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女仵作 第698节

  “害怕?”莫若问他。

  “有一些。”他笑了笑。莫若说:“其实,马儿生来就是十分温顺的动物,没有好坏之分,也没有裂性和温顺之分,不过,这都取决与他们能不能遇到一个好的驯马师,如果能,那就会成为一匹驰骋疆场的烈马,上场杀敌自不在话

  下!但若遇到一个不好驯马师,再好的马也会变成一匹心高气傲、难以驯服的傲马,它们天生不会低头,更不愿屈居他人胯/下!”

  声音温沉,却分明像是带着无数锋利的长剑,将人刺得血肉模糊。

  景贤隐约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但他表面上却风平浪静。

  更是假装自己听不懂,脸上带着笑。

  你笑容,依旧人畜无害!

  莫若则突然下了马,牵着景贤的马绳,带着马儿慢慢走了起来。

  一个在马背上!

  一个牵着马!

  寒风刺骨,迎面吹向二人的脸,更是放肆的钻进了人的衣裳里,不断“啃/咬”!莫若一边牵着马走,一边说,“当年,我娘生我之时难产,生命垂危,而我爹当时却闲散江湖不在家中,你母妃与我爹乃是同门,你母妃的医术也绝不亚于我爹,也堪称一代神医,若不是她,我娘当时就死了,也就不会有我,可我最后风寒人体还是走了,但自我懂事起,我爹便一直告诉我,你母妃是我莫家的恩人,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护你们周全,当年你母妃死后,你不幸得了病,我爹费尽心思都想救你

  ,他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要我替他医好你,这些年来,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的病终于好了。”

  景贤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问,“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就是想起来了。”

  “我母妃与你莫家有恩,可你莫家却与我有恩,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莫若突然停了下来。

  定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景贤问。

  莫若转身,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说,“景贤,这些年来,我一直拿你当兄弟,费尽一切为你治病,你说想出宫,我也应你去拜托纪姑娘,最后还是景容求见皇上这才允你出宫入朝。”

  “我是该谢他。”

  “从一开始,他就无心皇位,更是打算拱手让给你,你也应该清楚景容的心思不在朝政,他早晚有一天会跟纪姑娘离开京城,而你,注定是未来的储君。”

  “莫若,你……”

  “我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景容不是你的敌人!”

  呃!

  景贤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幸好他紧拉着手中的缰绳。

  却面色惨白!

  他努唇半响,“你这话,是何意思?”

  问得极轻!

  莫若冷着脸,抬着眸,看着一脸无辜的他:“景容如今身在牢中,身上担着如此大的罪名,等年祭之后,皇上必然要处置,而最大得益者,不就是你吗?”

  呃!

  “你怀疑我?”景贤嗔了一下。

  “我当初跟自己打了一个赌,我赌自己信你,因为我以为自己懂你,可其实我错了,原来信任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你我之间。”莫若苦涩一笑,将手中的马绳松开。

  马儿像是挣脱了束缚,前蹄高高扬起。

  “嘶~”

  景贤因此从马背上狠狠摔了下去,十分狼狈。

  他脸色稀烂,趴在地上。

  一旁的随从看到后,立马冲过来要扶他。

  但——

  “滚开!”他呵斥一声。

  随从一怵,立刻走开。

  他自己从地上艰难的撑身起来,原本温和无辜的眼神全然消失,终是露出那冷森贪婪的模样,冲着面前的莫若冷冷一笑。

  妈的!

  莫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怒道,“景贤,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

  怒吼!

  景贤勾着薄冷诡异的唇,将他推开,微扬下颌,“莫若,你要怪,就怪老天爷吧,谁让我生在帝王之家,从出生那一天,就注定了我的命运,争!是永远都不会停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没得选。”

  这才是真正的景贤!

  那个隐藏在病态之下真正的他,终于撕开了那层虚假的面具!

  莫若心中的失望几乎蔓延他全身,那种感觉撕烂了他对景贤多年来的信任,一丁不剩!

  无语!

  还是无语!

  景贤眯着眼睛,阴险道,“莫若,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不除掉景容,就算我将来登基,也不能高枕无忧,但你现在……要是选择站在我这边,我们就还能像以前一样。”

  啊呸!

  莫若冷笑一声,附到他耳边,说了一句,“雏鸟归林,从来都是定数。”

  呃!

  景贤双眸更深了些。

  而留下那一句话,莫若已背身离开……

  看着那抹身影,景贤的心,更冷了。

  “咳咳咳……”

  他突然咳起来。

  咳出了血。鲜血喷到洁白的雪上,十分刺眼……

  

第851章 景容没有爱错人

  

  他匆匆回府,逼退了所有人,将自己关在房中。

  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倒扣出一粒白色药丸吃下,这才慢慢缓解了胸口上的疼痛。

  静坐了一会后,有人敲门。

  “王爷。”

  “何事?”

  “你吩咐的事已经查到了。”

  他隔着门,“说。”

  稍顿片刻,门外传来,“卫奕生在锦江,与那位纪姑娘本是有婚约的,但后来他父母意外死亡,就跟着容王和纪姑娘一块进了宫,亦王当初抓走他是为了要挟容王,而当时救他出来的人是公主。”

  “那这次将他带走的是谁?”

  “不清楚,他是晚上被人带走的,当时城门已关,应该不可能出城,容王府的人也在京城找了一圈,除了皇宫之外,就只有一个地方没去找过。”

  “哪里?”

  “安广居。”

  “安广居?”他口中琢磨着这三个字!

  随即,将手中那个小瓶子收了起来,心里琢磨。御国公这些年来一直藏在广安寺,此次也是藏在箱子里进的京,自然也是安顿在安广居的,那如果……是他抓走卫奕的话,又是为什么?去要挟景容吗?不!这样做根本是多此一举,毕竟景容已被关押牢中

  ,等年祭一过,再煽动朝臣进言,定能治景容一个大罪名!

  而他成为储君已指日可待!

  那……要真的御国公抓走他,目的在何?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又多了一丝警惕。

  摁住渐渐平复的胸口,隔着门道,“你进去。”

  门推开,外头的人进来。

  “王爷吩咐。”

  “本王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

  容王府。

  因时子衿一事,时子然更是打不起精神,此刻坐在屋顶上,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夜空,整个人仿佛丢了魂。

  纪云舒和莫若站在下面,二人看着屋顶上的时子然,皆心中难受。

  “你去见了贤王?”“恩。”莫若点了下头,眼神伤感,说,“我不知道到底是他变了?还是他一直就是这样?我告诉自己不要后悔,可现在……我竟然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明知门内有鬼,偏还要去开那扇

  门,结果弄得恶鬼缠身,寸步难移。”

  纪云舒不知如何安慰。

  莫若看着她,问,“景容让你找到卫奕后就离开京城,你怎么想?”

  “他现在人在牢中,我怎么可能离开?”“纪姑娘,若是站在情义之上,我定希望你留下来帮他,可若是站在理智上,我跟景容的想法一样,希望你离开,现在景贤下了决心要除之而后快,等年祭结束后,他定然煽动他在朝中的党羽上书,加大景

  容的罪名,到时候景容便是四面楚歌,而你离开京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对此,纪云舒一笑。她说,“如果贤王真的有心要杀我,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何况现在皇上的旨意还未下来,一切就尚有翻身的机会,但我若置之不理、只顾自己脱身的话,我们就连一半的机会都没有,我说过,不

  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他,同生同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番话,情比金坚!

  莫若感触,“果然,景容没有爱错人。”

  那是当然!

  很快,路江急匆匆过来。

  说,“整个京城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卫公子,目前就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

  “什么地方?”

  “安广居。”他说,“那里是为此次进宫的僧人特别安排的居所,外面有重兵把守,进不去。”

  纪云舒琢磨,“安广居?广安寺?鸽子?通信?伤疤?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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