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也算是自己为他们好,又怎么能说是卖?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说是卖呢?
将心理压力卸去的徐光启躬身道:“启奏陛下,墨家传人如今尚在,只是分了两派,两者虽然理念不同,却也都是为大明效力的。”
崇祯皇帝好奇的道:“徐爱卿说说看。”
徐光启应了一声,接着道:“务实一派,倒也没甚么好说的,他们搞出来的许多东西,都是慢慢的传入民间的。
至于任侠的一派,倒是让微臣佩服的很。”
崇祯皇帝心道文人就是文人,嘴上各种鄙视那些玩刀子的,实际上也是玩了命的打压武人,但是实际上,心里却是对任侠随性的游侠儿羡慕的紧。
虽然身体和嘴上都是拒绝的,但是心理上却是很老实嘛。
徐光启见崇祯皇帝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知道自己的那种任侠情怀被看穿,老脸当下便是一红。
轻咳了一声,徐光启便接着道:“陛下,臣心中向往着那种游侠儿的生活不假,可是这墨家的任侠一派,倒是真的为我大明出了力的。
远了不说,便是戚大帅治倭之前,墨门的游侠儿便已经活跃在抗倭的战场上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东南地。
后来戚大帅将倭人治理服帖了之后,墨门任侠一派的钜子觉得不能任由倭奴在我中原大地上任来任往,又派了一批游侠儿去往倭国报复。
只是据微臣所知,派去的游侠儿都已经战场在倭国,没有一人逃回大明。”
徐光启的话说话,崇祯皇帝心中也是肃然起敬。
这墨门钜子很合自己的胃口!
寇可往,我亦可往!
凭什么倭奴就能来中原,中原却不能报复回去?
仁义?道德?
狗屁!
崇祯皇帝想起了前世一个叫仇圣的家伙。
知道仇圣是何许人也的人可能不多,但是“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这句诗,知道的就多了。
除了这首男儿行,仇圣还写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做《大中华民族复仇主义宣言》,也叫做《血洗小日本》,只是除了某一段时间内曾经广为流传过,后来已经很少有人看过了。
但是崇祯皇帝还记得男儿行中的另外一句“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若说是这首诗有什么内涵,崇祯皇帝自认满脑子1和0的自己找不出来。
但是崇祯皇帝却无比认同仇圣的观点——没有一个日本人是无辜的,对于日本东京,应当屠杀血洗以进行报复。
冷哼了一声,崇祯皇帝开口说道:“寇可往,我亦可往,墨门钜子干的好。朕正有意血洗日本,只是一时腾不出手来罢了。”
徐光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崇祯皇帝了。
依着崇祯皇帝能下旨不许饿死一个百姓的德性来看,怎么着也不是这种嗜杀无度的狂人。
哪怕是在漠北草原上连筑十余座京观,也远远称不上血洗草原。
如今却是赤裸裸的说出了血洗日本这种话,鬼知道日本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位爷的。
徐光启躬身道:“陛下慎言,若是传了出去,恐于陛下圣誉有碍。”
崇祯皇帝却是嗤的一笑,开口道:“狗屁的圣誉!看破千年仁义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不血洗日本,朕心不安。
大明现在腾不出手来,等大明腾出手来,这日本诸岛,朕定然要其寸草不生。
徐爱卿记住了,宁要大明的草,不要敌国的苗!”
定了定神,崇祯皇帝又低声吩咐道:“今儿个这番话,不许传出去。若是让日本有了防备,小心尔等的脑袋。”
跟在崇祯皇帝身后的王承恩和方正化心中皆是一凛,一起躬身应是。
徐光启也躬身道:“陛下放心,此间之事,定然不会有一个字传出去。”
崇祯皇帝这才嗯了一声,接着道:“那墨家传人都藏在哪儿了?朕派人去把他们找来。”
徐光启躬身道:“启奏陛下,墨家传人此时应该在山东泰安州,泰山与方山、隔马山之间。”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徐爱卿放心,只要有了地点,就跑不了他们。”
被崇祯皇帝一句跑不了他们给弄的半晌无言,徐光启定定神后躬身道:“陛下,臣只担心陛下传诏,墨家传人未必肯来。到时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
崇祯皇帝呵呵一笑,开口道:“朕又不是那嗜杀无度的昏君,对于这些务实之人,还有一心为国为民之人,朕向来宽容的紧。
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单凭他墨家钜子能派人去日本报复,除谋逆之罪外,哪怕是他指着朕骂暴君,朕也唾面自干。”
徐光启心中大汗不已,全大明谁不知道您是有名的暴君,哪怕是夏桀商纣那两个家伙加一块儿,跟您比还嫌不够呢。
夏桀商纣加一起杀的人可能还没有您一次北征草原所屠掉的部落人口更多一些。
更别说受了您老人家的指令的毛文龙在东江干的那点破事儿了,搁历朝历代都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贩卖人口,劫掠无度,抽冷子就放火,杀完人就跑。
崇祯皇帝要是知道徐光启心中所想,一定会笑掉自己的大牙。
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还他娘的讲究什么仁义道德?
哪怕是为了老子不用把自己挂树上去,自己就恨不得毛文龙干的再过分一些。
又再一次叮嘱了一番徐光启,要求一定要再想办法提升蒸汽机的效率和速度之后,崇祯皇帝就扔下了腹诽不已的徐光启跑路回宫了。
身为专门替崇祯皇帝干一些脏活的黑手套,许显纯又一次被崇祯皇帝召唤到了宫里见驾。
脏活干的越多,许显纯就越发的不担心自己以后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