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已经被挑选过,骑兵和炮兵已经被刘长发和薛之谦挑出,他们单独排列成两队,他们也需要经过考核,只不过对他们的考核要比步兵低一个档次。
另外,绿营中所有熟悉枪械的士兵也都被挑出来,这些人将会很快被编入刘玉枳和李显策两个团和柳秉义的警卫营内。
整编这些人的事由卫靖海和李显策负责。
对新兵和绿营兵的考核内容只有一项,就是体能测试。
也就是跑步,步兵每人徒手三公里,骑兵和炮兵人员需要跑两公里。
李玉林和薛之谦二人,带着几十个骑兵,正在百十米外的大教场上,在忙着接收刚刚由直隶总督府送过来的五百匹战马,以及李玉林安排人从天津城内马市上购买来的六百多匹战马和骡马。
天津城是北方最大的开埠港口城市,有大量的洋人,所以这里一项是一个很时尚的地方。
由于租界内有赛马场,这也导致天津城内的马市十分繁荣,这些准备用来做赛马的战马,就都被李玉林收集到前锋军中,好在那些马商听说过是组建骑兵和洋鬼子开战,并没有借机抬价,而且一些大户人家还主动把家中马匹拿出来低价卖给前锋军,甚至有的就直接白送。
至于骡马,这已经是李玉林买来的第二批了,天津城内的骡马已经差不多被他买空,现在他已经派人赶往周边县乡去购买。
校场上忙碌的热火朝天,校场外孙世俊和刘长发二人也没闲着,两人正满头大汗地正带着人,在帮助被胡殿甲带人护送来的《开平随营学堂》的教习和学员们安置住处。
就是刘玉枳也没闲着,柳秉义在检查着扩大后的营地布防,刘玉枳和他的一团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没得到休息,他们不仅将《北洋武备学堂》那里的四座机枪堡的木料和钢轨全部拆下运回来,还将武备学堂内除学堂正堂和教学区外的房屋全部拆走房梁和门板以及坚固的木料,统统运回西沽。
跟随胡殿甲一同过来的三个武卫前军骑兵管带在同滕毓藻见过面后,已经提前回营,明天得到滕毓藻首肯后,三人回去挑选骑兵教习,下午人就会过来报道。
总之,西沽仓库区域内到处都是一片紧张繁忙的景象。
最清闲的,莫过于滕毓藻,此刻他正陪着胡殿甲走出库区大门。
看着刘玉枳一团的人,押运着由雇来的周边乡镇村民赶着的大车,络绎不绝运送回来的木料,胡殿甲苦笑着说。
“兴甫,你这是要把咱们的学堂全拆了啊!”
滕毓藻嘿嘿干笑着说,“选青,你就不要再挤兑我了,学堂正堂和教室我都没敢动,再说,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不抓紧在西沽建起碉堡工事,一旦联军打来,这里的武器弹药可就无法保全了。”
胡殿甲疑惑地问滕毓藻,“你确定西摩尔回军时,一定会经过西沽?难道他就不能稍稍绕一个弯再回租界?”
“他们去时可是从老龙头火车站上的火车,回来时,如果顺势从后面杀出,一定会给围攻老龙头火车站的左军三营,还有曹福田的几千团民以重大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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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真相
胡殿甲疑惑地问滕毓藻,“你确定西摩尔回军时,一定会经过西沽?难道他就不能稍稍绕一个弯再回租界?”
“他们去时可是从老龙头火车站上的火车,回来时,如果顺势从后面杀出,一定会给围攻老龙头火车站的左军三营,还有曹福田的几千团民以重大杀伤。”
滕毓藻摇头说,“不会!”
“虽然现在沙俄军队已经占领老龙头火车站,目的很明显,似乎就是想要占领这一战略要地,同时接应西摩尔退回租界,可我相信西摩尔不会再从老龙头火车站那里退回租界。”
见胡殿甲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滕毓藻接着说道,“西摩尔虽然从老龙头火车站强行蹬车去京师,可他们当时并没有顺势占领火车站,这说明他们并不想和北洋开战,只是去京师保护他们的使馆人员。”
“英国人虽然一向目中无人,看不起咱们大清的军队,可还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以仅仅两千多人拼凑起来的联军部队就想入寇京师,所以我判断,他们不会携带大口径大炮,甚至弹药都有限,在廊坊同你们武卫前军和义和团打了好几天,估计他们的弹药都用的差不多了,那里还有能力在后方夹击咱们围攻老龙头的人。”
“不仅他无力夹击咱们的部队,甚至他现在还十分担心会被咱们的人堵住,遭到咱们的前后夹击呢。”
说到武卫前军的部队在廊坊堵截西摩尔的联军,滕毓藻还是忍不住询问,“选青,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要知道伱们在廊坊和联军作战的情况到底如何,听说打了这好几天了,你们前军参与堵截部队伤亡很大,算上义和团的人,伤亡一两千,而这两千多联军缺只损失数百人。”
一提起这个话题,胡殿甲不由脸上发热,有些尴尬地叹口气说道,“兴甫,说来不怕你笑话,这个西摩尔虽然是英军海军中将,可指挥陆战战术战法都很一般。”
胡殿甲忍不住心中气闷,又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廊坊一战,那里有武卫前军左军三营和两营董福祥的武卫后军,又有近两万余团民助战,兵力远比联军要多》”
“只不过,不知他们是如何指挥的,武卫后军损失多少我不清楚,可武卫前军和义和团竟然死伤两千余人,才将西摩尔击退,据我所知,这一战,西摩尔率领的这股联军并未伤筋动骨,他们应该只阵亡62人,伤300多人。”
对于武卫前军和武卫后军两军数千人在义和团的配合下,仅仅只是给联军以微小的伤亡,迫使着一股联军打消了进入京师的意图退回来这样的战果,滕毓藻也是连连摇头苦笑不已,看起来自己想要和武卫前军配合作战的目的很难达到,一切都还的靠自己。
“选青。”
滕毓藻对胡殿甲说道,“虽然西摩尔损失不大,可弹药消耗应该很大,甚至他们都有可能没有粮食了,所以我判断,西摩尔绝对不会经老龙头退回租界,他一定会选择最近的这条路线,经西沽返回租界。”
“这条路不仅最近,他还能得到租界里联军的接应,所以,一旦西摩尔到了西沽,你留在城里的几营人马,要会同随后而来的其它前军部队堵住他们的退路,只要咱们能挡住他几天,西摩尔就完蛋了,他会粮弹尽绝,不攻自破。”
“好!”
胡殿甲也来了精神,“兴甫,如果能灭了西摩尔,咱们也算把这口怨气吐出来了,我这就回城,把你的部署计划通报给聂军门和裕中堂。”
“只是……”
胡殿甲有些担忧地看着滕毓藻,“你这里的人看着虽然不少,可真正能打的,估计恐怕不会过千,到时不仅有西摩尔退回来的这两千来人,恐怕租界里也会出兵攻击你的背后,你能挡得住吗!”
虽然在《北洋武备学堂》那里取得两场胜利,可那是对手轻敌,他的战术又得当,这一次是否还会如此轻松,滕毓藻心里也没底,不过为了让胡殿甲有信心,滕毓藻还是笑着说,“放心,我在这里坚持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再说,罗总兵那五千多绿营,怎么也能挑出两三千人,马上就能充实进前锋军,我可用的兵力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胡殿甲摇头说,“不然,你没见这一次划到你这里的部队的三营绿营人数很多吗?”
滕毓藻倒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三营绿营按照常规,他们应该只有两千多人,可这一次何永盛送过来的绿营兵却有五千多人,滕毓藻还以为是裕禄想要帮助他尽快成军,所以把能收集到的绿营兵都给他了。
听胡殿甲话里有话,滕毓藻忙问,“选青,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胡殿甲压低声音说道,“罗老将军没死,他现在就在城内的家中,他的家离我的营地不远。”
胡殿甲的话,让滕毓藻吃了一惊,他前世看到的史料可都众口一词,说罗荣光在大沽口力战殉国,似乎只有一个出自八国联军的人写的史料中提及,罗荣光是回到天津后,逼死妻妾然后自杀身亡的!
那时他还以为是这个八国联军将领在胡说八道,想不到竟真有此事!
胡殿甲接着解释说道,“这件事应该只有裕中堂和聂军门知道,罗老将军在大沽口孤军抵御联军三十四艘兵舰进犯,其中过万吨的战列舰就有四艘,你去过德国留学,你应该知道,战列舰上的大炮口径最大的超过20公厘,大沽口炮台上的那些炮怎么比得了。”
“虽然击沉俄国《虎狼号》,另外击伤三艘,可北岸炮台弹药库被击中爆炸,甚至副将都战死殉国,虽然向近在迟尺的北洋舰队提督叶祖珪和裕中堂求援,可北洋舰队根本不敢出动,裕中堂又救援不及,致使炮台失陷,所部也全部溃散逃回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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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胡殿甲神情沉重地说,“据我所知,老将军回到天津城内后,只是派家人悄悄给裕中堂送了一封信,要裕中堂不要声张,说是安顿完家事后,他就会自裁谢罪已报朝廷知遇之恩。”
“为此,裕中堂和聂军门还都微服去罗家苦劝,但都未果。”
“虽然朝廷还没有向列强宣战,裕中堂悠游寡断,患得患失,没有派兵去救援,可事后来看,即便裕中堂得到消息,早上七点前援兵也无法及时赶到几十里外的大沽口,救援是肯定来不及的,虽然如此,可毕竟没派出援兵,裕中堂心中有愧,也就没有声张此事。”
“那些溃散回来的大沽口绿营军兵,因为无人主持,他们一时没有去处,就都聚到留在天津的三营绿营驻地,这一次应该是裕中堂交待过,让何军门索性把他们一股脑都给你送来了,所以留在天津的这三营绿营,就变成了五千多人。”
胡殿甲回头看看小校场方向,又说道,“兴甫,我有些担心,这些溃散回来的大沽口军兵,因为得不到救援心中有怨气,会导致绿营军心不稳,不仅你无法使用,还……”
胡殿甲的话让滕毓藻吃惊不小,他对这位六十七岁高龄,而且已经接到调令,本可以一走了之的老将十分敬佩,只不过他也没办法说服这位老将军,只好在心中暗自感叹!
不过,对于胡殿甲所说,滕毓藻还是暗自上心,他还真要尽早想办法提高这些绿营兵的士气,否则真有可能在战时,这些人会一触即溃,进而动摇全军防线。
胡殿甲再次叹息着摇头说,“兴甫,我这就回去抓紧准备,我已经从那三营骑兵中,给你挑出了三十名骑术最好的老兵,这些人估计再有个把时辰就会过来,他们不必再回武卫前军,就留在伱军中吧,你自己保重!”
滕毓藻的骑兵营,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战马和装备,甚至人员也不缺,可包括薛之谦在内的所有骑兵营的人,都没有任何骑战实战经验,有这些老兵加入他的骑兵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滕毓藻忽然想起一事,见胡殿甲已经翻身上了他的卫兵牵过来的战马,正要打马离开,也来不及向胡殿甲致谢,忙又补充说道。
“选青,那三营骑兵不要留在营内,只要你得知西摩尔退回来,就把这三营骑兵放出去,要他们在西沽仓库以西方向游弋,威胁西摩尔的侧翼,防止西摩尔从西面绕路逃回租界。”
胡殿甲坐在马上点头说道,“没问题,不过我还是想问你,难道西摩尔就不担心,他在西沽会被咱们堵住?”
滕毓藻笑道,“西摩尔离开租界时,西沽这里是一营练军在驻守……”
虽然滕毓藻话没说完,可胡殿甲已经听明白滕毓藻的意思,苦笑着摇摇头,带着他的十几个卫兵,挥鞭打马疾驰而去。
不要说一营练军,就是有十营练军,带着两千多西方列强联军的西摩尔,都不会有丝毫惧怕。
甚至,滕毓藻还认为,西摩尔这次在廊坊遇阻回撤,并不是他不想,或者不能一路冲破阻拦赶去京师,而是他携带的粮弹不足。
从天津坐火车一天就能到京师,而那时大沽口还没打起来,直隶的部队也还没有同联军开战,估计西摩尔和租界里的联军将领们,根本就不会想到会在路上遇阻。
因为,已经有两批联军乘坐火车赶到了京师,并且顺利都已经进入东交民巷使馆区。
这一次联军让西摩尔带兵进驻京师,应该还是担心使馆区里的的各国人员的安全。
滕毓藻并不认为,联军会狂妄到想用两千多人就会攻陷大清的京师重地。
而且,不管西摩尔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撤,滕毓藻都不会轻易放他撤回租界。
滕毓藻一边思考着为挡住这一股联军回撤,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一边转身就准备向回走。
“这位大人,请留步!”
就在滕毓藻刚刚转过身,远处突然传来喊声。
滕毓藻转回头,只见一个身穿武卫前军军装,背上背着行李,年纪在二十五六岁,高高瘦瘦的大个子青年士兵远远地跑过来。
看着略有些熟悉的面容,滕毓藻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一双脚不由自主地就要向前迎过去,可转念一想,又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停住脚步等在原地。
很快,那青年已经跑到滕毓藻身前,立正给滕毓藻行了军礼,才小心地开口问道。
“请问大人,这里是否是新建武卫军前锋军营地?”
滕毓藻一边仔细大量这个大个子青年,一边说道,“你说对了,这里就是前锋军营地,你是武卫前军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回大人话,卑职是来前锋军向滕军门报道的。”
在青年一路跑过来时,一直带着两个卫兵跟在滕毓藻后面的李大柱,早已手摸着腰间的驳壳枪枪柄抢到滕毓藻身侧,听青年说要找滕毓藻报道,不由笑着说。
“大个子,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们滕军门。”
武卫军虽然师从德军,可对于西式军衔却一概不予采用,所属各部队都没有军衔,所以不认得的人看不出滕毓藻在军中的官阶到底有多高,应该是见滕毓藻只比他大几岁,青年还有些不相信李大柱的话,迟疑着没有出声。
滕毓藻问道,“你姓吴?”
青年挺身道,“回军门,卑职正是吴佩孚。”
得到确定答复,滕毓藻再也忍不住心中兴奋,哈哈大笑起来。
他心中种种不快和忧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瞬间化为乌有了。
吴佩孚不仅是北洋军中最能打的一员猛将,他还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帅才,是一个全方位都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滕毓藻跨上一步,一把拉住比自己这个一米七八个头还要略高一些的吴佩孚的手,紧紧握住,兴奋地说道,“吴子玉,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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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吴佩孚的贵人
吴佩孚此时已经确信,眼前的这个军官就是滕毓藻,急忙甩开滕毓藻的手。
吴佩孚虽然有些瘦弱,可手劲可不小,竟然一下子脱开被滕毓藻紧握住的手。
吴佩孚退后一步,再次认认真真给滕毓藻敬礼,然后不卑不亢地问道。
“军门,卑职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滕毓藻一挥手,“有话尽管说。”
吴佩孚略一迟疑说道,“军门,我们沈管带说,大人说是受故人所托,才特意把我要来前锋军,不知大人是否是认错人了,我家徒四壁,只有一寡母健在,另有一堂兄在京师做些皮货生意,也是小本经营,除此之外,卑职在这世上在无什么亲朋贵友,不会有谁还能顾得上托军门看顾我这个大头兵?”
果然很有风骨,滕毓藻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
滕毓藻依然掩饰不住心中喜悦说道,“不会有错,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你是山东蓬莱人,十年前丧父,光绪二十二年登州府丙申科第三名秀才,二十三年秋,你掀翻山东权贵鸦片桌,原因竟是指责男女同台唱戏,因而被革去秀才功名,不久后避祸躲到京师,以写春联和算卦为生,前年伱才得堂兄吴亮孚资助,投在武卫前军效力,我说得可对?”
对于吴佩孚的这点历史,滕毓藻可是清楚得很,吴佩孚一生不好色,不贪财,又很有气节,在滕毓藻看来,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