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阀 第83节

忽然间,一只冰凉的小手猛地拽住了毛珏的手,他麾下的炮兵亲兵小春子,这小子在这儿好吃好喝一年了,居然也没见长,就是胸肌发达了点,被他拽着往已经牵着手围成一圈,围着火堆唱啊跳啊的人群里拉,就算这半年已经习惯在人前装逼的毛珏,居然也有点不适应。

“本将就不去了,你们玩吧,哎,算了,阿德蕾娜,给少爷我起来!”

死也拽个垫背的,这头阿德蕾娜正陶醉的自弹自伤呢,被毛珏拽着惊叫中也是到了舞群中。

尤其领她惊讶的是,拽着她的手往甩,先是来了个亮相,旋即毛珏的手是标准的拦住了她的腰,右手抬起,典型的后世交际舞。

“你,你怎么会?”

没等那满是好奇的明眸探寻出来,旁边那些军汉们,已经爆发出来山呼般的喝彩声。

“将爷,好!!!”

有了这么个带头,场面却有点不好看了,也不围着圈子跳了,两两个大男的跟着火堆边上搂在一起,也不会跳,就是跟着瞎转圈,那基情满满的,要是有个腐女在这儿,都得兴奋死。

还有的俩人居然掐上了,粗粗的胳膊十指相扣在一起,另一头两只手往死箍住对方的腰,看谁能搬过谁,两个纯爷们脑门青筋直跳,咬牙切齿,时不时咕咚一下倒下一对,倒是添加了不少另类的趣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毛珏也忘了后世那些高楼大厦,那些灯火林立,尽情的投入到了这歌舞中。

这一晚上狂欢到了差不多十二点,吃的饱饱的钱曾又是喝了个烂醉,迷迷糊糊不知道趴在那儿就睡着了,不过睡着他也觉得不踏实,身边似乎越来越冷,还有个什么东西老勒着他,勒的他快喘不上气来,很艰难,这货猛地一睁眼,却是差不点没恐惧的大叫出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被捆在了骡子北上,夹在两个大箱子中间,密密的几道跟捆貂皮似得,难怪他喘不上来气儿,这地界也不再是加崂山的堡垒,而是不知道到那儿的深山野林子,太阳高照在大约十点钟的位置,身边都都是莎莎的脚步声,扭过头去,钱曾可以明辨出,这是毛珏亲兵用皮包铁打造的三层毛茸茸白头盔。

“喂!放老子下来,这是哪儿啊!老子要见你们将爷!喂!”

“行了,别鬼叫了钱兄,毛某就在这儿!”

声音传来,钱曾这才看清,骡子边上那顶帽子就是毛珏,背上背着一把铁山造燧发鸟铳,他也是吐着白气的跟着队伍走着。

刚刚还以为被绑票了,看着毛珏,这钱曾就更加心里打鼓了,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货悲催的叫嚷着。

“毛兄,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什么玩笑?”

毛珏居然差异的平举起了双手,旋即,他忽然恍然的嘿嘿一笑。

“钱兄莫不是忘了,前几天毛某还在问你,人鞭泡酒能卖钱不?这次,咱们就是去试试!”

披着白斗篷戴着白帽子的亲兵团在林中急促的穿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听着这话,钱曾忍不住激灵灵的哆嗦了下。

第七十七章.钉子

树上,一根根冰溜子晶莹剔透的催下,浓密的大雪将整个天际化作一片白色,树林间,呼啸的东北刀子风发出嚎哭一样的声音,不过偶尔有出来找食的鸟清脆的啼叫两声,给这片森林添加了些许生机。

一颗不知道什么果树上忽然掉下来一块雪,把里头藏了半个冬天的树籽儿显露出来,立马有饥肠辘辘的鸟扑腾着飞过去,争着抢着去啄食可是忽然间,一只灰色带着蓝色闪光的山鸟停止了啄食,停在了旁边树干上,歪着脑袋向下观察,片刻之后,急促的鸣叫声中,瞬间一群鸟消失干净。

底下的雪地中,几个白色的脑袋露了出来。

“我,我,我说毛兄,你没疯吧!下面可是,可是”

“义州建奴的地盘,老子知道!”

望远镜都在这寒冬中冻起了一层霜,毛珏把手从棉手套里抽出来,用力的擦了擦镜片,这才把单筒望远镜给抽开,向下眺望着。

这城修的可够破的,城墙也就四五米左右还有不少地方塌了一块,敌楼多半残缺不全,可就算如此,这要是城,而且还是建奴的地盘,望远镜中,清楚的看着城墙上五个辫子兵来来回回的踱步着,城门洞开,也有几个辫子兵懒洋洋的晒着冬日里的太阳。

这地方是建奴钉在朝鲜王国的一根钉子,也是毛珏心头的一根刺儿,从这儿往铁山,不到三天的路程,每次八旗扫荡半岛北四道,也是自这里出发,四处打草谷。

当年建州与叶赫,大战,喊杀声三天三夜不熄,吓得朝鲜守军瑟瑟发抖,四门紧闭,好些天才敢渡江收尸,也可见这儿距离后金有多近。月谷之战刚结束,毛珏的目光已经盯上了这儿。

赵匡胤有句霸气的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对于毛珏也是如此,北方有这么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他再怎么努力都发展不起来,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庄稼,人家一把火过来,就白瞎了。

可要是把这儿拿回来,前面就是鸭绿江,凭着东江镇的水师优势,完全可以据江而守,而且还可以去袭扰后金的后方,战略主动权就可以转换到自己的手中,整个平安北道将是自己囊中之物。

而且眼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入关征明,皇太极调走了绝大部分的有生力量,义州的正蓝旗正红旗三千多旗丁也是在征召序列,守卫的人应当不多,而且此时刚过年节,入关的大军也在凯旋途中,义州城也是人心最松懈的时候,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毛珏再想打就难了。

套用句鹰文,闹欧奶窝!

只不过对手是八旗,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之前打猎,斥候队里的老仉头就带着一众辽东老猎人来这儿专门踩了盘子,带着自己的八百人马,毛珏一路也是连伙都不开,啃着地瓜干,吃着风干肉,喝着雪水过来,摸到了义州附近十三里,毛珏让刘冲和沈戎几个将领带着队伍先蹲伏,自己带着几十个人亲自过来侦查。

看着底下的义州城,毛珏还是眉头紧锁,那头钱曾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冷不防文孟一把雪团塞进了他嘴里,呛的肾虚公子直捂着嘴又弯了下去。

“将爷?”

老仉头也是靠了过来,那双猎貂的眼睛咪咪着,不用望远镜,几百米的距离老家伙依旧尽收眼底。

“城门口五个,城墙上七个,还有两个暗哨躲在那颗大树下的窝窝里,将爷,把大家伙叫来,开打?”

虽然一路败退,可明军心底这股气还有被打掉,还没冷到底儿,至少文孟这几个老弟兄是这样,新招入伍的亲兵也差不多,把钱曾堆在一边,几个斥候老家伙全都目光炽热的会聚在毛珏身上。

谁知道毛珏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着急!先盯着!”

又是望远镜盯了一会,毛珏对着老仉头勾了勾手。

“老头,你给老子盯着,这城门口有几个人,啥时候换岗,城墙上是多久巡逻一圈,多少步,都给老子记清楚了,打完这仗,您老就可以退休弄孙子了,老子亏待不了你!”

“将爷说的这啥话,老汉我几个孙子在辽阳已经死光了!老汉的命就是将爷的!您吩咐,老汉听着!”

愣了下,毛珏再此点点头。

“老子收回刚才的话!老头,盯好了,老文,你跟我再去那面看看,伺候着钱公子!”

两个老家伙舒坦的趴在雪地上,就跟趴在自己家炕头一样的自得,拎着舌头都冻木了的钱曾,毛珏又是向右面山脊爬去。

侦查差不多一天,毛珏心头才有个大概数,不过他却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毕竟八百多人,就算是后金人都猫冬了,可同样暴露的危险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大,况且已经在雪地里跋涉了三天了,寒冬中,将士的士气体能是每况愈下的,必须快打,负责攻下城池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小。

又是在雪地里掏出个窝棚来度过了个难熬的晚上,第二天天没亮,毛珏就把他手底下的兵丁全都拉过来了。

除了枪,刺刀,弹药,每个亲兵还配备了一把铁铲子,在毛珏这儿吃的好,维生素不缺,如今他手底下没有夜盲症趁着天还没亮,几十个刀盾手先用铲子在快一米深的雪壳子中挖掘出来一条壕沟,顶上垫平,现有二百多号步兵背着枪下到壕沟里,剩下的还是在山脊背后趴着。

这义州城算是个山城,城墙就坐落在一块凸起的高岗上,朝鲜王朝铸城也继承了高句丽时期的风格,还好照比骁勇善战的扶余人这些新罗的后羿变得懒散了不少一面南城墙还是放在了平地上,正对着毛珏部所在的山脊,这条道直通往城内的商业部分,方便附近村落的后金人交易赶集,也正好成了毛珏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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