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占,”宁柔轻轻地叹了口气,“羡慕的话就找一个吧!你还年轻,有权利享受爱情呢!”
小占神色一黯,垂下了头,“俺……俺不敢……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俺怕有一天……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呢!”
说着,她一抬头,疑惑地望着宁柔,“宁医生……你怕吗?”
宁柔一愣,轻轻地笑了笑,“怕!咋能不怕呢?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再怕也放不下了……”
“可是,”小占犹豫了一下,满脸认真,“你们咋还不在一起呢?俺看团长还莫得那个江鱼来得勤呢!”
宁柔笑着摇了摇头,“他是团长啊,事情肯定比江鱼多!”
“是剿匪的事吗?”小占神色一动,有些担忧,“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宁柔皱了皱眉,“还不知道呢!希望打不起来吧……”
每次打仗,她的面前就会摆满鲜血淋漓的兄弟们,虽然已经看过了成百上千次,但她的心里还是会很痛!
小占连忙点头,“就是呢!打小鬼子都死了那么多兄弟了……”
团部。
郑三羊喝了口水,有些担忧,“那些狗日的怕是不会来了!”
李四维缓缓摇头,神色平静,“不要急,还有三天!”
郑三羊望着他苦笑,“那黄化干啥去了?”
李四维呵呵一笑,“以防万一!”
第二二八章不同的选择
自古便有“先礼后兵”的说法,不过,那只是古人的尿性,到了李四维这里,最多就是个先“理”后兵!
理,老子都给你们讲清楚了,咋选,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至于,所谓的礼仪,老子不懂,就算懂也装作不懂!
清风岭夜色如墨,山寨大堂里灯火通明,一干匪首齐聚一堂,气氛却很沉闷。
“大哥,”一个黑矮的匪首缓缓地开了口,“这是先礼后兵……”
“狗屁,”姜麻子狠狠地打断了他,把谢云升送来的书信揉成一团,面色铁青,“有这样先礼后兵的吗?他这是……耀武扬威来了!耀武扬威来了……”
姜麻子越说越气,就要将纸团扔出去。
黑矮汉子连忙劝阻,“大哥,怒不得!怒不得啊!想那天青寨何等险峻……”
“对对……”
其他匪首纷纷附和,“先得想想应对之法才是啊!”
姜麻子的手一僵,目光缓缓扫过一干匪首,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手中的纸团也收了回去,“老二,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老二精神一振,“大哥,世间何物不可讨价还价?世间何事不可讨价还价?他既然先开了价,咱何不还个价?信中既然说‘天青寨山门大开’,那小弟就为兄弟们闯一闯又何妨?”
“讨价还价吗?”姜麻子连忙坐直了身体,眼神一亮,目光炯炯地盯着黑矮汉子,“如此甚是妥当!老二……此去需小心行事……如若不行,咱再想对策!”
“是!”老二连忙允诺,“小弟醒得!”
落雁峰上大雾弥漫,火光点点,刘大炮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前山,“威逼!狗日的,这是威逼……”
“唉!”山腰哨卡上几个兄弟听了,都是摇头苦笑,“那谢云升也是个棒槌,他就没听说过俺们大当家的名号吗?那可是刘大炮啊!一点就着……”
寨墙上的兄弟听了,也是纷纷摇头,“狗日的,谢云升那个瘪犊子也是个不开眼的,还好有夫人劝着,要不然,他也莫想回去了……”
也有人暗自庆幸,“还好俺们夫人是个有本事的,要不然,怕是又要打起来了!”
也有和他一样想法的在担忧,“你说……夫人都走了一整天了,咋还不回来?她要不在,这一仗指定还得打起来……”
“是啊,”先前那人也担忧起来,“大凹沟离咱落雁峰也不远,夫人咋还没回来,该不会……”
“瞎想啥呢?”一个小头目瞪了他们一眼,“夫人回娘家咋的也要留一夜嘛!”
“虎哥,”一个精瘦青年轻轻地插了一句,“俺可听说大凹沟那个老太婆不简单呢!她该不会撺掇夫人……”
虎哥有些烦躁地瞪了他一眼,“丁老鼠,你狗日的给老子闭嘴!那贺寡妇虽是女流,却也是个守道义的!”
落雁峰刘大炮的压寨夫人是大凹沟贺寡妇的干女儿,这事在两个寨子里尽人皆知,可是,外面知道的人并不多!
大凹沟,是一座小峡谷,地处嵩县、栾川、南召三县交界处,虽无险要为凭,却进可攻退可守。
贺寡妇的寨子就建在山谷里,此时,宅子里一片漆黑,悄无声息,早已人去寨空!
嵩县境内,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形色匆匆地在山间行进,队伍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半老徐娘,那便是贺寡妇了!
贺寡妇身边一个妖娆女子,不过二十来岁年纪,此时却是愁眉不展,不时望向贺寡妇,却每每欲言又止!
“灵儿,”贺寡妇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那女子,无奈地一声长叹,“为娘的又如何会害你呢?”
“娘,”灵儿连忙摇头,“俺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俺就这么走了,如何对得起他?”
贺寡妇摇了摇头,“灵儿,他刘大炮但凡能听得进去劝,为娘的也会让你回去!可是,他竟然还要杀那送信的!你说,你回去能劝得动他?等到官军一到,少不得又是一场火拼,这伙官军却不同往常,天青寨都被他们破了,区区一个落雁峰又如何拦得住他们?儿呐,为娘的不想你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货送死啊!”
“娘!”灵儿听完,神色更是不忍,“可是寨中还有那么多兄弟啊!他们……平日里对俺言听计从,俺……”
“不行!”贺寡妇却是脸色一板,语气坚决,“俺老婆子已经丢了三个孩儿,绝不能把你也丢了!”
“娘!”灵儿浑身一震,靠到贺寡妇身边,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胳膊,语气也软了下来,“俺听跟您走!你去哪俺就去哪!”
“唉,”贺寡妇抬起手来,轻拂着灵儿的头,“是为娘的害了你,要是俺老婆子不是个土匪头子,哪能把你嫁给刘大炮?”
夜幕下,天兜寨火光点点,聚义厅中灯火通明,一干匪首齐聚一堂。
孟七高坐虎皮大椅上,又把那封信默默地看了一遍,抬起头来却是满脸苦笑,“奶奶个熊!这信写得真他娘的硬气,偏偏老子还挑不出来毛病!”
说着,他的目光一扫在座的匪首,“信,你们已经看了,都说说吧!”
众匪首面面相觑,同时收回目光,望向了孟七,“全凭大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