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译听了一会儿,这才道:“娘娘说有追兵过来,问他们能不能拦得住。那汉子说的是建奴人太多,恐怕不成。娘娘又命汉子去牵马来,娘娘要弃车乘马。”
那通译才刚刚说完,便见那马车已是缓缓停下。那些锡伯族地骑兵也是四散开来,为首的那汉子又牵了两匹马过来。
这时,一身富家小姐装扮地完颜玉卓才从马车从出来,接过缰绳,一翻身便上了马,身后的侍女也是如此。
熊森与崔呈秀不敢多看,皆是低下头。熊森道:“卑职这就派人送娘娘往东江去。”
说完,熊森便喊道:“朱刚!”
待一个三十岁的劲装护院打扮地汉子过来后,熊森才道:“你先带娘娘与崔大人往东江去。事急处,先杀了崔大人,免得他落入建奴手中。务必要保证娘娘安全,记住了么?”
那名叫做朱刚的汉子却是不苟言笑,闻言也只是点点头,说道:“记住了。保护娘娘安全,事急时杀了崔大人。”
熊森这才点头道:“去罢。”说完,又对完颜玉卓一拱手,说道:“请娘娘随此人前往东江。到东江后自然有人接应。卑职留下断后。”
直到此时,完颜玉卓终于认识到,明人之中,也有的是铁血汉子。这些根本不认识地人,只是因为自己要成为他们主子的女人,所以就能不顾生死地护卫自己的安全。这一刻,完颜玉卓对那个远在京城地崇祯生起了浓浓地好奇心。
深深地看了在场的锦衣卫一眼,完颜玉卓也不废话,直接调转马头,轻喝道:“驾!”便当先打马而去。
朱刚与崔呈秀完颜玉卓与侍女已经打马向南而去,赶紧一踢马腹,也跟了上去。
崔呈秀却是问朱刚道:“若是真被建奴追上,你当真会杀了老夫?”
朱刚打量了崔呈秀一眼,说道:“是。”
崔呈秀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那一双毫无感情色彩的眸子里仿佛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打量自己也只是为了判断从哪里更好下刀一样。
强自镇定下来,崔呈秀却是有些羞恼地喝道:“老夫是兵部尚书!”
那朱刚的声音依旧是不带一点儿感情色彩,只是回道:“你知道的更多。”
崔呈秀闻言,也不禁为之气结。这算什么狗屁理论,言语中丝毫没有对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顾忌也就罢了,就因为自己知道的多了就该先死?
崔呈秀无奈地道:“咱们从关内到辽东再到这里,前后这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你就下得去手?”
朱刚闻言,依然是那副死人脸,只是回答道:“是。某乃是天子亲军。娘娘地安危是最重要的,你崔大人排第二。”
如此一个回答,崔呈秀却是心中大概有数。这些锦衣卫如今上上下下只听从天子的指令,别说自己一个兵部尚书,便是魏忠贤魏公公,只要皇帝要他三更死,他就绝对不可能活到五更天。
如今的局面,若是没有婉妃娘娘,自己便是这些人保护的头号目标,有婉妃娘娘在,自己便算不得什么了。
得到了早已在意料之中的答案,崔呈秀却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崔某也不是那些乞活之徒。只是本官身为兵部尚书,到时候给崔某一把刀,让崔某死于战阵可好?”
那名叫朱刚的汉子闻言,颇为意外地看了崔呈秀一眼,笑道:“只怕到时候你崔大人手软,拿不得刀子,还是某来动手较好,保证让你崔大人走得痛快。若是你我能逃出生天,某置办酒席给你崔大人赔罪,如何?”
崔呈秀却是笑骂道:“呸!你这杀才倒是想的好事儿,你一个锦衣卫校尉也想结交本官?本官偏不给你面子!”
只是说完后,崔呈秀却又加了一句:“清风馆如何?你可花费得起?”
朱刚闻言,却是哈哈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打马前行,缀在完颜玉卓身后一个马位,不超前,也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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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截杀
不光熊森一行人暗骂晦气,其实就连负责截杀他们的鳌拜,心里也不见得有多么痛快,实际上也是在暗骂不止。
先是被锦衣卫这些老油条摆了一道,伪装成探亲车队的完颜玉卓一行人确实没有引起怀疑。
只有鳌拜领兵在沈阳以前拉网搜查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终点就出在锦衣卫那些校尉身上。人手一顶皮帽子,虽然可以解释为怕冷,可是还是引起了鳌拜的注意。再加上整个队伍中夹杂着那些锡伯族的骑兵,一行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的鳌拜勃然大怒,立即收缩兵马,向南追来。
利益于此时八旗建奴骑兵还没有腐化成后世的双枪兵,兼之一人双马的配置,速度更是快一些,因为上到了辽阳之时,已经远远地咬住了完颜玉卓一行人的尾巴。
即便如此,向来用兵谨慎的鳌拜还是将追兵分散为几路,为了防止锦衣卫再跟他玩什么障眼法,于是便自领了其中一路,向着最有可能的这个方向追来。
眼看着离上次那个殒命于此的锦衣卫丧命之地不远,鳌拜的脸色也是越发地阴沉。这些该死的蛮子,一次又一次地挑战鳌拜大爷的底线,看起来还是杀的轻了。这次,一定要把这些蛮子杀到胆寒,再也不敢来辽东折腾为止!
眼看着日头向西落去,鳌拜地心中也越发地焦燥。直到远远地看到二十余骑停在不远处,却是让鳌拜感到一丝不妙。
上一次好像也是这种情况,结果让这些该死的明人蛮子把范先生给掳了去,自己被大汗好生训斥了一通,如今这些蛮子又来这么一出,若是自己再失败,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见大汗?
心中越发不痛快地鳌拜对身边的亲兵喝道:“通知其他几路人马,向此处集结。”待亲兵调转马头绕过本阵去通知其他几路追兵后,鳌拜猛地一踢马腹,口中轻喝了一声“驾!”,却是又提了几分速度。
直到远远地锦衣卫和锡伯族骑兵大概一里地的距离,鳌拜才轻轻地勒了勒马缰,缓缓停了下来。身后地众骑兵见主将停下,也是纷纷勒马停缰,围在了鳌拜地身后。
熊森见追兵远远地停下,却是有意再拖延下时间,当下一踢马腹,出阵前行了几十步,喊道:“领头的建奴是谁,出来与本大爷回话儿!”
鳌拜闻言,虽是怒上心头,却仍然打马出阵,骂道:“狗蛮子!爷爷在此!”
熊森见鳌拜不足二十的年纪,便笑骂道:“娃子,多大了?滚回你娘亲的怀里喝去吧!”言语间,却是有意激怒鳌拜,顺便拖延时间。
鳌拜毕竟年轻气盛,虽然也算是多经战阵,可是也经不住熊森这种老京油子这般骂法,当即便喝骂道:“入恁娘!狗蛮子你也别嘴硬,爷爷一定把你的狗头砍下来做酒器,就跟上一个蛮子一样!对了,得告诉你个狗蛮子一下,上一个蛮子也是在这儿附近被爷爷砍下了脑袋!”
熊森的脑袋却是“嗡”地一声响,立时便反应了过来,对面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狗建奴说的是王玄寂。若不是脑中还有一丝清明,提醒着他要拖延时间,只怕早就冲上去与鳌拜厮杀在一起了。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熊森问道:“那人呢?”
鳌拜狞笑道:“人?喂狗了!人头被老子拿去做了酒器!”
熊森却是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怒骂一声:“入恁娘!”便催码向鳌拜杀去。身后的锦衣卫和锡伯族的十余骑见状,也是纷纷催动胯下战马,一起掩杀了过去。
对面的鳌拜见状,也是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五十骑骑建奴骑兵,也一起向熊森等人掩杀了过来。
熊森和身后的锦衣卫虽然已经怒极,却仍未完全失了理智,先是掏出了手铳,瞄向了鳌拜。
鳌拜见状,却是冷笑不止,这么近的距离,而且还是在马上作战,想玩火铳?这几个蛮子脑袋不会坏掉了吧?
熊森等人却是分别瞄准了建奴,扣动了手中火铳的机括。便听得“嘭嘭”几声响,对面便有七八骑的建奴骑兵落马。鳌拜却是在紧要关头心生警觉,弯腰伏在马背上,躲过了一劫。起身再看时,那些明人蛮子的骑兵却还在瞄准着自己等人。一时间吓得鳌拜心中猛跳。
这伙儿明人蛮子用的火铳,和之前见过的绝对不一样。不光不用点火便能击发,看样子还能连续发射。
果不其然,又是“嘭嘭”几声,又有五六个建奴骑兵落马。却是这些建奴骑兵吃一堑长一智,不少人都临时弯腰伏在了马背上,因此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