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苗守陌拨转马头,拎着戴磊和任一真汇合到一起后,苗守陌问道:“现在呢,咋整?”
任一真看了一眼被抓到的戴磊,便对苗守陌道:“杀回去,解决掉剩下的建奴,再好生炮制这孙子。”
苗守陌闻言,只嗯了一声,一手抓着马缰,一手拎着不断挣扎的戴磊,又打马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等到任一真和苗守陌赶了回来,此时战局也已经到了尾声,待到建奴十几骑被斩杀殆尽,林丹汗派来监视双方的两个百人队才姗姗来迟。
任一真却是连理都不理会这两个百人队,开口对着剩下的锦衣卫吩咐道:“把战死的兄弟们火化,待回到大明后,再送入忠烈祠中享受血食。这十来个建奴随便你们处置,找地方挖个坑扔里边儿就好。”
说完,又舔了舔嘴唇,说道:“这里毕竟是林丹汗的王庭,咱们拿建奴在这儿筑京观确实不太合适,便宜这些孙子了!”
待剩下的锦衣卫和蒙古万骑中的骑兵们开始行动之后,任一真才对着苗守陌道:“你老苗再辛苦一下,把这王八蛋给炮制一下如何?”
苗守陌道:“咋炮制?凌迟?还是?”说着,又不怀好意地瞄了任一真胯下一眼,接着道:“也一刀切了?送给你老苗当个小厮?”
任一真早在苗守陌瞄向自己胯下的时候便菊花一紧,骂道:“你个杀才!咱家要这么个孙子干什么?你要切了还行!要不然给他来个五马分尸?”
苗守陌却是撇撇嘴,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给他慢慢地五马分尸,若是用快的,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此时凑过来的苏合却是道:“若是任公公不想让这家伙死的太轻松,不如依着蒙古的旧例,将他绑在战马上拖死便了。”
任一真和苗守陌脑补了一番被战马拖死的情形后,皆是嘿嘿笑了起来,不禁戴磊浑身发麻,便是出主意的苏合也是感觉背后一凉,暗骂这蛮子的死太监笑的也太瘆人了些。
戴磊杀猪一般的惨嚎起来:“学生愿意归顺,大人饶命!公公饶命!学生一心报效大明,知道不少建奴的事情,求公公和大人饶了学生!”
任一真却是嘿嘿笑道:“得得得,你也别求饶,求饶也没有用。你现在就只能庆幸遇到了咱家。咱家慈悲啊,只是用战马拖死你便算了。
若是落在了皇爷手里,只怕你少不得挨上三千刀后被铸成了和范文程一般的铁像,生生世世地跪在忠烈祠前了。”
直到此时,戴磊才知道范文程到底跑哪儿去了——在辽东,黄台吉可没有对外宣扬过范文程的下场,毕竟大螨清最讲究一个脸面不是?若是被人知道了,还有谁去投靠报效?
被派过来的两个百人队里,领头的哈斯巴根催动战马行了过来,沉着脸道:“明使大人未免太过分了些?你们都是来到我察哈尔的使者,都是客人,如今你们杀光了他们,还要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大金国的正使用战马拖死,未免太不把我察哈尔部放在眼里了?”
任一直却是毫不理会黑着脸的哈斯巴根,直接对着苗守陌道:“你他娘的还在等什么?”
苗守陌嘀咕一句:“老子乐意”,便不再说话,只是先将手中一直提前的戴磊掷于马旁,下马之时又借机踹了一脚,这才一把捞起戴磊,将他双手捆上后,又往战马身上捆。
哈斯巴根见明朝蛮子的使者浑然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心中大怒之下,手便向着腰间的马刀伸去。
任一真见状,嘿了一声道:“怎么着,想拔刀?明着告诉你丫的,今儿个爷要是死在你察哈尔部也没什么,只是大明天兵一至,你察哈尔部又能剩下几个?你担待的起么?”
哈斯巴根确实担待不起,恨恨地将抽出了一半的腰刀又重重地推回刀鞘,冷哼一声道:“这事儿,明使大人自己向大汗解释去吧!”
任一真也是冷笑一声,说道:“本使一会儿自然会去向林丹汗说话!”
说完,也不再理会哈斯巴根,只是看着捆好了戴磊的苗守陌再次翻身上马,挑了个没人的方向便抽马狂奔。
一开始时戴磊还能跟得上,只是几步之后,便再也跟不上提起速度来的战马,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被战马拖着向前行去。
虽然在草原的地面上全是草,刚开始拖着滑行的时候还没甚么,但是时间和距离一长,被拖动的身体上便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戴磊刚开始还能咬牙硬撑,只一会儿的时间,便再也受不了身上的痛楚,还是惨嚎起来。
有意不让戴磊这种狗汉奸死的痛快的苗守陌也不一直向前纵马狂奔,反而不断地变幻着方向,兜起了圈子。
任一真听着戴磊的惨嚎,只觉得一股子尿意直冲胯下,整个人竟然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便是没有一根胡须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潮红色,两条腿不自觉地夹住了胯下的战马。
强自定了定神后,任一真强迫自己不再去听戴磊的惨叫声,也不再看戴磊被战马拖行之时在地上滚动的身子,反而对着哈斯巴根道:“带路,去见你家大汗。”
哈斯巴根闻言,恨恨的道:“贵使请!”
说完,也不再理会任一真,当先带头又往林丹汗的王帐而去。
早在明军和建奴双方厮杀起来的时候,林丹汗就已经得到了报告。苦笑着看了一眼札鲁忽赤思勤后说道:“睿智的札鲁忽赤,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明朝蛮子和女真野人的使者都是汉人,都想着学汉时的班超故事,两伙儿人已经火拼过了。”
思勤沉吟半晌,忽然道:“大汗,若是明军胜了,一切都好说,若是女真野人胜了,这事儿可就真个难办了。”
就连额哲,也难得的没有与思勤抬杠,反而顺着思勤的话说道:“父汗,现在就算是派兵去阻止,只怕也来不及了。若是他大金国的野人们胜了,咱们还是先想想到底怎么办罢。”
林丹汗抚额苦笑道:“本汗如何不知道。若是明朝蛮子胜了,只要咱们派人去跟大金国的黄台吉分说清楚原由,想来也没什么事儿,尤其是咱们跟他女真人离的这么远,纵然他黄台吉不满,倒也奈何我们不得。
只有那个蛮子小皇帝,此人心性不定,喜怒无常,颇不像个中原皇帝,倒像是个骂街的波妇一般,喜好全是由心。
若是明朝的蛮子被女真野人给杀光了,也不知道这狗皇帝会不会接受我们的说辞,会不会再纠集其他的黄金家族叛徒来攻打我察哈尔部。”
思勤忽然道:“大汗,既然左右都为难,不如先由着他们厮杀,若是明朝蛮子胜了,倒也没甚么。若是女真野人胜了,咱们便把他们拿下,送给明朝的蛮子皇帝,也算是对他有个交待。
至于以后,大汗便要励精图治,只要统合了蒙古各部,到时候再报仇血恨不迟。
当年铁木真当年也曾被被蔑儿乞部抢走心爱的孛儿帖,还生下了术赤,最终铁木真灭了蔑儿乞部,抢回了孛儿贴,成就了黄金家族和成吉思汗的不世威名。
大汗现在忍让明朝蛮子一时,以后统合了蒙古各部,未必不能成就铁木真和忽必烈大汗的不世功勋。”
林丹汗嗯了一声,正想说话,却听着帐外有人高声道:“明使求见大汗!”
第二百一十五章 贪心不足
林丹汗收住到了嘴边的话,朗声道:“传他进来。”
任一真和建奴的使者戴磊的行为,无异于在林丹汗的王庭所在狠狠地打了林丹汗的脸,而且任一真埋掉其他建奴和拖死戴磊的行为,更是无异到将林丹汗的老脸翻来覆去的打,打完之后还给摁到了泥土里碾压了一番。
然而林丹汗决定忍下这口气。
现在形式比人强。大明的军队现在跟他娘的一群疯子一样,每次想起来崇祯皇帝那个小白脸带着几万骑兵就敢向自己十余万人冲阵的情形,林丹汗就感觉自己头皮一阵阵发麻。
而且,就像是汉人说的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样儿的人玩什么样儿的鸟一样,什么样儿的人带出来的兵也就是什么样儿,区区一个死太监,带着二十来个人,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明目张胆去怼死大金国的使团。
现在,更是敢一个人只身入王帐,果然是好胆!
虽然心中暗恨,林丹汗还是把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只是沉着脸等任一真进来。
任一真昂首入内,虽然一身大明内监的打扮,然而行走间,却是自带一番威势。见了林丹汗后,也不下跪,只是躬身一揖道:“大明天子钦派内监使臣任一真,见过林丹汗。”
林丹汗只是嗯了一声,淡淡地道:“免礼。”
任一真复又躬身谢道:“多谢大汗。”
待任一真直起身后,札鲁忽赤思勤先开口道:“贵使就这么杀掉了大金国的使者,却是没有想国我们察哈尔部该如何向大金国交待?不知使者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