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燧出奇的愤怒了:“那帮畜生,不能就这样算了,得十倍、百倍的回敬他们,否则他们将更加疯狂,更加放肆!”
萧华喃喃说:“发生这种悲剧,我要负主要责任啊······太大意了。要不是有两个士兵舍死忘生的挡住了另一路安南特工,此时我们战区只怕要变成泽国了!我太轻敌了!”
指挥部所有人都两眼发红,恨不行将该死的安南特工撕成碎片!
在南京,柳维平他们正在设宴款待被俘虏的花旗海军将领。战争是结束了没错,但是一些条件还没有谈好,这帮大人物还得在战俘营里呆上一段时间才能回国。当然了,我们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人家被打得这么惨,备一桌酒席给人家压压惊也是应该的,总不能显得我们小气吧。为什么只有花旗国海军将领出席宴会?原因实在是太简单了,东瀛人没份,这是理所当然的;南海诸国不够格,邀请他们简直就是浪费资源,这是众所周知的;苏联那头嘛,还是算了吧,再多的美食也经不起他们狂吃海喝啊。选来选去,也只有花旗国的海军将领有资格吃这一顿饭了。令人诧异的是,这帮大鼻子没有一个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脸色还一个比一个臭,仿佛他们正在吃的是大便似的,看着就来气。
华国的美食果然是冠绝天下,在花旗国看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西餐跟这满满一桌山珍海味比起来,如同冷馒头对蛋糕,没法比。可是海尔墨中将吃进嘴里,如同嚼蜡,毫无味道,就算有味道,也是一丝苦涩。作为一
个失败者,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情大吃大喝,大块朵颐?这一仗败得惨,第七舰队和第七十四舰队组成的双航母战斗群几乎全军覆没,近万名水兵葬身大海;接着大黄蜂号航母战斗群与东瀛海上自卫队组成的联合舰队在东海让华军第二炮兵部队二三十枚弹道反舰导弹砸了个精光,连救生艇都没剩下一艘来;这还不算,作为他们攻击钓鱼岛的回应,华军摧毁了克拉克空军基地和吕宋空军,合众国在亚洲最后一支拿得出手的海上力量——特混舰队被宰了个精光连带损失了数艘核潜艇,可谓元气大伤了,被华国赶出了东南亚,这是合众国海军自建军以来头一次完败。索尔少将战死,史汀生少将伤重病死——一说这位少将的伤势并不致死,只不过他知道一些华国不希望泄露出去的机密,于是史汀生少将死在了手术室里。南太平洋战区三剑客就剩下他一个了,还当了俘虏,还有比这个更加难堪的吗?
海尔墨中将站在酒店阳台上,望着南京的夜空发呆。过了今晚,亚洲的大海再也不是合众国的地盘了······
柳维平人模人样的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用流利的英语问:“将军阁下,为什么在这里心事重重的?我们准备的酒菜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呀?”
海尔墨中将勉强一笑:“不,不,贵国的美食令人惊叹,哪怕是最挑剔的美食家也无法挑出任可暇疵。只是想到稀里糊涂的牺牲在这场冲突中的小伙子,我就高兴不起来。”
柳维平说:“是啊,这是一次可怕的悲剧,作为卷入冲突的一方,我们也付出了异常惨重的代价,但愿这样的悲剧不要再上演了。”
海尔墨中将一语双关:“如果再发生这样的冲突,结局可能会跟今天大不一样了。”
柳维平显得很天真:“是啊,万一悲剧重演,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
海尔墨中将傲然一笑,呷了一口红酒,直接了当的问:“柳少将,作为华国最为年轻的将领和pla改革的发动者,你对合众国海军有什么看法?”
柳维平想了想,说:“贵国海军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大的海军,领先了我们至少二十年,如果是公平较量,我想我国四大舰队一起上,也打不过你们一个航母战斗群。”
海尔墨中将露出笑意,说:“少将先生,你是个坦率的人,跟你说话很省事。我也说句心里话吧,你们的海军恐怕连我国五十年代的都不如,不过,你们拥有大量英勇无畏的士兵,这是我们缺少的。他们真的很勇敢,即使作为失败者
,我也要向他们表达敬意。”
柳维平刚想说话,一名参谋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海尔墨中将注意到他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眼里迸出一缕分金裂石的厉芒,令中将心头一窒,呼吸有些不畅。等参谋走了,柳维平跟海尔墨中将干了一杯,带着一丝歉意说:“将军阁下,很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陪你开怀畅饮了,改天我自掏腰包,请你喝个痛快。”
海尔墨中将问:“哦?是不是安南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柳维平说:“一点小事,几天就能处理好了。”
一架小型直升机从城市上空掠过,在酒店天台上降落,跳下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柳维平上了飞机,直升机一秒钟也不多作停留,马上起飞,消失在夜幕中。中将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将在安南掀起何等的腥风血雨,令安南人在二十年后提起“柳维平”三个字还心有余悸。
第八十六章十倍报复(二)
海伦这两天情绪有点儿低落,原因是她错过了那场世纪大海战——在主编眼里,这才是最抢手的新闻啊——被主编狠狠地熊了一顿。这可不能怪她,事实上这场世纪之战打了全世界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料到他们会说打就打,而且打得如此惨烈。一直到战争爆发,都没有一名记者在现场作报道,这简直就是新闻界的奇耻大辱啊!工作没有做好,挨训也是应该的,她准备重整旗鼓,一定要挖到大新闻。
还真让她挖到了。几个小时后,她无意中得知一个坏消息:华军一个野战医院被安南特工袭击,近百人伤亡!她一阵惊愕,这可是受日内瓦公约保护的目标啊,连医院也打,安南人新途准是疯了!她马上向华军相关人员提出了到现场去采访的要求。
她的请求很快就获得了允许。在这里记上一笔,以便驳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他们老是说华军爱搞新闻封锁,不肯曝光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事件。
一辆汽车把海伦接到了那个惨遭毒手的野战医院。现场那血肉横飞的惨状让她几乎吐了出来,太惨了,几十人啊,在几分钟内死了几十人!她两手颤抖的拍着照,负责警戒的华军特种兵瞪了她一眼,但是没有制止。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镜头前走过,海伦惊喜交集的叫:“罗,你在这里呀!”
那个身穿墨绿色迷彩服的正是罗爱国。罗爱国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发红的眼睛和那股压抑不住的嗜血气息让海伦汗毛倒竖。还好,发现这位记者眼熟,这位冷漠的军官眼神柔和了一点,挥了挥手,指挥士兵继续打扫战场。海伦觉得委屈,但是一想,也不能怪他,任谁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会愤怒欲狂的。在几分钟内增援到位的正是猎豹大队,一支以凶悍敏捷著称的特种部队。此时猎豹主力还在山里疯了一样追杀着逃窜的安南特工,时不时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枪声和手雷爆炸的轰响。被激怒的猎豹下手很重,一个活口都不留。海伦想去采访一下罗爱国,但是人家摆明是不欢迎,没办法,作罢吧。她正在采访一名一声不吭,只是用一小块磨刀石小心的磨砺那把让人看着就心里不舒服的三棱刺刀的士兵,数架直升机从天而降,跳下数位将领,军衔最高的竟然是一位少将,还是很年轻的那种。海伦眼睛亮了,因为她认出,那位少将就是在东海和南海将合众国和东瀛打得大败的柳维平少将,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共和国出了名的铁血鹰派!这一回······貌似升职加薪是没有问题了。
柳维平静静的看着屠宰场一般的野战医院,一言不发。一名中校在他身后低
着头,脸上愤怒与内疚反复交织着。半晌,柳维平才问:“你们的警卫工作是怎么做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漏洞?”
中校说:“是我太大意,太轻敌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柳维平瞪了他一眼:“如果处分你可以让死去的士兵活过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你踢出部队!”
中校羞愧得无地自容。
柳维平看着一名身首异处的伤兵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字字的说:“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安南人必须为此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价!”
在场的军官们狠狠点头。是的,安南人必须为他们的丧心病狂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要知道仗打到现在,两军虽然杀得血流成河,但是除了空中突击师、快速反应旅这些较为特殊的部队外,大部分部队对安南人都还是手下留情的,能不杀的尽量不杀,能不动的尽量不动,处处小心,避免造成平民伤亡,可是没想到,安南人就是这样子来回敬我们!好吧,想玩特种作战是吧,我们奉陪!
一位记者挤了过来,负责保护少将的士兵差点就开枪了,还好,柳维平扬了扬手,示意士兵让她过来。那位记者迫不及待的用照相机冲他一通猛拍,边拍摄边连珠炮的问:“请问将军阁下,您就是华夏军方著名的铁血将领柳维平少将吗?安南特工袭击了受一切战争公约保护的野战医院,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安南军对贵军轰炸他们城市的报复?”
柳维平淡淡的说:“我的身份你知道了,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安南军是在报复还是另有目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没兴趣去研究。至于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我的看法就是这很正常,战争嘛,战争的本质说到底就是不择手段地打击敌军的要害,看谁先顶不住。毫无疑问,安南军打中了我们的要害,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他们成功了。”
海伦被柳维平那反常的冷静搞得几乎失语,她本以为这位铁血鹰派会两眼发红的放出狠话的,这才是大众最喜欢的嘛,没想到······她窒了窒,又问:“那么,将军阁下,贵军会不会对此作出对等报复呢?”
柳维平说:“对等报复?不会。”
海伦不免有点儿失望。
柳维平顿了顿,说:“我们只会十倍、百倍的回敬安南人,让他们知道激怒我们是什么后果!他们把我们的野战医院变成了人间地狱,我们就把整个安南北部变成人间地狱!”
海伦打了个冷战,安南人看样
子想不倒血霉都难了。
柳维平不再理会这位看起来挺养眼的记者,走向四名士兵。这四名士兵中,那个女兵曾经跟着他从万米高空跳伞进入唐山,另外三个则是空中突击师普通士兵,四个人都浑身是血,腰杆挺得比标枪还直,向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柳维平回了个礼,说:“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代表部队感谢你们。”
那个最瘦小的、像狼一样又凶又野的广西兵放声说:“师长,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必须给惨死的伤员和医生护士他们报仇,让安南人付出百倍代价!”
柳维平说:“这个指挥部自有分寸。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
三个男兵异口同声:“没有!我们要求马上回部队!”
柳维平说:“准了。回部队后,给你们记功。”
海伦跟了上来:“请问将军,你所说的百倍报复单纯是指军事上的报复吗?你们会不会以牙还牙,打击非军事目标?”
柳维平霍然回头:“一切对安南人有价值的目标都是我们打击的对象。”
一架直升机从山里飞出来,一队特种兵跳下飞机,把两名安南特工押到柳维平面前并向他报告,已经全歼这队安南特工,俘虏两个。柳维平蹲下去跟俘虏面对面,寒声问:“你们是丛林变色龙吗?”
那名女特工一口口水唾在他的战靴上,眼神凶狠。一名特种兵大怒,抡起枪托要砸,柳维平制止,继续说:“你们的部队番号、各分队的活动范围和任务、各分队的人数、还有联系方式,最好马上告诉我。死了这么多人,你不觉得你应该说些什么吗?”
女特工用汉语骂:“你做梦去吧!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字!”
柳维平露出森冷的笑意:“很好,有性格,我喜欢。”目光落在那名瘦小的男特工身上,“你呢?是不是跟她一样,什么也不想说?”
那名顶多不过十八岁的特工露出一口尖锐的牙齿冲柳维平脖子狠狠咬去,被特种兵死死揪住,他奋力挣扎着,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柳维平一扬手,一名特种兵伸手挡住了海伦的摄像机镜头,海伦正想发火,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探头过去一看,两名俘虏头颅破裂的倒在地上,鲜血和着脑浆喷出老远,柳维平手里的手枪还在冒着青烟。她失声惊呼,一股腥甜的气息冲入鼻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打从到了现场她就想吐,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哇”一下把晚餐全给吐了出来。柳维平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枪,对特种兵
说:“以后别费心思去活捉安南特工了,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就算捉到了也不必押回来,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