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318节

  天际中泛着墨色光线,透过从瓦片流下的丝丝雨水,朦朦胧胧的洒在了他的肩头上。

  显得有几分凄凉。

  纪云舒默默的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抬着头,看着绵绵不断的雨。

  道,“青梅时时,雨水迢迢,扁舟一兮,君子酒兮。·”

  她嘴角泛着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女子般的温温如水。

  莫若笑了一声。

  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原来纪先生不仅破案了得,这诗作的也不错。”

  “小诗几句,人人都道得出来。”

  “青梅、雨水、扁舟、君子,有趣,有趣。”

  又喝了一口酒!

  纪云舒看着他,吸了一口冷气,问,“莫公子,可否问个问题?”

  “请便。”

  “这酒,多一杯可解愁,少一杯呢?”

  恩?

  这问题有意思!

  莫若眯着眼睛想了想,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多一杯解愁,少一杯……醒不了。”

  又开始喝起酒来,一口接着一口。

  纪云舒,“莫公子心里,始终未能放下一人,酒能让你忘记一切,却也能让你想起一切,酒意酒中,愁易解,醒意醒中,情难纾。”

  声音温如落玉。

  莫若不语,单单唇角你带笑。

  那一阵阵酒味,也伴随着细细飘零的毛雨,渐渐消散……

  两人在外面坐了许久!

  纪云舒见莫若已经喝醉了,靠在大柱子上眯起了眼睛,就连手中的酒壶都滚落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

  她轻轻起来,准备进去,刚走几步,背后就传来莫若的声音。

  “纪姑娘,多谢。”

  她没有回应,唇角泛笑,进去了。

  里面的人都靠在火堆旁睡下了,她轻轻坐了下来,哪里知道景容却睁开眼,将她的手一把握住,搓了搓。

  冰凉的很!

  “女子的手,本应用来作画刺绣的,哪有像你这样,不是摸尸体,就总是冰冰凉凉的。”

  纪云舒浅笑,反手握住景容宽大的手掌,细细的摸着他掌心上那一个又一个厚厚的茧。

  “这天底下,哪有一个王爷的手掌上有这么多的茧?”

  “这么说来,本王与你还真是天生一对。”

  “谁与你天生一对了?”

  “怎么,又想说,你是王爷,我是庶人的话?”景容偏了偏脑袋问。

  这句话,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梗!

  纪云舒抿了抿唇,眼神垂下,顷刻又抬了起来,说,“那句话,我收回。”

  “收回?哪有话能收回的。”

  “我说能收回就能收回,这话,就当我没说话。”

  “若我不允许呢?”

  “恩?”

  纪云舒纳闷。

  景容握住她精瘦修长的手,深情的凝视着他,“你是王爷,我是庶人,这两句话,本王会一直记着,正是因为你我身份悬殊,才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走到现在,实在不易,因此,本王才会更加珍重你、爱护你,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变。”

  随口就是情话!

  好在周围的人都睡下了,不然真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突然——

  外头传来一阵响声。

  仓促凌乱的脚步声从破庙外头传来,伴随着粗老爷们的嗓音。

  “快快快,这雨下得也真是烦人。”

  “都怪你,赶什么夜路。”

  “这怎么能怪我?”

  ……

  三四个人悉悉率率的进来了!

  各个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进来,就抖起衣服上的雨水,伸手啪啪啪的拍了起来。

  动静闹得极大!

  将破庙里的人都给惊醒了,大伙就盯着那几个人。

  大半夜的,扰人美梦。

  那几个看似三四十岁的男人也注意到了破庙里的两伙人,见他们不是戴着剑,就是拿着刀,便本能的怵了怵。

  其中一个大胆的男人拱了拱手,露着谦和的笑脸,“各位,打扰了打扰了,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我们是从渝州城出来的,实在没办法,进来避避雨。”

  于是拉着另外三个人寻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也生了一堆火。

  大伙被吵醒了,就再也难以入眠了。

  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老汉,从包袱里掏出一块馍馍往火上烤,又打量起景容和赵怀这两伙人,便问,“各位是要进城?”

  无人应答!

  “若是要进城,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城里闹得凶呢。”

  恩?

  众人不解。

  倒是琅泊问了一句,“那渝州城是发生什么灾害了吗?”

  “比灾害还严重,是死人了。”

  

第390章 鸿门宴

  

  第390章 鸿门宴

  死人了?

  这话一出,整个破庙里的人都震惊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老汉。

  有的兴致浓浓、有的满脸困惑……

  纪云舒一听,脑神经像是被电了一下,精神了几分。

  便开口询问,“老人家,那渝州城是出了什么事死了人?”

  老汉叹了一声气,摆摆手,抖着嗓音说,“没出事。”

  “哦?那是怎么回事?”

  老汉直接转身对向纪云舒,竖起三根手指头,“渝州城一个月以来,死了三个人了,闹得整个渝州城里人心惶惶,那县太爷怎么都查不出原因来,凶手这会还逍遥法外呢,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死人,所以现在,能出远门的都出远门了,谁还敢在城里待着啊。”

  说起来,那老汉都觉得瘆得慌。

  纪云舒深思片刻,继续问,“可否说的仔细些?”

  “听说,那三个人死之前,都见过鬼,说是一张面目稀烂的恶鬼,当晚就发疯了,结果第二天就死了,面目狰狞,手脚僵硬,死相十分凄惨,更奇怪的是,那三个人都是被吊死在大树上的,说是冤魂索命,要找替死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反正大晚上,基本上都没人敢出门。”

  说完,叹了一声气!

  这会,景容下意识的看了纪云舒一眼,小声提醒,“我们在山淮县已经耽误了时间,你若是要再管,猴年马月才能到御府了。”

  “我……”

  “你想想谢大娘,她一路上京,不就是为她女儿伸冤吗?你什么都要管,也得制定个先来后到,而且渝州城这么大,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有能之人去破案?这案子,就让渝州县令自己去苦恼吧,你别插手。”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纪云舒去“多管闲事”。

  纪云舒看了一眼靠在墙角处的谢大娘,见她始终抱着那个破烂泛黄的包袱,眼神迷离。

  这些天来,谢大娘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话, 就连在山淮县的时候,也基本上不出房门,甚至不催纪云舒等人上路。

  纪云舒想了想,便应了景容的话,“知道了。”

  见她怎么乖巧,景容很满意。

  哪知另外一边,赵怀的人突然出声,“哪有这么邪乎,什么鬼不鬼,都是迷信。”

  老汉立刻驳,“小伙子,你还别不信,这鬼神之说,可不能不信啊,小心替死鬼找上你,那就惨了。”

  呃!

  弄得那人顿时毛骨悚然,不敢说话了!

  老汉又提醒,“你们要是进城的话,就别进去了,若是经过的话,最好绕过去。”

  大伙默然!

  老汉也不再说话,抓起烤热的馍馍吃了起来。

  好端端的一个渝州城,怎么就闹了这么一桩事出来?

  琅泊偏头询问景容,“王爷,那明日还进不进渝州城?要是绕过去,恐怕要多走两日的路。”

  “不必了,而且到了渝州城,也要添置些物件和食物。”

  “可是……”

  景容瞪向他,“怎么?担心冤魂索命?”

  琅泊赶紧说,“没有,王爷知道属下根本就不怵这个。”

  “那你还说?行了,赶紧休息吧,明日进城添置完东西,就立刻出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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