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诞生的历史比这万年要更加久远，然而即使是这万年的努力下，不止没有让诅咒减少，反而让诅咒越来越多了。”
“教士你能想象吗。”尼克斯说道“明明在前一天我们已经对某个物体解析得差不多了，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这个物体的名字都变了。”
“是的，它的本质没变，但是因为名字的变化会导致我们所有研究的结论出现不确定性。”
“这种名字的改变，不是叫法变化，而是一种概念上的认知上的变化。”
“就像教堂外的番红花，在这之前它或许是一种稀少的香料，那个时候它叫番红花，也或许是别的名字。”
“但是某一天，它突然变了，它无法作为香料，它不再稀少，它随处可见。”
“那么它的现有的用法都被改变了，而与它相关的一切都将会改变。”
“小的影响，或许是某一产业就此崩坏，大的影响，或许会造成生物圈层的灭绝。”
“而这些事情，在协会里就有过记载。”
“这太过可怕，太过绝望了。”
“您的真理是崇高的，但是在这种强大的力量下，即使是真理也极度的脆弱。”
“就像天上的金星，它是如此伟大，早上升起，夜晚落下，给予万物生机，但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并不叫金星，而是更加伟大的称呼，可是某一天，我们突然无法记起它的名字了。”
“在这诅咒面前，一切都太过脆弱了。”
尼克斯发出一声叹息。
“按照您的说法，确实太过脆弱。”柯里昂说道。
“可是您的认知里，这些也是诅咒扭曲了这个物品的本身的真理，而诅咒是强加的，物品本身的理并没有消失，它隐藏着，等待为它去除诅咒的一天。”
柯里昂想到了自己的启迪能力，可以为物品启迪，展现出主所赐福的力量。
“或许有一天，诅咒被去除后，将会还原世界的真理，就像天上的金星，或许叫做太阳？”柯里昂说道。
“太阳？奇怪的名字。”尼克斯摇了摇头“或许吧，可是现在我只希望能够维持稳定。”
“无论是诅咒还是未来，我都不想去考虑，我已经老了，我的心里，将梅莉雅好好培养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父母因为探索未来而死，我不希望她继续成为学者。”
“您应该让她去考虑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强加给她的，或许不是她想要的。”柯里昂说道。
“或许吧，但是学者也是诅咒，每一个学者都将会走一遍同样的道路，那很危险，我经历过，只是我侥幸活了下来，她的父母经历过，但是死在了一场探索里。”尼克斯说道。
“我只希望她能够健康的长大，然后看着她结婚，最后有自己的家庭。”
“不过现在，我已经和教士说明了这个世界的危险，教士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您所盗取的，是哪位的力量吗？”尼克斯看着柯里昂。
“我已经告诉您了。”柯里昂说道“如果您还是不相信的话，为什么不自己体会一下呢。”
“我自己来体会？”尼克斯有些不解。
柯里昂取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握在手心里对着尼克斯伸出了手“想要真正的理解一件事情，亲身去了解或许是最好的方式，如果您愿意信任我的话。”
“这是当然，如果没有教士，我和梅莉雅或许早就死了，只是神秘的事情太过严重，我不得不小心一些。”尼克斯说着，站起身来，靠了过去，没有犹豫的拿起了柯里昂手上的十字架。
“我会请求主给您赐福。”柯里昂说道，在触碰的一瞬间给了尼克斯教士的戒律。
“当您触摸到主的时候，您将会感受到主的存在。”
“当然，想要触摸到主，您或许会需要一部圣典，这里记载了主的语。”
“只是，现在教堂还没有多的圣典，所以需要您自行抄写。”
从与尼克斯的对话中，柯里昂没有听出对方有多少对生的渴望。
但即使尼克斯嘴上说自己已经放弃了追寻学者之路，然而那隐藏着的对真理的向往是柯里昂能清晰的感觉到的。
柯里昂觉得，这样旺盛的求知欲，探索欲，或许也是尼克斯所说的，学者本身的诅咒。
“这个当然，我明天就会抄写，还请教士体谅，我这个老东西眼睛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明亮了。”尼克斯说道。
他拿着柯里昂递给他的十字。
只是简单的木头做的，上面没有魔法残留的痕迹。
这才将十字戴在脖子上。
“自然可以，明天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让阿伽门农帮助您。”柯里昂笑着说道“修士里面，就他最懂事了。”
“西塞罗呢。”
“他的心里一片赤诚。”
尼克斯明白了柯里昂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两人都没有提安多。
夜深，尼克斯已经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柯里昂跪坐在圣座前。
尼克斯所说的，需要学者启蒙才能够识字的事情，既然明白是诅咒的话，那么柯里昂觉得或许靠着洗礼也能办到。
‘主啊，请您给予我启示’
画面在柯里昂的脑海里闪现着，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在接受洗礼的画面。
嘴角露出了笑容。
光的世界里，柯里昂的面前是主教戒律浅红色晶体的投影。
伸手一点，晶体被铺展开，上面有五个节点，对应着主教能够使用的五种能力。
挥手将代表洗礼的节点引到身前。
现在的洗礼，只能清理身上的病菌和一些暗伤。
微微张嘴，光团上溢出一些信仰之力，流入柯里昂口中。
闭上双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双眼成了璀璨金色，人性褪去。
第63章 它在恐惧
时间回推，在柯里昂说出太阳的时候，佩吉拉所在的空间。
平台上，正对着佩吉拉王座的石柱陡然颤动，然后一瞬间从底部金色丝线蔓延，一瞬间勾勒出了石柱上刻画的图案。
是太阳照耀大地，众生跪拜。
有体型庞大的巨人，有渺小的人类，有天空飞舞的巨龙，无数的种族在向天空的太阳献上虔诚。
是祭台上，只剩下半身的神人挣扎着，被祭司破开胸口，取出心脏，献与太阳。
是军队向着太阳发起冲击，有骑在巨龙背上，拿着龙枪的骑士，有挥舞魔杖的法师，有手拿圣枪的国王，有一望无际的战士。
石柱大放光芒，某种意志就要冲出去。
猛的，王座上闭着双眼的佩吉拉睁开双眼，犹如实质的，丝毫不弱于石柱上的金色的目光直直打在石柱上，将其压制。
“已经死了，就别跑出来吓人了。”佩吉拉站了起来，一手高举。
天穹之上的金色光点亮了，而后各自降下一道金色光辉，狠狠撞击在石柱上。
“轰隆隆~”石柱最后震动着，然而在这些压制下，归于平静，上面的金色也就此褪去。
佩吉拉坐回王座上，神情有些萎靡。
“又是哪个蠢货挖出了它的名，是学者？还是魔法师？”艾华斯出现在空间里，脸色有些恼怒。
“比起这个，它的一点意志逃了出去。”佩吉拉闭着眼睛说道。
“逃了出去？！”艾华斯一惊，脸色严肃了起来，双眼微微泛起魔力的光，他在检查这个世界。
“金星上面。”佩吉拉给出了指引。
“……嘶，这家伙，疯了吗？不好好躲起来，要轰炸大地？”艾华斯的目光放在了金星上，找到了对方的意志，但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
“拜托你了。”佩吉拉说道。
“嗯，交给我吧。”艾华斯点了点头，消失在空间里。
无尽的界，能看到无数灰暗的大型球体飘浮，无边无际，也无尽无数，只有两个球在放着光芒。
一个是金星，一个是所生活的大地。
艾华斯出现在两个球体中间。
回看了眼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淡蓝色球体，然后看向散发炽热的金星。
“多么美丽的大地啊，可不能就这么被你毁掉。”艾华斯说道，然后猛的绽放出不输于金星的魔力，复杂的纹路在空间中蔓延，构建出一个无比庞大的法阵。
身后的大地在微微发起光亮，像是呼应着，为艾华斯供应魔力。
“艾华斯，没想到你现在还是清醒的。”金星中，传来一道声音。
“你都能逃出来，我为什么不能清醒。”艾华斯说道。
“哈哈哈，不过没关系，佩吉拉奥夫快要死了，我们终究会归来的。”那个声音说道“我们就是这个世界本身，我们是永远不死的。”
“哼，放屁，把你们都熬死了，佩吉拉也不会死的，他还会带着我们前往下一个时代。”
“啊，我当初就说过，不能给你下沉睡和遗忘的诅咒，不然的话，你就能体会到他的痛苦了。”那个声音带着痛恨“我们也可以早点归来。”
“不过没关系，我们是不死的，已经等了五个纪元，就算是还再等五个纪元又如何。”
“只要，我们能够重新归来。”
“狗东西，你在恐惧了，对吧，有能够真正杀死你们的出现了，所以你逃出来之后，没有像以前那次一样，蛰伏起来，而是要将那个抹去，是吧。”
艾华斯的双眼还充斥着魔力，他看到了，那个意志在不断的搜索大地，不断的排除一个又一个地区。
“恐惧？不不不，我们怎么可能会恐惧，我们是神，是世界的基石，是一切！”那个声音发怒了。
“蠢货，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这么没脑子！”艾华斯发出嘲讽。
“啊！该死的家伙！”那个意志不再探索，愤怒飞速侵蚀它的理智。
“可恶啊，又是愤怒，你们这些……”说到最后，变成了纯粹的咆哮。
金星上魔力大亮，然后猛然轰向艾华斯。
“蠢货就是蠢货，同样的招式还是这么容易中。”艾华斯嘲讽的说着，一抬手，身后的魔法阵魔力溢出，最终扭曲成为一把巨大的长枪。
“圣枪·解放。”
……
“这家伙，是感受到威胁了。”艾华斯喘着气，回到了空间中。
“没有隐藏，在逃出的一瞬间就在调集金星的魔力，要抹去那威胁。”他说道。
“我只是试探一下，它就像疯了一样，然后被愤怒吞噬。”
“清理干净了吗。”佩吉拉问道。
“我不能确定。”艾华斯摇了摇头“我只能看穿表面，金星更深处我无法看穿。”
“那么，之后辛苦你多盯着它了。”佩吉拉说道“它的这一点意志在外界没有找到宿体和供给的话，最多存活八年。”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艾华斯说道“这次是谁做的？您能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