貌,世间少有。我强留入拜花教,待他日他年老色衰,我再将他杀了。”

李长笑问道:“花教主,这大江自古便有么?”花白白一愣,回道:“松鹿江自古便有,但没那么大,乃是泄…”说到此处,一弟子急忙走来,喊道:“教主,船到了。”花白白道:“好!你将车使去。”

李长笑点头,手持缰绳,使向江边,打开车厢,数名女弟子合力将封魔匣运上江船。这江船甚大,高有十余丈,常年往返松鹿江。船主与花白白相熟,见面便拱手交谈。

船主拉着花白白,欲与其上楼中暖阁喝茶。花白白瞥了一眼教下弟子、李长笑,道:“看好他们。”与船主一起上楼。

待两人上楼不见,江船也驶入江道,离岸十余丈。一拜花教弟子见教主不在,这才放松心情,大胆交谈:“教主定是与他那什么了。”另一弟子道:“相传两人年轻时便有一腿,现下男的儒雅俊逸,女的依旧貌美,男女之欢,自不能少。”

又一弟子道:“教主大人真风流。”

……

因花白白与船主关系匪浅。李长笑、众拜花教弟子托她福分,衣食住行俱是不差。江中航行,一晃眼便是数日。水天一色,江景蔚为壮观,不时几条大鱼跃出江面,引得水花四溅。

花白白整日与船主缠绵,不亦乐乎。松鹿江有一船帮,花白白年轻时,曾在松鹿江被救起,因此与船帮少帮主结识。两人自那时起,便已经不清不楚。如今数十年过去,花白白每次搭乘此江,便借机与其私会。

但不敢忘正事,每日正午,都会抽时间,让众弟子汇报当日情形。除却对封魔匣严加看管,不可有半分闪失外,这无尽江面上,倒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船行至半途。这日忽起大雾,阴风阵阵。

第829章 斩龙道人

船中楼上暖阁。船主正揽着花白白,忽觉寒风刺骨,暖阁中烛火悉数熄灭。花白白嗔骂道:“你好猴急,时间还多着呢,太快便不好玩了。”因为烛火是船主熄灭。那知船主脸上色欲顷刻不见,专为难言恐惧,左右环顾,忽是想到某处,浑身一个激灵,直跳起身来,大喊:“不妙,不妙,我们忒倒霉!忒倒霉!”花白白眉头一皱:“怎么了?”,突被如此一喊,气愤顷刻全无。船主走出暖阁,遥望江面。

此刻正是午间,本该阳光正烈,却见延绵几十里江道,阴风阵阵,昏暗无光,抬头望去,却有万里无云,绝非乌云压阵,暴雨前兆。阳光因何而照射不来,他无从得知,但自知大难临头。江风从窗户缝隙间吹过,发出“嘶嘶”的刺耳尖响,甚是刺耳,甚是聒噪,吵得船主心中郁烦,双手捏着船栏,因用力太过,道道裂痕,从掌缘处蔓延向外。

花白白常渡松鹿江,却第一次见此情形。不明所以:“江中气候莫测,这又有什么?可能将下暴雨而已。”船主摇头道:“此事大不寻常。你未曾遇到过,不知可怕之处。我也未曾遇到过,但我父亲遇到过。”花白白道:“凭借你我实力,天灾人祸,难道还没自保之力么?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船主一叹,见花白白不知情况危急,解释道:“我听父亲说起,这松鹿江百年多前,虽也算大江,但最宽敞处,不过四五里宽敞,如今却足有百余里宽。这其中的变化,是惊天动地的。是一场骇人天灾。这江中沉下的尸骨,数之不尽,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花白白满头雾水,尤听不明白。

实是船主吓得无了三魂七魄,无心与她说得太过清楚。话说至一半,便穿上衣物,行至船头,喊道:“快!快抬上来!”见船工抬来两尊巨石,其上刻有镇魂、镇邪纹路。一尊放在船头,一尊放在船尾。

船主做完这些,已无计可施,只满是忧心望着江面。见江船越使越深,江水越来越浑浊漆黑,宛若墨水,如若低头望去,可见一张张若隐若现人脸。“吱呀…”刺耳锐鸣接连响起,似有白骨挂过船底,划出一道道划痕。船身一震,忽朝一侧倾斜。好在这艘江船吨位极大,很快便又稳定。

见得江面上,无数怨念悬浮,江道中无数死尸漂浮,不知是幻觉是虚浮。船中众人吓得面无血色,互相紧抱一起,全不知发生何事,也无应对之策。

花白白自诩武道一流,方知这场劫难,却非寻常人能破,一时也无良策。

忽听“咔嚓”一声。镇魂石、镇邪石破裂,船体裂开一条长缝。一名普通船工,脚踩一空,跌向江水中。船中高手虽多,但尽皆自顾不暇,哪敢伸手相救。忽有一人,出手拉过船工,将其稳在船上。

船工惊魂未定,连忙道谢。李长笑摆了摆手,面色凝重的看着河底,又更为凝重的朝北方望去,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长笑伸手下去,轻抚江面。好似安抚燥哭的婴儿。他一抚再抚,天地间躁动渐渐平息。一寸阳光射入江面,江中死尸沉底,阴风渐止…

一切又归平静。

众人尽皆大喜,全不知是怎么平息的。船主急忙召集船工,加快速度靠岸。余下数日,花白白、船主整日忧心忡忡,生怕那骇人景象重现,自也无了寻欢作乐的兴致。

此后第三日。江船靠岸,花白白率领众弟子,将封魔匣抬下船后,匆忙道一声别,立即赶路。

那船主遥望她的背影,心中感叹此女之势利。只怕日后宁愿绕开松鹿江,也不来搭乘船只了。若无用武之地,平日连说一句话都难,那皮肉之欢,自也再不可能了。

他叹了又叹。

……

抵达岸上,再行一日,来到一座荒山外。花白白冲一声哨响。不出一会,便有人骑马出来接应。那人身穿黑袍,放声问道:“可是花教主?”

花白白道:“正是!”那人道:“带来了么?”花白白道:“已经带来。”那人道:“那好,跟我来罢。”骑马先行。

花白白一挥手,带领众弟子紧随其后。穿过一座荒山,一片密林,抵达一座祭坛处。此乃圣教分坛,坛主身材高大,坐在坛上,已经等候多时。

花白白拱手恭维,言语间不敢无礼。那坛主哈哈大笑,罢手了之,明花白白等速速将封魔匣打开,叫他一看究竟。

众弟子抬出封魔匣,缓缓打开,终见张茉真容。沿途奔波,张茉不见疲惫,反神光焕发。她见已到圣教,时机成熟,当即“噗噗噗”三声,将口中麻核桃吐出。那三颗麻核桃同在口中,本是吐不出,吞不下的。

但李长笑略施援手,将麻核桃捏小几分。旋即让张茉自由发挥,自己则坐在马车上喝酒看戏。

一枚核桃打向花白白。花白白出剑格挡,哐当一声,倒飞出十余丈远,摔得七荤八素。一枚打向圣教坛主,那坛主甚是厉害,取一盾牌横挡。“咚”一闷响,只后退两丈,便稳定身子。最后一枚,则弹射在圣教弟子、拜花教弟子等人身上。瞬息间圣教仅坛主一人,尚有一战之力。

那坛主喜道:“好强劲道,金灵鱼果在你手。”张茉一愣,游历江湖多年,知道金灵鱼者少之又少,心中立时明悟,这圣教原是为这武道圣物寻她。

那坛主道:“你虽能在凡人武者面前逞威风。但在我面前,却大不够看。”说罢,竟显露修士修为,隐约间龙魂缠绕。

世间斩龙者,不过寥寥几人。

李长笑心中大是诧异,立即认出这位圣教坛主来历,“斩龙道人”名号何其响亮,斩龙宗亦是天下大宗。

第830章 斩龙有异,仙与凡斗(二合一)

张茉大是惊讶,神色间隐有一丝慌乱。但胸中憋着一股气,想着自己堂堂武学宗师,武道开拓者,难道遇到危机,自己不能解决吗?想到此节,顿不愿坐以待毙,哀嚎求救,好没面子。

武者锐意不可失,有人托底自是好,但不可事事依赖。

只封魔针、封魔铁衣、封魔绳具加其身,封魔匣虽已打开,其内机关严密,死死将张茉卡在其中,封魔五宝相互配合,皆为张茉倾力打造,其中涉及的机关道理,真可谓深奥至极。让张茉叫苦不迭,却全无办法,徒生气闷。眼见那圣教坛主抬掌袭来,已躲无可躲。

想不到绕来绕去,此劫应在这斩龙道人手上。只天无绝人路,纵使李长笑不出手,蓦然间转机已然发生。只见斩龙道人一掌拍在封魔匣中。这一掌武者之力、参杂几缕斩龙灵气,二者结合,本属多此一举,威力并不叠加,一加一任是一,但斩龙道人修道甚久,以灵气为引,将武道当做仙道使出,反更为精猛,武蕴颇深,实是走出一条别样小道,只颇为鸡肋。斩龙道人如若直接运用灵气修为,实力反而更强,只他一心想以武道取胜,特意“多此一举”。这一掌拍来,威力着实不小。

封魔匣质地坚韧,将劲力全然拦下,随后四分五裂,张茉反完好无损,从封魔匣中脱困,滚落在地。本盘起的长发散落,银簪落在手边。张茉略一挣扎,不见束缚松脱。气妥憋屈,不住轻骂一声。斩龙道人又即袭来,连续数掌,毫不含糊。

张茉手掌一张,将地上数枚石子吸在手中,当即屈指做弹,运用“弹花指”法门,连射数枚,去势之强,可以弱石之姿穿透强岩。斩龙道人一惊,这威力着实不小,用手抓石,“噗”的一声,石子在掌心破碎,化做无数碎石嵌入肉里。顿时鲜血淋漓。斩龙道人一惊,他这斩龙宝体,纵使一弱再弱,但亦不是寻常武者能伤。此刻一个照面,自己反流血淋漓,委实诧异。他不愿硬接,侧转身子数个腾挪,悉数闪避开来。

张茉一怒,轻哼一声,她本被绑做一团,拜花教弟子惧他如虎,为限制行动,将她膝盖抵着前胸,捆成一团,押入封魔匣中,动弹不得。此刻脱离封魔匣约束,但绳索、铁衣、细针依旧加身,仍然不算自由。模样狼狈至极,却已有反抗之力。

多年来她武道专研甚深,运送一路,除却心中欢喜又遇李长笑外,便在想如何应对危局,方能不依靠李长笑脱困。此时情况虽危,却反在意料之中。想到此处,张茉还需感谢对方,一掌将封魔匣打碎,为她打开局面。

见她足尖一点,身侧翻滚数圈,双掌自地上一拂,拾起数十枚石子。一枚射向斩龙道人,两枚则射向四周。见那石子四处弹射,最后竟落在了张茉自己身上。

“噗”“噗”石子打中血肉的声音传来。张茉体内细针,竟被一点点逼了出来,原来那细针入体,单凭劲力难以逼出,需用以外力相助。虽说有李长笑这尊大外力在,但张茉暂不想动用。于是便想此妙法,先将石子射出,层层弹射,力道打在身上。再运以“转力窍门”,将细针逼出。李长笑坐在马车上,抬手鼓掌,如此应变,精彩精彩。

斩龙道人浑然不觉察他的存在。张茉却听得清晰,先是一喜,也暗自得意出此妙手,但转念一想,这王八蛋未必是真心赞赏,说不定是嘲笑自己狼狈。登时羞恼的瞪了一眼,啐道:“你若敢笑我,我便教训你。”想到自己姿态着实狼狈,即便胜了,也没甚么好光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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