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维平叹了口气:“是啊,想全歼他们一个师实在是太难了······这狗日的两个师就相当于我们一个集团军了,特别是那个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论装甲力量,论炮兵数量和质量,跟第54集团军相比毫不逊色,真他妈难啃!”一拳砸在战壕上,咬牙切齿,“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硬骨头!就算他们是铁核桃,我也要将他们咬个粉碎!”
李参谋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其实这位参谋对柳维平一意全歼这两个师的决定是保留意见的,他们不是在跟这区区两个师作战,而是跟这两个师背后那团恐怖而精密的战争机器作战,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每一个班每一个排都可以通过极为先进的指挥/通信系统呼叫炮火支援和空中支援,师旅级将领甚至有权调动后方的中短程弹道导弹对敌军重兵集结的区域进行毁灭性打击,这两天两个集团军都挨了好几枚弹道导弹,死伤不少呢!他认为全歼敌军不实际,还是围三阙一,给他们留一条活路,让他们放弃阵地逃跑,在追击中将他们一股股的吃掉,歼其大部现实一些。但柳维平执意要全歼,并且指挥两个集团军顶着敌军猛烈的反击一步步对这两个师形成了分割包围,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时,通信官跑了过来,挥舞着一份电报叫:“将军,秘密急电!”
柳维平接了过来,飞快的阅读,看完之后眉头皱起,一脚踢在战壕上:“妈的!!!”
李参谋问:“怎么啦?”
柳维平说:“你猜对了,双头鹰果然舍不得扔下这两个师,在兵败如山倒之际仍然派来了援军,而且来头还不小!一支是以101空降师为主的红色贝雷帽空中突击集群,好几百架直升机分三波杀过来了;另一支是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这个师在跟苏联人的交战中多次打出了漂亮的突击,让苏军折损不少,目前该师建制还相当完整,战斗力相当强悍!这空中地面一起杀过来,我们全歼这两个师的计划搞不好要泡汤了!”
李参谋同样眉头大皱:“第七机械化步兵师还好说,只要是在地面上,我们不惧怕任何对手,再说苏军也不是死人,肯定会出兵拦截的,麻烦的是那个庞大的空中突击集群,它们眨眼之间就杀到我们面前了······幸好我们有涡桨战机,不然可就惨了,是不是命令涡桨战机马上出击,截杀直升机群?”
柳维平沉吟片刻,摇头:“不,让部队马上撤退并且作好防空准备,涡桨战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击!”
李参谋急了:“可是这样一样,敌军很可能要跑掉的!他们有大量大型运输直升机,一架支奴干一次可以运走一个排,一架空中吊车可以运走一个加强排,这个机群只要跑上几个来回,就能将这两个师被包围的部队撤清光的!”
柳维平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们当然可以将这些部队运走,不过这些部队上了直升机之后有没有命回到地面就不好说了······老李啊,我告诉你,一般情况下一支游击队想干掉几名精锐的特种兵,少说也得拼掉比特种兵多出几倍甚至十倍的伤亡,但是如果那支特种部队是呆在直升机上就好办了,往往一枚单兵防空导弹,一枚火箭弹甚至一梭高射机枪子弹就叫他们全军覆没!”
李参谋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将军你是说······”
柳维平竖起食指压在嘴唇上神秘兮兮的“嘘”了一声,说:“赶紧让部队撤下来并且作好防空准备······哈尔西这个蠢猪这回算是帮了我大忙了,真是新时代的活雷锋哪!”
李参谋只能苦笑,心里说:“什么活雷锋,人家的指挥并没有任何错误好不好?只是摊上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想不死都难了!”
136集团军和第54集团军就这样撤了下来。他们的攻势像涨潮一样既凶猛又突然,撤退同样像退潮一样既迅速又突然,骑一理由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撤到了几公里开外,只留下一地血淋淋的尸体和熊熊燃烧的战车残骸。被打怕了的骑一师生怕有诈,不敢追击,事实上,华军一直撤出很远了,他们才回过神来,虚脱似的趴在几乎被滚烫的弹壳淹没了的战壕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枪炮声暂时停歇,伤兵痛苦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压下了火焰卷动的呼呼声和被击毁的战车内弹药殉爆的轰响,极外的凄厉。华军为什么要撤退?要知道,只要他们再往前推进四百米,迫击炮炮弹就打到师部了啊,大家茫然对视,都觉得莫名其妙。
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成群的f-111、f-15用翼刀划裂夜空,呼啸而来,朝华军的阵地猛扑过去,航空炸弹雨点般落下,火光满地炸开。华军也不是吃素的,成丛的防空导弹拉着长长的火焰羽烟拔地而起,朝着机群怒射而去,那种口径虽小却可以准确的击中二三十公里外的目标的高射炮独特的鸣响响彻战场,小口径炮弹一串串的以十几马赫的初速射向天空,炮弹与空气剧烈摩擦,变得火红,仿佛一条条由流星穿织而成的长鞭,f-111接二连三的中弹,挨上一发就是重创,机身冒出浓烟和火焰,哀号着栽向地面。一架f-16被一排炮弹扫过机腹,整个机身在一团火光中断成两截,然后凌空爆炸,碎片漫天飞舞。过去二十多年里,空军的弱小迫使华国陆军走上了以地制空的路子,不遗余力的发展高射炮和防空导弹,当空军无法再保护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要依靠自己的防空部队掩护庞大的地面部队了。这以多年的艰辛没有白费,众多防空导弹和高射炮把华国陆军变成了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即便是号称世界第一的双头鹰空军,想敲开他们的硬壳也不容易。
不过,双头鹰空军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们的空袭极具威胁性,迫使这两个集团军一退再退,在短时间内无法再对骑一师组织起强大的攻势。利用这个空档,大批直升机呼啸而来,螺旋桨搅动的气流形成一阵狂风吹过战场,令人浑身一阵阵发冷。真的,当看到几百架直升机一窝蜂的飞过来的时候,你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恐惧!黑鹰、阿帕奇、ah-1眼镜蛇这三剑客越过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防线,在华军的短程防空导弹有效射程之外构起一道防线,任何冲过来的敌军,不管是一堆坦克还是一群步兵,都会被反坦克导弹、火箭弹以及机关炮无情的撕成碎片。它们没有向这两个集团军发动进攻,这两个集团军已经缩成一团了,再多两百架武装直升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敲开他们的乌龟壳,但是如果华军要发动进攻,北约的陆军航空兵也不会客气的。在武装直升机的掩护成,大群大型运输直升机降落在防线中央,ch-47支奴干,ch-53“超级种马”,ch-54“塔赫”(有个绰号叫“空中吊车”,运输能力非常强。),能塞人的能飞起来的玩意全来了!濒于绝望的大兵们看到这么多运输直升机从天而降,看到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医务兵从直升机里跳出来将伤员抬上担架十万火急的往同样喷绘着红十字的医疗直升机上送,呆愣了很久,才突然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绝处缝生的喜悦让他们浑身微微颤抖,不少被削成了光杆司令的军官抱着从直升机上冲下来的士兵号啕大哭,估计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家团团围住飞机炸大炮轰坦克轮番冲击,命悬一线,看到援兵就跟见了爹一样眼泪汪汪的时候!
101空降师一名准将厉声说:“都他妈给我闭嘴,要哭,等过了河再哭也不迟!马上以班为单位集结,把伤员送上直升机,然后准备登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空军不可能一直呆在我们头顶的,抓紧时间!”
收拢部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建制都打乱了嘛,但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直升机数量再多,也没有办法一次性把两个师全部运走————哪怕他们连手枪都扔掉,把裤子都扒掉,赤条条的上飞机也不行,必须分批运走,这就需要有部队留下来坚守,否则华军一个突击把空降场占了,一切都完了。毫无疑问,最后那一批恐怕是没有机会过河了,谁来执行这个必死的任务,充当这个弃卒?这样的大难题同时摆在了两位师长面前。
绝处逢生的喜悦已经从骑一师师长脸上消失了,他眉头皱得更紧,咬着嘴唇,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闭着,在痛苦的思索着。几位同样一身泥浆胡子拉碴,身上带着一股汗酸、血腥与硝烟混合而成,堪比毒气弹的异味的团长就坐在他周围,石佛般沉默着。他们当然知道必须有一支部队留下来掩护,否则谁也跑不掉,但是就着血泊污泥在鬼门关来来回回的滚了好几趟,他们都已经疲惫不堪,无路可退的时候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死战到底,用自动步枪、重机枪、火箭筒和迫击炮与冲上来的华军死战,反正我活不成了,说什么也得拉你们几个垫背!但是现在有机会活下去了,他们当然希望幸运女神更多的垂青于自己,能活下去,谁也不想死嘛。留下来掩护是必死无疑的,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空军掩护不了他们多久,谁也不敢保证直升机群下一次出击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顺利,谁都想尽快逃离这个血腥的战场,回到后方去蒙头大睡个三天三夜!
一场场血肉横飞的腥杀下来,全师伤亡惨重,早已被打得胆寒了,而他们也做得够好了,谁也不能再苛求更多。现在,不管让哪一个团留下来掩护,对那个团而言都太残忍了,就算团长愿意,手下的士兵也不见得愿意!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炮声,参谋报告说第七机械化步兵师遭到了苏军一个摩托化步兵师的猛烈阻击,现在两军已经绞成一团了,还有至少三个营的苏军正朝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左翼快速穿插,相信随着时间推移,围上去的苏军只会越来越多。打了这么久,苏军还没有在地面厮杀中创造过全歼双头鹰一个师的战例————大红一师不算,那是被冲击波弹炸掉的,苏军将领肯定很希望能打破这一纪录吧?好战的斯拉夫人!101空降师187空降旅旅长有些焦急了,说:“将军,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师长沉默半晌,说:“第九骑兵团和炮兵司令部跟我留下来,掩护全师撤退!”他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等伤员和其他部队都撤过河之后,我们就从地面突围,在兄弟部队的支援下杀出一条血路来,没有什么难得住开国元勋师的!”
几个团长旅长都愣了一下,第一骑兵旅旅长叫:“师长,你不能留下来!敌军是不会给断后部队任何撤退的机会的!”
师长厉声说:“那又怎么样!?我手里还有近百辆坦克,数十辆自行火炮,只要我下定决心突围,他们拦得住?”
团长们心里都不是滋味,骑一师在建制完整的时候都突不出去,主力撤走、弹药匮乏之下就更没法突围了。第九骑兵团团长腾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师长,你必须走!现在骑一师遭到了自组建以来最为惨痛的失败,你再有什么闪失,整个师都完了!再说,我们第九骑兵团还不至于要师长在一边手把手的教才知道怎么打仗!”
第三旅旅长说:“我们旅部和第九骑兵团一起留下来,师部必须马上撤离!”
师长厉声说:“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么?都给我出去,带上你们的部队上直升机,走得越远越好!”
所有的团长旅长一起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叫:“师长不走,我们也不走!哪怕败得再惨,骑一师也不曾有过扔下师部逃之夭夭的传统!”
外面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医疗直升机满载着伤员腾空而起,飞向远方。师长瞪着他的心腹将领,厉声喝:“出去!马上登机!”
将领们倔强的与师长对视,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师长的嘴唇哆嗦起来,慢慢的站起来,挨个拍了拍几个旅长的肩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谢谢,谢谢你们,都已经一败涂地了仍然愿意与我这个败军之将同生死共患难!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能走,我是全师的主心骨,我一走,整个部队就该乱了!我必须留下来,你们快走吧,把你们麾下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带回去,尽量多带几个回去,我们骑一师在这片战场流了太多的血,不能再死人了!拜托了!”
第三旅旅长一字字说:“正因为你是全师的主心骨,你才必须走!我们还等着你带领我们走出失败的阴影,洗涮耻辱,让开国元勋师变得更加强大呢!我们师已经被打残了,但是只要师长在,我们很快就能振作起来的!师长,拜托了,快走吧!”目光从战友们脸上一一划过,说:“你们也快走,不过记得把弹药留下来,我们还要靠这些弹药跟敌军死拼到底呢!带上师长走,拜托了!”见师长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他低吼一声:“警卫员,送师长上直升机!”
几名虎背熊腰的警卫员应声过来,不顾师长的踢打和斥喝,架起他就往外跑。师部参谋跟了上去,指挥部里的人顿时少了不少。第三旅旅长挨个与各旅团长拥抱,互道珍重,每个人喉咙里都像是梗着一团牛毛,很难受,眼睛发酸,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一别,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第一旅旅长说:“不要太玩命,实在撑不住了,就投降吧,跟我们作战的是华军一个著名的王牌集团军,在装备技术和数量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输给他们,不算丢脸!”
第三旅旅长苦笑:“那也得敌人给我投降的机会才行······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吧,运气好的话,我们战争结束后再见。”
两个人再次拥抱,流着眼泪道别,一个去指挥部队登机撤离,另一个则指挥部队逐步收缩防线,准备死守。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
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师长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对空中突击集群指挥官说:“把伤员全部运走,如果还有直升机空着,就请你们把这些遗体也一起运走。”
指挥官说:“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将有生力量和伤员撤下去······将军,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可以继续作战的士兵,比任何时候都需要!”
师长说:“我当然清楚!但是我更清楚,如果乘坐直升机撤退,我至少要扔下一个团甚至一下旅,我不能这样做!帮我们把伤员和遗体运走,我们会在空军的掩护下撤退的!”
指挥官说:“将军,你这是在拿整个师的命运开玩笑!”
师长说:“乘坐直升机撤退才真的是拿全师的命运开玩笑!别忘记了,敌军有一种专门猎杀直升机的战机,万一空军的轰炸没能将它们摧毁,等待撤退部队的将是一场大屠杀!别废话了,赶紧将伤员和遗体送上飞机,下次再过来的时候,记得帮我们多运一些冲锋舟、橡皮艇过来,救生圈也行!”
指挥官无法说服这个倔老头,叹了口气,指挥部下把伤员和装在裹尸袋里的遗体抬上直升机。第四机械化步兵师的伤亡是相当吓人的,仅仅是在师部就有好几百名伤员,有不少还是刚从前线抬下来的,连血都还没有止住又马不停蹄的抬上直升机,稍稍颠簸就有伤员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护士连声安慰:“挺住,挺住,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遗体则更多了,装了伤员之后,所有运输直升机都塞满了裹尸袋,连充当武装直升机用的黑鹰也装了不少,为了多装一些,就把遗体像码稻草一样层层推起来,搞到最后连舱门都快关不住了。当然,直升机正常起飞还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回到基地后,基地的士兵打开舱门看到一大堆装在袋里的尸体哗啦一声滚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将大部份的遗体装上了飞机,在武装直升机飞行员不耐烦的催促下,这些沉甸甸的直升机依次腾空而起,被留下来的士兵都抬起头,目送那些喷绘着红十字图案的直升机慢慢远去,除了羡慕,就只剩下祝福了。
雨下得更大了,一直在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头顶盘旋的机群飞向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所在的方向,将没有扔完的炸弹胡乱的扔到正与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激战的苏军头上,然后返航。那个庞大的直升机群已经返航了,对于这些冒着随时坠毁的危险顶着大雨出击的航空兵而言,这一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休息,等待下一次出击。
然而,他们笑得早了点。
看到那群蝗虫密密麻麻的飞向第聂伯河对岸,柳维平啧啧两声,冲这群讨厌的苍蝇挥了挥手,叫:“杂碎们,你们辛苦了!都他娘的到十八层地狱去好好睡个十几二十年吧!”在他的鬼哭狼嚎中,引擎轰鸣由远而近,一百多架涡桨战机沉沉呼啸着,像是席卷原野的狂风,扑向直升机群!
第九骑兵团团长正在指挥部队部署防线,突然被一位营长飞身扑倒,滚了一身泥浆,他正想发火,营长指了指天空,他疑惑的抬头一看,顿时像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僵住了,呆呆的看着几乎是贴着他们头皮掠过的机群,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对这种装有螺旋桨的战机并不陌生,就是这种老掉牙却处处透着古怪的战机在两天之内让骑一师损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直升机,让北约的陆军航空兵不寒而栗,都不怎么敢在前线活动了!这群魔鬼,在直升机群过来的时候没有阻击,在直升机群旋停在战场上空拼命装人的时候没有攻击,直到现在除武装直升机之外每一架直升机都塞满了人,它们才露面,难道————
团长一阵战栗,对着从头顶飞过的战机发出一声受伤的野兽般的狂嗥:“到底是哪个杂种制订的战术?!你这么歹毒,就不怕断子绝孙么!!!”
回应他的,是77式自行火炮那几乎要将人的血液震得从耳朵里喷出来的轰鸣。“啊————啾————”
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家的炮群将骑一师已经缩水了很多的防线打成沸腾的火山口的柳维平没来由的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子,咕哝:“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骂我?”
李参谋指着远去的涡桨战机机群,说:“没准是北约方面的将领在诅咒你断子绝孙呢。”他知道柳维平有一对龙凤双胞胎,非常优秀,所有才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换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女的柳哲,打死他都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诅咒我断子绝孙?”柳维平眼角斜起四十五度看着天空,嘴唇撅起,一曲《十面埋伏》吹了出来,“老子十几年前就儿女成双了,他现在才来诅咒我断子绝孙?也太晚了吧!”
李参谋认真的说:“嗯,晚了十几年了!”
看到涡桨战机恶狠狠的扑过来,所有正在撤退的直升机飞行员都像被兜头淋了一桶从北冰洋淘来的冷水,面色惨白,浑身发冷,呆若木鸡。华军太毒了,居然在他们燃料都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扑过来!现在每一架运输直升机里都塞满了伤员和轻装登机的士兵,连数量众多的黑鹰通用直升机也不例外,这无形中大大削弱了整个机群的战斗力,至于为什么嘛,你往一架战斗机的驾驶舱里塞一堆人然后让飞行员驾驶它去进行空战就知道了,可以说,华军挑了他们的警惕性和战斗力都下降到了谷底的时候出击,还没有交手就已经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187空降旅旅长更是手足冰凉,汗毛倒竖,现在运输直升机里塞满了人,一发空空导弹过来,少说要报销他们一个排啊,这可比在地面厮杀,一枪换一枪,一命换一命要轻松太多了,没听到涡桨机群甫一出现,无线电里就传来大兵们绝望的惨叫声了么!他眼球充血,发出一声狂吼:“截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运输机群!”吼完全觉得嗓子发甜,声带沙沙的痛。这一声怒吼总算把飞行员们的魂给吼了回来,惊怒交迸的飞行员一推操纵杆,也不管有没有带空空导弹,奋不顾身的迎了上去。
李洁乐得格格直笑,眼睛比一百瓦灯泡还亮,闪烁的全是勋章的光芒:“好多靶子哟,这回姑奶奶想不升大校都难了!一大队二大队,你们来对付那些武装直升机,三大队跟我上,收拾他们的运输直升机!记好了,把空空导弹往运输直升机身上招呼,里面塞满了花旗大兵哪,一枚导弹过去少说也能报销一个排,这样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