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道:“南北工业集团那一套不就很好么?如果北方工业集团弄出来什么新鲜设计,南方工业集团想用就拿着银子找北方工业集团买,反之也是一样。
这个道理放在民间也是一样,如果这三人取得了那个江鑫龙的授权,他们再怎么改进也不会触范到江鑫龙的利益了。
江鑫龙只要能在其中受利,他还会吃饱了撑的跑去官府状告这三人?只怕他巴不得他们三人不断的改进纺织机,他好躺着赚钱。”
唔了一声之后,宋应星又接着道:“对了,好像听陛下提起过专利这个说法,就是跟眼前这种情况类似。”
卢象升道:“陛下原本说的是皇家学院的设计不允许民间抄袭仿制,毕竟皇家学院折腾出来的东西,民间就算是想要仿制也没那个能耐,更何况还关乎到了内帑。”
宋应星道:“都一样,道理还是一样的。”
卢象升若有所思的道:“那就多谢宋院长了,卢某回去之后再跟工部和刑部碰一下这事儿。”
PS:献祭掉《诸天之我成了系统》,居然拿朕当主角?
第八百一十四章 调教预定的太子
中原王朝自古以来就有一个很好的习惯——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如果敢说不是,你可以找阎王爷去问问,到底是谁的!
简单来说,就是拿来主义。
觉得匈奴人的骑射比较不错,赵武灵王就玩了一出胡服骑射,觉得龟兹人的音乐不错,李二就正大光明的弄成了自己家的。
敢说这些东西不属于中原的,通常都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面。
对于英格兰蛮子们在天启四年弄出来的《专利法案》,刑部尚书孟兆祥觉得不错,所以英格兰的《专利法案》就变成了《大明律·专利律》。
整个朝堂上面的大佬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孔子他老人家早在几千年前就教导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
总结一下,就是好东西就拿来,不好的就扔一边去,别傻了巴唧的啥玩意都往自己家里划拉。
内阁、户部、刑部、工部、礼部、吏部这六大衙门的大佬们,在薅掉了无数根头发,跟朝堂上面的官员们对喷了无数的唾沫星子之后,《大明律·专利律》终于火热出炉。
按照《专利律》规定,只要持有大明户籍,就可以在自己捣鼓出什么新鲜东西之后,去当地的府衙或者是州衙进行专利资料报备,报备之后,该专利便归专利持有人所有,有效期三十年。
当然,《大明律·专利律》只保护持有大明户籍的百姓进行报备,没有持有大明百姓户籍的专利报备是不受支持的。
崇祯皇帝在看过《专利律》的草纲之后批复了一个“可”,这也就意味着《专利律》正式开始生效。
大明的百姓们到此倒是无所谓的很,反正现在的大明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交通律》里面更是过分到连百姓该怎么走路都进行了规定。
唯独工部和吏部开始头疼。
吏部头疼的是要往各地州、府派谴负责专利登记报备的小吏,这意味着吏部的俸禄支出又多了一大笔,明年还得找吴老抠去报备申请,同时还要抹去今年突然增加小吏而产生的亏空。
工部头疼的则是因为《专利律》刚刚开始实行,各地登记专利的数量简直多到数不过来,很多以前的东西都被人拿来申请,想要做好甄别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带着两个小老婆跑到了南京的崇祯皇帝自然不在意这些破事儿——大明给这些人发俸禄不就是让他们干活的?
如果不让他们干活,难道要让自己学习老祖宗朱元璋一样,把所有的事儿都拿起来自己干?
自己是狠人,不是狼人,用不着那么拼命!
从泉州一路到南京,崇祯皇帝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几乎在每一个途经的州府都要停下来看看当地百姓的生活,还有看看锦衣卫对于当地官员的记载。
朱慈烺总算是理解了崇祯皇帝为什么可以满天下的浪,却丝毫不担心这么庞大的帝国会出现问题了。
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民心。
跟历史上其他那些在深宫里面长大的皇子、太子不们,早就被崇祯皇帝给带歪了的朱慈烺对于民心有着跟崇祯皇帝类似的看法。
孩子们可以放心的在街上跑,不用担心被拐子们捉去折割采生,回家后碗里总是能有个鸡蛋或者那么一两片的肉片,大一些的孩子进入的学堂之后基本上不用家里花费银钱,这就牢牢的握住了民心,哪怕还是有些百姓吃不饱穿不暖。
对于大明的百姓来说,自己吃不饱穿不暖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一家老小能够活下去就好,而孩子能够读书,以后能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那就是圣天子嘉大惠于天下了!
所以对于不时看到某个州府在忙活着拆除城墙,朱慈烺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崇祯皇帝同样很喜欢看到这样儿忙活的景象,别管是老百姓忙着耕种还是忙着拆城墙,这样儿的景象总是看不够的,尤其是看了好几个月的蛮子之后。
对于崇祯皇帝来说,百姓安稳就意味着江山社稷是安稳的,自己也不用担心哪一天就会挂到煤山的那棵老歪脖子树上,虽然那棵树已经被砍掉了。
而且这一路,也不仅仅是一次巡游天下的过程,更是给朱慈烺灌输天下和百姓这个概念的旅程。
毕竟,在卖了大儿子朱慈燝和老三朱慈熠之后,太子的人选就只剩下了朱慈烺,而朱慈烺此前的表现也不错,符合崇祯皇帝心中对于太子的预期。
指了指朱慈烺前面的《专利律》,崇祯皇帝笑眯眯的道:“说说,没有这东西的话,会出现些什么问题?”
朱慈烺明白这是崇祯皇帝对于自己的考校,沉吟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启禀父皇,倘若没有《专利律》,地方官府在面对着涉及专利纠纷的时候,往往会随心而行,就像是之前的那些卷宗里面记录的一样,偏袒在所难免,只是有的官员偏袒了读书人,少数官员偏袒了百姓。
而不论是偏袒读书人还是偏袒百姓,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最起码会打击了其他人琢磨新鲜发明创造的热情。”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苗海程呢?又该如何处置?”
朱慈烺知道,肉戏来了——前面的问题只不过是铺垫,而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关键之所在。
因为苗海程的行为实在是不太好评判——如果说他偏袒了那三个商人,那他又为什么要让三个商人给江鑫龙赔偿呢?要知道,五千两银子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江鑫龙所谓的十万百万,更多的是在信口胡说。
如果说他偏袒了江鑫龙,可是他却在实际的处置过程中和了稀泥,对于那三个商人盗版江鑫龙设计的事情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朱慈烺记得,崇祯皇帝教导过自己和大哥,对于一个人不要轻易的下结论,要听其言,察其往,观其行,否则就容易被眼前的错误信息给误导,从而得出错误的判断。
仔细琢磨了半晌之后,朱慈烺才道:“父皇,儿臣以为,苗海程此人有错,然而训斥或者罚俸即可,不宜太过于苛责。”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道:“仔细说说看。”
朱慈烺道:“正所谓法不禁止即为可,《专利律》是在此案之后才出,并非在此案之前就已经存在,苗海程的过错并不适用于《专利律》,这是其一。
其二,江鑫龙所设计纺织机,每架售价为五十两,确实不是平民百姓家里能够负担的起的。
不管是儿臣此前与大哥一起出行,还是这次从泉州一路走来,都曾注意到,小户人家一年可能也就攒下个三五两银子,多者也不过是七八两,一架纺织机要五十两银子,对于很多人家来说都是十年积蓄一朝成空。
而那三家商人的定价虽然也足有三十两,然则比之江鑫龙的定价低了接近一半,虽然说是为了打压江鑫龙的纺织机,然而却让普通百姓有了买的起的希望。
从这方面看,做为一个七品的亲民官来说,苗海程无疑是合格的,最起码他也在为百姓们考虑。
其三,通过锦衣卫往常的记录来看,苗海程在任上并没有什么不法的行为,更没有在这次的案子中收受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