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商量!
赵率教无奈的躬身应是,崇祯皇帝却接着对孙祖寿道:“孙祖寿?”
孙祖寿听到崇祯皇帝喊了自己的名字,便赶忙上前拜伏于地,答道:“草民在。”
崇祯皇帝却是呵呵一笑,接着道:“朕之前调取了你的履历,你与赵爱卿一般,都是万历年间的武进士,天启七年因为违抗了军令,功过相抵之下才削职为民的?”
孙祖寿拜道:“陛下英明,草民有罪。”
崇祯皇帝笑道:“那也是天启七年的事儿了,罢了。这一次孙爱卿散尽家财以聚兵勤王,朕心甚慰啊。”
孙祖寿早就已经被削职为民,此时却被崇祯皇帝称呼为爱卿,其中之意,不问可知。
孙祖寿连忙又拜道:“陛下过奖,罪臣惶恐。即使没有罪臣聚兵勤王,想必那建奴奴酋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崇祯皇帝嘿了一声,笑道:“都是些惯出来的臭毛病罢了。我中原王朝自古以来就是推行王化,可是这些货色们啊。”
叹了一声后,崇祯皇帝又接着道:“一个个的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兽性却是根深蒂固!
罢了罢了,以后扫平了这些垃圾也就是了。先不去提他们。”
顿了顿之后,崇祯皇帝又接着道:“朕最看重的,是孙爱卿这一番毁家纾难的忠敬之心。
朕有意让孙爱卿进入新军之中行走,不知孙爱卿意下如何?”
孙祖寿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自己散尽家财来怼建奴,原本也没想着邀买什么名声或者再搏个一官半职什么的,纯粹是出于看建奴不爽而一时冲动——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自己看哪个都不顺眼。
眼见着孙祖寿安排完了,崇祯皇帝才接着吩咐道:“此番迎击建奴,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从上到下,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其令,遵化巡抚与遵化总兵程之义统计各方功过,文臣报至内阁,武将呈至五军都督府审批。封赏不日便至。”
崇祯皇帝怼完了建奴,又安排完封赏之事后,便晃晃悠悠的回京城去了,心中为着自己的声望又提高了一波而高兴。
但是黄台吉就高兴不起来了。
亏本亏大的了黄台吉狼狈不堪的跑路了,战败消息也没有封锁住。
其实想想也不太可能封锁的住。
一万六千骑出去,回来的只有五千余骑,剩下的呢?
别说是打下了明国蛮子的地盘,所以派兵驻守去了。
这种鬼话骗不了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全折了进去。
只是人折进去一万余骑,东西却是半点儿没来回来,除了这大部分都带伤的五千余骑。
本来就不爽黄台吉许久的代善和阿敏等人就更不爽了。
趁着黄台吉连夜召见莽古尔泰他杜度,代善和阿敏多尔衮等人也聚在了一处。
代善点燃了一泡福寿膏抽了几口之后,才叹息道:“哥哥我是不成啦,现在沾染上了这东西,离不了了。
阿敏,还有多尔衮,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能沾这个东西,记住了么?”
阿敏心道老子才不像你们两个蠢货一般,每日里吸食这么多,怎么不吸死你们算了——老子每天就一泡,美的很。
多尔衮却是早就听说过黄台吉一旦离开这东西之后的模样,更是不敢沾染,现在就连代善在吸食福寿膏的时候,多尔衮也是离的远远的。
代善见两人都是应是,才接着道:“今儿个喊你们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说大汗这次出兵的事儿。”
阿敏和多尔衮心中皆是一凛,暗道一声正题来了。
代善叹了一声后才道:“大汗此次出兵过于莽撞,一万六千骑出去,却仅仅回来了五千骑,剩下的呢?”
见两人都没有答话,代善干脆把话挑明了道:“我大金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哪个不知道不清楚的?说不客气点儿的,这就么点儿家底,能经得起几次这般折腾?
如今大汗吸食这福寿膏成瘾,神智已然不清,若是这般放任下去,只怕我大金国的好日子不多喽。”
阿敏没有出声。
自己跟黄台吉和代善等人毕竟不是亲生兄弟,虽然说位置在这儿,可是自己永远也不如代善和多尔衮一般,都是一个爹生的,这种关系很要命。
多尔衮却是不爽的道:“那又如何?黄台吉毕竟是大汗,我们又能有甚么办法?再说了,虽然说是八王议政能废立大汗,可是咱们真就能成事儿?”
左右屋子里边也没有其他人,便是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因此多尔衮也是把话直接说开了。
代善嗯了一声后反问道:“如何不能成事?八王议政,你我,你阿敏哥哥,加上肯定会站在咱们这边的多铎和阿济格,咱们就有四个人了。只要再拉上莽古尔泰和杜度,这事儿就差不多了。”
多尔衮却撇嘴道:“杜度还好说,可是莽古尔泰呢?他可是四大贝勒之一,又向来与黄台吉亲厚,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吧?”
代善却笑道:“亲厚?你阿敏哥哥平日里不也与黄台吉那个混账东西亲厚么?”
阿敏却是憨厚一笑,并不答话。心中却是暗骂这代善不是个东西,什么事儿你扯上老子干什么?
代善接着道:“自从上一次黄台吉那混账听了范文程那狗奴才的话,非要去打蛮子京师之后,你莽古尔泰哥哥心中就已经不爽了很久了。
这一次更好,黄台吉自己带着一万六千骑去了蛮子那里,却又是个损兵折将的下场,你莽古尔泰哥哥心中岂能不急?
只是黄台吉那混账毕竟还没有把脑子给抽傻,如今先行找了莽古尔泰和杜度,估计也就是打着稳定汗位的主意罢了。”
多尔衮道:“如果,莽古尔泰也站在咱们这一边,共同废掉了黄台吉的汗位,那这大汗之位由谁来做?”
这他娘的才是关键好不好!
代善嗯了一声,答道:“哥哥我是不成啦,被父汗废掉的太子,哪儿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去抢这个汗位?你阿敏哥哥不用说,肯定也是不成的。
至于你么……”
叹息了一声后,代善才接着道:“咱们兄弟几人之中,其实我最看好的是你。可是父汗走的早,若是晚上几年,说不定这汗位便是你的了。
只是如今却也由不得你我兄弟了,唯今之计,只有将莽古尔泰推上汗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