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抓过潘金山的手,把那柄军刀硬塞进去,笑着说,“我和潘管带一见如故,早就听说潘管带急公好义,嫉恶如仇,今日没得军令就紧急驰援,令滕某感慨万千,从今日起,我们就是好兄弟,这柄军刀你也一同收下。”
“被我击毙的这个沙俄少校,应该是个贵族,不仅他的手枪和军刀嵌有黄金,他口袋里还有五千多卢布呢。”
不等潘金山再推辞,滕毓藻就催着他离开,“潘管带,今日大战在即,你那里又是大沽口到租界的必经要冲,我就不留你了,改日咱们再相聚,那时咱哥俩可要好好摆酒庆贺一番。”
滕毓藻的豪爽直率,给潘金山留下深刻印象,以往他也多次见过滕毓藻,可给他的印象只是博学多才,对西方军事技术和作战手法上有很深的造诣,可比较严肃,不苟言笑,甚至在军事训练上还有些刻薄呆,那只今日一番接触后,他心目中滕毓藻的印象完全被颠覆。
潘金山心中,甚至都生出了要和滕毓藻结拜的念头。
而且,他心里也确实放心不下,东局子那里聂军门可是全权交给他来防守,真要出了差池,他可无法交代。
潘金山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对再次给滕毓藻行了军礼,“军门高义,改日再谢,某这就告辞了!”
说完,潘金山又和刘玉枳和卫靖海告别,边带着他的部队一路小跑着赶回东局子。
送走潘金山和他的两哨人马后,滕毓藻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刘玉枳和卫靖海二人,似乎都有话要说,尤其是卫靖海几次要开口,可最后都欲言又止,不由笑了起来。
“玉轩、凝波,伱们二人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在我面前就不要藏着掖着的。”
对于滕毓藻,卫靖海可以说在心中早已对其感激涕零,自己刚一加入前锋军,就被委以参谋处长的重任,官阶更是从排长级别一下子拔高到从三品的武职级别,对于他来说可以说一步登天。
正是出于对滕毓藻的感激,卫靖海认为滕毓藻有做的不到或者不好的事情,他才更要说出来,他不愿见到他的大恩人出现任何闪失和意外。
只不过,他已经知道了滕毓藻和刘玉枳、李显策的关系,尤其是昨晚挖掘战壕时听说了昨日上午,在天津城里军营中的那一幕,他更加理解了滕毓藻他们三人的关系密切,此时刘玉枳也在他身边,他自然不好抢先开口,只把目光看向刘玉枳。
刘玉枳果然没有卫靖海那么多顾忌,苦笑着说,“大人,我知道你交好那个六十九和潘管带的心思,明里是感激他们闻迅驰援,暗里是因为咱们前锋军现在还很弱小,虽然不缺武器弹药甚至大炮,可满打满算咱们的人还不满一千之数,这是想着要给咱们多结交几个强援。”
“只不过,刘十九看起来倒是一条汉子,可真要同洋鬼子打起来,他的那些义和团看着兵强马壮,一水的快枪,可实际济不得事;潘金山的那一营人不要说还要防守东局子,就算他们全营加起来,现在都不会是我这二百多号人的对手,有了大人传授的战法,再加上又有这么多马克沁机关枪,我这二百多人,同他们两个营作战,都不会输。”
“所以,卑职体谅大人为前锋军操劳的心思,可实际意义并不大,没有必要送他们那没贵重的礼物,更没必要还折节下交,同六十九结拜为兄弟。”
滕毓藻看向卫靖海,“你也是这么想的?”
卫靖海尴尬地点头道,“大人,老团长的话,正是我想说的,我只是不同意老团长关于武卫前军战斗力的说法。”
见刘玉枳还要说话,滕毓藻笑着止住刘玉枳,拉着二人坐到战壕边,挥手示意李大柱带着他的人站远一点后,又掏出香烟,递给二人每人一支,自己也叼在嘴上一支香烟。
卫靖海以前不会吸烟,只是偶尔吸上一支别人给的烟,所以他的口袋里没有洋火,见刘玉枳掏出火柴要给滕毓藻点燃香烟,卫靖海急忙抢过刘玉枳手中的火柴,划燃后给滕毓藻和刘玉枳点上烟,然后他才点燃自己的香烟。
所谓洋火,其实就是火柴,西方在1833年就发明出火柴,只不过最初国内造不出来,都是国外进口货,所以被百姓称之为洋火,以为洋人的取火之物。
现在虽然国内在1879年时,广东人卫省轩在佛山创办了“巧名火柴厂”,国内早已有了自己的火柴,只不过老百姓已经叫习惯了洋火这个名字,彻底改变估计还要几十年。
滕毓藻吸了口烟才说道,“我结交刘十九和潘金山二人你们只说对了一半,我感激他们肯闻迅驰援的情谊,更看重他们顾全大局的心胸,至于和六十九结拜也是如此,绝不是虚与委蛇,是真心想要结交他们。”
“至于他们是否是真正的强援,我到不是很在意,正如玉轩所说,刘十九的乾字团虽然人数有好几千人,可能排上用场的也只有他那一千来个使用步枪的团民,同联军对战,他们必败无疑。”
滕毓藻看向卫靖海,“武卫前军的战斗力,也的确很成问题。”
见滕毓藻也否定武卫前军的战斗力,卫靖海不由有些不解。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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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可说的心思
见滕毓藻也否定武卫前军的战斗力,卫靖海不由有些不解。
“大人,据说武卫前军的装备是整个武卫军中最好的,不仅有八十多门各式火炮,甚至他们的训练用枪和作战用枪都是不同的,还有人说,他们的武器装备比洋鬼子的这些连军还要好,大人怎么说他们的战斗力很成问题?”
滕毓藻点点头说道,“问得好,我说他们的战斗力很成问题,是因为他们的训练、作战意识和作战思想同现代战争脱节,就拿你刚刚说过的他们训练和作战分别用两种不同的步枪来说吧,他们的作战用枪是奥匈帝国的斯太尔.曼利夏M1895式步枪,训练用枪则是毛瑟1871和部分毛瑟G98。”
“斯太尔.曼利夏M1895式步枪虽然制作精良,甚至所有钢制部件都是用上好的钢材制作,射击精度不错,最大的优点就是它的重量轻,它现在是全世界最轻便的步枪,只有3.7公斤,其余步枪重量都在四公斤以上。”
“只不过训练用枪和实战用枪不同,这就会导致士兵们在长期训练中养成的习惯和射击手感在作战中出现偏差,直接后果是士兵的射击准确性会普遍下降,而且,这种做法也是极大的浪费,多出的这些训练用枪完全可以多装备出一万多新军。”
“还有,他们虽然有八十多门大炮,可平时训练不足,炮击精度很差,此外他们对于重机枪火力的使用,依然停留在西方联军的思维模式上,并没有对这种自动枪械高度重视起来,对于白刃战的重视程度也同样不够,上述这些林林总总的问题,比如导致他们的战斗力很一般。”
滕毓藻吸口烟,叹口气又说道,“在我看来,出现这些问题的根源,就在高层,不仅是聂士成和他手下的那些哨长以上军官,还包括现在广东的李中堂身上,这些人对于西洋军事只是略知一些皮毛,实际上对于现代战争和作战方式以及战术思想,他们被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完全就是外行,外行来指挥这支军队,他的战斗力又怎么会高!。”
刘玉枳撇撇嘴说,“大人说的是,哪像咱们前锋军,所有军官只提拔咱们这些北洋武备学堂出身的人。”
刘玉枳又拍拍卫靖海的手臂,“卫处长,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如果不是进入咱们前锋军,你这辈子估计最多也就是混上个管带,那还不知要到那个猴年马月呢!”
卫靖海很认同刘玉枳的话,正要再次表示对滕毓藻破格提拔之恩的感谢,滕毓藻有开口道,“现在我大力破格提拔伱们这些武备学堂毕业生,也是无奈之举,打现代战争,绝对不能再用冷兵器时期的就战法来指挥和训练,必须要任用懂得现代作战方式的人来指挥,不过咱们的这些军校生还是太少了。”
滕毓藻把目光看向白河对面,“咱们的随营学堂也要尽快建立起来,随意凝波,你应该懂得参谋制度在西方军事理念中的重要地位,这件事不仅仅是营务处的事,日后你也要过问参与,为咱们前锋军多多培养出懂的现代战争的新型军事人才。”
对于起源于德军的现代参谋制度的重要性,他们这些经过德国教官培训的北洋武备学堂自然很清楚,卫靖海连忙点头说道,“卑职谢大人栽培,日后一定谨遵大人教诲。”
滕毓藻吸口烟又转换话题,神色凝重地说道,“结交刘十九和潘金山,除了刚刚说过的,我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们虽然都算不上咱们前锋军的强援,可这场大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同联军的作战中,死伤会很大,甚至高层指挥人员都有可能出现不测,我们前锋军很有可能会……”
滕毓藻后面的话,迟疑了半晌,最终没有说出口,扫了二人一眼,“咱们今天说的话,再不可对第四个人说起,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刘玉枳和卫靖海一口同声地回答。
滕毓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可二人显然已经听懂了。
刘玉枳向滕毓藻探过身子正要说话,忽然西面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人不由抬头向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只不过他们身后的那片杂树林,虽然被联军的炮火炸得狼藉一片,还有很多地方燃起烟火,可以就还有很多树木顽强地站立着,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滕毓藻笑着说,“我估计,应该是琼琳回来了。”
“大人,对面的洋鬼子那里有动静了。”卫靖海指着白河对岸说。
刘玉枳急忙举起一直挂在胸前的望远镜看过去,不由笑了起来,“大人,洋鬼子这次可是被咱们整治的服服帖帖了,他们按照咱们的要求,已经装船,有几艘船已经向咱们这边划过来了。”
“嗯。”
滕毓藻点头说,“你们记住,西方人只认武力,有强大的武力他们才会低头,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已故德国铁血首相俾斯麦说过的一句话吧,那就是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他们是信奉武力的族群,你如果不打疼他们,他们觉不会跟你讲道理,对于他们,咱们就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刘玉枳点头说,“大人说的是,经过这一战,下面的战士们都士气高昂,如果咱们的人再多一些,咱们前锋军就能打过白河去。”
滕毓藻连忙摆手告诫道,“玉轩,战士们士气高昂是好事,不过作为前锋军高级指挥员,你可不能有轻敌思想,咱们不仅人少,而且还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援,同这西方列强的八个国家同时开战,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现在还要抓紧时间练兵,白刃战中的小组配合战术还很不熟练,许多人还都是单打独斗。”
“要战士们达到熟练配合,还要让战士们从下面自发做起,你回去要求各班为单位,自主组合联系配合战术,包括冲锋和撤退的掩护协同。”
刘玉枳点头说,“卑职明白,我这就回去安排。”
滕毓藻挥挥手,“咱们现在就趁热打铁,先让各个班自己检讨此战得失,查找不足,然后在展开训练,你回去组织部队,接收物资和移交联军重伤员的事就交给凝波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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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存放了多少好东西
滕毓藻猜得没错,来人果然是李玉林。
在得知联军进攻前锋军后,李玉林就心急如焚,他可是最清楚前锋军实力的人。
以滕毓藻带到前面去的三百多人,想要抵御联军的进攻,是绝对难以想象的,要知道武卫前军和武卫右军马玉昆所部,以千人以上规模部队同联军数百人交战,也只能勉强抵御。
而滕毓藻以这样弱小的前锋军抵御联军,又怎能让他放下心来,想要带人救援滕毓藻,可西沽仓库里的大量军火,又让李玉林不敢轻离,这些军火物资可是前锋军扩军的保障。
由于多数骑兵都被他派出去招兵了,柳秉义的警卫营又是绝对不能离开的,犹豫再三,李玉林只带了仅剩的一个班的骑兵,就匆匆赶过来查看情况,他甚至做好了危急时刻,率这一个班的骑兵冒死解救滕毓藻脱险的决心。
及至远远地见到那片杂树林不仅被炸得一片狼藉、支离破碎得不成样子,甚至还冒着烟火,李玉林心中更加焦急,也顾不得危险打马就冲向树林前面。
好在远远地就看到滕毓藻带着几个卫兵在向他招手,这才心中稍安,策马奔向滕毓藻。
及至到了近前,见到滕毓藻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安然无恙后,李玉林才终于放下心来,滕毓藻可是前锋军的主心骨,如果滕毓藻阵亡,还没个影子的前锋军立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所部要么溃散,要么就被别的部队收编,从此再无前锋军这个番号,这也是国内军队同西方列强军队的区别之一。
国内军队是否存在,不仅在于是否还能作战,而完全在于主帅一人,朱帅在,则番号在,主帅亡,则部队散。
“兴甫,洋鬼子来了多少人?咱们的伤亡大吗?”
李玉林刚刚跳下马,就急不可耐地询问战斗情况和前锋军的伤亡人数。
前锋军急需扩大,而这些前锋军的战士们就是扩大的前锋军的基础和种子,他们都会成为扩大后的前锋军的基层军官,是日后前锋军的骨干,没有了这些人,即使招来再多的人,拥有再好的武器,前锋军依旧还是一群乌合之众,由不得李玉林不焦急。
滕毓藻上前拉住李玉林的手,笑着说,“琼琳,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来,你随我来亲眼观看一番。”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玉林走到战壕上。
站在前锋军连夜挖掘的,现在已经被联军猛烈炮火炸得残破不堪的战壕上,看着战壕前大片层层叠叠的联军尸体,还有被一个排的前锋军士兵看押着的一百多联军俘虏和伤员,李玉林不由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
“兴甫,是聂军门派来援兵了?这一战消灭了应该有近千的洋鬼子吧?”
滕毓藻笑着说,“援军倒是来了两支,一支是天津城内的刘十九义和团,一支是守卫东局子的聂士成部潘金山营的两哨人,不过他们都没赶上战斗,他们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这些洋鬼子都是被咱们前锋军自己消灭的。”
见李玉林依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滕毓藻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琼琳,我再说的确切一点,实际上,咱们这一战消灭一千五百多洋鬼子,而参战的部队只是刘玉枳的一团,连留在树林后面的二团三个排都没用上。”
见滕毓藻说的言辞凿凿,又看着眼前狼藉的遍地联军尸体,李玉林也不得不相信,紧张地追问,“那咱们还剩下多少人?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李玉林没有询问伤亡多少,而是询问还剩下多少人,这是因为在他看来,消灭了这么多联军,自己损失也一定很大,能剩下几十人就不错了。
虽然取得这么一场大胜,即便伤亡一百五十人,同联军的阵亡人数相比也是十比一,可前锋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几乎可以说没少了一个人,前锋军成军的进度都会慢上一分。
滕毓藻挥挥手说,“剩下多少人我就不说了,我只告诉你咱们的伤亡情况吧,此战,咱们伤亡一共四十五人,阵亡人数只有十多人,还剩多少人,伱自己算算吧,只不过咱们的子弹消耗的多了些。”
说完,滕毓藻也忍不住心情激荡,纵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见李玉林还是呆呆站在那里,滕毓藻知道李玉林的心情,拉着李玉林的手说。
“琼琳,来,你随我沿着战壕走一圈,边走我边给你讲咱们如何战胜的这一千多名洋鬼子,你也仔细看看,具体做法回去也给孙子明好好讲讲,他训练新兵,也要用这些办法。”
沿着战壕一边走,滕毓藻一边给李玉林讲述战斗的经过,以及战前他如何布置,战壕怎样挖掘的、机枪堡又怎样布置的,听得李玉林连连惊叹不已,他甚至还钻进猫耳洞亲自体验,在看到机枪堡时,更是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好几遍。
最后,滕毓藻强拉着激动不已的李玉林在机枪堡中用空弹药箱临时搭起的座位上坐下,接过李大柱递过来的一杯水交到李玉林手中,“琼琳,这一路上都听我说了,现在你给我讲讲你那边的情况吧。”
滕毓藻可是知道西沽仓库里存有大批武器弹药,只不过那是他前世在资料上看到过的,他同样急迫地想要知道李玉林亲眼所见到的西沽仓库里,到底都存放了多少好东西。
李玉林将一大杯水和干后,放下杯子喘口气才说道,“兴甫,裕中堂对你可真是不薄啊!你猜猜我在西沽仓库里都发现了那些好东西?”
见到李玉林的态度,滕毓藻不由心中大定,他知道他急需的武器弹药还都在。
对于李玉林的询问,滕毓藻虽然心中大致有数,笑着说,“这还用猜,钱师爷不是已经说了吗,无非也就是地的的那些督抚们,通过北洋从国外购买的一些武器弹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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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声叹息
李玉林叹口气,脸色也因沉下来,“兴甫,那里的武器弹药可多了去了,这还没算南方的那些省份的督抚们手中掌握的武装和巨大财力,如果他们有钱出钱,有人出人,全体支援咱们直隶,区区几万洋鬼子又何足道哉!”
见李玉林很是感慨,滕毓藻眼中中精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算计,跟着苦笑着说,“这也怨不得他们,各省官员中,高层还好一些,他们下面的人很多对于朝廷都有怨言,首先就是戊戌年变法的事情……哎!”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你还是说说西沽仓库的事情吧。”
滕毓藻今天主动提及戊戌变法这件事,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李玉林的反应,见李玉林并没有什么诧异神色,目光里的忧虑更重,滕毓藻已经大致知道了李玉林对于当今朝廷的态度,也就适时收住话头。
虽然在滕毓藻继承的记忆中,李玉林一向感激滕毓藻对他的举荐提携,是和他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好朋友,可滕毓藻也不能不防,尤其是对于朝廷的态度,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他更要谨慎,如果李玉林是他可以信任的人,那他会一直让李玉林留在这个位置上,否则他可不放心吧前锋军内极为紧要的关键位置交在他手中。
今天他只是对李玉林的初步试探,这样的试探他还要在他的前锋军中做很多,包括对刘玉枳、李显策、卫靖海、孙世俊、刘长发、薛之谦、柳秉义以及后续还要陆续提拔的一众军官。
当然,这里面还是有区别的,对他个人绝对忠心耿耿的刘玉枳、李显策两人的试探,很可能就是对他们的最后一次试探,而其他人,滕毓藻会逐渐由浅入深地连番试探,直到他确认满意为止,在这一点上,滕毓藻绝对会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不会有丝毫犹豫。
《后汉书》中说得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滕毓藻一定会牢记在心。
滕毓藻要他回报西沽仓库的事情,这顿时让李玉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人也重新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兴甫,昨晚我到西沽仓库后,立刻就和守在那里的一营天津练军交接了仓库,由孙子明和薛幼安两人亲自带着我带去的北洋武备学堂那些学生们,按照账目清单逐一核对仓库里武器弹药和其它物资,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李玉林有些唏嘘地说道,“那些东西要是都交给咱们前锋军,咱们就是扩编成四五万人都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