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他昨夜便已受伤,同样也吸入了毒气……可是,他此刻却不得不第一个站起来,因为,他是师长,是兄弟们的主心骨!
“八嘎……”
最前面的小鬼子看到站起来的王师长,顿时一声怒吼,挥刀便刺。
“杀……”
王师长也是一声爆喝,就要挥枪格挡,可是,那柄平时使若臂指的长枪此时却已重若千钧了,王师长一挥之下却没能挥起来,身子反倒一个趔趄。
“噗……”
小鬼子的刺刀毫无阻滞地同进了王师长的右胸。
“杀……”
王师长一抬手,死死地抓住了小鬼子的长枪,稳住了刚要倒下的身体,又是一声嘶吼,“兄弟们,杀啊……”
“师长,快救师长……”
终于有人从弥漫的毒雾中站了起来,挥着长枪,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师长……”
悲愤的呼声陆续响起,早已被毒雾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将士们挣扎着爬了起来,挥起长枪就迎向了冲上来的小鬼子,“杀!杀啊……”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那是新编二十七师的绝唱。
“杀啊……”
梁副师长跌跌撞撞地冲向了王师长这边,神情狰狞。
“杀啊……”
陈参谋捧着一份电报,满脸喜色的上了阵地,一见这场面,顿时眼眶一红,将电报一扔,取下长枪就冲了过来,“师长……狗日的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王师长依旧死死地拽着插入胸膛的长枪,对面的小鬼子奋力收枪,那枪竟纹丝不动。
“杀啊!”
陈参谋已冲到近前,手中的长枪狠狠地劈下,“噗……”,血光飞溅,那慌乱的小鬼子还没来得及撒手,便惨嚎着倒了下去。
“杀……”
陈参谋又是一声怒吼,挥枪再刺,将尚未倒地的小鬼子捅了个透心凉。
“八噶……”
附近的一个小鬼子怒吼着冲了过来,飞舞的刺刀寒光闪烁。
“杀……”
陈参谋一挥长枪,迎了过去,双眼血红,在他身后,梁副师长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王师长,望着那柄依旧擦在王师长胸口的长枪泪如雨下,“师长……”
“希贤……”王师长艰难地张了张嘴,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带……带着兄……兄弟们活……活下去……”
梁副师长浑身一震,失声痛哭,“师长……”
“答……答应我……”
王师长浑身绷紧,然后,缓缓瘫软下去,一双血红的眼睛还依旧死死地盯着梁副师长。
“我答应你……”
梁副师长连连点头,泪花四溅,“我答应你!”
说罢,梁副师长将王师长拖到了战壕边放下,然后狠狠地一抹眼泪,捡起一支长枪就冲向了小鬼子,“杀啊……”
毒雾渐渐散去,小鬼子扔下几十具尸体落荒而逃,太寨阵地也是一片哀嚎。
“文杞……”
当梁副师长在尸骸堆中找到陈参谋时,陈参谋的胸口早已被鲜血染得殷红了。
“电……电报……”
梁副市长抱着陈参谋泪如雨下,陈参谋却只是紧紧地望着梁副师长,嘴唇艰难地张合着,“撤……撤……”
说着,陈参谋的声音渐渐地低落、消失……
撤退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可是,王师长走了,陈参谋也走了!
放下了陈参谋的遗体,梁副师长狠狠地抹干了眼泪,站起了身来,喃喃自语着,“对,撤,撤……我要带着兄弟们活下去!”
太寨和曹家川的战斗已经落下了帷幕,但东面的战斗还在继续。
被日寇拦截在温峪的唐军长也刚刚接到撤退的命令,一队通信兵自北面找了过来,带来了曾司令的命令:往北撤向司令部靠拢。
在北面十余里的尖山,寸师长余部正在抵挡着从西面攻来的日寇,依旧是以安达大佐率领的第二二七联队为主力。
“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哒哒哒……”
“砰砰砰……”
尖山西侧,第十二师一线阵地上炮火纷飞、硝烟翻腾、流弹如飞蝗乱窜,寸师长坐镇阵中,指挥若定,将日寇的猛攻一一打退。
“师长,”
何团长从硝烟中钻了出来,直奔寸师长而来,沾满血污的大脸上透着一股子凝重,“我部弹药只够支撑一次战斗了……”
“师长,”何团长话音未落,负责右翼防线的康团长也从硝烟中显出身形,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神色焦急,“我部弹药告罄……撤退命令已经下来了,啥时候才能撤啊?”
闻言,众将纷纷望向了寸师长,神色各异。
“我们还不能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