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长难得的跟他客气了一回:“这个···
···由于没有打河内的计划,我对河内战场缺乏必要的了解,更不了解敌情,实在不适合当这个指挥官啊。老柳,还是你来吧。”
柳云龙中将笑着说:“我还不是一样?这一战非同小可,来不得半点马虎,指挥官的人选尤其此!”
两位中将的目光一致落在柳维平身上,活像两只看中了某只肥得掉膘的鸡的黄鼠狼,那充满善意的目光看得柳维平汗毛倒竖,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来?”
两位中将整齐划一的眯头,慈祥的目光中满是鼓励。
柳维平警惕的说:“我怎么感觉你们想卖了我呢?”
老军长大手一摆:“怎么会呢?这是上级对你的重视,对你能力的肯定啊,你应该开心才对。”
柳维平郁闷不已:“我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你们老实交待,为什么非要赶鸭子上架,让我来当这个总指挥?让一个少将指挥两个中将,亏你们想得出来!”
柳云龙中将和老军长对视一眼,还是决定说实话了:“这个······小柳啊,倭军的战斗力很强,这一点你承认吧?”
柳维平说:“废话,战斗力不强能跟我硬顶一整天吗?”
老军长说:“我们战士的命比倭猪的要值钱这一点你也没有意见吧?”
柳维平翻个白眼:“废话,这还用问吗?要不是有那个什么操蛋的公约限制着,我都想再请他们吃一回荷包蛋了!”
柳云龙中将说:“那么,为了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动用一些杀伤力······咳,那个,有点儿夸张的武器,以达到迅速摧毁敌军的斗志,速战速决,这一点你也认可吧?”
“那当然了······”柳维平眼睛突然瞪得比猪尿泡还要大,压低声音问:“我说两位老大,你们该不会真的想在安南战场使用蘑菇弹吧?要是这样的话,这个总指挥我还真的非当不可,谁跟我抢我就跟他玩命了。”
柳云龙中将说:“蘑菇弹你就别想了,那玩意除了疯子,谁敢用啊。不过啊,我们带来了一批新型武器,杀伤力巨大,只是不太人道,像我们这些传统的军人,实在是不大忍心下令使用它啊。”
原来如此!
柳维平问:“到底是什么武器?”
老军长说:“多了,油气弹、温压弹、窒息弹、白磷弹······这些还算是正规的了,后面那些·····我都懒得去记了,反正都是些断子绝
孙的球艺,只有疯子才搞得出来。如果将这些武器投入战场,我们必然会招来人道组织的声讨,甚至连联合国都会向我们施加压力,所以,我们这些传统的军人不能下这个命令,不过像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刺头如果杀红了眼,动用了这些武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柳维平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两位老大明明是恨倭猪恨到了极点,偏偏又不想背上屠夫的骂名,所以让出总指挥的宝座,借他的手动用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好好的出一口恶气!靠,又是给他们背黑锅,不过这个黑祸人乐意背!
于是在1979年4月6日晚上20点30分零1秒,柳维平威风八面的成为河内战场总指挥。
两个集团军一共三个主力师早已从空中突击师撕开的缺口渡过了大河,两翼展开,对第七师团形成两翼压迫,更多的部队也是刺刀出鞘,子弹上膛,焦急的等待着出击的命令。一共七十门203毫米二十四联装自行火箭炮已经装填完毕,黑洞洞的炮口正指着前方,就等着一声令下了。在一片树林里隐藏着十八辆303毫米多管远程火箭炮,看着这东东,想想这些火箭炮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胆大如柳维平也忍不住倒咽了一口唾沫,只要他一声令下,对面的敌军肯定会死得很惨的!只不过,他这个名声本来就不大好的家伙怕是要背上屠夫的骂名了。
无人机早就放了出去,倭军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第七师团企图撤退,柳维平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就是没有下令开炮,急得一些级别较低的参谋直跳脚。直到第七师团开始全线后撤,他才冷冷的下令:“开炮!303炮先打齐射,203再开火!”
一声令下,树林里顿时火光连闪,在巨大的轰响中,一枚枚粗长异常的炮弹屁股后面喷出绝对炽烈的尾焰,轰隆隆的拔地而起,飞向对它们而言并不算远的目标,一道道毁灭的轨迹顿时划满了第七师团的雷达屏幕。十七辆这样的火箭炮集火齐射,何其壮观!在雷光电闪之中,整片树林都被缭绕的烟雾以及桔红的火光给笼罩,这等声势,就连在远处负责警戒的步兵也看得暗暗心惊!第七师团的雷达兵被布满屏幕的光点惊呆了,半晌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叫:“导弹袭击!”
应该说,这名雷达兵并没有叫错,华军发射的真的是战术导弹!只不过用这样的射速和密度发射导弹,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犯不着再费那个劲去搞什么导弹拦截了,没有用,距离太近,导弹来得太快,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所有人着了魔一样停止了手头上
的工作,呆呆的看着一道道火龙从紫红色天幕飞坠而下,他们唯一还能做的,就是祈祷导弹不要落在他们身边,仅此而已。但是很不幸,头一枚光纤制导炮射战术导弹就命中了兵员最集中的一片地域,亲眼看着这道火龙轰然扎入地面,那一带的东瀛士兵不禁发出绝望的哭叫声,紧接着诡异的电光一闪,一道白光狂冲而起,在空中急剧翻滚,蠕动,见风就长,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变成了一扁平巨大的洁白无暇的蘑菇云。蘑菇云覆盖下的一切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就彻底消失了,装甲车像火柴盒一样被狂暴的气浪抛来掷去,牵引式火炮连同牵引车一起飞向半空,一枚枚炮弹从弹仓里抖落,变成火球,士兵······哪里还有士兵的影子?早在蘑菇云膨胀开来那一瞬间他们就彻底消失了,至于是被高温汽化还是被爆炸波吹出十万八千里开外,或者是被撕成原子状态,只有他们才知道。当蘑菇云消失后,人们在炸点只看到一个圆形大坑,什么也没有剩下来,只有被熔化的沙子凝结成的玻璃晶体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柳维平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他也被吓到了,半晌才挣扎着骂了一句:“操他妈的,能研制出这种炸药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至少也得是个战争狂人!不过这玩意用来收拾倭猪正好,还有十几发是吧?通通给我打出去!”
第一六一章决战(十)
当第一团蘑菇云狂冲而起的时候,不管是以身作则指挥撤退的船越秀夫中将还是断后的山下三男少将,都被惊呆了。大家呆呆的望着那团洁白的蘑菇云,说不出话来。计算机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那枚导弹的感威力相当于十吨tnt!很显然这不是什么战术核武器,那它是什么?就两位将军所了解,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有如此可怕的炸药。金属氢?开玩笑,金属氢炸药的确的这样的威力,但是现在金属氢的研究才刚刚起步,全世界的专家们都为如何将氢变成固态晶体而呕心沥血,支那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搞出来并且将它投入实战?如果支那人有这么强的科研实力,能容得下北极熊和双头鹰联手打压?但是,不是金属氢,又是什么?
接连几团这样的蘑菇云在第七师团人群最密集处腾起,不光是他们,全世界都目瞪口呆。两枚火箭炮发射的战术导弹准确地命中了安南首都师的锋线,天崩地裂中,两团蘑菇云冉冉升起,热情洋溢地拥抱,融为一体,变得更加庞大,冲得更高。位于锋线上的一个安南特工营被以每秒钟九千米层层扩散的轰击波吹得一个不剩,整个打得尸山血海的战场陷入一片死寂,整整半个小时,安南人也没有能再向这个鱼刺一般梗在他们咽喉上的阵地发起进攻,他们都被漫天飞扬的肉末惊呆了。这是什么武器?难道华军真的动用了战术核武器?不可能吧,他们已经占尽上风,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甩出核武器为自己添堵,招来全世界的指责和攻击吗?
“这是什么武器?真的是金属氢吗?”
炮群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嗷嗷狂叫,把手里的炮弹玩命的砸出去。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尽情地玩,半个小时后,和机械化步兵师将对被打得摇摇晃晃的第七师团发动最后一击,他们算是提前放鞭炮给第七师团送行。铺天盖地的炮弹简直就像一道钢铁瀑布一样,无情地、凶猛地、不可阻挡地倾泄在倭军头上,每一团爆炸火光腾起,都是血红血红的,一丛丛士兵就像一撮撮小蚂蚁一样被辗碎或者飞向半空,四分五裂。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柳维平的声音不大真切,我们的国宝老大程兴华博士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沉吟良久才回答:“我们也没有弄清楚,只知道它的爆炸威力巨大,而且用来制成电池的话,容量将仅次于核电池。”
在他身边,那个牛高马大金发碧眼的正拿着望远镜认真观察着爆炸实况,时不时还要记录一些数据的老外扭过头来,说:“天才的程,我不止五十次以人格担保这是金属氢这是金属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
程兴华说:“你叫我怎么相信?氢气要在接近绝对零度的寒冷环境下才能液化,液化尚且如此艰难,想要提取出金属氢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你居然告诉我,在贝兰小城下面埋藏着近百亿吨金属氢,我们可以像开采石油一样将它开采出来,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了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地质专家,但是上千米深的地底下温度有多高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老外激动地说:“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放在三十年前,有人跟我们说有一种叫做洲际导弹的武器可以准确命中地球另一边的国家,有一种叫做助推火箭的家伙可以将宇宙飞船送进太空,我们一样会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我们还会吗?这已经是近乎幼稚的常识了!在我们的观念里,氢的确不可能以气态以外的形态出现在常温中,但是谁能担保没有特例?要知道据一些专家观察,木星内部可能全都是金属氢!”
程兴华说:“问题是木星······”
得,又掐起来了。这对老友为了他们在那座小城下面钻出来的古怪晶体已经争吵了三十多年,如果他们够长寿的话,没准还得再争吵三十多年。程兴华始终认为氢在那么高的地底温度下是很难存在的,肯定是某种未知的元素;而这个老外、物理学和化学两大领域的天才、在盟军的秘密搜捕名单上排第二位的科学狂人冯·博克博士,坚定不移地认定这就是自然形成的金属氢,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主要就是因为这玩意喷发时那骇人的低温以及那淡蓝色晶体里面蕴藏的无以伦比的能量。两位老友谁也无法说服谁,争吵不断。柳维平识相的躲开,让他们吵个够。打从几年前硬着头皮将这帮躲在南美某个政变频繁的小国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科学狂人接回国内后,这种争吵就成了家常便饭,再普通不过了。最惨的是谁要是敢去打断他们的争吵,准会挨揍的,他可是有过不少这方面的教训。
“快,组织炮兵还击,压制华军的炮火!”
在滚雷一样的爆炸声中,船越秀夫中将的嚎叫如同受伤的野兽,令人听着头皮发麻。华军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肥田了,丝毫不顾及政治、外交等各方面的影响,半个小时内倾泄了两三万发炮弹,而且全是大口径炮弹,更发射了数百枚威力堪比战术导弹的远程火箭炮炮弹,将第七师团炸得人仰马翻,空气中都蒙上了一层嫣红的血雾。现在中将也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死也要拉你们几千人来陪葬!“还击!赶快表还击!把我们手里的炮弹导弹通通打出去,别管能打中什么目标了,只
管打出去就是了!”
炮兵联队用所剩无几的炮弹作着最后的反击,稀拉拉的炮声在华军重炮群惊天动地的咆哮中显得是这样的苍白无力,这样的悲哀。联队长最痛苦的事情接连发生:很多火炮只开了两炮就被成群飞来的炮弹炸成零件,牵引式火炮自不必说,就算是机动能力一流的自行火炮也逃不过华军炮兵的地毯式轰击————一个炮兵连揍你一门炮,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还击的炮声一度很密集,但不到五分钟就被那史诗一般的炮兵大合唱给彻底淹没了。
天空中传来了那种让所有人毛骨耸然的喷气式战机引擎的嘶吼,一架架强击机和战斗轰炸机从暗红的天际呼啸而来,华夏空军也来给第七师团送行了。凶狠的飞狼嚎叫着从第七师团头顶上斜掠而过,重达五百公斤的航空炸弹蹁然抖落,地面一片电闪,第七师团的防空导弹发射架被炸成一团麻花,顽强的导弹兵像树叶一样飞扬起来。第七师团也不是什么鱼腩之旅,在这种绝境下,骨子里那股疯狂的因子全被逼了出来,可能受潮无法正常爆炸的防空导弹争先恐后的打向在自己头顶肆意攻击的华军战机,自行高射机枪和自行高射炮一边规避一边不顾烧毁枪管炮管的全速开火,灼热的弹丸排成一道火红的钢铁瀑布,自下而上的朝高傲的雄鹰倾泄过去,接连有两架战机被他们击落,甚至连强击机发射的空对地导弹都被他们打中,在夜空中化为绚丽的烟火。
“你妈的死倭猪!”
一架歼-12发出怒吼,像乡村小孩玩水一样一个猛子扎了下来,第七师团的防空兵瞪大了眼睛,几乎是垂直九十度的直撞下来,叫他们怎么打?就算是航空母舰上的密集阵估计也没辙吧?据说在南海之战,一架打疯了的歼-12就是用这种近乎疯狂的垂直俯冲避开花旗军战舰的密集阵防御火力,甩开三枚标准式导弹,将一枚普通的航空炸弹甩到舰桥上,将一艘三万吨级的巨舰重创,舰桥被炸飞,连同指挥官在内数十名官兵连影都不见了。如今,这样的噩梦也在他们身上上演了————
两枚高爆燃烧弹从歼-12的挂弹点上滑落,无情地砸在三辆自行高射炮中间,歼-12在距离地面仅剩下三百米的时候才改平拉起,把两团黑红色的火球甩在了后面。这么低的高度,各炮组的炮管转尽角度也打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扬长而去。地面重重一震,两团火球冲腾而起,天空中洒下一阵火雨,绝对炽热的爆炸波狂吼着钻进战车的每一个缝隙,像无数双拥有无穷力量的巨手,将整辆自行高射炮在不到一秒钟这内撕扯成
几十块。另外两辆也被狠狠掀翻,浆状化学燃料溅在它们身上熊熊燃烧,不把它们烧成铁水誓不罢休!疯狂的飞行员咧了咧嘴:“想摆刺猬阵?你们还嫩点!你们火力再猛也没法跟航空母舰的密集阵比吧?狗日的!”还没有得意完,耳边就传来大队长阁下的声音:“凌风,干得不错嘛!”那阴恻恻的声音让嚣张的飞行员浑身一阵恶寒,急急的说:“头,我这不是为了尽快砸开他们的乌龟壳嘛!”
大队长怒吼:“狗日的,那几辆破钱才值几个钱,值得你拿一架歼-12去拼吗?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么几架了,拼得起吗?你小子给我记着,回到基地我要亲自检查你的战机,让我在机身找到哪怕一个弹孔你就死定了!”
海军航空兵最疯狂的飞行员、敢用飞机去撞北极熊的远程轰炸机的凌风上尉郁闷的撇了撇嘴,真是见鬼了,打得好也挨骂。不过大队长骂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全国只剩下八架歼-12,调了六架给他们,要是再摔掉一两架,整个大队都可以撤编了,不就是几辆自行高射炮嘛,用得着拿这么珍贵的战机去冒险吗?让炮兵干掉他们就是了。下次要注意,下次一定要注意!
正在自我反省的凌上尉突然眼珠子都鼓了出来,狂叫一声“我操!”原来他看到大队长正把飞机一压到底,两门航炮同时开火,三十毫米口径炮弹密集的轰在一辆导弹发射车身上,生生将这辆命苦的一枚导弹也没有了的导弹发射车给打成一个燃烧着的马蜂窝!这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不带这么玩的!而面对他的责问,大队长白眼一翻,给出了一个绝对光明正大的理由:“叫个毛,老子不是没有炸弹了嘛!”
当官就是好啊······
第七师团在空地一体火力的猛烈打击下已经乱套了,柳维平懒得再逗他们玩,一声令下,136集团军在左,第14集团军在右,空中突击师在数十架武装直升机和十六架强击机的掩护下朝第七师团两个旅团的接合部猛插,劈出一条血胡同,滚滚向前,挡者披靡。在坦坦荡荡的大平原上,数个机械化步兵师、近一百五十架直升机同时展开,何其壮观!每一发炮弹爆炸的火光中都可以看到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席卷而来,每一枚照明弹升起都可以看到鬼魅般扑来的直升机群,历经血与火的淬练,那支战无不胜的铁血雄师的灵魂复活了,今晚,河内平原就是第七师团的坟墓!
第一六二章光荣属于共和国(一)
江月镇。
这是一个典型的安南小镇,人口不多,不过要比其它镇子繁荣一点。两条战略公路在这里交会,合二为一,形成一个大大的“y”字,从镇子左边穿过,交通上的便宜利为这个小镇带来了不少经济上的收益,镇上居民还算富裕。只不过,便利的交通环境有时也并非全是好事,特别是在战时,更会为他们带来灾难。像今天,这个距离河内咫尺之遥的镇子就因为扼住了两条公路,成为兵家必争之地,安南战争中最为惨烈的一仗围绕着这个小镇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