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清皱眉道:“为何缘故?”
他不过多此一问。一听湘云这话,贾清便有了猜测。
探春忙道:“几天前她打了太太一件稀罕物,被太太打了几下撵出去。却不知金钏姐姐气性大,赌气便投井死了。”
探春说的很轻松。贾清知道她是为了大事化小,但还是有些感慨。
这个时代,对于生死,有时看得着实很开。连带探春这等年纪的人,耳濡目染之下,对于死人之事,竟也不甚重视。
只有湘云不诧之色最为明显,可是因为牵着王夫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
“三妹妹何必拿这话来瞒我,必为宝玉的缘故不是?”
贾宝玉在王夫人屋里调戏金钏,金钏从之,被王夫人看见,便迁怒金钏,把她当做勾引少爷的狐媚子打骂之后撵了出去。
这是原著就有的情节,此时看来定然也差不远。
其实这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贾宝玉在事发之后,当场便撇下金钏逃跑了,还跑进大观园里关心蔷薇架下画“蔷”的龄官。
一点担当责任也没有。
这才是最令人生气的地方。
贾清如此说,探春便不说话了。
她的那些话,不过是荣国府“官方”宣称,事实上,家里谁人不知真实缘故。
贾清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金钏作为王夫人屋里级别最高的几个丫鬟之一,他也是经常见过的。
但是因为没什么交集,所以也未曾提醒过她远离她的“劫难”?——贾二宝。
不曾想,她还是陷进去了。
他不是神灵,不可能一天到晚看着府里这些人,因此对于金钏的死,他也只能心中暗道一声抱歉,并不能为此做什么。
这不过是在王夫人和贾宝玉身上挂上的一桩罪孽罢了,与他无关。
他只要保护好他在意的这些人罢了。
因为提及这等不好的事,众女孩也失去聚一聚的兴致,各自回屋去了。
贾清送黛玉回潇湘馆,略坐一坐也便回府了。
第七七零章 星月发飙
第二日,是贾清的封侯喜宴。
贾家是勋贵,而且是开国四王八公的后裔。如今出了贾清这样一个能够挑起大梁的后辈,自然在京中整个勋贵圈里都是极为耀眼的。
要不是知道贾清早已定了亲事,后来又被皇帝额外赐婚,早就有数不清的媒婆上门提亲了。
如今,贾清立下大功劳,显见入了皇帝的眼,得封侯爵,大家哪里有不来讨一杯喜酒喝的?
就算以前不甚亲近的,接到帖子之后,也是派遣家中主要的人员前来,甚至家主亲自来的都不少。
毕竟,从今而后,再也不能把贾清当做后辈来看了。
那可是侯爷!而且,新晋侯爵,远比父辈传下来的侯爵来的隆宠。
因此大家都愿意来捧场,以后若有什么事,也好说上话啊。
勋贵圈里如此,官场中也相差不多。
如今正庆帝乾坤独断,那些观望风向的,都想着巴结一二,以免灾厄或者谋求升官发财呢。
好在不论是贾府还是贾清,结交的官僚子弟都不太多,不然,这一次怕是要请来大半个京城的文武百官。
宁国府的前厅,十分宽敞,摆了有数十桌。
贾芸站前正门前,恭迎来往宾客。贾清在前厅接待,贾蓉跟随听候吩咐。
后院里,则由尤氏、秦氏照料。
不过今日来的内眷很少,只有几家十分交好的府邸才有内眷过来。
比如王家、史家,再比如侯家、谢家,等等。
不过这些呢,贾清毫不担心,因为有贾母等人在,万万失不了礼。尤氏和秦氏,更主要的是照管厨房,居中调度。
一番应酬,具体如何也不必细说,到底勉强做到了宾客皆宜。
酒席开半,戏下三场,忽然通传门子高声呐喊:“星月公主驾道~!”
满场惊诧。之前北静王亲自来祝贺就够郑重了,到底贾府乃是勋贵豪门,大家也还能接受。
但是,太上皇爱女也跑过来,这就太让人意外了,也不合规矩。
贾清暗道一声:“要遭”。
果然,一会就见星月公主踩着金色琉璃靴子,穿着一身可爱的公主裙,便直接进来了。
众人全部起身跪迎。
大厅内,贾清和水溶等也全部出来,同样跪迎。
无他,星月公主位份太高。
就算水溶,从正庆帝那儿算的话,也是星月的晚辈。加上本来爵位就低一等,跪迎也便顺理成章了。
“起来吧。”
星月公主到贾清等人面前,直接说了一句就往厅里走。看样子不是来打一转的,是真的要入席!
贾清连忙站起来劝诫道:“公主既然驾临,不妨我送公主进内宅吃酒看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