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是意外,谁也不会相信。
用这件事作为借口,再抓几个日谍,保证堵死徐恩曾的嘴。
准备出发。
忽然间,杨丽初从楼上下来,急匆匆的叫道:“你先别走,有你的电话。”
“谁打来的?”张庸疑惑的问道。
正要出去办事呢!十万火急,这个时候来电话?
谁这么不识趣?是不是找骂?
“毛人凤。”
“哦……”
张庸暗暗吐舌头。
擦,这个骂不起。赶紧去接电话。
幸好,电话已经转接到大堂来了。
拿起话筒。
“少龙。是我。”毛人凤的声音传来。
“毛秘书。”张庸急忙平复心情。心想,毛人凤急急忙忙来电话,又有什么事?
“听说,徐恩曾封锁了火车站?”
“是的。我也是刚刚接到报告。”
“这样,你现在立刻去浙省警官学校。接收一批新学员。”
“新学员?”
“对。这是处座的最新命令。所有在杭的学员,无论什么年级,什么专业,什么职别,都已经提前回学校报到。你到了学校以后,立刻将他们组织起来。进入战斗状态。我们不能吃亏。”
“是!”
张庸顿时抖擞精神。
哇靠。处座的大腿终于是没有白抱啊!
在这个最需要人的时候,处座当机立断,给了自己最大限度的支援。
他将还没毕业的学员,都全部派出来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
但是眼前就有水。
浙省警察学院,向来都是处座培训特工的大本营。
张庸之前带的警校生,都是出自这里。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徐恩曾的确是带来了不少人。还争取到了保安队的支持。但是,处座在杭州也有人啊!
之前好像有人跟张庸介绍过,这个浙省警官学校,每年在校生,至少在500人以上。招收的多半都是浙省本地的子弟。其中,家在杭州附近的不少。临急临忙的通知回来,应该也有一百几十人吧!
如果真的有一百几十人,他怕个卵的徐恩曾。
直接正面冲突他都敢。
打日谍,打党务调查处,他永远冲在第一线。真的。打人太过瘾了。
“你现在马上过去。”
“是。”
“沈醉就在那里。他会配合你的。”
“明白了。”
张庸心头一动。
沈醉?
又一个大佬准备登场?
好,好,人越多越好。
“不过,沈醉不会亲自参加行动。你带的都是警校生。”
“是。谢谢处座。谢谢科长。”
张庸心知肚明。
沈醉也是老资格。好像和余乐醒还有点亲戚关系。
如果让沈醉接受他张庸的指挥,肯定有些别扭。除非是沈醉自己愿意。好像是之前的余乐醒那样。
然而,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处座和毛人凤充分考虑到他的资历,于是只调给他警校生。
在那些初出茅庐的警校生面前,他张庸也算是“老资格”。完全指挥得动。不会有人故意阳奉阴违什么的。
坦白说,处座这样安排,的确是煞费苦心。
须知道,这样做,如果张庸有野心的话,很容易尾大不掉的。
处座的基本班底,就是这样形成的。
自己带出来的人,当然是听自己的。
这是果党特色。
军队也是如此。
私人关系非常紧密。比其他什么都强。
不过,考虑到他张庸实在太年轻,就算也野心,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成事。何况,他张庸风评一向不好……
唔,想多了。
再次感谢。然后急匆匆的带着队伍来到警察学校。
浙省警官学校在上杭江,说远也不算远。说近也不算近。即使开车,也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
之所以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主要是里面有个特务培训班。
在当时,特务还不算是贬义词。是特别任务的简称。当时红军里面也是有特务团的。
特别任务,顾名思义,就是得掌握拳脚、射击、爆破、刺杀、下毒、伪装等特殊的课程。也就是间谍的雏形。
来到学校门口。发现这里寒风呼啸,有点荒凉。
很难想象,这里就是曾经的特务处人员主要培训基地。特务处很多骨干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通报。说明来意。
很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自我介绍,他就是沈醉。目前是学校训导主任。
“你好,沈主任。打扰你了。”
“张队长果然一表人才。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过奖,过奖!”
客套一番。张庸跟着沈醉进入学校内部。
发现在凛冽的寒风中,在操场上,在主席台的前面,肃然站立着一百多个青年人。
都穿着军装。还没换中山装。也没有武器。
明白了。他们就是被临时紧急召唤回来的。是警官学校在杭的所有人员。也是他张庸马上就要带走的生力军。
北风很大。
气温很低。
所有人的眼口鼻都冻得通红。
或许外人觉得这样傻乎乎的站着,是很傻的行为。完全没必要。
以前,张庸也是这么觉得的。
觉得有条件的话,最好是在温室里面呆着。
然而,在经历过生死存亡之后,张庸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基本的考验。
因为以后执行任务,他们要面临的困难,比现在要艰苦得多。
他们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复兴社特务处培训出来的。
也是以后军统的骨干。
从现在开始算起,到38年军统正式成立,还有两年时间。
然后从38年到45年,足足八年。
这十年的时间,是他们人生当中最美好的十年。但是,他们的美好人生,都将在残酷的战斗中慢慢的消耗掉。
尤其是淞沪会战失败以后。可能每天都会有人牺牲。
眼前这一百多人,有人能活到45年抗战胜利吗?张庸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他们不是普通人。但是,他们又是普通人。
他们是华夏四万万同胞的一员。为了抵御外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牺牲。
没有无数烈士的牺牲,抗战又如何能取得胜利?
“呼呼!”
“呼呼!”
北风愈发凶悍。
似乎是在用凛冽的冰刀,向张庸发出警告。
有人的身体似乎在颤抖。
这是肯定的。
他们是人。不是神。
身体的本能,是无法对抗寒冷的。
但是坚强的意志可以。
如果连这样的困难都承受不了,只能说,你不合适做这一行。
比如说他张庸。
其实就不适合做这一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