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苗振华匆匆而去,叫来了卢全友、石猛、黄化、孙大力等一干将领。
众人直奔防空洞,知道夜暮时分才匆匆离去。
入夜,风微凉,小界岭方向的枪炮声、喊杀声也嘎然而止!
夜,宁静而祥和!
韦一刀带着兄弟们送来了热乎乎的大馒头和香喷喷的罐头汤,众兄弟饱餐一顿。
小鬼子的阵地上也飘出了罐头汤的香味,随着夜风飘到山上……刚得了空投物资,小鬼子的饭菜也不差。
饭后,李四维出了防空洞,神色轻松,“兄弟们,好久没唱歌了……今晚上,老子们唱一个吧?”
“好,”众兄弟一怔,精神一振,“就是,好久没唱了……唱啥?”
有人立马接话,“当然是唱《保卫大武汉》了!”
有人附和,“好,就唱这歌!”
也有人摇头,“老子还是喜欢唱《中国不会亡》……”
“好,”李四维笑容满面,“先唱《保卫大武汉》……热血沸腾在鄱阳,火花飞迸在长江……”
李四维起了头,声音激昂。
“热血沸腾在鄱阳,火花飞迸在长江,全国发出了暴烈的吼声,保卫大武汉……”
众兄弟高声附和,激昂的歌声在夜风中飘荡开去。
小界岭上,刚刚啃完干粮的将士们听到飘来的歌声,都是精神一振,“是黄柏山……十六旅那些家伙精神还好呢!”
有人笑着附和,“这歌声还真有股子气势……”
有人摇头,“还是老子们的军歌带劲……”
有人跃跃欲试,“那……老子们也唱起来?”
“对,”众人连忙附和,“唱起来,唱起来……就唱老子们的军歌……”
池师长走了出来,开口就唱,“我们血战台儿庄,誓把鬼子消灭光……”
众人一怔,连忙和了起来,神情激昂,“我们血战台儿庄,誓把鬼子消灭光。杀敌有功保阵地,挥师北上卢沟桥。兄奋战别后退,保家卫国称英豪!”
声音沙哑而疲惫,歌声慷慨激昂,冲天而起,随夜风向四周飘荡开去。
草场支队指挥部,草场少将听着飘来的歌声,皱了皱眉,“八嘎,支那人在干什么?”
矢田大佐侧耳一听,也有些疑惑,“他们在唱歌……”
“唱歌?”草场少将一怔,扭头望向了翻译官,“他们唱的什么歌?”
翻译官愣了一下,面色犹豫,“报告少将阁下,他们唱的……唱的……”
他正在为难之时,却听得指挥部外响起了日语歌声,顿时心中一松。
“八嘎,这是京都的民谣,”草场少将果然转移了注意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抓起佩刀怒气冲冲地往指挥部外走去,“谁让他们唱民谣的?”
“少将,”矢田大佐连忙跟了上去,小声劝阻,“连日苦战,将士们身心俱疲……”
“八嘎牙路!”草场少将脚步不停,余怒未消,“草场支队的勇士当不知疲惫……”
“少将……”矢田大佐一怔,硬着头皮又劝了一句,“将士们是……想家了吧!”
草场少将迈出的脚步一僵,“想……想家了吗?”
矢田大佐没有再说话,抬头望向了夜空,天边冷月如钩,孤星如豆……是啊,想家了……京都的月儿更圆吧?京都的星光更亮吧?
草场少将呆立原地,手中的佩刀无力地垂向了地面,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了天边的弯月,声音低沉而伤感,“矢田君,良子上次来信说……她也想参军,还说以我这个父亲为荣呢!”
“良子小姐吗?”矢田大佐一愣,“少将答应了?”
“没有,”草场少将轻轻地摇了摇头,悠悠一叹,“矢田君,我们都明白战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又怎么忍心把她卷进来呢?”
“是啊,”矢田大佐也叹了口气,“良子小姐才十五岁呢!她那么美丽,那么聪慧……她该有更好的生活!”
草场少将双眉紧锁,“可是,战争已经开始了……良子也会慢慢地长大……如果不能尽快结束这场战场,她迟早会被卷进来……”
矢田大佐一怔,无言以对……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不分出胜负,如何结束?可是,支那人的骨头太硬了……胜利遥遥无期啊!
矢田大佐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草场少将突然扭头望着矢田大佐,轻轻地笑了,“矢田君,我们也去唱一曲吧!”
“嗨!”矢田大佐也笑了,“少将阁下的歌声很动人呢!”
夜空中,歌声飞扬。
无名山阵地,二营的兄弟们把《保卫大武汉》和《中国不会亡》都唱了一遍,但是听着夜空中还飘荡着小鬼子的歌声,都有些不甘,又唱了起来。
李四维笑着摇了摇头,钻进防空洞里,掏出烟,点上。
廖黑牛也跟了进来,“给老子来一支!”
李四维呵呵一笑,把皱巴巴的烟盒扔了过去,“老子给你一盒!”
廖黑牛接了烟盒,一掏,“龟儿的,明明只剩了一支嘛!”
李四维瞪了他一眼,“王六根给老子送烟,你找老子要烟……差距咋这么大呢?”
廖黑牛把烟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咋了?老子是你师父!”
李四维一怔,无言以对,狠狠地吸着烟。
廖黑牛突然嘿嘿一笑,“小鬼子唱歌软绵绵的,就像娘们儿!老子听了,都替他们臊得慌!”
李四维一怔,“龟儿的,你这想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