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考虑该怎么处理这支枪,三棱军刺就捅穿了他那件只能防手枪弹的防弹衣,带出一道血线。三棱军刺的杀伤力无疑是可怕的,能轻易的把两个人穿成一串,扎在四肢大出血,扎中腹部内出血,扎中肺部直接死翘,就算是头盖骨也照穿不误,这名雇佣兵被刺穿了心脏,神仙都救不了他。生怕什么心室长在右胸这种意外真的发生在对方身上,韩枫又往他右胸补了一刺刀。这时飞豹已经把对手压在地上,摸出手枪照他面门一口气打空了一个弹匣,直接把对方的头颅打成了一堆破烂。前后不到两分钟,十多名雇佣兵就被全歼,没有一个有命逃出去。
柳维平走进树林,林中已是一片狼藉,飞豹正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这么近的距离,那名廖兵的鲜血碎肉脑浆一古脑的溅在他的脸上,没有亲身体会过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吐得脸色发白的。柳维平正要过去安慰他几句,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突然蹦了起来,将他扑倒,一只大手掐住他脖子!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了,那些心态还没有调节过来的侦察兵都反应不过来,本能的把枪对准那名雇佣兵,可就是不敢开枪,生怕伤了教官。那名雇佣面目扭曲,满嘴都是血沫,掐得柳维平透不过气来,拔出一把野战刀疯狂大叫:“你们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把我的弟兄杀光了!我要拉你一起完蛋!”狠命一刀刺下去!侦察兵无不失声惊呼!
噗!
一把三棱军刺后发先至,从那名雇佣左耳刺入右耳穿出,在不到零点五秒钟之内就切断了他一切生机。柳维平一手把他扯开,站起来一脚把尸体踢出五六米远,喘息着说:“你的废话太多了!”揉揉脖子,一脸吃瘪的表情,问:“大家都没事吧?”
众人纷纷说没事,只有两名士兵被子弹擦伤,小事而已。柳维平清点尸体,一共十二具,十二比零,首战能打成这样实属难得。可是随即,他发出了愤怒到极点有咆哮:“我操——谁把缅军参谋长给打死了!?给我站出来!!!”
那位倒霉倒到姥姥家的缅军参谋长身体扭曲的倒在一片泥泞中,整个后背都让子弹给打烂了。他周围并没有顾着上他的雇佣兵,那只有一种可能:在开打的时候他想趁机逃跑,结果被心情紧张的侦察兵当成敌人给扫成了马蜂窝。柳维平教导他们说:“在战场上,就连死人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因此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侦察兵忠实地实践了教官的作战理论,因此这位苦命的参谋长大人成了一个马蜂窝。
雷霆救兵,行动失败了……
第十二章太阳山(上)
事已至此,发火民没用,再怎么吼也不可能把死人吼活了,柳维平无精打采的下令打扫战场。雇佣兵的武器成了侦察兵争抢的对象,这些装备可是相当不错的,比一些国家的正规军的装备质量都要好,这样的好东西当然不能放过。柳维平却对这些没兴趣,一门心思去掏死人的口袋,翻出美元啊英镑啊什么的就乐呵呵的往口袋里揣,那副出息,可让兵们狠狠的鄙视了他一把。不过,打扫战场要彻底,幽狼和野马也跟着淘起宝来。
野马从一名雇佣兵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除了一卷大面额英镑外,还有一个小袋子,装着好几料小小的石子,他怪异的说:“真是奇怪,这个老外怎么拿石子当宝贝啦?”想随手扔掉,被柳维平一手抢走。柳维平把这些小石子倒出来看了看,咧嘴傻笑。
野马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教官你……你笑什么啊?”
柳维平亲热地揽着野马肩头,笑容灿烂:“我们发财啦!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钻石!这小小几颗少说也值个十几万、几十万美元!”
野马不大确定地问:“十几万、几十万美元很多吗?”
柳维平:“……”
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没见过钱的兵解释。
蝙蝠从一个家伙怀里掏出几根金条,这可是兵们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笔财富了。
陆续有新收获,柳维平对这支雇佣军又有了新的判断:“一支刚成立不久的新佣兵团。”
韩枫问:“何以见得?”
柳维平说:“雇佣兵赚的是卖命钱,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压力山大,所以他们一般是不会留余钱的,拿到酬金就去狂吃海喝花天酒地,花完了再上战场赚。这帮家伙身上居然带这么多钱,只能是那些还没有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的新丁。你看,最后被打死的那几个身上就没有带一毛钱。”
韩枫只能写个服字。
打扫完战场,柳维平考虑再三,还是让两名士兵做个简易的担架把缅军参谋长的尸体抬回去。这个宝贝死鬼可把兵们累得够呛。失手误伤了人家的军官,柳维平他们都做好挨一顿臭骂的心理准备了,出人意料的是,秃子见参谋长死了,也只是表现出有限的惋惜,没有追究侦察兵的过失,反而一个劲的打听具体交火地点弄得柳维平一头雾水。得到他想要的情报后,秃子礼貌性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一天后,柳维平在广播里听到一条特大新
闻:政府军在某地成功地伏击了一支穷凶极恶的贩毒武装,击毙武装人员数十名,缴获枪支一大批,弹药若干!这可是开战以来少有的大胜啊,在国际上引起不小的反响,多国政要纷纷来电祝贺。柳维平和韩枫哭笑不得,原来人家还有这么一手!当然,这两个诚实的好孩子是不能去拆穿人家的大话的,这可是政治!
打完这一仗,三十多名侦察兵有一半晚上做起了恶梦。战斗只是持续了两分钟,可是他们心灵的震撼两年都没办法平息,毕竟他们杀死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鸡也不是狗。柳维平是过来人,对此十分理解,给他们几天时间慢慢调节,他则跟随政府军到前线去观战,以掌握更多情报。经过几天的调节,兵们慢慢调整过来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怎么说呢?没什么好内疚的,在战场上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谁要是手软了,谁就得死!只有真正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才能算是真正的成熟了。
这几天政府军大量增兵,兵力一下子从一万五千人甩到了二万四千之众,又是飞机又是坦克,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猛攻,接连攻下了好几个贩毒武装的据点,跟以前的散漫判若两人,令韩枫他们深感诧异。后来才知道,政府军冒名顶替了他们的战果,从花旗国忽悠来一大笔钱用作打击毒品的专项资金。这笔钱能有多少用在打击毒品走私上不知道,不过可以,这笔钱得经过很长时间的瘦身运动才能打到军方账号里。拿了人家的钱,当然得意思一下,花旗牛仔是人傻钱多没错,可是脾气不太好,把他给惹毛了,飞机说炸就炸,航母说来就来,不拿出点实际被动是交不了差的。搞清楚了这一点,韩枫对那些官僚老爷们一百二十分不屑,这简直就是在喝兵血!不过话又说回来,政府军这么一发狠,贩毒武装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短短几天就有上百人被俘。贩毒武装发怒了,妈的,咱们不是说过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切磋吗?怎么说来真的真来真的?好吧,想玩就陪你玩一铺大的,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还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x师、钱帮、谭帮、罗家军……一个个武装精锐尽出,依托山林跟政府军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伤亡数字火箭一般往上猛窜。
“飞豹,好点了没有?”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韩枫眯着眼睛问。
飞豹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他真的被那名雇佣恐怖的惨状吓到了。不过在老大面前,他得死撑:“早就是没事了。你看,我吃得香睡得好,随时都可以上战场。”
韩枫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真怕你
从此废掉了呢。”
飞豹说:“开玩笑,我是谁啊?飞豹啊!豹就应该凶狠嗜血,冷血无情!要是一个死人就能把我吓坏,我还用混吗?我······”
响尾蛇抱着个大西瓜走过来,叫:“凶狠嗜血冷酷无情的飞豹大爷,麻烦你把你那尊贵的臀部挪开一下!”
飞豹挪开一点,问:“你干嘛?”
响尾蛇把西瓜放在一根一米来高的木桩上,说:“不干什么,我跟蝮蛇打赌来着。”
十亿人民九亿赌,韩枫也不例外,高兴地问:“赌什么?”
响尾蛇说:“赌枪法。他说他在六百米外都能打中这个西瓜,我就跟他赌,他要是打不中就得给我三听牛肉罐头。”
三听牛肉罐头,这赌注好像大了点。韩枫目测一下距离,说:“六百米远打中西瓜,不可能!”
响尾蛇说:“试试不就知道了?他只有开一枪的机会。好了,放稳了,开始!”走开一点,打一个手势,韩枫和飞豹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着看好戏······
没有动静。
响尾蛇不耐烦了,冲某个方向叫:“喂,你到底打不打啊!”
“砰!!!”
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挟带凌厉的劲道像一把光剑一样劈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大西瓜炸起一蓬深红色的汁液,碎成几十块,有幸目睹这一幕的缅军官兵无不目瞪口呆。响尾蛇有点沮丧,三听牛肉罐头是保不住了。飞豹愣了半晌,哇一下又吐了出来——这一幕跟他打爆那个雇佣兵的脑袋时的情景何其相似······
一辆越野吉普以一种横行霸道的姿态冲进军营,玩了几天失踪的柳维平一个急煞车,吉普车在距离韩枫不到一米远停下,捶着方向盘豪气万丈的鬼哭狼嚎:“同志们好啊!几天不见,可想死你们了!”
韩枫伸手在脸上摘下一片车轮卷起来的烂泥,寒着脸你:“你还记得我们啊?老实交待,这几天上哪去了?”
柳维平笑嘻嘻的说:“少来了,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报告啊?所有人立刻收拾装备,我们得出任务了!”
韩枫示意飞豹去召集队员,自己刚跳上副驾驭位置,问:“什么任务?”
柳维平说:“挺艰巨的。队员们心理状态怎么样?”
韩枫说:“没问题,随时可以作战。就是飞豹有点叫人放心不下。”
柳维平说:“是啊
,每个士兵第一次沾上鲜血心里都会有很大的触动,我选那么一个实力远逊于我们的佣兵团作为第一个目标就是希望你们能顺利跨过这道坎······他的第一次来得太血腥,恐怕以后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了。不如让他留下吧。”
韩枫说:“以他的脾气,除非你杀了他,否则那是做梦。喂,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居然让你难得的正经起来了?”
柳维平说:“这一次可跟上一回不同了,我们要去突袭一个贩毒团伙的总部,对手兵力是我们的五倍以上,这一仗打下来,怕是要血流成河,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很难在那样的混战中活下来!”
韩枫说:“敌人五倍于我们又怎么样,不就是每人多开几枪的事吗?对了,你老实说,你为什么对这场战事如此热心?”
柳维平白了大队长阁下一眼:“你还没看出来呀?老子我是冲钱来的!那些个毒枭一个个富得流油,随便宰上一个都有一千几百万进账,要是能绑架哪个大帮派龙头老大的儿子情妇,又有一百几十万进账!他妹子的,这钞票挣得是多么的轻松写意啊,真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啊······你用不着瞪我,这可是军长交待的,他说我要是没有捞到几千万,就不要坐飞机回去了,走路回去好了!知道了吧,我也压力山大啊!”
韩枫无语。为了几天来恶梦连连的士兵们,他想揍这个浑球;可是,如此荒谬的行动居然得到军长的支持,甚至下达了任务指标,这就说明事情决不是那么简单,搞不好还是国家机密,他只好选择相信军长,相信这个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