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第1785节

朱栩猛的一怔,会意过来,双眼紧盯着这丫头。

要是这丫头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一定会非常头疼,毕竟张太后难受,他也要跟着。

还好,小丫头倒是从容自如,脸色没什么变化,还抬头看了张筠一眼。

朱栩总感觉这丫头会给他惹出事情来,想了想,道:“少给朕打马虎眼,你这次要是真喜欢,朕就赐婚,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人品好,待你够好,朕就赏他一世荣华。”

小丫头扁了扁嘴,道“才不稀罕。”

朱栩顿时来气,站起来就向她走过去。

小丫头吓了一跳,飞快跑向张太后,大叫道“母后救命,皇叔要打我!”

张太后看着朱栩,更加头疼了,道:“行了,这一次我答应她了,让她自己做主,不逼她了,你也不要管,让她自生自灭吧。”

朱栩看着小丫头,冷哼一声道:“皇嫂,这丫头不收拾一顿是不行了,我把她吊在乾清宫十天半月,等她老实了再放回来。”

小永宁顿时抿嘴,磨牙。小时候,她可是经常被朱栩这样惩罚,她这么大了,要是再被吊着,脸就丢光了!

她打死也不会去的,但她抗拒不了朱栩,只得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母后。

张太后没好气的看了眼朱栩,道:“你给我坐下,她这个性子都是你惯的,你们一个个少气我一点行不行!”

朱栩砸了砸嘴,张太后发话,他只得作罢。

张筠倒是看出一些端倪,凑近朱栩耳边低声道:“皇上,永宁还是小孩子心性,未必有喜欢的人,咱们再等等看。”

按理说,永宁这丫头才十七岁,完全不用着急,但张太后急,朱栩也担心这丫头迟早给她闯祸。

想了想,朱栩也是叹口气,这丫头就已经够头疼了,他那边还有两个,将来还不知道咋样。

张太后看着朱栩有些枯槁的脸,对着张筠道“你安排好,别让他没日没夜的,孙阁老不是很能做事吗,让他去做。”

张筠连忙答应着,不敢多嘴。

朱栩却从张太后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味道,喝了口汤,笑着道:“皇嫂是因为首辅拿了那几个宗室?”

这次朝廷轰轰烈烈的反腐中,有几个郡王涉案,被除爵,自然,宗室的这一支就少了不知道多少人。

张太后皱眉看着朱栩,道:“都是太祖血脉,同根同源,你……算了,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栩头疼,却也无法解释什么。

大明宗室是烂到骨子里,几百年了,能不烂吗?要是没有涉案,朱栩才会觉得奇怪。

但在外人看来,甚至是张太后看来,朱栩对宗室太狠了,简直要赶尽杀绝。

朱栩暗自摇了摇头,他确实对大明宗室没什么感情,甚至是痛恨,这也是他坐视不理的原因。

小永宁看着朱栩吃瘪,翻了白眼,偷偷高兴。

这顿饭,是吃的一点年味没有,没多久朱栩就从慈宁宫出来,转回坤宁宫。

在路上,朱栩还在想着张太后的话,问向张筠,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太过无情,对宗室太过?”

张筠对政务向来谨慎小心,不敢沾染半点,抱着小公主,看着朱栩憔悴的脸庞,轻声道:“臣妾不知道外面怎么看,臣妾知道皇上心里自有想法。”

朱栩笑了声,背着手,看着昏暗的天色,慢慢的走了几步,道:“明天起,煓儿到乾清宫待两个时辰,所有皇子一律在南书房听课,修课。”

张筠已经是多年的皇后,深知朱栩这些安排意味着什么,低不可闻的应了声。

……

明人最盛大的节日无过于元宵,外加朝廷的刻意推动,元宵节已然是大明国家最盛大的节日。

往年罕常露面的内阁阁臣们,尤其是首辅孙传庭居然出现在元宵灯会上。

他在灯会上,不止猜了灯谜,还现场设灯谜与诸多年轻人互动,更是下河,在灯船上环城走了一圈。

孙传庭纵然非议无数,但还是有众多支持者的,他的出现,将元宵节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其他阁老,五部大臣似乎也有意给人‘官民同乐’的感觉,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线出现,推动着元宵节的热烈情绪。

这个年,尤其是元宵节,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民间的对抗情绪。

朝报连篇累牍,过年也不休息的释放着明年的改革动向,特别是清晰的分地步骤,不知道让多少百姓翘首以盼,苦苦等待。

大明百姓太多无地,每年将大半收成当做租子交给东家,而后一家人堪堪果腹,勉强的活着。

现在,朝廷要分地了!他们要有地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瞪大双眼,盯着官府的一举一动,每天不知道多少人跑多少次官府,打听一点一滴的情况。

普通百姓大部分是士绅的佃农,他们的反应自然在那些还没有将地卖给朝廷的士绅大户眼中。

不知道多少士绅跟着着急,抓耳挠腮,想尽办法留住这些佃农。

大明的疆土空前辽阔,已经变成了地多人少,不管是移出灾民最多的陕川地区,还是富庶的江左,都将面临一个问题。

随着朝廷对土地的‘均分’,人口不足是一个大问题!

福州府,一大院。

这家人姓江,近四代出了三个秀才,家里着实殷实,乡亲挂在他们家名下的田亩多达七百亩,外加江家自身购得,总数超过一千亩,在福州府也是小有地位。

随着朝廷收购风潮以及力度加大,这些士绅大户一样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这一天,家族大会,四个儿子,一个老太太,坐在厅里,说着话。

老三道“娘,这些田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不如就还给他们吧,这样也免得衙门天天上门找麻烦。”

老四道:“是啊,衙门那边说了,如果我们抗拒‘新政’,我们家就没有入仕的资格了,二哥的官会被剥夺的。”

老二是福州府的一个典吏,虽然是末品小吏,但也是入了官场,有些体面的。

老二没有说话,眉头紧拧,面色冷沉。去年他可能被提拔到一个县去做县丞,就因为他们家田亩的事,被督政院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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