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只有我能偷听心声 第30节

  刚迎完秦天的高秀灵一见来人是犬养长野,心里瞬间慌乱起来,还好犬养不是找茬来的,恭敬的将其领到后院见到秦天,她才回到前面的咖啡馆放起了哨。

  对于犬养长野来说,自从离开南关警署,就和秦天不应该再有什么交集,但是这个名字像是刻在内心一样,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来,许久不见的人突然见到,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来。

  进入到后院,秦天一看是老熟人,连忙迎了上去:“真不愧是神通广大的犬养科长,我这么私密的小地方居然也逃不过您的法眼,快请里面坐,喝茶还是喝咖啡?”

  四处打量了一圈,犬养没想到秦天这个人居然发迹的这么快,一个月前还是个破落副局长,一转眼就滋润了不少。

  “秦天君还真是会发财,看来你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现在又当了局长,不是更如鱼得水了?”

  秦天摆了摆手:“犬养科长开玩笑了,小本买卖,哪里算得上发财,我这个人贪图享受,也想试试洋人的生活,正好给邹副省长做事赚了点小钱,这不就开了个咖啡馆过过瘾。”

  “我看你的这个咖啡馆不仅仅只是咖啡馆吧,我看有外国人进进出出,你是不是和外国人有见不得光的勾当?”

  秦天正要说话的时候,高秀灵端来了一壶咖啡一壶茶,有些心虚的说道:“也不知道长野科长喜欢喝什么,就擅自做主选了两个,您慢用。”

  放下咖啡和茶,高秀灵在秦天的示意下迅速离开,看着高秀灵曼妙的背影,犬养羡慕道:“老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秦天君这窝边草看起来吃的还很带劲啊。”

  “犬养科长说笑了,高秘书现在是外事科科长,有些外事纠纷不好直接到警署,有这么个地方了解情况是很有必要的,总归是要花这部分钱的,不如自己赚了好。”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老奸巨猾,难怪古话说无奸不商,你算计的是真深啊。”

  犬养长野不得不佩服秦天的商业能力,看着曾经的怀疑对象风生水起,自己虽然升职了,工资待遇却没加多少,还得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您知道的,老祖宗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来说去,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能过的舒服,我就一小人物,没什么大志向,也只能趁着现在能享福就多享享福,其他的不敢想也不能想,想多了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您说呢。”

  犬养处于身份原因,并没有回应秦天,而是端起一杯咖啡走到窗户前欣赏起院子里的景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问道:“卫戍副司令高潜义被下人投毒的案子你应该听说过吧。”

  “高副司令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就知道了,这年头啊,用人需谨慎,对待下人也不能太苛刻,那得是多大的仇怨,连高副司令的三姨太和两个美人儿都不放过,可惜了,听说都是十八九岁的美人胚子。”

  “高潜义四人的死并不简单,他们四人在中老鼠药的毒之前其实已经中了剧毒,那老鼠药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而已。”

  犬养懒得听秦天一开口就是女人和裤裆里那点事儿,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他想看一看秦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什么?喝了老鼠药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秦天满脸惊讶的看向犬养长野,刚刚放到嘴边的咖啡杯停顿了两秒才缓缓放下,随即一脸疑惑的说道:“我听其他警署的局长描述过现场情况,高副司令四人可是都喝了大半碗莲子羹,现场也没有打斗和强灌的痕迹,怎么会提前中毒?关键是现场也没发现有其他可疑的东西啊,犬养科长,你是在逗我玩儿吧。”

  “经过我们仔细检查和鉴定,他们四人在喝莲子羹之前吃过果盘,果盘上的一些水果和他们的手上残留大量的混合毒药,因此我们断定他们在吃果盘的时候就已经中毒,而且四人都触摸过一种带有特殊混合毒药的物品,但是我们并没有在现场发现携带毒药的任何东西。”

  “你说,他们在吃果盘的时候,同时摸过什么?”犬养很有深意的扭头看向秦天。

  秦天则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麻将!有人在他们的麻将上做了手脚?”

  犬养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刚刚说过,我们并未在现场找到任何携带有毒药的物品。”

  秦天沉思了一会儿,打了个哈哈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种级别的案子都是厅里直接处理,要不是您透露,我还不知道这么多秘密,还真挺神奇的,凶手是怎么办到的呢?”

  看着秦天比真金还真的表情,从头到尾,犬养都没看出秦天有什么破绽,无论是神情还是眼神或是说话的速度轻重和语气,都和寻常人听见一模一样。

  从秦天身上找不着想要的东西,犬养暗自笑话自己是不是魔怔了,他明明知道秦天当晚和其他十几个警署的局长在干嘛,根本没有动机和作案时间,他只不过是因为心里的一点偏见才来说这些,失望才是正常的。

  “你这家店的咖啡不错,有空我还会来的,我还得去一趟现场,打扰了秦天君。”

  说完放下咖啡杯,犬养就打算离开,只是身子还没任何动作的时候,秦天突然叫住了他。

  “犬养科长,我有重要情报,我要举报!”

第066章 祁三爷有重大嫌疑

  “举报?你自己不就是警察局长吗?跟我举报个什么?”犬养长野一脸不解的看向秦天。

  秦天起身说让犬养等等,回身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了犬养。

  “我举报祁三爷有通共走私的嫌疑,这是我派人暗中拍到的照片,热河土可是只允许官卖...”

  犬养长野一时没反应过来秦天是个什么意思,祁三爷的那档子事儿他心里一清二楚,之所以默许祁三爷做这些事,除了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外,祁三爷也和东洋人走的很近,可以说他的眼线不光是在欢乐地,整个东城南边那一片都有,是特务科最好的线人之一。

  再说秦天给邹逢春做事,好像也和祁三爷有关系,怎么突然就反水了?

  “我可是听说你能搭上邹逢春的路子,都是靠这个祁三爷,你这种做法是不是有点不讲道义了?”

  给犬养抛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前两天不是刚下了个政策吗,举报成功,嫌疑人的家产举报人可以得一半,那祁三爷帮着满清一个老亲王经营欢乐地那么多年,他的家产...”

  听完秦天的话,犬养总算明白为什么帝国会如此顺利的攻占东三省了,全他娘的是窝里斗啊。

  同时也对秦天有了新的认识,好色到了一定的境界,贪财也当真是贪得无厌,连自己的合作伙伴都要坑。

  “我们特务科不管这些事,你要是有想法,可以去找警察厅里的其他人。”犬养想都没想严词拒绝了秦天的建议。

  犬养突然从心里面出现一股寒意,觉得秦天这种人太可怕了,背信弃义随手拈来,根本不讲信义,还是离这种人远点为好。

  犬养正要走,又被秦天一句话给制止了。

  “高副司令的案子你要是查不出来,总得需要一个垫背的吧,要不然您刚坐上的科长之位还坐的稳吗?”

  坐回到茶桌边的秦天坦然自若的吹着茶杯里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我知道太君的薪水比我们要高出三倍,就算高出十倍又能怎样?一年下来能有多少钱?”

  “新京是什么地方,犬养君比我更清楚,以后只会越来越正规,一旦从上到下都变得异常正规,到时候还会有赚钱的路子?如果不趁着现在百废待兴相对混乱的时期多捞点钱备用,以后想升职,拿什么打点?”

  “犬养君有一半满洲血统,你也算得上咱们半个自家人,要不然我才懒得和东洋人打交道,我自己赚钱自己享受多好,何必冷脸贴热屁股?”

  “祁三爷没了,不是还有我秦天?一个欢乐地,所赚的钱都去了阿勒亲王的口袋,和你们太君有什么关系,那阿勒亲王是什么,前朝满清的王爷,又不是帝国的贵族,怕他做啥,别说一个县里的亲王,就是那位不照样被幽禁在宫内府?什么执政,什么皇上,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有能从口袋里掏出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不是我说,只要你配合我拿下祁三爷,按照规矩奖励我的一半家产我原封不动送给你,我只需要拿到欢乐地的控制权就行,而且,我还把欢乐地的收益和你一人一半。”

  “到时候长春县南边这一片我说了算,你只是按规矩杀个反抗未遂的通共嫌疑犯而已,动动扳机的事情,就能赚到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呐,犬养君要是觉得高潜义的案子能快速查清楚,您身为帝国的勇士瞧不起黄白之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犬养君不在乎,有的是人在乎,这新京有权有势的太君到处都是,你不赚,有的是人赚,我可是出于朋友的真心才说这些话,你要是不在乎,麻烦出了这个门就当不认识我好了。”

  秦天的一番话说完,说不心动是假的,犬养是真的穷怕了,所以才一直想着努力立功升迁,只有位置坐的高了,才能改善生活条件,才能让家人幸福。

  杀人这种事,如果是面对真的间谍地下党,他当然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就跟在警署的审讯室对付老毛子一样,根本不会手软。

  但让他为了个人利益去杀人,总觉得有违帝国的信仰,他们是来征服全亚洲全世界的,不是来发财的。

  虽然他明白这些都是被以前的教官洗了脑,但让他破坏这些规则,还是有些胆小的,毕竟体系内对待这种行为处罚的相当严格。

  现在最关键的是,高潜义的案子有点查不下去了,自己的生活条件也的确是太差了,到现在为止都还住在警察厅的宿舍里,从心里面来讲,他是非常希望能够住进北十二街的,毕竟那里九成是东洋人,而且他的对象也在在北市二街里的一家酒馆打工。

  职责、信仰、现实交织在一起,大部分人一眼就能分清楚,可许多人情愿自己装傻,也不愿意认清现实的重要性。

  犬养长野血统不纯,只是二等人,就算做的再出色,也绝对不会得到上面的赏识进入到核心圈的,那里永远只为本土的贵族开放大门。

  不谈三等人朝鲜人,四等人满洲人,就说他们自己和本土人比起来,他们都没有任何人格而言,被冷落、鄙视、取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拿高潜义的案子,本来特务科是要配合保安局去执行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特务一科、特务二科都去了,为什么偏偏把这种破事丢给他,不就是歧视他是二等国民嘛。

  再想一想,能从特高课一个小组长成为特务科的科长之一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在南关警署破获了敌特案,那张维功冤不冤他心里最清楚,但是张维功恰到好处的出现,又恰到好处的畏罪逃跑被击毙,这个案子也就尘埃落定,他也才落到这么大的功劳。

  吉田长官就真的那么在乎高潜义是怎么死的?就真的愿意接手这个案子?

  犬养认为不是,而是下面的人擅作主张把现场物品送去了陆总实验室,如果没有多此一举,高潜义死了也就死了,正好可以派关东军的人接手高潜义的的位置。

  一只看门狗死了,谁会在乎?

  那么,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又有谁会真的在乎?

  现在各种任务多不胜数,哪有时间去管一只狗是怎么死的。

  吉田认为高潜义的死和常永春的死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若是能找到个合理的替死鬼,不是两个案子都能结了?

  此时的犬养脑子里飞速的旋转,而秦天则在安静的喝茶,并没有打扰站在窗前的犬养长野,他的思绪越活跃,秦天越有把握,他在想什么,秦天可能比他自己还要清楚。

  良久。

  犬养长野终于转过了身子,表情有些玩味的抱起双手靠在窗沿上:“愿闻其详!”

第067章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从灵犀咖啡馆出来,在车上接连抽了三根烟,犬养长野在丢掉烟蒂的那一刻终于下了决定。

  目光坚定的开着车离开了路口,他的目的地不再是南城的天香园,而是东边的欢乐地。

  秦天说的没错,与其过着一眼看到头的苦逼日子,为何不在条件允许的时候多为自己和家人想想。

  最重要的是,这种行动并不违法,反而是按照规矩顺理成章的进行,满人的亲王在东洋帝国面前算个什么,凭什么奴才比主人还要富有?

  在距离欢乐地片区以北的长春大街上,靠着车子抽烟的犬养长野正在等待手下和城防巡逻队的集结。

  如果秦天提供的消息属实,今天就是祁三爷的忌日,如果秦天敢耍他,例行检查结束后一定会让他好看。

  此时的祁三爷正在三春楼后面的小院里盯着几个账房先生算账,封闭的账房里,好几个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祁三爷则坐在一边就着几碟小菜,听着悦耳的声音喝着小酒。

  炒大洋的生意他占了一头,现在又多了一个出南货洋货的路子,这可是他自己的生意,和阿勒亲王没有任何关系。

  精美的小百货一到欢乐地就遭到了疯抢,数量虽然不多,好在利润高,现在的账房先生正在算这批货的收益。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算盘珠子陆续停了下来,几人一汇总,大账房很是恭敬的将计算的最终账本递给了祁三爷。

  祁三爷放下筷子和酒杯,搓了搓手才接过账本翻看,当他看见最后的那个总数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意。

  “这秦局长是真够意思,这不是纯粹在给老子送钱嘛,除去成本再五五分账还剩下这么多,南货和那些洋玩意儿还真的是暴利,虽然比不上其他几个生意,那也相当不错了。”

  “回头把钱分好,该结账的明天都给结了,然后问问那个孙科长,后续的数量能不能多一点,有多少我要多少。”

  “是,三爷。”

  大账房刚领命,还没来得及转身收拾账本,账房的门忽然被一道匆忙赶来的人影重重的敲响:“三...三爷...不...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东洋人和巡逻队的人,根本不听我们劝,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又不是没遇见过例行检查,好生应付不就行了?”祁三爷挥了挥手示意大账房先生先忙,自己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爷,以前有例行检查都会提前半天通知,这回咱们根本没接到消息啊,而且对方的人实在是有点多,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看起来特别的认真,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跟着手下离开账房小院,刚走到前面的三春楼,祁三爷就看见了一个身穿特务科制服的东洋人和一队东洋警察坐在大厅里。

  隔着老远祁三爷就看清了对方肩章上的警徽,心中一惊,心想怎么会惹来警察厅特务科的人。

  “太君莅临三春楼,小的有失远迎,一听见消息立马跟了出来,这位长官有些面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犬养打量了几眼祁三爷,果然和秦天说的一样,区区一个奴才居然穿金戴银的,光是那双手上的几个宝石金戒指就能值不少钱。

  “你就是祁三爷?”

  “是是是,小的祁三,与宪兵队的龟田长官是朋友。”

  “宪兵队的龟田长官?我怎么没听说过宪兵队有姓龟田的长官?”

  犬养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还真没想出来哪个长官是姓龟田的,结果祁三下一句话没把他给乐死。

  “宪兵队巡逻队的龟田队长,太君难道不认识?”

  一个巡逻队的小队长而已,犬养自然是不认识的,假装想起来的样子说道:“啊,原来是龟田君的朋友啊,那就好说了,来人呐,抓起来!”

  祁三爷还以为是自己人,结果对方直接让手下把他给擒拿住,一时间慌了神,连忙给躲在二楼的手下丢去一个眼神,随即求饶道:“太君您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说,没必要弄这么大阵仗吧。”

  “我叫犬养长野,警察厅特务处三科科长,受上峰命令对欢乐地片区进行全面搜查,听说这片区域你说了算,那我们就坐下等一等结果好了,如果没能搜出什么可疑的人和事物,我会向你道歉的,但若是让我们发现有违法或者其他方面的事情,那就不好意思,只能请你去特务科做做客了。”

  犬养话一说完,祁三爷心里猛的跳了起来,没有接到事先通知,很多东西都没有藏起来,这不是一查一个准吗。

  心里虽然担心出大事,祁三爷毕竟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沉得住气的,加上手下已经去通风报信,他背后的关系网应该能解决这次危机。

  “犬养科长,我不知道新京城里出了什么大事会突然如此大动干戈,但欢乐地这片区域很特别,要不然您先让他们松开,我让人上壶好茶细细给您说道说道?”

  犬养想了想挥了挥手,按住祁三爷的两个手下将其松开,不过依旧站在他的背后死死的盯住了他。

  祁三爷给同样被松开的手下说道:“二狗子,你去后面吩咐一声,沏一壶好茶,端几盘上好的糕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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