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犬养基本上忽视了秦天的存在,亲自上手对三个老毛子施加惨无人道的酷刑。
本就晕过去的两个老毛子在犬养反复折磨下没能挺过去,在第十几次烙铁上身之后,绞刑架下吊着的两人直接疼死过去。
最后还剩下被绑在老虎凳上的老毛子,这时他的脚下已经垫了九块砖,又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两位战友被活活折磨而死。
犬养长野根本不在乎那两人的生死,一方面是发泄自己的怒气,另一方面也是杀鸡儆猴做给老虎凳上那人看,就是要让他从心里感受到恐惧,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
一直在旁观的秦天说实话能忍到现在确实已经是极限了,犬养对绞刑架下的那两人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虐杀。
绑在老虎凳上的老毛子不仅受不了双腿持续的撕裂感,战友被虐杀而死,也给他制造了巨大的心里阴影,哪怕曾经在心里建立了极其坚韧的城墙,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落个轰然倒塌的结果。
哪怕他放弃了自己的信仰开口求饶,犬养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亲手用竹签刺进他的指甲。
直到最后一个犯人被疼的直接晕过去,犬养才停下施虐的行为,在一盆混着盐的清水里洗了洗手,然后亲自泼到犯人的脸上。
苏醒过来的苏联特工再也没了之前破口大骂的那种精神气,扭曲的脸上写着痛苦和祈求,嘴里也在用蹩脚的汉语不停的求饶:“求你们了,别再折磨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放过我吧。”
看着苏联特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凄惨模样,秦天长叹一息出声道:“那个...犬养科长,接下来的审讯我看我还是不要参与了吧,我感觉前天吃下去的东西都翻到嗓子眼了,我也求求你放我一马,我真的见不得这么血腥的场景,今天过后,起码得一个月睡不好觉,您行行好?”
听见秦天突然发出的声音,犬养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吩咐宋亦杭拿出文件给秦天签字。
秦天以最快的速度签完字,又千恩万谢的谢过犬养长野,飞快的逃出审讯室,甚至在刚出门的那一刻直接呕吐起来。
鄙夷的看了一眼门口呕吐的秦天,犬养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关掉房门,自己坐回到桌边开始亲自审讯和记录。
“名字、年龄、职务、所属...”拿起笔的犬养看了一眼苏联特工,语气冰冷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开始发问。
“我叫科涅夫...二十八岁...苏联情报远东局驻吉林情报处秘密行动组副组长,隶属于远东局五处,负责...”
“...”
审讯室外,秦天吐的一塌糊涂,难受的整个人靠在审讯室对面的窗户口大口的喘息。
听见走廊里的动静,刚好路过的铁牛看见了这个场景,连忙上前询问要不要紧。
见审讯室门口站着的两个特务科的人无动于衷,铁牛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没见我大哥都吐成这样了吗?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就不知道端点水来让我大哥漱漱口?你们特务科的人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被铁牛瞪着眼珠子一通好骂,特务科的两个守卫尴尬抱歉道:“铁牛科长实在对不起,不是弟兄没人情味,犬养客栈正在审讯的关键时候,职责在身真的不能离岗,我们也想帮帮秦局长,可实在没法脱身啊。”
铁牛还想开口,被秦天挥手打断道:“别咧咧了,去给我拿杯水来涮涮口,在吩咐两个人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是我没忍住,不怪两位特务科的兄弟,你去吧,我在这里靠着缓一会儿。”
铁牛哦了一声迅速转身离去,秦天则在口袋里想要掏烟,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掏出来。
门口的两个守卫见状谄媚的一人递烟一人划洋火:“秦局长见谅,职责所在,这会儿我们真不能走,您歇会儿。”
深吸一口烟,秦天双手抻着膝盖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摆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我见不得血腥场面,你们科长非逼着我在一旁观看,这下好了,好酒好菜都给浪费了。”
“别说是您了,我们经常见这种场面的都有些反胃,算了还是不说了,您开窗户透透风会好一些。”
秦天点了点头不过却没行动,只是脸色有些泛白的看着审讯室的墙抽着烟,时不时的吐几口唾沫,等铁牛来了才开窗漱了漱口。
过了一会儿,铁牛想搀扶秦天回二楼,秦天则以胃部还没缓过劲为由靠着窗户休息了十来分钟,抽了差不多五根烟才架在铁牛的脖子上离开。
看着秦天离开的背影,门口的一个守卫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为难秦局长了。”
另一个守卫接话道:“我刚刚也差点跟着吐出来,还好咱俩在外面站岗,里面的兄弟怕是半个月不会碰荤腥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样也好,节约钱。”
“咱们还真是难啊,你说那犬养科长咋就和咱们不一样呢,那么残忍的手段他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君不都这样么?别说了,小心被听见。”
“阿弥陀佛,言多必失,善哉善哉,眼不见为净...”
“...”
第048章 他看起来像是刚失恋的人
回到办公室的秦天感觉胸中有些淤堵,开了一瓶红酒站在打开的窗户前透气。
东北凌晨的风如同锋利的刀片,不停的在他脸上来回划拉,那种难以言表的心情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陪着秦天的铁牛只是以为秦天没见过血腥场面有些心理不适,见自己的大哥端着酒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陷入了沉默,哪怕窗户外吹进来的北风刺骨,他也没敢擅自去关,只是守护在秦天的身后。
此时铁牛的心思很单纯,大哥吹多久,他就跟着吹多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天忽然缩了缩脖子,关上窗户说道:“你回去吧,我吹了吹风好多了。”
见秦天恢复如常,铁牛才放下心告退一声离开了副局长办公室。
听见铁牛的关门声,秦天回到办公桌放下酒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披上大衣下了楼。
刚下楼秦天就碰上了上楼的宋亦杭,见秦天穿上了大衣还拿着手电筒,好奇道:“秦局长,你这是...”
秦天面色有些萎靡的说道:“屋里太闷,去院子里散散步,在审讯室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有些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宋亦杭闻言拍了拍秦天的肩膀,看秦天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可怜,很是理解的说道:“都有这么一个过程,我第一次比你差远了,你只是吐,我是当场吓尿,透透气也好,放松放松,过几天就会好的。”
秦天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出了大楼的大门。
来到满是积雪的院子里,踩在松软的雪面上嘎吱作响,秦天带着帽子低着头,开始顺时针绕着院子转着圈,每走一步,就会在完美无瑕的雪面上留下一个或深或浅的脚印。
而他手里的电筒也毫无规律的一会儿照照墙,一会照照树,一会儿照照头顶上的漫天飞雪。
审讯结束的犬养长野心情不错的回到办公室,放下手里的口供立马给总处去了电话进行汇报。
汇报结束,犬养长野也得到了上峰的口头嘉奖,让其早点休息,好进行第二天的秘密行动。
犬养长野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挂钟,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回家是不能回了,只能在办公室将就几个小时。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好宋亦杭敲门进来汇报后续工作。
听完宋亦杭的回报,犬养很是满意,给其倒了一杯酒,走到窗边欣赏起大雪纷飞的夜色。
视线刚投向窗外,犬养就看见正在院子里转圈的秦天,疑惑的说道:“这么冷的夜,秦天疯了?”
宋亦杭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有些共情的解释道:“他虽然是警署副局长,实际上几个月前还只是个小商贩,这年头死人可能很常见,但是刑讯逼供他估计是头一回见,引起巨大的生理反应是正常的,至少比我强一些,我记得第一次跟着太君审犯人的时候,我吓的当场尿了裤子。”
犬养现在对秦天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一方面是秦天所表现出来的细微表情、情绪以及生理反应非常的真实。
包括他自己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人,至今他都无法忘记第一次虐杀嫌疑犯的场景,作为过来人,他深知这一关有多难过。
从秦天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像是会杀人的刺客,性格懦弱胆小,贪财好色,这种人也不太可能是特务人员。
在犬养这么长时间的仔细观察和试探下,也渐渐的在心里抹除了秦天的嫌疑,毕竟这个人没有任何地方有适合当特务的潜质。
不是犬养瞧不起秦天这种人,而是把秦天交给他来审讯,估计还没动刑,秦天就能把有的没的都给抖落出来。
“你说的很对,第一关确实不好过,更何况是秦天这种非职业人员,估计他现在想杀了我的心思都有了。”
转过身,犬养不再看院子里发神经一般的秦天,拉上窗帘打开长春市地图,开始和宋亦杭研究起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而此刻距离南关警署五十米外的一栋三层小楼的阁楼里,有一个身影正在用望远镜密切的监视着警署里的一举一动。
“这人是不是傻?大半夜的不在屋子里暖和着,跑出来挨冻,神经病,狗汉奸容你多悠闲一会儿,等我冲进去的时候第一个干掉你。”
监视人员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警署里的动静,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个不停。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开门的咯吱声,男子回过头看去正好是自己的上司。
“拉哈夫同志,马上四点了,这个时候的人最疲惫,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冲进去救人吧!”
拉哈夫关好门抖落着身上的雪花,搓着手在一旁的炭盆上取暖:“再等等,我们的人还不够,警署里估计有五十人,就算是趁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对于我们的风险也很大,还需要差不多半个小时时间,城外的义勇军派来的游击小分队才能抵达预定位置,现在警署里情况怎么样?”
“报告拉哈夫同志,一切如常,不过有个傻子莫名其妙的在院子里闲逛。”
“这么冷的天闲逛?你确定不是巡逻?”
“就他一个人,时不时巡逻我还看不出来吗?”
冻僵的手暖和了一些的拉哈夫拿过望远镜看向警署小院里的人,刚看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那人是不是傻了,还笑着调侃道:“我猜他肯定是失恋了。”
“哈哈哈,我也这么认为,拉哈夫同志。”
开了两句玩笑,拉哈夫放下望远镜,正准备回到火盆边喝点随身携带的伏特加,忽然眼前被警署小院“失恋者”手里的电筒晃了一下。
拉哈夫正准备骂两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心里猛的一咯噔,拉哈夫十分紧张的拿起望远镜重新看过去,同时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笔画了起来。
另一位监视特工见拉哈夫好像发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拉哈夫同志,您发现了什么吗?”
一边用望远镜察看一边记录的拉哈夫非常严肃的说道:“是摩斯密码,那个人在向我们传递信息。”
第049章 警署里怎么会有我们的人
花了足足三分钟,拉哈夫才记录完密码,重新确认了几遍,他才着急的离开监视点。
几分钟后,拉哈夫来到一个商铺的后门,按照约定好的暗语敲响房门,没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门上的小窗口,确认是自己人后才将其放进来。
“拉哈夫,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拉哈夫没有搭理开门的人,急匆匆的走到一间隐秘的房间里,这次营救行动的组长齐元山正在房间里研究着桌面上的地形图。
“齐元山同志,这是我在观察点观察到的密码,是警署里的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出来的。”
“警署里的人发出来的密码?拉哈夫同志,我能确定警署里没有我方人员,你是不是看错了?”
拉哈夫将手里记录的密码递给齐元山:“我也好奇,警署里也没有我们安插的人员,但那个人在院子里看似无疑的散步,手里的电筒却会按照摩斯密码的规律不停的闪烁,我觉得蹊跷,便记录了下来,我猜想他肯定是在给我们传递信息。”
“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你们的人,他为什么会传递消息,何况他也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啊。”
齐元山拿出密码本对照着拉哈夫记录的密码进行了翻译,结果翻译到一半齐元山就推翻了拉哈夫的猜想。
“拉哈夫同志,我能确定你记录的这份密码我无法破译,我刚刚破译出来的内容牛头不对马嘴,完全不是我方当下使用的联络密码。”
“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拉哈夫同志,你所看见的那人,会不会只是单纯的在玩手电?”
拉哈夫犹豫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是无聊的在玩手电。
如果齐元山这边无法翻译,会不会是他们这边的密码?
拉哈夫坚持自己的想法道:“齐元山同志,我还是认为他是在传递信息,我希望联系一下我方人员,还请你同意我的想法,这份信息或许十分的重要。”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你方的密码?可是现在还没到联系的时间,突然启动电台,会增加我们暴露的风险。”
“齐元山同志,我是本次营救行动的副组长,我有权在遇见突发情况的时候向上级汇报我的发现,如果这个密码是真实的,就一定会藏着极为重要的信息。”
见拉哈夫态度强硬,齐元山软下来想了想才统一道:“作为本次营救行动的组长,我必须表明我的立场,如果因为突然启用电台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这个责任拉哈夫同志你应该知道会有多严重,我现在正式问你一遍,是否必须立刻启用电台。”
齐元山话里的意思拉哈夫很清楚,点了点头坚持道:“必须立刻启用电台,如果因此出现任何问题,由我来承担所有责任。”
有了拉哈夫的保证,齐元山不再多说,带着他直接上了二楼,将拉哈夫送来的密码递给发报员,让其启用电台发给远东局长春分部。
发完电报之后,发报员按照规定关掉信号电源,十分钟后再启用。
苏联格别乌远东局长春分部在收到拉哈夫的密码之后迅速进行了密码翻译,当这份信息送到长春分部负责人伊万洛夫的手里时,他先是愣了十几秒,随即下达了取消此次营救行动,并且暂时停止所有“一清”计划的行动,所有人就地解散化整为零,等待新的指示。
当齐元山接到命令后居然有些难以置信,那份密码居然还真的是情报。
拉哈夫也是一脸茫然,他敢对天发誓,南关警署里绝对没有他们的人。
“拉哈夫同志,并不是我不信任你,相反,我很信任你,我也相信这可能是一次偶然,我只想问问,警署里给你传递消息的人长什么样子,你有没有看到?”
拉哈夫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带着帽子,用围巾捂着脸,还一直低着头,身上披着的也是警署里的制式棉大衣,看不见任何可以表露身份的地方,而且也无法确切的判断他的身体特征,我只能说是中等个头普通身材,其他的真的都没有发现,我当时的注意力也在他的手电上,就更没在乎其他的地方了。”
“既然行动取消,又下达了化整为零的命令,我相信这份情报的重要性,很期待下次与你合作拉哈夫同志,我们就此别过,再见!”
“我也期待下次的相遇,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