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知道,与明天早上知道,得到的结果,可能完全不一样。
“那我现在就去?”曾紫莲问。
“陈组长,你安排两个人陪一下。”路承周吩咐着说。
曾紫莲的身手如何,路承周不太清楚。
像这样的行动,路承周觉得,必须给予足够的保护。
“火站长,明天,我想去看看谢司令。”郑问友突然说。
“谢司令已经在执行任务,没有特别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打扰。”路承周缓缓地说。
他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实际上,已经否决了郑问友的提议。
“我现在是海沽站的人了,再去打扰确实不好。”郑问友自嘲地说。
“郑副站长可以研究一下宪兵分队,以及海沽中共的组织,还有我们自己的一些情况。军情组离开海沽后,海沽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路承周提醒着说。
郑问友对海沽的情况,确实很了解。
但是,随着日军占据海沽的时间越来越长,情况也发生了显著变化。
街道还是那些街道,但对手就未必还是原来的对手了。
“好吧。”郑问友无奈地说。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这个副站长,连出门的权力都没有了。
“我估计,日本人发现文丛松死后,会有一次疯狂的搜捕。这个时候,我们需要避其锋芒,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路承周安慰着说。
其实,文丛松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处理得有些急躁了。
路承周当时并不知道,总部会让郑问友担任自己的手下。
之前路承周分析,郑问友很有可能担任海沽站长,甚至由郑问友重建华北区也有可能。
哪想到,总部只让郑问友担任副站长呢。
早知道这样,路承周会留着文丛松。
路承周一直在五十一号路26号,等着曾紫莲回信。
一个多小时后,曾紫莲果然回来了。
曾紫莲换了衣服,也换了男装。
郑问友再次看到曾紫莲时,差点没有认出来。
“站长,吴伟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刘轩的住处暴露了。”曾紫莲严肃地说。
“刘轩暴露了?”郑问友低声惊呼着说。
刘轩可是七路军过来的,还是树德小学训练班的教官,怎么会暴露呢?
“吴伟的任务,不会是监视刘轩吧?”路承周倒没郑问友这么紧张,这个时候再紧张也于事无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错。”曾紫莲说。
“吴伟为何不示警呢?”路承周突然问。
刘轩是吴伟的联络员,如果刘轩被情报三室发现,吴伟应该最为紧张才对。
就像路承周,如果曾紫莲出事,他肯定会很紧张。
毕竟,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
除非,吴伟有自己的小算盘,就算刘轩被抓,甚至是刘轩叛变,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安全。
“吴伟解释,手下看得紧,没办法与刘轩联系。”曾紫莲说。
“目前他们掌握了什么情况?”路承周问,他不想再谈吴伟的事。
从吴伟的态度,可以看出,此人还打着脚踏两只船的算盘。
“刘轩只去了趟谢司令那里,但吴伟还不确定谢司令的真正住处。他们不敢跟得太紧,或许这也是吴伟有意为之。”曾紫莲介绍着说。
“目前刘轩已经被监视了?”路承周问。
刘轩已经暴露,再去追究责任已经没有意义。
在没有带来更大危害前,掌握了这个情报,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的,有两个人,日夜监视着刘轩。”曾紫莲担忧地说。
“我建议,马上转移刘轩。”郑问友突然说。
曾紫莲没有说话,看了郑问友一眼,望着路承周。
以她对路承周的了解,他肯定不会作出这样的安排。
“暂时不能转移刘轩,应该转移的是谢司令。”路承周缓缓地说。
他确实没想过,要先转移刘轩。
路承周对刘轩还是很信任的,他相信,刘轩会很好的配合自己。
很多时候,看上去是危机的事件,其实很有可能是机会。
第五百七十六章 后动
谢维汉毕竟不是海沽站的人,他的级别摆在那里,就算七路军已经名存实亡,如果落到日本人手里,对重庆也是一次很大的打击。
“郑副站长,不知你是否了解陶阶?”路承周突然问郑问友。
他一直在考虑,要如何才能解决陶阶。
田中被杀案,路承周已经留了两条线索:内部人、行动高手。
当然,在宪兵分队中,符合这两条人大有人在。
所以,必须要通过其他途径,给陶阶增加疑点。
此次刘轩的事情,路承周觉得,很有可能是个机会。
情报三室跟踪刘轩的事情,路承周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作为副主任的胡然蔚,竟然也不知情。
可见,陶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可陶阶并不知道,吴伟其实也是军统的人。
两根金条,能买到这条情报,路承周觉得很值。
“陶阶?”郑问友喃喃地说。
华北区还没成立前,他与陶阶并不认识。
华北成立后,他很快调到了七路军。
“陶阶原来是北平站的,是华北区的行动处长。”路承周介绍着说。
“我听说过此人,身手不错,可惜当了汉奸。”郑问友遗憾地说。
他觉得,自己对火柴的行事风格并不了解。
作为海沽站的副站长,多听少说,多看少问,或许才是最好的。
吴伟将两根金条藏到枕头底下,晚上做了个美梦。
在梦中,他发现自己有用不完的钱,数不清的女人,住的房子大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二天醒来后,他发现枕边湿了,全是做梦时流的口水。
摸了摸枕头下的金条还在,吴伟这才放下心来。
他现在白天无需再去宪兵分队,这段时间任务只有一个,盯死刘轩。
出门前,吴伟想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将金条藏到了米桶内。
根据盯梢原则,白天安排两个人,晚上一个人。
吴伟到吉庆里后,不但换下自己的手下,同时也是交班。
吉庆里的巷子口,就有一个早点摊,吃完后再叫壶茶,可以坐一个上午。
吴伟点的饺子刚端上来,他伸手摸了双筷子,正准备下嘴时,突然看到陶阶坐到了对面。
“主……先生。”吴伟正要起身,看到陶阶制止的眼神,马上改口。
“有情况没?”陶阶看了吉庆里的方向一眼,随口问。
他也是放心不下,他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刘轩身上了。
作为海沽站情报组的副组长,陶阶相信,只要跟住了刘轩,一定有收获。
“一切正常,这是昨天的记录。”吴伟从身上掏出一张纸,从桌子递给陶阶。
陶阶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将纸条夹在报纸里,假装看报,迅速看着监视记录。
昨天刘轩只出门一趟,去了华荫西里,待了十分钟就出来了。
“重点盯华荫西里。”陶阶很快看完,合起报纸,从吴伟身边走过去后,低声说。
陶阶感觉,刘轩去的华荫西里,肯定不正常。
或许,真正的大鱼,就躲在华荫西里。
陶阶并不知道,昨天晚上,谢维汉连夜已经转移走了。
就算此时把华荫西里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刘轩其实在昨天时,就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只是又没发现什么。
上午,他准备去趟五十一号路26号。
出门后,跟往常一样,他先步行出去,因为吉庆里有个自发形成的菜市场,人力车也不好进来。
他刚走到巷子口,突然一辆人力车就停到了身前。
刘轩还暗暗诧异,这个人力车夫很有眼色,知道自己要坐车。
然而,当他看清车夫是袁庆元时,顿时大吃一惊。
正要开口时,袁庆元却对他笑了笑,同时轻轻摇了摇头。
刘轩意会,迅速坐上了车。
“出什么事了?”刘轩上车后,问。
袁庆元来接自己,还装扮成人力车夫,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你身后有尾巴。”袁庆元拉着车,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
“现在去哪里?”刘轩焦急地问。
虽然他很想回头,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往后看。
如果让身后的人,知道自己发现了他们,必然会换一种更隐蔽的跟踪方式。
“去华荫西里4号。”袁庆元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