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手不希望引起侍从室的关注。结果,正好,侍从室自己也不希望引人瞩目。
欲言又止。
其实,张庸想到了一些事。
他觉得,这个鲁守昌,未必就是真正的内奸。
日谍完全有可能将他弄死,然后冒充内奸。这样,真正的内奸就可以继续潜伏。
但是,这些都是推论。没有证据支持。所以,憋着。
要按照正常的程序办案,他张庸是不擅长的。这个时候,必须请外援。
金陵有什么外援?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本宽。那个老警察。地下党。
之前调查军事参议院的奸细,很多外围工作,都是黄本宽负责的。既然如此,这一次,还是请他来吧。
从总统府出来。
先打电话到警察总署。报上自己的身份。
“你是……”
“我是张庸!军政委员会督察专员!”
“您稍等!”
那边不敢怠慢,急忙报告上去。
不久以后,张庸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警察总长李士珍。
哦?居然是他?他居然亲自接电话了?
嘿嘿。有点志得意满哦。
他张庸也有今天。
以前只是一个小角色,根本不可能和李士珍直接对话。
但是现在,他已经有资格和李士珍直接对线。他一个电话过去,李士珍亲自接。很好。他就喜欢小人得志的感觉。
“总署长,打扰了。”当然,基本的礼貌还是要的。先礼后兵嘛!
他和警察总署,似乎没什么恩怨。
和宪兵司令部也没恩怨。和谷八峰还有利益捆绑。
唯一和他有冲突的,就是宣铁吾。
“张专员……”
那边,李士珍也是非常热情。
都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那场面话自然是说的天花乱坠,舌灿莲花。
张庸也不逊色。同样是用各种华丽的场面话回应。也是说得呱呱响。
足足商业互吹了半个小时,才说到正题。
“总署长,我想问你借调几个人。”
“你说。专员。你要什么人,我立刻调配。就算是你要我这把老骨头,我也马上过去。”
“言重了。言重了。总署长,你是我的长辈,可不许说这样的话。否则,我会被天打雷劈的。其实,我就是想要借调黄本宽一段时间。我以前就曾经借调过他。干活不错。是个老手。这次机要室有人溺亡,还得请他出马。”
“没问题。我已经提前安排他到现场了。你去了现场以后,直接让他听命于你就是。”
“谢谢总署长。”
张庸笑吟吟的。又是一番马屁过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表面笑嘻嘻,背后麻麻批。那也得首先做好表面功夫。
他张庸好的学不来,坏的无师自通。在果党这个大染缸里面浸泡了一年多,拍马屁的功夫也炉火纯青了。
挂掉电话。
赶往现场。
现场在秦淮河附近。
是一条河汊。最终汇入秦淮河。
要说河水有多深,最多也就是到成年人的腰。
在正常的情况下,是很难淹死一个成年人的。但是,喝醉酒的例外。
“黄本宽。”
“长官。”
“什么情况?”
“可以肯定,的确是溺亡。”
“在入水之前,没有遭受到其他伤害吗?”
“没有发现。”
“肺部有水?”
“有。很大量。呛水。泛白。确定是溺亡。”
“哦。”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基本的常识,如果是死亡之后落水,肺部是不会呛水的。
真正的溺亡,肺部会大量积水,泛白。
对于黄本宽来说,这样的基本刑侦,还是分的非常清楚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鲁守昌喝醉以后,被人推入水中。
敌人肯定是诱导他喝酒了。
然后故意诱导他走河边路。
在危险的地段,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入水中。然后溺亡。
可惜啊,没有视频监控。
如果是后世,到处都是摄像头,分分钟破案。
“老黄。”
“长官。”
“我和你们总署长说了,再次借调你来帮我办案。从现在开始,你就用我的名义开始调查。”
“明白。”
“如果是遇到什么人阻挠,就报我的名字。我来督察他。”
“好的。”
“这是办案经费。你先拿着。不要吝啬使用。不够再给。”
“明白。”
黄本宽接过银票。
对于张庸这样的大富豪,他都习惯了。
古语有云,皇帝不差饿兵。但是真正做到的,没几个。恰好,张庸是真正做到了。
无论是谁,只要是给他做事的,那都是金钱开路。
任何时候都不会亏待你。
你只需要埋头做事即可。
“去吧!”
“是。”
黄本宽去了。
张庸于是不再理会这件事。
他不是专业人士,就不要干涉黄本宽的思路了。
他擅长的,还是抓日谍。
所以,还是要从日谍身上着手。
日谍……
胶卷……
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胶卷。是从日谍身上搜出来的。
搜到以后,一直都没有时间去晒出来。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张庸也不清楚。
正好,现在有时间。去晒相。
沿着街边走。寻找照相馆。结果好久都没找到。
最后拦了一个巡警,询问,才得知,附近都没有照相馆的。要去大金钟路。
好吧。在当时,照相馆确实是比较稀罕。照相,也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来到大金钟路。
发现一个黄点。
两个……
三个……
四个……
咦?这么多的黄点?
搞什么?是金陵的地下党在开会吗?
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就不怕被徐恩曾一锅端?哦,徐恩曾在上海……
继续前进。
发现一个照相馆。
而那些黄点,恰好就在照相馆里面。
这是……
新时代照相馆?
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