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球迷愣了整整三秒钟,才放声惊叫:“杀人啦!有人杀人啦!!!”土耳其球迷脸色发白,一声呼哨,两片脚丫子上下翻飞,一个个飞人附体似的窜了出去,跑得只剩下一道烟。两名苏军士兵赶紧过去,帮那位挨了刀的止血,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往医院,他们可不希望闹出人命来,本来一场赛事办得举世瞩目,大家开开心心,要是弄出人命来,可就失分不少了!
可惜,事与愿违,那名英国球迷伤得太重,在往医院途中就咽了气,这是英国队在这场赛事中流下的第一滴血————到现他们的比赛都还没开始呢!这起不幸的事件让在英国队和土耳其队之间注入了深深的仇恨,两支球队还没有碰面,就已经充满火药味了。
柳维平回到他的座位,正好看到由东瀛皇室成员客串的工作人员正在球场上清理垃圾,他愣了一下,问张军长:“比赛结束了?”
张军长说:“早就结束了!也不看看你都出去多久了!”
柳维平嘿嘿一笑,问:“赢了还是输了?”
张军长傲然说:“我们会输吗?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过我们,在球场上同样打不过我们!”
柳维平说:“别臭屁了,快告诉我比分是多少!”
张军长说:“五比二!”
柳维平啧了啧嘴,说:“五比二······54军可是打出了八比零的!”
张军长脑门冒起一排黑线:“那能比吗?丹麦队的技术、体力、经验还有斗志是那帮半死不活的倭猪能比的吗?更何况由于那个混蛋裁判把李智红牌罚下,我们还少打了一个人!”
柳维平挥挥手,说:“好吧,我对这个成绩勉强满意。不要骄傲自满哦,一定要再接再厉,争取下一场踢得更好些。”
张军长哼了一声:“这才像句人话!对了,你干嘛去了?该不会真的是跟那位苏军女中尉约会去了吧?真要是这样,哼哼,你可要当心了,我是没资格说你什么的啦,不过韩雅洁中校会作出什么反应,就不得而知了!”
柳维平捂着脑袋,说:“别提她,提起她就头疼!”叹了口气,无限哀怨的说:“来找我的是一位苏军女中尉没错,可是那个蠢货忘记了告诉我,这位中尉是苏联第一夫人,害得老子空欢喜了一场!”
正在喝水的张军长像是中了定身咒,瞪圆眼睛愣在那里。柳维平眼疾手快,把他的脸转了个方向,还没转好,噗————军长大人成了射水鱼,一大口水毫无保留的喷到了他身边那位正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参谋脸上!军长大人连道歉都免了,扔掉瓶子捂着肚子蜷成一团,放声狂笑,几乎笑岔了气!
柳维平揉揉鼻子,爱笑就让你笑个够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休息两个小时之后,苏联对阵双头鹰的比赛开始了,场上的火药味空前的浓。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冷战时代,苏联与双头鹰之间的竞赛是全方位的,军事,文化,科技,体育,什么都比,一切都带着很浓的政治味道,更何况是这种比赛!柳维平搞这场比赛的目的只是缓和一下政治气氛,同时让部队放松一下,可是苏联人和花旗大鼻子可不是这样想的,都把这场比赛当成了政治任务。对于苏联来说,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双头鹰,半个苏联让双头鹰给打烂了,这本身就是奇耻大辱,再在足球比赛中输给他们,苏联的脸就要丢光了!而对于双头鹰来说,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苏联!让苏军打得大败亏输已经够丢脸的了,要是再输掉比赛,那他们还有脸回国吗?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开始吧!
裁判一声哨响,好几只球靴使出吃奶的劲照着足球踹了过来,顿时人仰马翻,也不知道是在踢球还是在踢人。这种纯力量的比拼苏联人似乎更占优势,一名身高两米的苏军士兵展示出与他那魁梧的身材极不相衬的灵活,带着球直冲禁区,活像一头跑下山坡追逐猎物的北极熊,那种疯狂,那种暴烈,着实令人胆寒。一名花旗军后卫让他撞了一下,跟布娃娃似的往后飞了出去!两名花旗军球员见势不妙,一左一右包抄过来,其中一个探出脚试图将这头暴熊绊倒,但是这头暴熊没有上当,他是肌肉发达,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头脑简单,看到有人包抄过来,马上把球传向左翼。左翼那边,一位额头上多了一个包的苏联球员一挺胸把球停住,晃过盯防的花旗国球员,直杀禁区!这下可不得了,雏鹰们见势不妙,连前锋都缩了回来严防死守,球门前顿时布满了人影!两名苏军前锋加自由人一起压了上去,冲、撞、拉、踹、绊,球传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倒下,那叫一个兵荒马乱。经过一番苦战,雏鹰们先后倒在了球门前,北极熊从他们身上辗了过去,他要射门了!门将见势不妙,抢先一步冲出来将足球收入怀里,结果两个人撞在一起,滚作一团,眼冒金星鼻孔飙血。顾不上了,都顾不上了,他们眼里只有那个正在球门前打转的足球,红着眼睛手脚并用的朝足球爬去。门将离足球近一点,本来很容易得手的,但是苏军前锋抓住他的脚使出吃奶的劲把他往后拖,他呢,也不是省油的灯,狠命的往后蹬,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哇噻,不是吧,这么火爆!?
在场的球迷一个个眼睛瞪得比猪尿泡还大,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是花旗军的战俘们,吼得那叫一个声势浩大······没法不大,他们的人数加起来将近两万,身上没伤进场观看比赛的超过一万四千人,这么多人放声大吼,什么金刚狮子吼算个屁,震不死你也要把你震出尿来!战友们的喝彩让门将的战斗力急剧增加,他奋力一脚,表演了一记苍鹰蹬熊,将抱着他的大腿不放的苏联前锋蹬向往后滚了两圈,往前一扑将球抱入怀里,放声欢呼:“我赢了!我赢了!!!”一跃而起,当着十几万观众的面猛扭屁股。扭了几扭,突然发现气氛不对,队友并没有为他的胜利欢呼,和他一起扭动屁股,而是一个劲的示意他往那边看······他疑惑的顺着队友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好对上裁判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笑容顿时僵住了。
裁判咆哮如雷:“你们这是在打橄榄球还是在玩摔角?有没有把我这个裁判放在眼里的?哨子都吹破了你们都当没听到,只顾着拳打脚踢,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黄牌朝这两个嚣张得过份的家伙亮了亮,脸红脖子粗:“一人一张黄牌警告!”
门将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脸拧了拧,拧出苦汁来:“裁判先生,这太不公平了!是他死死抱住我的腿的,要罚你就罚他好了,干嘛要给我黄牌?”
裁判冷笑:“你蹬人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钉鞋蹬到人会给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门将张了张嘴巴:“我————”
裁判咆哮:“别罗嗦,继续比赛!再有这样的犯规就红牌罚下!”
门将只能认倒霉,奋力一脚把足球踢出二三十米开外。一开场就领到了一张黄牌,真是够倒霉的,他还是第一个领到黄牌的门将呢,真是躺着也中枪!
一下子发了两张黄牌,裁判满以为这帮家伙应该会老实一点了,结果很快就发现,他错惨了!那一窝的熊崽子和雏鹰根本就没拿他这个裁判当一回事,该怎么踢还是怎么踢,犯规成了家常便饭,口角冲突和肢体冲突时有发生,裁判在球场上跑来跑去,累得跟条狗似的也管不过来,只能暗叫倒霉。好在,这帮家伙并没有忘记他们是在比赛,既然是比赛就要进球,不惜一切代价的进球!而在这方面,苏联人显示出高度的默契和精湛的技巧,很快就占了上风!
第二十三分钟,苏军一号前锋在禁区一记怒射,皮球洞穿门将的五指山,打得球网直往后弹出去,一比零!
八分钟后,苏军自由人传出妙传,二号前锋一记头锤,又敲开了双头鹰的球门!
第四十分钟,那位刚刚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助功的自由人突然插上,晃过后卫单刀直入,脚尖一挑,足球擦着门柱飞了进去,三比零!
上半场临完场的时候,苏军开出角球,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争夺和传球之后,门将手忙脚乱之下,失手将足球拨进了球门,四比零!
柳维平看傻了眼,愣了半晌才叫:“我靠,那两个前锋,还有那个自由人,该不会是从苏联国家队调来的吧,业余球员哪有这样的技术!?”
两位军长一个劲的点头:“就是,他们作弊!应该取消他们的比赛资格!”
要是那帮被踢得灰头土脸的雏鹰们能听到这几位的话,肯定会激动得泪流满面的。事实上,从丢掉第一个球的时候开始他们就感觉不对,这帮该死的北极熊脚法也太精湛,配合也太默契了吧,简直踢得他们满地滚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几个货绝逼是从苏联国家足球队调来的,肯定、一定、绝对是从国家足球队调来的!话是这样说,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啊,就算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对于苏联来说,给球员办个入伍手续,开出几张士兵证那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作弊无罪,开挂有理,就是苏军队现在最好的写照。
比赛或曰屠杀还在继续,到了下半场,苏军攻势如潮,雏鹰们被打得溃不成军,球门每隔十分钟就被洞穿一次,弄得他们只想大哭一场————你们也做得太绝了吧?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韦瑟山地下战略指挥中心也在同步转播着战俘足球锦标赛,每台电视机前都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能,于是,隔了厚厚的铁门总统都能听到军官们甚至将军们的破口大骂。开始的时候是骂苏联人卑鄙无耻,赶尽杀绝,后来则骂那帮雏鹰太不争气了,居然让苏联把防线给打得千疮百孔,表现比东瀛队还要糟糕!
“我操,怎么搞的,这个球也丢了!那帮混蛋是在梦游么?!”
隔壁传来海军上将愤怒的咆哮。在海军主力在印度洋全军覆没之后,这个老头子就变得颓废堕落,整天以酒消愁,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喝酒就是睡觉,什么事情都不干了。他就剩下两个爱好:喝酒,打人,喝完酒就打人,打完人就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像现在这样精神抖擞的坐在电视机前看一场比赛的时候真的是少得太可怜了。或许上将已经知道,海军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没有向苏联人复仇的机会了,他寄望于足球,希望那帮雏鹰能力克苏联,帮他出一口恶气,结果越看越生气,每丢一个球都放声咆哮,震得沙尘簌簌落下,中气十足啊。
总统微微摇头,算了,让他去吧,看球总比发酒疯强。不过他没有心情看球,有大把事情等着他去做呢。他让助手把门关上,将海军上将的咆哮声隔绝在外面,揉了揉太阳穴,环视分坐在圆桌两侧的精英们。
韦瑟山地下城堡里,食品、淡水、娱乐什么都不缺,但是呆在地下城堡毕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一个月不到,这些合众国的精英就瘦了一大圈,一个个眼睑浮肿,眼圈漆黑,特别是国务卿,头发少了好多,那个圆圆的大脑袋生态环境急剧恶化,生动的向所有人演示着草原退化为沙漠的灾难性过程······其实总统本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这段时间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用手敲了敲桌面,清清嗓子,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了解一下各项工作的进度······要知道,苏联人白送的这十几天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我们必须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狄恩,巴拿马运河的修复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负责修复巴拿马运河的狄恩少将神情疲惫的说:“进展不大。运河被破坏得实在太严重了,数以万吨计的土石冲入运河,完全堵塞了河道,水闸堤坝等设备更是变成了一堆碎片,最严重的是,有大量货轮和军舰沉在了里面,不把这些船只的残骸清理掉,运河是无法恢复通航的,而要清理掉这些船只······”他摇头,苦笑。那些被撂在运河里的船只可不是鱼雷艇,一两万吨级只能算是小意思,五六万吨级也是普普通通通,哪有那么容易清理?最最要命的是,还有整整一个航母战斗群沉在里面呢,到底是把这些战舰炸掉还是想办法起出来修复,也是个两难的选择,按理说应该炸掉,方便清理,但是现在合众国的海军主力已经不复存在,幸存下来的每一艘战舰都显得格外的珍贵,一口气炸掉一个航母战斗群,谁舍得?但是想将它们从淤泥中起出来拖回军港······难度不亚于让一个小村庄独力完成巴拿马运河的挖掘工作!一句话,他摊上了一份苦差啊!
总统勉强笑了笑,说:“巴拿马运河的战略价值再怎么高估都不过份,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它修复,至于河底那些沉船,不要管了,通通炸掉!”
狄恩少将问:“星座号航母也炸掉?”
总统露出割肉般痛苦的神色,说:“炸掉!我只要运河!”
在座的海军将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们内心痛苦到了极点。海军已经没有几艘战舰了,还要自己动手炸掉一艘航母,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啊。
苏联那一次雷霆万钧的战略打击对合众国造成的打击有多严重,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费城造船厂完了,封存在那里的几百艘战舰全部被骇浪拍进了海底,打捞工作进展缓慢————就算捞出来,能不能再服役还得另说;北美防空司令部差点让一支动能铁棍给一锅端了,没有几年时间是无法修复的,这意味着在这几年里合众国的天空对苏联的弹道导弹是敞开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总统寝食不安了;休斯敦航天中心被一锅端,火箭燃料库发生大爆炸,将方圆两公里内的建筑物全部摧毁,几千名航天专家、技术人员和地勤人员被炸得尸骨无存,合众国的航天事业遭遇重创;胡佛大坝被摧毁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下游千里沃野尽成泽国,受灾民众以百万计,被淹死者不计其数;被摧毁的油田燃起的大火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火势减弱的势头,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最起码也得一两年时间才能扑灭油田的大火,然后再花一两年时间才能恢复石油生产,这意味着在三四年之内,合众国没有办法从那些油田得到哪怕一滴石油了!国内的惨状让总统愤怒欲狂,好几次都想把手头上的核弹一古脑的砸到苏联人头上,好出出这口恶气!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他真的朝苏联发射了核弹,苏联人肯定会奉陪到底的,一两万枚核弹对砸下来,整个地球都变成死亡荒原,这样的后果,谁承受得起?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报告都是如此沮丧的,也有几个好消息。陆军上将报告说:“经过两个星期昼夜不停的运输,我们往欧洲方向增派的三个师和六百辆坦克已经全部抵达德国,三十万吨物资中超过一半已经运抵欧洲,剩下的也将在两个星期之内送到,苏联人这次炫耀性的赛事可帮了我们大忙啊!”
“此外,七个爱国者防空导弹营也到达欧洲了,这些导弹营装备的爱国者导弹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空导弹,它们的出现将会对苏军的超音速轰炸机造成极大的威胁,苏军轰炸机在欧洲上空横冲真撞的好日子到头了!”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总统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那就好,那就好!这段时间欧洲让苏军炸惨了,法国人在不停的叫苦,说在苏军的轰炸之下他们连军工生产都无法进行,有了这七个防空导弹营,苏军应该会收敛一点。”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什么,迟疑的问:“爱国者能拦截住超级海盗旗吗?”
这个问题可把将军们给问住了。超级海盗旗是什么?可以在三四万米高空以六马赫的速度巡航的超级变态啊,谁敢担保能拦下来?
拦不住超级海盗旗,那往欧洲增派再多的防空导弹部队也没用,在超级海盗旗面前,那些防空导弹营不过是一顿美餐罢了。总统见将军们不说话,脸上掠过一丝阴云,叹了口气,说:“想办法,想办法把战术激光发射器部署到欧洲去,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那些在欧洲上空横冲直撞的苏军轰炸机给我打下来!”
将军们齐声应是,不过对此却不抱太大的希望。激光炮威力强是强,但是限制多多,首先体积庞大,部署难度很高,其次受天气因素的影响非常大,现在欧洲的秋季已经接近尾声了,天气恶劣,激光的威力自然就大打折扣了,把激光发射器部署到欧洲去,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见大家情绪低落,总统加重了语气:“将军们,振作起来!我们很困难,苏联人比我们更困难,他们完全是在咬牙死撑的,只要我们再发动一次有效的攻势,这头巨熊就会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轰然倒下,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合众国!”
众将肃然起立,齐声大喝:“最后的胜利属于合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