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19节

  “本王只是证实一下,你激动什么。”

  是的,她太激动了,大概是被刚才吓到了,以至于大惊小怪的。

  “福伯应该吓晕了,还请王爷搭把手,帮忙把他扶到屋子里去。”

  景容“嗯”了一声,却独自一人将福伯扶了起来,纪云舒想帮忙,却被他推开,轻描淡写了一句:“你去把脸洗干净。”

  听上去是命令的口吻,却总是带着一种别扭的感觉。

  纪云舒点了点头,还没说哪里有药呢,景容就已经杠着福伯进去了。

  看着地上的四五具黑衣人的尸体,纪云舒不知道该忧还是该喜。

  待会可能还要把尸体抬去烧了,这晚上的,真是不该出门。

  等她将脸洗干净,准备进屋看福伯的时候,景容从里面出来,面露严肃:“福伯已经休息了,你不要进去打扰他。”

  “那伤口……”

  “已经替他包扎了。”

  纪云舒点点头,又看了看他,说了一声:“王爷,方才多谢。”

  “不必,救人乃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你还没给本王把案件查清楚,现在就死了,本王短时间内找谁接手?”景容那双桀骜的眼神挑起。

  纪云舒习以为常了,心底还是不住的白了他几眼。

  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地上一名黑衣人突然起身,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举剑砍来。

  纪云舒离得最近,又是背对着身子,以至于未能察觉。

  “小心。”

  景容在猝不及防之下,一把将纪云舒拉至自己的怀中,一个转身,再毫无时间思考的情况下,竟抬起自己的手臂为纪云舒挡了那一剑,手臂被划开了一道骤长的口子。

  来不及去顾及身上的伤,景容将地上的一把剑用脚挑起,用力一踢,狠狠的刺向了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倒地而死!

  而此时的纪云舒正被景容牢牢的护在身前,那道突如而来的身影近在咫尺,鼻尖处,萦绕着男人身体上固有的味道,让人心底一暖。

  她抬起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景容一眼,目光从他的下巴处一路延伸都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处,微风轻轻吹动,好看极了!

  那双揽在自己腰间上的大手,也非明带着一股暗劲。

  那一刻,她也有些心慌了!

  待回过神来,纪云舒往后退了几步,双眸低垂,极力收拾好心情,一抬眸,就看到景容身子摇摇晃晃,眼神无力,双唇发白。

  “王爷,你怎么样?”

  她上前去扶他,才发现他受伤的手臂,惊忽:“你受伤了?”

  “本王没事。”景容硬撑着,还不停的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本王上阵杀敌时,你还没出生呢。”

  喂,你逻辑错了!那会我已经会打酱油了。

  纪云舒并没有反驳他,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受伤,被剑刺伤,人流出来的血,不应该是鲜红吗?

  怎么是黑的?

  “王爷,刚才那把剑上有毒。”纪云舒一嗔。

  所以,福伯不是晕倒,应该也是挨了一剑,中毒了。

  这话不过才说完,景容的身体已经朝着她压了上去,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哪里撑得了这具笨重的身体啊。

  两人的身体也在当下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景容的头垂在纪云舒的肩膀上,鼻尖上温温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脖颈处,酥酥的,麻麻的。

  让纪云舒浑身上下颤了几下。

  生平,第一次被同一个人男人,抱了好几回。

  景容微微张嘴,在她的耳边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本王……本王没事。”

  

第036章 奴性作怪

  

  第036章 奴性作怪

  耳边回荡着景容虚弱的声音。

  明明整个人都软了,言语上还在逞强。

  纪云舒的双手像炸开似的抬在两侧,十个手指头不知所措的绷紧着。

  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双膝渐渐弯曲,最后,一咬牙,双手抵向了景容的腰上,将他即将滑落的身体扶住。

  两人之间不过一个纸片般的距离,纪云舒的耳畔正好贴在景容结实的胸膛上,他心脏起起伏伏跳动声,此刻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声一声的落在了纪云舒的耳膜上。

  可是,现在不是她该脸红的时候。

  “你……撑住,我抱不动你。”

  她万分吃力的扶着他,脚步却挪不动半分。

  要不松手得了,任由他摔个“稀巴烂”。

  这个念头在纪云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太邪恶了。

  不行!

  “王爷。”

  仿佛天籁之音一般,由远而近。

  琅泊先是被一地的尸体惊到,随后跑了过来,见到自家王爷整个人都搭在纪云舒身上,楞了一下。

  “发什么呆,把你家王爷拉开。”纪云舒语气加重。

  琅泊是糙汉子,自然没有女孩子家的轻手轻脚,将景容从她的拉开时,直接是用杠的,准备抱着他家王爷回家了!

  纪云舒扭着自己压得泛酸的肩膀,一把将琅泊拉住。

  “去哪?把他放下。”声音很急,脸色凝重。

  琅泊赶紧乖乖的将已经昏倒的景容,放在了冰冷的地上。

  下一刻,纪云舒蹲下身来,抓住自己长袍的一角,奋力一扯,撕下一块长布。

  后一刻,又捏住景容被刺开的衣袖缺口上,再次奋力一扯,露出了被剑刺伤的伤口。

  手臂,都被染上了黑色的血液!

  “王爷受伤了?”琅泊惊呼。

  汉子,你眼瞎吗?你家王爷都晕倒了,不是受伤,难道是睡着了?

  现下,纪云舒也顾不上“教训”他。

  她将撕下来的长布绑在了景容伤口上三寸的位置,以防毒液蔓延全身。

  做完这些,纪云舒仰头与琅泊说。

  “屋子里供奉的牌位旁有一坛白酒,快点拿过来。”

  “是。”奴性作怪!

  琅泊拔腿往屋里跑去,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白酒,蹲身下来,递给了纪云舒。

  接过酒坛子,纪云舒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喷洒在了景容的伤口上,伤口的位置,瞬间爆出了白色的气泡。

  就像雪碧兑红牛!

  滋滋作响。

  不明所以的琅泊急得干瞪眼,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纪云舒双手压住自家王爷的手臂,伏下身,嘴巴朝伤口凑去。

  将黑色的血液吸了出来,吐掉,再吸,再吐。

  来来回回十几次,作罢!

  纪云舒此刻,满嘴是黑血。

  明明大冬天的,她却满头大汗。

  “先生,我家王爷这是?”琅泊紧张的问。

  “他中了石斑毒,药性很烈,但幸好还没有入骨,死不了。”纪云舒回了一句,抱着酒坛子从地上起来,又赶忙加上一句:“赶紧带着你家王爷进来。”

  “是。”又是奴性作怪。

  顺着纪云舒所指的方向,琅泊杠着自家王爷进了一间休憩的小屋,将其放在床上。

  这时间里,纪云舒抱着那坛酒跑进了福伯的小屋,用方才同样的方法给福伯处理了伤口。

  紧接着,轻车熟路的在义庄里找到了几样药材,赶忙捣碎,分别敷在了景容和福伯的伤口上,再一一包扎好。

  伤口处理得再晚一些,恐怕会必死无疑。

  一通忙活,她累得双脚发软,扭了扭脖子,深吸了好几口气。

  终于大功告成!

  琅泊不明:“先生,你给王爷上的是什么药?”

  会不会医死啊?

  这个琅泊,真是和他家王爷一个德行,生怕她毒死他们。

  皱了皱眉,纪云舒说:“那些只是普通的药材,生姜、宝香尐和紫花地丁,放在一块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止血驱毒,毒不死人的。”

  “王爷怎么会中毒呢?”

  其实纪云舒也不大明白这些古代的人头脑构架,怎么总爱毒毒毒的!

  不下毒,用暗器也行啊!

  傻!

  “你要是想知道,就出去看看那些黑衣人吧,剑剑都要你家王爷的命。”

  纪云舒这一说,琅泊就冲了出去,该不会要将那些尸体碎尸万段,以报他家王爷中毒之仇吧?

  一扭头,纪云舒看着一眼床上脸色发白的景容。

  此刻少了几分锐气的面容,多了几分温顺柔和,那深凸完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而那张紧抿时不怒自威的唇,也收敛了锋芒。

  真真是一张堪称完美的皮。

  大概是惊觉自己看得如此“痴迷”,纪云舒的眼神突然一慌,还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

  脑海里,又徒升起景容将自己护在怀中的那一幕,现下想起来,虽然很感激,可隐隐约约,又有些面红耳赤。

  尽管引起今晚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他。

  可毕竟,是他替自己挨了那一剑,她还是应该感激这尊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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