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野兽们的荣耀 第371节

  “没听见里面喊呐,都送入洞房了,还不赶紧趴窗户根儿啊?在我们老家,这会儿是最热闹的时候……那死动静……嗯,嗯,你问这玩意儿干啥?”

  “干活切!”

  老韩给围裙解了就往院里走,刚从棚子里出来,就看见一行人身穿白衣、挑著幡儿撒著纸钱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老韩当时就给眼睛立起来了,今儿217集体婚礼,谁家办白事也不至于从这儿走啊,这不是找别扭呢么!

  “老乡,老乡!”

  老韩赶紧拦了过去,挡在出殡这队人身前,看著一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说道:“节哀。”

  “这么回事,我们庄子里办的是婚礼,你们这是白事,这俩是犯冲,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连给你们指路带著出苦力,咱绕条路走,要是有什么搬搬抬抬的,就让他们去干,行嘛?您节哀,节哀。”

  老韩已经很客气了,那还想怎么著?我党我军是拿老百姓当人,可那也不是什么事都由著你们性子来的,不得有个商量嘛。

  “认字儿么?”

  为首那个女人端著牌位上前一步,伸手指著牌位上的字儿说道:“念出来。”

  老韩瞅著牌位上的字儿,念道:“217新二团团长……”念到这儿,他立马就给脑袋抬起来了,嘴上的话音却衔接著说道:“余明浩……”

  那女人再上前一步:“能走这条路不?”

  老韩没明白:“您是?”

  “余秋兰,余明浩的亲姐姐!”

  “不是……我听说二团长已经出完殡了……”

  “对!”她还对,就像是眼睁睁看著你说:“今天就是奔著闹事来的!”

  “那您这是图什么啊?”

  “我要找许朝阳要一个说法,我兄弟出殡,他许朝阳连面儿都不露,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可就有点不讲理了,老韩解释著说道:“二团长出殡的时候,我们可是去人了的……”

  “是许朝阳吗?”

  “我就问你是不是许朝阳!”

  “既然不是许朝阳,那我知道去的人是谁啊?我认识吗?我能不能为这事来问问,能还是不能?”

  好一副伶牙俐齿,愣给老韩说的直挠脑袋:“你问问没毛病,可没有这么来的吧?这不成心添堵么……我啊,说不过你,你等会,我让人给你叫出来,到时候你们聊。”

  他也不是217的人,好心好意过来帮忙,也犯不上让人骂一顿,干脆,谁的事谁处理吧,关键是这种事,外人也插不进去话啊,人家万一要说出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连答都答不上。

  “炊事班长!”

  炊事班长撂下马勺溜溜往里面跑……

  ……

  庄子内,一对对儿新婚小夫妻在战友们逗弄之下,低著头往院外走,这时候许朝阳脸上挂满了老父亲的慈祥……

  “朝阳,我问你个事啊?”

  李副主任凑过来了。

  许朝阳回头笑道:“说呗。”

  “朝阳,我听说你在内蒙的时候,曾经打下来过一个大地主家,还专门烧了欠条给人家分了地?有这回事没有。”

  许朝阳点了点头。

  “和我说说咋想的?”

  许朝阳看著李副主任好奇的模样,还故意拿了一把:“真想听?”

  “再嘚瑟我不听了啊……”

  “哎,小暴脾气,说激眼就激眼啊?”

  许朝阳赶紧给李副主任拉了回来:“土地,是老百姓的命根子,更是历朝历代当权者眼中的重中之重,所以那些大臣才跑马圈地,才会囤积土地,那些当皇帝的,实际上是在用土地去控制百姓,只不过这种事,从古至今也没人戳破。”

  “问题是,你有了地契了,地就算是你的了,地会跑么?你能带走么?不能吧?那这地是谁的,还用说么?”

  “我当年啊,是为了图个安稳,本来也没想长期在那儿发展,这才抬手就给土地发了出去,实际上哪是那么回事啊!”

  土地,是我党我军团结群众最佳方式,为什么老百姓玩了命的向著我党我军?是,对老百姓好、拿老百姓当人是一方面,可这占的比重绝对不大,比重最大的,是分地!

  知道打国府的时候怎么打么?知道战俘营怎么劝降么?

  头一句是‘家是哪儿的’随后就说‘咱老家分地了啊,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地种了’,这叫什么,叫‘天下不是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从商业上来说,这叫入了股了,那能不向著自己人么?

  可许朝阳说到这儿,好像有点明白了:“舅,你那意思是……”

  李副主任还是有点舍不得,他当然能明白这其中的好处,却依然说道:“没事,我再琢磨琢磨。”

  这回许朝阳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是‘副’主任了。

  “报告,外边出事了!”

  一名战士快步跑了进来,站在他俩面前,满脸惊慌!

  这可让许朝阳有点吃惊了,他217的兵见著鬼子都不带慌的,这是怎么回事?

第587章 可怜?就因为她会哭啊?(感谢‘段郎ver’打赏)

  余秋兰!

  许朝阳本来挺高兴的,在黄昏的阳光下都是甩著手走出来的,那年月婚礼的举办时间和许朝阳所处的时代不同,可不是早上起不来啊,而是习俗问题才会放到下午举办,不过倒也方便,新郎官敬一圈酒之后再来个三鞠躬刚好送入洞房。

  而许朝阳高兴的点呢……满眼皆是,217这帮兔崽子还都活著,还都囫囵个儿,就连那些残疾了的伤员都有人要,各师、各旅、各团都上杆子请他们去指导……眼下这群犊子还都结婚了,明年这时候谁家门口要是没个抱孩子的娘们,那都得让人笑话死……

  这不挺好么?

  等他们办完了婚礼,忻州也该打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许朝阳在带了弟兄们回去收个秋,挑不怎么费劲儿的鬼子打一打,敛敛装备、弹药什么,顺势给忻县握在手里,这一大年就算是没白折腾。

  所以他才高兴啊,这回整个217都算有家有业有地盘的了,粮也提前收完了,他能不乐呵么?

  可庄子门口偏偏就站著一张不让他乐呵、还净添堵的脸!

  许朝阳心里这股子火、没朝小鬼子发出去的火,‘腾’一下就烧起来了。

  他认出来了,这娘们就是余秋兰!

  其实关于余家的事他早已经想好了,等这件事再往下落一落,自己去第二战区司令部接老总的时候,顺手给老余头叫到司令部里去,是给俩钱儿也好、听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也罢,总得把这件事给了了,不冲别人,还不得冲为了你许朝阳舍生忘死的余明浩么?

  到时候在第二战区司令部,他们老余家就算再能诈唬,也不敢蹦起来多高吧?差不多少就让这件事过去得了,等没人记著了,自己再找个时间去兄弟坟前磕个头,唠唠心里话也就那么地了。

  可他哪想得到余秋兰这个娘们敢来啊?还穿的一身白、让仆人打著幡、漫天的撒纸钱……

  “别他妈扔了!”

  刘根儿跟他们家可是亲戚啊,可越是亲戚越来气,因为他今儿也结婚!

  么老子结婚你撒纸钱是吧?这玩意儿多晦气啊。

  688的老韩凑了过来,在许朝阳耳朵边上嘀咕著:“我拦了,拦不住啊,那家伙站门口不依不饶的,就抱著二团长牌位问我能不能进去,我也不敢做主啊,这不,给您请出来了。”

  老韩做的没毛病,也没添油加醋、也没虚张声势,实话实说还不行么?

  问题是这话即便实话实说也相当于拱火了……

  许朝阳迈步走了过去,越离得近了那女人耳朵上的疤痕看的越清楚,那条疤痕顺著耳朵眼直接拉到了耳垂底部,是许朝阳当年一枪甩过去没打准脑袋,给耳环打飞了硬给豁开的。

  “你们家,就没一个懂事的人了?”

  这是许朝阳的疑问。

  “我就当你是问候家父……”余秋兰满眼怒火的看著许朝阳:“置办丧事时,家父数次昏厥,如今大夫给开了安神的药,正在家里休息。”

  “哦~”许朝阳听明白了似的说道:“就是说,一眼没看住你,你就出来惹祸来了,是吧?”

  余秋兰的眉头越皱越紧,跟受了天大的委屈差不多,回应道:“我们不该来问问嘛?”

  “问啥?”

  “问问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让鬼子的炮弹震死的,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详细,我可以让当时给耗子看病的大夫当你面将情况再说一遍。”

  “当年我们那么劝他别跟你走,他就是不听,眼下人都死了,你不应该给个交代吗?”这娘们已经听不明白话了,都不管许朝阳说的是啥,完全自顾自的说著,与此同时,周围的忻州难民也越聚越多,都在看著这一幕。

  许朝阳连头都没回,大喊一声:“王天浩!”

  一个士兵扭头就往庄子里跑,片刻之后,胸前挂著红花的王天浩也出来了,今儿结婚的,也有他一个。

  “我问你,余家出殡,你小子到底去没去?”

  王天浩就站在许朝阳面前:“去了,当时就是耗子亲姐给我挠出来的,人不在那儿呢吗?我要有一个字儿扒瞎,您这就崩了我,我认。”说著话,他看向了余秋兰。

  这就准了,敢当著余秋兰如此坦然的说出这些话,那就不可能假得了,这叫三头对案。

  许朝阳依然盯著余秋兰,可话还是问的余明浩:“空俩爪子去的?”

  “您吩咐的,现银一百块,银票九百,217的规矩,团级军事主官阵亡,抚恤金,一千。”那是一千银元,银元!

  “我是分文不少的交给了记礼帐的,结果让这娘们顺墙头就给撇出来,我有啥招?”

  许朝阳依然一动不动的看著余秋兰,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耗子是烈士,这事儿不会变,哪怕是到了天王老子面前,我也敢跟他论论;”

  “耗子出殡,你们余家连消息都不带给的,可217还是去人了,也给了抚恤金,还分文不少的交到了礼帐上,就怕你们退回来,这你都能顺墙头给撇出来,今儿还来闹什么?!”许朝阳也瞪眼睛了,谁对谁错,整个忻州的难民都在一边听著。

  余秋兰瞧著许朝阳说了一句:“可他死了!”

  “那是日本人打死的!”许朝阳‘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我217从成立至今,在战场上的死伤人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你兄弟命是命啊!”

  “不都是为了打鬼子嘛?”

  余秋兰在情急之下突然脱口而出的说道:“打鬼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一瞬间,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许朝阳脸上只剩下了冷笑!

  他但凡损一点,今儿这余秋兰都能让眼前的难民生吞活剥了!!!

  你当著他们的面儿,说打鬼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当著全体217的面,说打鬼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许朝阳只要拱两句火,这些难民就得一窝蜂的冲上来……

  “行,当年我们哥几个冲到余家大院救了你们一家子的恩情,你不记著,我当冲我兄弟了;”

  “可当时你放的屁,自己都忘了吧?”

  “谁说我莽夫、是兵痞,有本事去战场上打鬼子的?”

  “今天老子打了,又和你没关系了,是吗?”

  “问你话呢,是不是!”

  几句话,余秋兰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剩下抱著牌位站在那低头‘呜呜’哭。

  什么叫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因为她会哭?

  感谢‘段郎ver’500打赏,标题写不下了,但依然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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