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兴奋的嚎叫着,在安南特工中间往来冲杀,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两把工兵
铲舞成一团黑风,比黑旋风还黑,所到之外血沫飞溅,人仰马翻,撞到他手里的安南特工就别指望能活下来。我发现他招招都是往脖子招呼,这家伙真够毒啊,脖子真的是太脆弱了,轻轻一下就得趴下,在特种部队学的格杀术中,十招有五招是攻击脖子的,挨上了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工兵铲如此锋利,被砍上了还有命吗?他就像古代的大将军,带着二十几号手下在千军万马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他,搞得不少安南特工都想方设法的躲着他了。丁香倒不怎么凶悍,只是出手极为冷酷,我亲眼看到她被三名安南特工围在中间,只是不到一分钟,那三名安南特工全都让她用战术刀捅死了。出手之快,之准,之狠,看得我我冷汗长流。
一把把锋锐的三棱军刺构成一道冰冷的死线,撞上这道死线的安南士兵只有两个选择:死亡,或者,后退。说到白刃战,我们怕过谁了?安南士兵嚎叫着从炮弹垒成的火墙中冲出来,又惨叫着倒在我们的刺刀下。他们一连冲了三次,被我们打退了三次。也许安南首都师的指挥官一开始只是想用这些老兵在我们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但是被我们硬梆梆的顶了回去,他不得不将更多的安南特工投入到这个填不满的坟墓来。到最后,进攻的主力全都换成了特工,我的天,拿这些特种作战的精英来打攻坚战,他们师长还真狠得下心啊!整营的安南特工乘着我们炮火转移的瞬间默不作声的猛冲过来,被我们的机枪一排排的扫倒,后面的不管有没有受伤,都成了血人,发出嘶哑的嘶吼声踏着尸体涉过血泊继续向前冲,声不似人,此时的安南特工,分明就是一群受了伤的野兽!但是,他们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在丁香的指引下,两枚由自行火箭炮发射的短程战术导弹已经砸到了他们中间!在导弹落地的瞬间,我们都惊呆了————
比十个太阳同时升起还要刺眼的白光从炸点狂冲而起,几乎要将夜空撕成两片!大地剧震,两团洁白无暇的蘑菇云轰隆隆的怒吼着冉冉升起,方圆百米内的沙砾在不到一秒钟内就被高温彻底融化,冷却后重新凝结成光滑的玻璃颗粒,未曾风过的恐怖到极点的爆风以每秒钟九千米的速度层层扩散,什么身经百战的老兵,什么迫击炮,什么高射机枪,在这股死亡洪流面前都是如此的脆弱,不管是趴着的蹲着的站着的还是藏在洼地里的,都在暴卷而来的爆风中彻底消失,再也无迹可寻,留给我们的,是映入我们脑海中的那一张张写满诧异和绝望的脸······
这是什么武器?战术核武器吗?
爆炸波轰然划过,战场上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依然是炮火连天,那是我军主力正在狂殴第七师团。
安南首都师没有再发动进攻,他们仅有的一点士气都让这两枚可怕到极点的导弹给炸得粉碎了,任凭军官怎么呵斥,都没有人愿意再向前一步。而我们也被吓得不轻,自然不会去打什么反冲击,战场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得不像战场。在一片寂静里,我甚至听到了蟾蜍的叫声,呱呱呱,呱呱呱,听着说不出的怪异。真是奇怪,打得那么凶,居然没有能将这些恶心的家伙吓跑,相反还扎堆凑热闹,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我低声问丁香:“刚才那两枚是不是核弹?”
丁香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如果是核弹,你还有命问东问西吗?”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国家没必要为了消灭一个特工营动用核武器吧,再说还有我们两个连在这里,真用那玩意儿还不把我们一起报销啊。我说:“我也觉得不像,可是它威力这么大,只有核武器才办得到吧,不是核武器,那是什么?”
丁香颇为严厉的瞪了我一眼:“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应该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要当自己不知道,这几条你没有听说过吗?如果你不想惹来麻烦的话,就忘掉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的娘,这么严格啊!我吐了吐舌头,还是专心打完这一仗回去睡觉好些······
第一六四章光荣属于共和国(三)
爆炸波天崩地裂一般扩散开来,陈友贞少将身体连晃几晃,望远镜脱手掉落。警卫员冲上去扶住他,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很好,但是警卫员分明看到师长面色惨白,白得近乎透明,一直挺得笔直的腰忽然间好像不堪重荷一般微微佝偻下去,仿佛天塌下来,无法承受的压力要将这位骄傲的军人压垮了。陈友贞呆呆望着那两团几乎无法逼视的雪白的蘑菇云在空中蠕动,拥抱,合二为一,身体抖得厉害,喃喃说:“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突然“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来,警卫员大惊失色,扶住他大叫:“师长受伤了!军医,师长受伤了!”
军医冒着横飞的弹片和火雨冲了过来,想要检查陈友贞的伤势,陈友贞胳膊一抡将他扫到一边去,声音沙哑:“让部队停止进攻,分散隐蔽,召集连以上干部开会,快去!”
警卫员迟疑的把命令传达了下去,本就被炸得肝胆俱裂、再无斗志的安南首都师默默地撤出了攻击出发点,分散隐蔽,趴在单兵坑里苦苦忍受着呼啸而来的炮弹的蹂躏和内心那无法言达的情绪折磨:就这样输了吗?我们该怎么办?安南该怎么办?苏联人抛弃了我们,东瀛自身难保,谁来救救安南?还没有彻底的分出胜负,但是失败的情绪已经笼罩在安南首都师心头了。
一旦部队产生了这种情绪而又无法正确引导,那么再强悍的部队也只能吃败仗了。
指挥部里,一大批浑身泥泞的军官挤在一起,有一根没一根的抽着烟,内心那难言的情绪折磨剥夺了他们说话的欲望。豪情壮志早已被连天炮火粉碎,一腔热血也几乎流光了,剩下的只有疲惫和深深的绝望,还有拼尽全力依旧无法力挽狂澜的愤怒与无奈。只有一名少校还在挥舞着胳膊放声狂叫:“卑鄙的华军对我们动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必然会招来全世界的声讨·······我们应该积极行动,决不能坐以待毙!”
特工团团长冷冷的问:“那请问我们应该如何行动?”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校连说带比划:“集中所有的兵力,像海啸一样冲垮华军机降步兵的防线,回防首都!只要回到首都,我们恶劣的处境就可以得到彻底的改善,而华军的优势则无从发挥,只要他们敢向河内发动进攻,必然陷入一场斯大林格勒式的旷日持久的巷战中,他们早已师老兵疲,而我们却可以得到全国人民的帮助,到最后被耗垮的一定是他们!光荣属于安南,只要我们勇敢地行动,胜利最终一定是我们的!”
几位团长苦笑。还真是初生
牛犊不怕虎呀,现在首都师基本上都是靠刺刀去撬华军的防线了,双方伤亡之比几乎达到了六比一,华军还祭出了如此恐怖的武器,这仗还怎么打?像海啸一样冲震华军的防线?亏他想得出来!海上的惊涛骇浪虽猛,何曾撼得动礁石半分?而华军,正是那块挡在他们前面的礁石!
周凤山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搞清楚华军使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为什么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这非常重要,如果我们不能搞清楚,其他部队很有可能会步我们的后尘,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友贞说:“我看过了,那威力只有核武器能与之相比,但是这两枚导弹却没有任何污染,不会是战术核武器。”看到大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沉下了脸:“这很值得庆幸吗?不,你们错了,这种神秘的武器虽然没有核武器那么变态,但是绝对比核武器更加可怕!”
周凤山说:“是啊,核武器是世界最大的禁忌武器,谁敢将它大模大样的甩出来,不用两天就会被全世界的精兵强将杀得连渣都不剩,而华军这种武器由于没有任何污染,他们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大量使用,将我们整连整营地炸死······”
特工团团长眉头一皱:“会是什么武器呢?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国家能研制出如此恐怖的常规武器啊!苏联的炸弹之父也许可以跟它相比,但是炸弹之父重达数吨,得用战略轰炸机才能投掷,而华军打过来的仅仅是两枚战术导弹······”
那位少校不耐烦的说:“现在不是讨论兵器知识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士兵在流血,我们必须尽快拿出对策来,阻止这场悲剧!要知道此刻损失的,可都是我们的国防力量啊!!!”
几位团长一阵不满。小小一个少校,说到打仗屁都不懂,就会讲些漂亮的空话,在士兵们面前带头喊些不切实际的口号,这种家伙有什么资格对他们这些老兵指手划脚?事情坏就坏在这些家伙身上!不过他说得很对,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否则他们必将全军覆没!陈友贞面无表情,说:“加强与第七师团的联系,哪怕是明语呼叫也行,反正我要尽快搞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
通讯员对着话筒吼得面红耳赤,那头迟迟没有回音,大家只能干等着。周凤山低声问陈友贞:“你是不是打算跟第七师团会合,共同应付华军的攻势?”
少校眼睛一亮:“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几位团长也点了一下头,显然认可这一策略。
半晌,通讯兵一脸沮丧的跑过来说:“师长,无法与第七师团指挥部取得联系!”
众人面色一沉,陈友贞不动声色,说:“继续联系,师团指挥部联系不上就联系他们旅团或者联队级指挥部,反正一定要跟他们建立联系!”
苦命的通讯兵只好继续对着话筒练海豚音。
特工团团长说:“也许我们不应该再对第七师团抱什么希望,因为他们要面对华军三个主力集团军的疯狂进攻,只怕处境比我们还要艰难!”
陈友贞说:“我只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工夫不负有心人,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后,通讯兵终于跟第七师团取得了联系,首先听到的就是密集而漫长的爆炸声,天知道有多少门重炮在轰击,反正通迅兵得把耳朵高高的竖起来才听得到对方在说什么:“华军······个步兵师······进攻,我们损失惨重,整个中队整个大队的打光······正在撤退,但是华军切断了我们······路,我们被······了!看在盟友的份上,你们就拉我们一把吧!”断断续续的声音让军官们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看样子东瀛第七师团的处境比他们还要险恶,向第七师团靠拢等于自杀,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的华军早就杀疯了,搞不好会将对东瀛的仇恨分一份给他们,那他们绝对会死得很惨的!直到现在,大家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幼稚,多可笑!
另一个通讯兵跑过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报告师和,阻击部队说华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师正朝我们右翼杀来,距离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了!”
整整一个机械化步兵师!
大家被震得目瞪口呆,脸上不由自主的掠过一丝绝望。以安南首都师现在的情况,能跟华军一个旅打个平手就谢天谢地了,整整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还不将他们辗成肉酱啊!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就算是兵圣再生,只怕也无能为力。华军的炮火更加猛了,炮弹一度打到指挥部附近,却没有人出去躲,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到陈友贞身上,等着他拿个主意,是决死一战,还是分散突围,能跑一个算一个?
陈友贞闭上眼睛,用还算平淡的声音说:“传令各部,打出白旗,我们······投降。”
投降!?
区区两个字,在众多军官耳里却不亚于平地焦雷,炸得他们眼冒金星,天旅地转。安南首都师竟然要向敌人缴械投降!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如在梦中
的感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陈友贞不理会大家的反应,扔下一句“执行命令”,起身走了出去。刚走出指挥部,就听到背后有人惊呼:“师长小心!”扭头一看,那位冲动的少校举着一枚哧哧冒烟的手雷,面目扭曲,状若疯狂的朝他冲来,声不似人:“卖国贼,叛徒!给我去死吧!”他根本没有躲,两个人撞在一起,手雷轰然爆炸,少校当场被炸死,陈友贞浑身插满弹片,奄奄一息。周凤山冲过去想看看老战友的伤势,陈友贞用被炸断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边吐着血沫边说:“从现在开始,你来指手首都师的指挥······不能再打下去了,没有意义,血已经流够了······从一开始,我们就看不到半点胜利的希望,如仿败局已定,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安南的青年······少死几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凤山用力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要说话,军医过来了,留着体力接受治疗吧。”
陈友贞喷出一大口血,说:“不用了,没用的。本来我想死在华军的狙击手枪下,也算捞个烈士,可惜······我的运气太背了。咳咳······安南,安南,我的祖国啊,你将走向何方?你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可惜我······只能为你·······死一次,只能为你······死一次······”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了。
周凤山哽咽着说:“师长牺牲了,从现在起,全师听我指挥······打出白旗,派人与华军联系,我们投降。血流够了,战争结束了!”
第一六五章光荣属于共和国(四)
安南首都师幸存的所有士兵在军官的斥喝下漠然排好队,向华军缴械投降。他们面无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更没有刻意的去讨好华军士兵,如同一群没有灵魂的木偶,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目光散痪,就算你在他们身后架起一挺重机枪对着他们头顶狂扫,他们也得过上足足十秒钟才能作出反应。这是一群打掉了魂的士兵。
安南首都师总共有六千六百人投降,他们是唯一一支成建制放下武器的部队。在下达投降的命令后,周凤山大校也开枪自杀了,带领他们投降的,是一名中校。而华军派出的代表则是一名中尉。中校对中尉,大家都是中字头,绝配。第到火速驰援过来的136集团军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赶到,看到的是成群的俘虏和冲他们直扮鬼脸的机降步兵,这帮骄兵悍将愣了足足一分钟也没有作出反应来。连长玩弄着从安南中校手里接过的手枪,咧嘴直笑:“能看到天下第一军冲我们露出这种表情,难得哦,一辈子怕是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啦。”
副连长说:“别笑得这么早。依他们那眼里不揉沙的性格,肯定要捞回来的。等着看吧,他们肯定会直扑河内,把场子找回来!”
连长跳了起来:“那不是摘桃子嘛!可恶!”话都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机步师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动了车辆,装甲洪流朝河内猛冲过去。连长想下令赶快追上去,可是看着我们这群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的兵,咧了咧嘴,还是算了。
两个小时后,136集团军冲进已经成为空城的河内,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安南人的零星抵抗,一面鲜艳的红旗在空荡荡的城市中飘扬,向全世界宣布:我们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