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维的烟刚刚抽完,乌吉布就气喘吁吁地来了,“团长,村南来了一伙贼人,兄弟们正要围上去,却不想村里的枪声把他们给惊了,兄弟们追了一阵,只留下了八个,都死了!”
他现在也是补给连的指导员了,等和师部汇合之后,也能挂个中尉军衔了。
“嗯,”李四维点了点头,“一群漏网之鱼罢了!这里的地形,他们比我们熟,下一次就不要贸然追击了!”
“是!”乌吉布连忙点头,匆匆而去。
很快,谷家沟又恢复了宁静祥和,李四维抬起手腕,借着火光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又掏出一根烟点上,默默地抽了起来,再无半点睡意。
一支烟很快便抽完了,李四维听着营地里此起彼伏的鼾声,露出了笑容,笑得温馨而满足……为了还能听到你们的鼾声,老子就做一次屠夫又如何?
与谷家沟的宁静祥和想必,那山坳里的三当家却在洞口来回地踱着步,忐忑不安!
三个队长也站在洞口面色阴沉,终于,光头不耐烦地一摸腰间的短刃,“三当家的,贫僧去山里看看!”
和尚是第一队的队长,东北方向枪声大作,东南方向枪声零星,只有山中一直毫无动静,也没人回来报信,和尚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了!
三当家的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和尚,小心些!”
“好!”光头一点头,攥着短刃冲入了夜色中!
对于武僧出身的他来说,用刀反比用枪来得犀利!
疤脸和虬须大汉也望向了三当家,“三当家的……”
三当家地望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铁牛去看看吧,刀疤就不用去了!”
铁牛的第三队是向南迂回的那一队,而刀疤的第二队正是向北迂回的那一队!
“是!”虬须大汉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只剩刀疤面色发白地呆立原地,“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轻敌了啊!”
“是啊!”三当家的也叹了口气,“第二队怕是完了,第三队应该没有大碍,只希望第一队还没有与敌遭遇吧!”
刀疤愣了愣,“属下跟和尚走一遭,也好有个照应?”
“好,”三当家的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切不可逞强!”
“属下明白!”疤脸留下一句话,已然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这处山坳与西山不过隔了一座山头,山头上早有二当家的“杀”字营设立了据点,只是“杀”字营和“刺”字营互不相干,听到谷家沟方向的动静,他们并未做出反应。此时,几个值岗的兄弟见到“刺”字营的三个队长匆匆过去,却有些惊讶了。
“‘刺’字营怕是完了!”
“该!那帮王八犊子一个个鼻孔都朝上天了,再不吃点亏,那还不得上天……”
“谢大嘴,你狗日的小声些,被人听去有得你好受!”
“怕个卵!二当家和咱们营的头领听了不也得点个头?‘刺’字营那些头领怕是莫得功夫来听着些!”
“呃……你狗日的,嘴上就莫得个把门的!”
且不说这些小喽啰在背后嚼舌根子,那疤脸一路追赶过去,攥着短枪扎进了西山密林里,没行出多远,便听得山腰突然响起一声暴喝,“秃驴休要猖狂,你家道爷在此!”
“嘿嘿,你家爷爷何曾怕你?”这是和尚的声音。
疤脸听出了和尚声音中的悲愤,心中一惊,连忙加快了脚步,刚走出百余米,便听得身侧风气,一个黑影扑了过来!
“找死,”疤脸一声怒喝,抬枪便打,“砰”,枪响那黑影摔倒在地,一声怒吼,翻身又扑了上来。
疤脸一怔,抬手又要打,却听得匆匆的脚步声四起,顿时心中一沉,转身便退,反手就是几枪,“砰砰砰……”
“啊啊啊……”
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紧接着枪声大作,“砰砰砰……”,子弹如飞蝗般追了上来。
“咔……”
短枪里传来一声空响,疤脸心中一寒,急忙闪身到一颗大树背后,摸出了短刃!
他虽惯于用枪,却也知道这密林中雾气腾腾,短枪反倒不如短刃好使。
疤脸的枪声停了,身后的枪声也停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他没走,都注意大树后面!”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
林中静谧,一个人慌忙奔跑,脚步声是掩盖不住的!
疤脸暗骂一声,攥紧了短刀,凝神听着那走走停停的脚步声。
近了,近了……
刀疤的短刃已然扬起,“嘎吱……”,脚步声响起,刀疤闪身而出,手起刀落,“咻……嘭……”,刀在半空却被一柄刺刀架住。
“上!”
一声呼啸,几个黑影围了上来,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刺刀往疤脸身上招呼过来。
疤脸心中一寒,慌忙舍了目标,手中短刃奋力一兜,“嘭嘭……”,三柄刺刀被荡开,却被第四柄刺刀死死抵住,那手持刺刀的正是孙大力。
“杀!”几乎同时,刀疤背后响起一身暴喝,两柄刺刀直奔他的左肋,快如闪电!
“噗嗤……”
刀疤避无可避,两柄刺刀尽数插入体内,“啊……”,一声惨嚎,壮如疯虎,不顾孙大力的钳制,一撤短刃,就要反身杀回。
可是,孙大力岂会让他得逞,几乎在他转身的同时,孙大力合身扑上,“噗通”,疤脸被扑翻在地,血流如注,孙大力早已扬起了刺刀,直奔疤脸的后背。
“噗嗤”,一刀。
“噗嗤”,再一刀。
“噗嗤噗嗤……”
刀光闪烁,鲜血飞溅,不几刀,疤脸便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