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大清 第52节

  被骑兵营这一冲,溃逃的联军更加混乱,在随后猛追过来的突击大队的砍杀下,许多人都慌不择路地离开官道,开始在田野中四散奔逃起来。

  东门外的战场已经大局已定,滕毓藻再无心思观看战况,而是忙将望远镜转向东北方的战场。

  “哒哒哒”,那里的战场上,刚刚打的同样十分激烈,直到现在,重机枪扫射声还响个不停。

  望远镜视野中,百余穿着华丽军装的联军骑兵已经放弃了进攻,开始调转马头向东面快速后撤,而在一团阻击部队的阵地前,留下了四百多战马和五百余骑兵的尸体,另有几十匹战马在周围旷野和田地中疯狂乱跑着。

  这里的战斗来得快,结束的也很突然,数百人的骑兵,一头撞在“铁板上”,在二十多挺马克沁重机枪的密集扫射之下,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几乎快要全军覆没,不得已只好撤出战斗。

  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对此滕毓藻并不感到有多吃惊,只要阻击的部队在骑兵冲锋中不慌乱,有这么多重机枪,骑兵部队不可能讨得到任何好去。

  虽然,这一场步兵对骑兵的战斗结局在滕毓藻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多少有一点点意外,名气极大的哥萨克骑兵,就这么灰溜溜地认输了!

  滕毓藻之所以认定这些骑兵就是哥萨克骑兵,是因为这股骑兵有两个明显的特征。

  在所有西方骑兵部队中,哥萨克骑兵一向以衣着华丽著称。

  而且,从骑兵人数上看,滕毓藻不仅可以判断出这支骑兵部队是哥萨克骑兵,他们应该是一个团的建制,并且还是隶属于沙俄远东的部队。

  不知什么原因,沙俄在远东地区的骑兵编制,都是只有六个骑兵连,算上团部直属骑兵,全团六百多人,而其它地区的哥萨克骑兵的编制都是七个连,一个团要超过七百人。

  虽然这股哥萨克骑兵碰壁后立即撤走,可在他后面还有一些步兵,滕毓藻还很关心这股联军的去向。

  一百多后撤的哥萨克骑兵在同五百多步兵汇合后,并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很快就匆匆向东南方向退走。

  这是前锋军自成立以来,打得最危险的一战,当然也是战果最大的一战,堪称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大捷。

  可这场大战,让滕毓藻既高兴又有些许不满。

  高兴的原因就不必说了,让滕毓藻有些不满的是,刘十九在将联军残部追过河后,可能是还觉得不过瘾,除留下跟随突击大队追击逃敌的两哨一团的人沿途打扫战场,他自己则率领已经杀疯了的突击大队和潘金山武卫前军,以及王德成的义和团余部,不仅未请示,在做出决定后,也没有及时上报,就又顺势杀入俄租界东区。

  沙皇俄国在天津卫的租界,以老龙头火车站为界,分为东区和西两处,占地面积已经超过英租界这个天津最大的外国租界的面积。

  严格来说,此时俄国人在天津所谓的租界,还不能算是俄租界,因为这是俄国人在今年才单方面强占后,单方面自己宣布的,并没有得到满清朝廷的同意,也没有得到裕禄这个直隶总督的认可。

  所谓的俄租界,除已被俄军侵占的老龙头车站以西的一大片土地外,又由老龙头火车站沿海河向南扩展到大直沽以南的田庄。

  历史上,是在八国联军入侵之后,应该在年底前,沙皇俄国才逼迫满清朝廷承认签订了条约,甚至俄国人通过这次他们武装占据老龙头火车站之后,将火车站也划入俄租界范围。

  由于俄军占据了老龙头火车站,还曾引起英国人的强烈不满,此后通过英、俄两国在俄国首都彼得堡的谈判,又有德、美两国居间调停,俄国才将老龙头火车站及通往老龙头车站的大道让出,归还给清政府。

  现在,由于俄国人刚刚强行占据此地,所谓的俄租界,还如同北方的田野村庄,完全还看不带一点外国租界的影子。

  骑着他那匹大白马的滕毓藻,在警卫班的护卫下,正在战场上逡巡着,这已经是距离大战结束两个小时后了。

  由于不断有传令兵赶回来汇报战况,前面的追击残敌情况,滕毓藻早已一清二楚,在得到刘玉枳报告,说刘十九带人杀进俄国人占领区后,滕毓藻只好无奈地命令刘玉枳带上两哨人也随既从北面杀入俄占区东区,策应突击大队,以免刘十九吃亏。

  东北方向的联军应该是担心被腾出手来的前锋军追击,他们退的很果断,也很迅速,刚刚派出侦查的人员已经回报,这股仅有数百人的步骑兵,已经一路撤往大沽口方向。

  由于放开的突破口方向,限制了东门外这股联军溃逃的方向,夺路冲出的俄军并没有逃回俄租界,而是和救援他们的冒牌英军一起,一路逃进河对岸的法租界。

  按照薛谦送回来的战报,在骑兵营和突击大队的全力追杀下,沿途不断有溃散的联军被击毙、俘获,跑到河边浮桥时,已经剩下不足千人。

  这千余联军残部在对岸法军的两挺哈奇开斯重机枪的接应下,才退过河去。

  即便这样,这些联军残部在争抢着通过浮桥时,还是有上百人被挤落水中。

  只不过,东门外的战场上,包括滕毓藻让吴佩孚检查的一段追击联军残部的路段上,都有很多疑似重伤后被杀的联军,因为这些人往往身上都有两处以上致命伤口。

  这些疑似被杀的联军官兵,不仅有俄军,也有冒牌英军,还有一些威海卫华勇营的士兵,可见,这些杀红眼的突击大队和武卫前军以及义和团的人,并没有因为华勇营的官兵是国人而手下留情。

  这一战虽然消灭英、俄联军三千来人,可并没有俘获任何一个重伤的俘虏,甚至抓到的俘虏也没多少,只有自西向东一路冲杀过来的一团那一个营,抓到了二百多冒牌英军和正宗的英军军官,以及二百多华勇团的士兵。

  沿途追杀联军残部直到河边的突击大队和义和团、武卫前军,则是一个俘虏都没抓到,反倒是骑兵营送回来三百多俄军和上百英军俘虏。

  只是,骑兵营的这些俘虏中,同样没有一个重伤员。

  对于这些反常现象,滕毓藻已经无心计较了,这么一场大战下来,尤其是突击大队连续鏖战两场,随后又全力追击逃敌,杀红了眼睛,收不住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次,滕毓藻不准备追究任何人违反军令明目张胆杀俘,甚至包括不听从指挥自行其是的事情。

  刘十九擅自杀入租界滕毓藻不仅不准备追究,就是规劝一番他也不会。

  至少,他是不会亲自出面的。

  刘十九和他的乾字团刚刚加入前锋军,就是在前锋军中占据很大比例的前练军战士们,他们也才加入前锋军不久,现在就过度强调军一些无关部队战斗力的某些军令军纪,有些不合时宜。

  况且,滕毓藻也不认为刘十九在俄占区东区里会惹出什么事情,那里现在绝对不会有一个俄国商人和平民,有的只是沙俄军人。

  当然,那里也不会有什么油水,这也是滕毓藻没有打俄占区东区主意的原因。

  总之,除了会遇到少量俄军的抵抗,刘十九不会有什么危险也麻烦。

  不过嘛,通过吴佩孚私下里规劝刘十九一番,倒不是不可以,而且估计效果可能还会更好。

  不知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十九,对自己这个学生却是分外看重,也听得进他的话。

  “哈哈哈,这仗打的真他娘的痛快!”

  远远地,就听到刘十九爽朗的大笑声。

  滕毓藻看去,只见在沿途打扫战场后,携带着大量缴获的武器弹药和其它军资陆续赶回来的各部队中间,刘十九和潘金山、王德成二人都骑着高大的战马意气风发地赶回来了。

  三人脸上都荡漾着喜悦的神色,刚刚打了败仗吃了大亏的潘金山和王德成的脸上,此时也已经看不到一丝沮丧之色。

  看起来,他们不仅痛快淋漓地痛殴了联军,一雪前耻,还在这场战斗中,三人结下了很深的交情。

  有些让滕毓藻感到诧异的是,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上百辆各式各样的车子,不仅有马拉的大车,还有驴车,上面都装满了成箱的武器弹药和许多应该是装着米粮的袋子。

  所有这些车辆的行进速度都很慢,一眼就看得出,车上的物资分量不轻。

  跟随在两侧的突击大队的战士们,以及潘金山和王德成的人,虽然个个都是满脸疲惫之色,可人人都兴高采烈,几乎每个战士手里还都拿着一块黑面包,或者看似奶酪、香肠一类的食物,一边吃着,一边还兴奋地高声谈笑着,队伍中不时发出一阵阵畅快的欢笑。

  滕毓藻急忙跳下马紧走几步迎了上去,三人见到滕毓藻迎过来,也都急忙下马,潘金山和王德成都小跑着来到滕毓藻身前施礼。

  潘金山并没有向滕毓藻行军礼,而是同王德成一样,双手抱拳,给滕毓藻深深施了一礼。

第145章 两匹马而已

  看到三人的样子,滕毓藻稍稍安下心,看情形,他们攻打俄国人强占的租界东区应该十分顺利。

  潘金山并没有向滕毓藻行军礼,而是同王德成一样,双手抱拳,给滕毓藻深深施了一礼。

  由于左手有伤,还吊在胸前,潘金山两手只是在胸前握住。

  王德成抢先开口,诚恳至极地说道,“王某谢大人救命之恩,此后王某和在下的那些兄弟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王德成的话让滕毓藻不由微微一愣,这话的含义可以理解为多种意思,其中一种自然是愿意跟随滕毓藻。

  瞥向一旁的刘十九,见刘十九向他眨了眨眼,滕毓藻知道这其中定有内情,忙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二人,笑着对王德成说道。

  “王头领言重了,杀洋鬼子,我滕某人自然不甘人后,救命之恩这话再不可说,都是滕某本分职责所在。”

  潘金山也真诚地对滕毓藻说道,“卑职也谢军门相救之恩,若无军门及时赶到,卑职生死事小,东局子难免不保。”

  说着潘金山就要再欲给滕毓藻行大礼,却被滕毓藻一把拉住。

  “还是那句话,本官职责所在,救援东局子本官义不容辞。”

  滕毓藻关切地对二人说,“王头领、潘管带,你们二人都有伤,急需医治,还是马上赶回天津城,一面医治伤势,一面收拢散掉的那些部众,以备再战。”

  “军门。”

  潘金山迟疑着说道,“我奉聂军门将令,在此驻守东局子,没有聂军门军令,如何敢擅离。”

  滕毓藻笑着掏出裕禄的手令给两人看,“这是裕中堂的手令,我可以带聂军门下令,这里就交给我们前锋军,潘管带尽可放心,况且,我也还有一事相求二位帮忙。”

  有裕禄的手令,潘金山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王德成倒是一听滕毓藻有事情要他们来做,忙急着问道,“大人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大人的事,王某义不容辞。”

  滕毓藻一摊双手,“虽然此战战果还没统计出来,可我们的伤亡也不小,陆续送回来的轻重伤员已经有五六百之多,这些人中很多重伤员都急需送去北洋施医储药总医院救治,可我这里事情很多。”

  “不仅东局子里还急需有部队全面搜索一番,以防有漏网洋鬼子暗中作祟,还要马上准备部署迎敌之事,大沽口方向的联军还在不断赶来,我们必须早做准备,所以,这运送伤员的事情,就得麻烦两位帮忙了。”

  听说要帮助前锋军运送伤员,潘金山也忙连声满口答应,王德成更不必说。

  滕毓藻急于想要潘金山、王德成二人带着他们的人赶紧离开,不仅他确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这两人和他们的手下不离开,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十分不便。

  这一战前锋军伤亡确实也不小,仅阵亡就超过二百人,重伤也接近这个数字,轻伤员有三百多人,这还不是全部,滕毓藻估计应该还有一些轻伤员没来得及赶回来,如果都算在内,伤亡恐怕要近千人。

  救治伤员,尤其是那些重伤员耽搁不得,潘金山和王德成也都是急性子,说走就走,甚至都不肯歇歇脚,就招呼着他们各自的部属把缴获来的武器弹药和物资从车上抬下来,然后再把重伤员小心地抬到车上,就急匆匆赶去天津城。

  滕毓藻要给他们拿一些干粮路上吃,也都被二人推辞了,刘十九拦住滕毓藻,笑着说道。

  “午饭你就不要操心了,不仅他们都吃过了,就是突击大队的人也都吃过了,我们在田庄俄军的一处兵营里,不仅找到了装了满满几个大粮仓的武器弹药和白面、黑面罐头的好东西,还在那里找到了一个俄军的面包作坊,里面堆满了烤好的大列巴和黑色干饼,还有很多熏猪肉和腌猪肉,烤香肠也有一些,这些家伙各个都吃的满嘴流油,甚至很多人怀里还揣着俄国人的黑干饼呢。”

  滕毓藻清楚,刘十九所说的黑干饼,应该就是这一时期,俄军经常作为战时口粮的黑麦饼干。

  其实滕毓藻早就注意到,不仅潘金山和王德成的人怀里都是鼓鼓的,就是突击大队的人也都是如此,这让滕毓藻心里很有些不快。

  潘金山和王德成的人就不说了,可前锋军是有纪律的,纪律可是要求一切缴获要归公,只是滕毓藻一直没有说出口,此时听说他们怀里的东西只是黑面包和腌肉一类的食品,心中的不快这才散去。

  如果只是一些食物,战士们顺手拿来吃了,甚至是自己藏了一些体己货,这也无可厚非,除非在粮食紧张的情况下不可以,平常倒是用不着追究这些小事情。

  虽然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沙皇时代俄国的基层士兵大都是军官眼中的“灰色牲口”,社会地位不是一般的低,日常伙食方面能吃饱就是奢望了,更别提其他的待遇。

  然而在不少历史记录中,俄军士兵们随军饮食虽然比不上美英等土豪国家的丰富奢华,但是对于当时大部分来自于乡下农庄的俄军大头兵们来说,军队中给每个士兵的伙食供给还是比较充足的,甚至书面上规定的标准还要比日后联盟红军初期的伙食供给还高,每人每天有800克黑面包的战时补给。

  据说在激烈的战斗时期,一名俄国士兵一天的伙食标准有1千克的黑麦面包或者700克的黑麦饼干,还有用来熬粥的 100或者200克的燕麦或黑麦麦片, 250克的蔬菜或者20克的脱水蔬菜,外加用来夹面包的黄油或者猪油20克。

  此外,还有6.4克的茶外加 20克的糖或者0.7克的胡椒,而在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候,士兵们往往会得到一些腌猪肉以及罐头类的肉食,最好的那些日子甚至可以达到每人每天615克肉食的标准,也就是每天一斤二两多的肉。

  不过,这些按照规定要发到士兵手中的补给到底有多少能发到士兵手中,那必须取决于长官们的贪婪程度和俄军运输系统的工作效率。

  在一般情况下,俄军军官阶层克扣基层士兵口粮的现象在当时普遍存在,物资匮乏使俄军的后勤部门也不怎么靠谱过,基本上规定给前线士兵的物资能有一半到了个人手中估计就烧高香了,尤其是价格较高的肉食。

  虽然,按照史料账目记载,俄军后勤部门定期要向前线输送的肉类、面粉、罐头、蔬菜等补给动不动就以数十吨来计算,但在实际上,俄军士兵们的伙食相对于美英等国的少爷兵们,真真正正的对应了“灰色牲口”的称号。

  这一次俄军的伙食竟然如此丰富,恐怕这是俄军军一路掠夺得到的“战利品”足够丰厚,不屑于在克扣士兵的伙食,或者今天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他们能否打通大沽口通往河西英、法、德、日、意、美等租界通道的问题,还关系到俄租界能否得到安全保障的问题,关系重大的缘故,才不得不给他们的士兵丰富充足的伙食供应。

  滕毓藻猜想,刘十九他们缴获的,应该就是俄军今天中午的伙食。

  见滕毓藻没有说话,刘十九以为滕毓藻责怪他们只顾自己吃,没有把那些食品带回来,忙嘿嘿笑着说。

  “大人,这些吃食还有很多呢,刘玉轩带着人就在后面,他们还带着很多好东西呢。”

  见已经把重伤员都安置到了车上,潘金山和王德成牵着他们的马匹来到滕毓藻面前,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开口,张张嘴却都没说话。

  刘十九笑着说,“瑞光,福全,你们就不要不好意思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是看出来了,我们大人对伱们二位可都是高看着呢。”

  潘金山字瑞光,王德成字福全。

  看两人的神态,滕毓藻也有些奇怪,也笑着说,“二位哥哥,经此一战,咱们就是亲如一家的好兄弟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潘金山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军门,按规矩,这次的所有缴获,我们一件都不应该拿,可别的东西也就算了,我和王大哥的这两匹马我们实在是很喜欢,我们想带走这两匹马作为我们的坐骑”

  听说是想要索要他们牵着的这两匹战马,滕毓藻不由笑了起来,“两位哥哥,不要说仅仅是两匹马而已,就是你们还看中了什么缴获的东西,也可以尽管提出来,我绝没有不允的。”

  这两人牵在手中的战马,都是个头高大,毛色金黄泛着光亮的好马,这应该是俄军军官的坐骑。

  不过,在滕毓藻的眼中,这两匹马应该就是俄军中大量存在的顿河马。

  所谓顿河马,其实是伏尔加河流域的俄国本地马和阿拉伯马以及阿哈尔捷金马、卡拉巴赫马混合血统的马,可以说这是俄国人无意识下改良出来的马种。

  顿河马最大的特点,是它的惊人耐力。

  顿河马最初被用作哥萨克骑兵战马,这些马生活在草原的牧场上,由于常年在冰雪中刮起地面上的雪和结出的薄冰后才能吃到下面的草,早已适应了各种难以置信的艰难气候,比较好饲养。

  顿河马通常肩高155到160厘米,有红棕色、黑色、褐色、灰色或栗色。毛色绝大多数为金栗色,这主要是阿哈捷金马的影响。

  顿河马胸部突出,肌肉发达,背长、腿实而健壮有力。

  顿河马虽然是一种很不错的战马,可比小克里斯蒂安送给他的那些西班牙马还是要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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