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过客4251 第203节

在李润石和伍翔宇看来,程刚这情况算是有好有坏,从好的方面看,他身上那股子强烈的自信是这个时代极为欠缺的特质。

所谓不卑不亢,过度的骄傲有时也是自卑的表现,而程刚起码在对待列强的态度上,是真的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也算是不卑不亢了。

但从坏的方面看,这种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还不仅仅是针对于西方列强,偏偏他针对的另一个对象,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

简单来说,其他同志眼中的苏联,和程刚眼中的苏联,基本可以算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所以很多问题都会变成鸡同鸭讲,如今只是还没深入涉及到罢了。

“我也没有说你什么,你就自己讲了这么一大通,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当程刚察觉到不对劲,逐渐沉默下来的时候,伍翔宇开口了。

“我想,这个大概就是成见吧。”程刚这时也基本冷静了下来,“当然,肯定不是对你们的,只能说我心里想象出来的那个苏联太过复杂了,让我下意识地产生了抵触心理,也就是敌意。”

“这个我能理解。”伍翔宇点头说道,在摊牌之后,程刚并未透露太多后世的细节,尤其是建国后的发展脉络,他不讲,李、伍等人也不会刻意去问。

而苏联的结局则是程刚告诉大家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重大历史事件,当然对于具体原因程刚没有细说,毕竟他获得的信息也不一定全面,但对此大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推测,私底下也曾进行过交流。

正因如此,伍翔宇才能说他理解程刚的心情,毕竟如果换做是他的话,心里的念头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接着伍翔宇又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清楚九十年后的世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模样,但你肯定是知道的,而且你既然选择了革命这条路,其实对于共产主义也是有一定认识的吧?

抛去其他的不提,我觉得你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否则当初你也不会跟我说,如果遇到了最紧迫的情况,实在不行的话,可以选择和苏联透露实情,这证明你对他们还是有一定信任的,你说是吧?”

伍翔宇最后提的这件事,是程刚第一次和李、伍、王三人摊牌的时候,事后伍翔宇马上就要前往莫斯科,因为担心中间出现什么意外,程刚就特地和他沟通了此事。

当时程刚言行之中所展现出来的瞻前顾后,举止失措,甚至让大家都觉得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同时也认识到了此事的复杂程度。

好在后来伍翔宇的莫斯科执行还算顺利,接下来与苏联之间的合作,不说顺风顺水,至少也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出于谨慎考虑,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虽说过去几年里基本都是程刚给苏联提供技术资料,前前后后算下来,造成的直接效益都可以达到千万美元的级别,而苏联人却对此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但程刚自己也知道,有时候不添麻烦才是最大的帮助。

如今面对伍翔宇的反问,程刚确实有许多念头冒了出来,却又不知应该从何说起,沉思了之后方才说道:

“为何会选这条路,首先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中国,我并不打算隐瞒我民族主义者的实质,当然我也必须得承认这套观念确实存在问题,但短时间内我估计是改不了了。”

这也是程刚在过去的几年里反复思考后得出的答案,他为此和李润石等人就这个话题,进行过许多次交流,最后是大家用宽容和理解让程刚终于正视了自己。

讲完为何自己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投身革命之后,程刚又继续说起了自己对共产主义的看法:

“怎么说呢,我相信且由衷地希望她能变成现实,但用李主席的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革命总是波浪式地发展前进’。

高潮时不能盲目乐观,低潮时不能失去希望,大抵如此吧,只是因为整条时间线拉得实在太长了,简单的一个波动,尺度就超过了人的寿命,所以单以个人的眼光,很难将其认识清楚。”

说道这里,程刚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并不想扯得这么远,毕竟对他来说,如果自己的参与能够加速中国复兴的步伐,那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想要实现这点,有些人有些事是肯定绕不过去的,所以还是得实话实话,而要怎么在说实话和保密这两个相互矛盾的问题上找到平衡,可就没得那么简单了。

所以程刚并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他对苏联的看法:“单就我对后面几十年的认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句评价:‘这是一个比烂的世界’。

苏联说不上好,当然更谈不上坏,包括他们所做的每件事情,也不能说他们就错了,当然更不能讲他们就对了,总之积极还是要多过消极。”

一边打着哑谜,程刚的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了福岛和切尔诺贝利,论起节操来,原本看似道貌岸然的日本,或许还比不上早就被踏了千万只脚的老大哥,这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足够讽刺。

“行了,我大概知道了。”伍翔宇轻轻地笑了一下,没给程刚继续打哑谜的机会,“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放心上,毕竟印发地图可不是你一拍脑袋就能确定的事情,润石他可是老早就知道了,只是大家都在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坦白’呢。”

听到这个,程刚面色一囧,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是自己的小心思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心里总还是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他也算是把脸皮锻炼了出来,既然大家都已经把话说透,那便无所谓丢脸不丢脸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沟通契机,能够如此快地融入组织之中,程刚依靠的可不仅仅是金手指开道。

换个角度来看待此事,程刚其实也有些想得太多太复杂了,自从诞生之日起,土共就一直有着浓厚的民族主义成分。

最早一批活跃分子,就有不少人是纯粹抱着“救亡图存”的初衷,之后加入组织的同志当中,类似的情况更是不少,倘若从一开始就将其全部拒之门外,那才是榆木脑袋的教条主义。

所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单就程刚这种程度,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算,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担心万一没搞好,把咱们内部的思想给整乱了,到时候收不了场可就糟糕了。”程刚悄咪咪地反省道,“毕竟我这情况确实也很特殊,手段多效果足,真想要发挥点‘作用’的话,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都能激出不少风浪,所以越是这样,就越需要谨慎。”

偌大一个地图放在那里,说实话确实能够牵扯起不少人的神经,而且很有可能反应最大的或许还不是苏联人,但不管是谁,一旦上纲上线起来,必然会导致内部思想的严重混乱。

这也是程刚最为担心的一点,若非如此,那哪怕强行靠演技撑着,也不会在伍翔宇面前表现得如此心虚,主要也是他自己有些拿捏不准,又不好意思中途找人家去问,所以才有了这般半试探半坦白。

“放心吧,还有我们呢。”伍翔宇猛地拍了拍程刚的肩膀,“你先不用考虑这么多,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其实润石也跟我过,你的问题主要还是得学会相信同志,更要相信群众,不管大家抱有怎样的观点,至少绝大多数人的想法是好的。

所以一定不能抱着固有成见去对待别人,更不能怀着满肚子敌意,否则只会把事情越办越糟,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清楚,当然清楚了。”程刚很不老实地嘿嘿一笑,毕竟他可是因为这事被李润石骂了不知多少次。

成见和敌意,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彻底挖干净的,有时候你甚至都发觉不了它的存在,但却又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程刚知道,除非自己能真正把这关迈过去,否则迟早有一天隐患发生的。

第四百一十章 纠结而复杂的关系(求月

“这趟我过来,就干了三件事,钻井,采矿,教书,效果怎么样呢,差强人意吧,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倒也没什么难的。

但是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得定性,做什么都可以,反而不知道后面应该往哪个方向发展了……”

33年一月二十四日,除夕夜的前一天,难得闲下来的程刚,提着一篮子下酒菜找上了李润石,二两米酒下肚之后,嘴巴就开始放飞了。

这是特意找的低度数饮料,当然不至于真把人喝醉,就连程刚自己也知道,他其实就是在没事找事。

至于具体的原因,也可能是感觉到最近革命终于走上了正轨,所以在其他同志还在担心怎么夺取全国胜利,怎么将侵略者驱逐出去的时候,程刚已经开始把心思放到建国之后了。

说得好听点这是深谋远虑,但对他来说其实就是好高骛远,好在程刚自己还算清楚自家的底细,该干的活计半点都没有拉下,所以一直关注着他的李润石和伍翔宇也没有直接点出来,反而容许了他的一些小动作。

听完了程刚的牢骚,李润石又随手夹了一颗花生米,他不怎么喜欢喝酒,不过程刚带来的潭州米酒倒是挺合他的口味,所以干脆就当饮料喝了起来。

“之前我们搞根据地,到处都是白纸一张,哪哪都缺人,所以只能辛苦你先顶上去,这点大家都再看眼里,确实很不容易,也很了不起嘛。”

察觉出程刚的情绪有些低落,李润石笑着夸奖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分析起来,“但事物总是在发展的,你已经提前发现了这一点,只是相应的队伍慢慢锻炼起了之后,后面应该如何寻找自己的定位,现在还没想明白。”

“对,就是这样。”程刚点头应道,之前或许还不觉得,但是当他在陕南把中央苏区的那一套建设流程,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后,就发现问题了。

尤其是在通讯学校和伍翔宇相处的那几天,两人趁着机会好好地交流了一番,当然大部分情况下的沟通都是伍翔宇主导的。

从言语中程刚其实看得出来,大家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甚至一些同志还普遍高看了他,当认识到这一点之后,程刚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惶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程刚认为自己能够走到这一步,主要还是靠着金手指作弊,如果没得身后一整个工业社会的支撑,他只怕没走完一步就会摔得头破血流,顺带还会给其他同志带来不小的麻烦。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土共这样一个结构严密的组织当中就更是如此,当一个人对自己的定位与旁人对他的定位出现了明显差异的时候,就意味潜在的矛盾随时都可能爆发。

还好程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察觉到不对劲后的他果断找上了李润石,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操作比直接作弊还要开挂。

“我大概看了一下,你过去几年的工作,基本都是以几十人上百人的小团队为主,这给你积累了相当丰富的实践经验,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限制了你的视野。

又或者说,你其实一直在刻意地限制自己,不去主动插手更高层次的工作,即便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找来其他同志为自己分担压力。

所以你在害怕什么?”

当李润石提出最后的这个问题时,他是直视程刚的,现在的他披散着头发,发际线略微后移,已经逐渐有了那副程刚熟悉的模样。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些年的锻炼,与当初刚上井冈山时相比,如今李润石的内在早已不可同日而与,无形之中就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必须得承认人与人到底是不同的,程刚第一次亲眼见到李润石的时候,还可以故作轻松地和他打打招呼,哪怕面对他的怀疑和提防也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是五年过去了,两人的差距一直在不断扩大,现在程刚当然也可以把对方当普通朋友相处,但那份感觉已经彻底变了。

不过程刚其实也清楚,他只是在对方最低谷的时候和其相遇,所以才产生了这般的错觉,实际上从始至终程刚都没有望其项背的可能,当然也不存在这样的想法。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一时之间程刚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刚才的问题,但不得不承认李润石确实一针见血地把程刚的毛病指了出来,他就是在害怕。

说到底,在抛去他外面披的那层金身之后,程刚在底子还是个现代普通青年,在一片和平宁静的氛围中成长,不可避免地也带上了一点后现代的幼稚病。

简单来讲,正因为知道自己的任何举措,都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可逆的影响,所以心里才会有着那么多顾忌,以至于经常性的踌躇不前。

如果这份影响是能够确定的,那么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尝试,但若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结果会如何,就必然会变得瞻前顾后,生怕一个没弄好,让整个局面朝着万劫不复的方向发展。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像程刚这般性格的人物举不胜数,例如现在国内的那几大势力,几乎全是一群志大才疏的军阀头子。

无论是常凯申还是张汉卿都好不到哪里去,程刚或许在个别能力上不如他们,但起码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也是他可以瞧不起人家的主要依据。

但任何事情都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如果程刚只是组织内的一个普通工程师或者教师,那么问题倒也不大,反正其他同志都在进步,总有敢站出来承担这份责任的人出现。

所以程刚很清楚,如果他不是以双穿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最好的结果或许也只是在组织内当一个普通党员,根本不可能有发挥更大作用的机会。

但是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掌握了这份能力之后,年轻人的虚荣心又让他逐渐膨胀起来。

依靠著作弊的手段无形之中给自己塑造了一份特殊的形象,可当架子搭起来的时候,鸭子就算不想上也必须得硬着头皮被赶上去了。

等程刚把这些想法跟李润石一一道来,后者其实还愣了那么一小会,必须得强调的是,不同层次的人想法确实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程刚所遇到的问题,并不会让李润石想上三天三夜都想不明白,但他确实也花了不小的功夫才让自己接受和理解程刚的状态。

按照这时代的标准,其实已经有些矫情过头了,所以程刚肯定不适合当一名军事指挥员,要知道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任何的犹豫不决的都可以直接断送掉一支队伍,甚至把自己的命也一同丢了。

而在生死考验中幸存的下来的那些同志,能力暂且不提,至少在决心和毅力上绝对可以吊打程刚这样的普通人。

现实就是这般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支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军队,背后必然是累累的牺牲,过去的这些年里红军的伤亡率虽然比历史上大幅降低,但依旧没法保证所有人的生命。

那份现在统计出来的名单里,既有另一个时空的烈士,也有曾经活下来的同志,或许只是某次战斗运气不好,结局就彻底不同了。

而每次遇上需要作出重大决策的时候,程刚总会下意识地在心里想到,这么多人的生死全部系于自己一人身上,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所以他不敢背,也害怕去背,大多情况都是在扮演一个狗头军师的角色,哪怕别人不把他当回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事与愿违,即便程刚没有这份心思,他的身份以及特殊表现依旧让同志们对其另眼相看,随之而来的就是更高的期望。

其实党内这样的同志也不在少数,比如瞿秋白同志,在土共刚刚建立的那几年,他因为在普及和宣传马列主义的工作上表现得相当突出,所以很早就步入了领导岗位。

可显然的是,随着后面革命局势的愈发复杂,瞿秋白的能力已经逐渐支撑不起他的职务,正如他历史上的那篇遗书中所言:

“一只赢弱的马拖着几千斤的辎重车,走上了险峻的山坡,一步步地往上爬,要往后退是不可能,要再往前去是实在不能胜任了。

我在负责政治领导的时期,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欲罢不能的疲劳使我永久感觉一种无可形容的重压。精神上政治上的倦怠,使我渴望“甜蜜的”休息,以致于脑筋麻木,停止一切种种思想。”

当然,因为刻意的逃避,程刚所面临的处境其实是要略好于瞿秋白的,但那种缺乏能力却又渴望进步的心情,却是颇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我记得你之前也和我说过,其实不只是秋白同志,党内还有许多走在我们前面的同志,不知不觉中就落了下来,对此大家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当程刚最后提起瞿秋白的例子时,李润石面色平静地回应道,“至于你的话,我觉得终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这点大可以放宽心。

组织不会强迫你去做任何事情,而且即便只是维持现状,又或者只提供支援,这些都没有关系,当然你要是想要进步,也不用着急,慢慢锻炼就行了。”

必须强调的是,这个意见并非李润石一个人的想法,如今党内知道程刚真实身份的一共六人,暗地里他们其实组建了一个交流小组,专门负责沟通程刚的相关事宜,不得不说这真算是极致奢华的待遇了。

而小组最后讨论出的结果也正是李润石说的这般,若是形容得夸张一些,程刚或许是第一个因为穿越能力而获得高度自由的同志,当真是想往什么方向发展,大家就会配合他去进行相应的培养,哪怕是对待接班人都没有这么用心。

另一边,程刚虽然不知道小组的存在,但多少还是意识到了组织上对于自己的偏爱,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其实是既感动又沉重。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反映出了他与当前党组织之间的复杂关系,那是一种既在相互融合,却又暗自泾渭分明的状态。

这份复杂和纠结或许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偏偏大家都没法把事情挑明了说出来,所以只能就这么继续下去。

“嗯,其实我知道组织上对我是真的宽容,所以我也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后面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程刚带着半份肯定的心情说道。

虽然并没有给出实质性的解决办法,但李润石的安慰和建议还是让他的思绪逐渐平复了下来,至少逃避的想法淡了几分,至于未来要如何发展,现在倒不用过于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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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常公又支棱起来啦

历史的发展自然不会考虑任何个人的意志,无论是程刚还是李润石都是如此,相对于奔腾而过的时间长河,他们不过是投在河里的一颗石子,最多也不过是激起几朵水花而已。

唯有当投入的石头够大或者够多的时候,才可能对水流产生肉眼可见的影响,至于这期间石子本身经受了怎么样的磨砺,那自然是无人关心的。

所以无论程刚自己是如何的纠结,又或者在暗自迷茫着什么,局势依旧持续地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当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中国的这本史册又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在经历了去年一整年的波诡云翳之后,几乎全国的有识之士都能看的出来,新的一年对于常凯申来说确实至关重要,留给他解决土共问题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了。

一方面,自九一八之后,常凯申就一直寄希望于依靠外交途径解决夏日问题,可是这份幻想早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就因为日本人发动的一二八事件而被狠狠戳破,现在常凯申当然还在提及此事,但多少淡了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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