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我的小姐。”伦格看着半跪下身子后和自己一样高的少女“我会象当初一样的,不过我想在这之前你要再忍耐一下,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我向你发誓。”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的,你是我的守护天使,是我的骑士。”玛蒂娜向伦格递出自己的右手,可当伦格轻轻亲吻她的指背指尖,然后刚刚站起来,玛蒂娜突然向上抬手紧紧环住伦格的脖子把他身子拉低,然后颠起脚尖飞快的在伦格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的上帝!”莫莉安手忙脚乱甚至是气急败坏的把拥在一起的两人拉开“我的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简直是在侮辱你的家族和你自己,你怎么能随便去吻一个年轻男人?!”
“吻自己的骑士应该是可以的吧。”少女羞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艳丽的红晕,她微微底下头,把下颌抵在开始出现变得圆润丰满的胸前,一时间十三岁少女的青涩甜美令伦格似乎看到了一朵即将开放的雏菊。
“小姐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不过现在我必须立刻离开。”伦格安慰着玛蒂娜,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可是这稍纵即逝的一晃却又让他无法抓到踪迹“你要相信我,你已经相信了很久了不是吗?而且在安达契的时候你刚刚认识我就能把自己的安危交给我,而且我向你保证,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农兵了……”
听到这个,莫莉安立刻低声在玛蒂娜耳边说了几句话,立刻玛蒂娜的眼睛里露出了兴奋激动的神态,她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抚mo着伦格的脸颊,眼睛里不住的闪动着难以克制的高兴。
“是的小姐我就是那个圣枪的守护者,我想你已经听说过了,”伦格再次半跪下来看着和自己一边高的玛蒂娜“我向圣枪和上帝起誓我会救你出去,不论是谁都囚禁不了你,即使是埃施瓦伯爵夫人也不行,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一直相信!”玛蒂娜肯定的点头,然后她突然伸手从伦格腰间拔出了那柄当初伦格送给她,而后她又交给莫莉安给伦格报信的短刀“我当初把这个交给莫莉安就是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现在我把它再收走,然后等着亲手再把它交还给你。”
“好的,我会的。”伦格点点头,然后他有些忧郁的看了看身边的女仆,对这个女人伦格始终不是很信任,或者说对他们夫妻他都不是很信任“我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低沉的对莫莉安警告着“也许我没有埃施瓦夫人那么有权势,甚至也许你认为一旦告密还会得到什么好处。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上帝的宠儿’和‘圣枪的守护者’,上帝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知道大人,我一定会为小姐守护秘密的,我可以发誓。”莫莉安身子轻轻一震,她立刻低下头躲开伦格紧盯她的双眼,不论之前她究竟有什么想法,在这一刻她的内心和她的声音一样是充满畏惧的。
“那么我走了,别忘了我一定回来。”伦格向莫莉安稍微示意,在女仆打开房门走出去之后,听到她走下阶梯故意大声和楼下守卫说话作为掩盖,伦格立刻悄悄走到拔丝玛公主房门,用事先说好的信号轻轻敲击房门。
等待的时间是那么漫长,伦格在这时开始害怕这个撒拉森公主会不会根本不给自己开门,甚至他还惧怕这位公主可能会因为自己曾经参与俘虏她而心存报复。这时她只要稍微发出一声喊叫,那么等待自己的就只有可怕的刑罚了。
第六十九章 夜客
就在伦格因为恐惧头上出汗的时候,房门突然无声的打开了一条缝隙。
拔丝玛公主戴着面纱的脸露出了一点,然后她迅速打开房门放伦格进去。
“侍从,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给你开门了?”公主看着伦格用一条毯子卷起已经僵硬的阿萨辛刺客的尸体突然问着,这让伦格手里的“活儿”停顿了一下。看着他这个无意的动作,拔丝玛公主轻笑了起来“事实上我的确这么想过,明天我就要回到我哥哥的身边,的黎波里人为了自己一定不会再对我怎么样,他们反而会好好的保护我,这个时候我只要高喊一声,你就完了。那样我也可以为自己的被俘报仇了。”
“可是殿下你最终还是没叫不是吗?”已经恢复镇定的伦格用力把手里的撕成一条条的毯子在尸体上打上个死结“我明天会保护你离开这里,不过你唯一应该感谢的是阿萨辛这次只派了一个刺客来。”
“事实上阿萨辛的刺客更愿意自己单独去做事。”公主看着最后把柜子挪开小心的把尸体顺出窗子的伦格“这完全是因为那个哈桑对他们的指导,对他们来说,只有一个人用自己的力量才能可以得到阿拉的照拂。”
“也许是这样吧,”伦格用力一推,卷起来的毯子被甩到了窗外的墙上,然后他拉着用撕成一条条的碎布开始小心的把尸体溜下小城堡的外墙“只要让尸体滑出外墙就好办了,山崖很陡,尸体会顺着山崖掉到海里的。”
“看来你一定经常干这种事。”公主把身上的黑色外袍裹了裹。
“干什么?藏尸体?当然不是殿下。”伦格一边用力一边回应着。
“我是说,看来你一定经常偷偷爬上某个女人的窗户。”公主用她那古怪的希腊语讥讽着,这让伦格一阵无言以对。
终于,随着手上绳索的微微一震,伦格感觉到尸体触到了什么东西,他小心的从窗户探出头去,看到黑乎乎的峭崖边慢慢滚动卷成一卷的毯子,在他用力拉住绳子一甩之后,毯子开始在山崖上向下滑动,伦格立刻放来了手里的绳子,随着黑影的晃动,尸体翻滚着向大海里落去,直到在模糊的海面上溅起一朵看不清楚的浪花。
“殿下,我也要走了,不过你最好还是把那个柜子挪到窗前来吧。”
“我当然会这么干,要知道即使不防范刺客,也要防范某个爬错了窗子的希腊人。”公主这句话,让刚刚爬出窗外的伦格差点脚底一滑掉下去。
莫莉安心事重重的跟在丈夫身后,穿过山路甬道的时候她一直担惊受怕的看着四周,她不知道伦格是在什么地方停到自己夫妻说话的,在她看来也许这一切真的是某种神秘的东西在作祟,所以直到出了王宫走出很远,已经隐约看到自己家那片杂乱低矮的房子轮廓之后,她才稍微的心安了些。
到这时候,她才开始听着塔索不住的对自己炫耀着刚才是怎么和尊贵的德朱洛大人一起吃饭的,又听他不住的说着自己当初是怎么帮助伦格说服他妈妈玛丽·贡布雷一起离开安达契的,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丈夫的吹嘘。每当她想到那双紧盯自己的眼睛和自己被迫发出的誓言,她就有种自己已经被套上了一个枷锁的错觉,好几次她想张嘴对丈夫说出一切,可誓言又让她因为畏惧无法开口。
“我们还是要离开的黎波里呀,”塔索的这句话让莫莉安有些惊醒过来,她诧异的看着丈夫听到继续说着:“要知道如果让伦格知道了我们欺骗了他,那我们会是什么结果呢?可如果他不知道呢,或者说如果我们告诉他小姐的事呢,他会不会感激我们?”
“你想告诉他吗?”莫莉安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埃施瓦伯爵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小伦格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没听说他身边现在有个异教徒女人吗?”塔索唠叨着“虽然圣枪守护者和异教女人……这实在不是个让人愉快的话题,可毕竟小伦格当初对小姐只是那种很幼稚的冲动,让他为了小姐去冒险是不可能的。”
“你是想救小姐,还是想借这个机会捞好处?”莫莉安低声问,尽管时间不长,可她对自己这个丈夫的了解却让她知道这个滑头的老兵痞是不可能那么好心的只为小姐着想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别告诉我你不想捞好处,”塔索打着酒嗝在路上晃悠着“要知道如果我们能和伦格一起走那是最好的,和圣枪守护者一起走,至少我们不用再象现在一样提心吊胆的,而且肯定能有大把的机会在等着我们,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有块自己的土地。当初我娶了你简直就是个错误,要知道小姐一天在的黎波里,那我们就一天得不到自由,直到有一天小姐被偷偷的送到某个女修道院,那时候我们就要跟着她一起去过那种软禁生活,直到最后死在某块地里永远别想离开。”
“如果是那样,也许你真的能有这个机会了。”莫莉安暗中下了决心的低声说。
“你说什么?”已经走到家门口的塔索因为没听清楚就转过身探着耳朵对妻子问着。
可还没等莫莉安再次开口,他们家原本没人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敞开了。
受到这个惊吓的夫妻两人立刻向屋子里看去,在透着微弱牛油光的昏暗房间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房间的中央,他身上那件深色的长袍把他的身形衬托的更加庞大,因为站在阴影里,无法看清的容貌这让这个人看上去显得神秘而又危险。
“欢迎主人的归来,”男人腔调柔和的对惊惧不已的夫妻二人抬手示意“请进来,不用担心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事实上你们有可能说得上是我的朋友。”
塔索暗中握紧了手里抓着的一根棍子,那原本是用来架在骡子背上担箩筐的,这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家。”
“请放心我没有恶意,事实上我是为了我们大家一位共同的朋友来的。就是那位上帝宠儿圣枪守护者——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说着,那人慢慢走到牛油灯前掀起了头上的帽兜
“你是……”塔索张了张嘴,在看清的确是那个人之后,他惊讶的轻叫:“上帝,你是那个萨拉丁的使者瑞恩希安大人?!”
“的确是我,我的朋友。”瑞恩希安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如同窥伺猎物的狐狸“就像我刚才说的,来和你们聊聊我们大家的那位朋友。”
塔索看着瑞恩希安很随意的坐下,然后还随手拿起桌子上自己准备当睡前饮料的大麦酒闻了闻,可他终于还是没有喝下那看起来黑乎乎的东西。
“塔索侍从,听说你和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是同乡对吗?”瑞恩希安就象这里是他的领地般,向面前的这对夫妻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我是听很多人都这么说的,他们甚至说你还亲眼看到过“上帝的宠儿”显示圣迹时的异景,对吗?”
“是的老爷,我亲眼看到过。”塔索稍微犹豫之后立刻张嘴回答。因为他看到瑞恩希安的手里多出了一个黑色丝绒沉甸甸的钱袋,他一边不住用眼角夹着那个钱袋,一边飞快的张嘴说着,就好像生怕开口晚了,这位老爷就会收回去“我是看着小伦格,也就是‘上帝的宠儿伦格’长大的。而且他复活的时候也是我在旁边作的证,我是对着十字架作证的,这个您都可以去问问安达契的本堂牧师厄多尼克,他可是个诚实的人。”
“这个我相信,”瑞恩希安轻声一笑,他用两个指尖抻着钱袋的绳子在眼前轻轻晃悠着,这让塔索的两眼也跟着不住晃悠,接着他故意用一种并不在意的口气随意说到“不过我的确是有些好奇,要知道我认识很多人,其中甚至有君士坦丁堡的贵妇人,她们对关于上帝宠儿的消息很好奇,我希望能向他们好好诉说一下关于那个‘奇迹之子’的一切。”
“这些当然都是我知道的,老爷,”塔索赶紧接过话茬,他的眼前似乎已经闪起一片明晃晃的金币和银币的影子,这让他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这个富商“如果有哪位夫人想知道关于‘上帝宠儿’的消息,我会告诉他的,不过老爷,您知道,我就是个卑微的侍从。所以……”说到这里,塔索停住话头,眼睛贪婪的看着一直在面前晃个不停的钱袋。
“啪嗒。”钱袋从瑞恩希安的手指间滑落到地上,袋子里的金币发出一阵让塔索全身颤抖的摩擦声。
“苏德勒斯,二十个苏德勒斯!您真是太慷慨了,我的老爷。”塔索扑到地上紧紧抓住钱袋捧在手里,不过他还是忘记对瑞恩希安不住的奉承,他的双眼这时候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甚至当年因为战斗瘸了的那条腿都显得灵活了不少“那么您都想知道什么呢,我的老爷?”
“全部,我想知道关于‘上帝宠儿’过去的全部。”瑞恩希安就着灯光仔细看着带在左手食指上一个硕大的戒指,他用衣袖小心的擦拭着戒指方形的菱冠,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塔索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不过你要是能和他更亲近一些,甚至从现在开始跟着他,然后让我知道他以后又在做什么,你会得到更大的一笔钱,或者干脆是一笔财富。”
第七十章 阿赛琳的许诺
当伦格终于看到托尔梅房间里露出的灯光时,他几乎是拖着两条腿走到门前。整整一夜的辛苦,还有差点送命的搏斗,让他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当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宫殿外卫兵身边,踏进房间之后,他再也站不稳的一下瘫在房门边的靠枕里,不住的喘着粗气。
“‘上帝的宠儿’难道都是这么狼狈吗?”阿赛琳站在走廊门口歪着头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伦格,她身上带着异族风情的贴身薄纱裙裤在夜风的吹拂下紧紧贴在娇美的躯体上,隐约可见的一对玉乳把半掩的白色上衣顶得鼓鼓的,看上去就像会随时冲破禁锢般坚挺饱满。
“上帝曾经让他的血亲遭受苦难(此指耶稣),更何况是‘上帝的宠儿’。”伦格转过头苦笑着。
原本想继续讥讽几句的阿赛琳突然停了下来,她仔细看着伦格脸颊上的微红唇印眨巴了下眼睛,嘴角上翘,“哈”的发出一声嘲笑“看来伟大的圣枪守护者一定刚刚为某位虔诚的女信徒指导神的信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