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望元嘴里的血却像是不要钱似的不断往外汩着。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似乎承受极大痛楚,眼眸都要鼓出眼眶一般,极是吓人。
“朕……朕……”
嘴唇张张合合,却始终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侍女已然吓傻了。
血液很快将她的宫裙下摆全部染透。
旁边几个侍女也是惊慌失措,尖叫不已,有人甚至因此而晕厥过去。
御医的微微发抖。
此时此刻,莫说把脉,就是让他听脉,怕是都听不真切。
只约莫过去十余秒时间,李望元的神情就彻底僵化在脸上。
因为疼痛而握得极紧的双忽然间无力垂下。
脑袋也向着旁边偏去。
屋外,有带刀侍卫闯进屋子。
见到床头斑驳血迹,都是呆愣当场。
“皇上!”
随即有人惊呼。
众侍卫铿锵都将佩刀给拔了出来。
雪白刀芒在折射在屋内房梁上。
但李望元,自然是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反应。
须发皆白的御医满脸灰白之色,无力坐倒在地上。搭在李望元腕上的也收了回来。
皇上没有脉搏了。
皇上,薨了。
李望元在军称帝还不到四个月时间,还来不及回到西夏皇城兴府正式登基,就这样暴毙在清化郡府衙内。
屋内的人全部都被控制住。
就在旁侧屋子里住着的两个一品堂供奉进来以后,也是呆愣当场。
有侍卫匆匆跑出院落,前去禀报仲孙启赋等人。
只不多时,西夏众随军出征的臣武将尽皆赶到屋内。
当他们看到满脸血污,已是没有任何动静的李望元后,神情各有变化。
帝师仲孙启赋好似在这瞬间苍老数岁,老泪纵横,“天要亡我西夏皇族,天要亡我西夏皇族啊……”
他跪倒在地上,不断捶打着自己胸口。
除他之外,还有几个为西夏耗尽心血的老臣也是同样如此。
而赫连城等青壮将领、臣子们,虽然也是满脸痛楚,但看起来,就远远显得没有这般发自肺腑了。
他们还未出生时,西夏就已经亡国。他们是在元朝统治下长大,对西夏皇族,说到底实在远远称不上忠心耿耿。
赫连城抽出腰间佩刀,大步走到那瘫软在龙床边的御医旁。
刀倏然架在御医脖子上,“皇上为何会如此?”
御医打了个激灵,似乎这才回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方子,是微臣和数位同僚都确认过的啊!”
他浑身簌簌发抖不停。
“本将是问你皇上为何会如此!”赫连城大喝。
御医双腿间有带着些微黄色的液体流淌出来,“毒,是毒。有人在皇上的汤药做了脚,赫连将军,饶命啊!”
赫连城冰冷眼神落在侍女身上。
“哇!”
侍女便也在瞬间被吓哭了,“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奴婢、奴婢只是喂皇上服药……”
屋内侍女们都跪在地上,全部都喊着类似的话。
仲孙启赋等人还是痛哭不止,撕心裂肺。
659.公主回国
赫连城眼神冰冷扫过众人,深处隐有不屑之色。最终又落回到御医身上,“你将买药、熬药的经过详细说与我听。”
雁翎刀,始终都还是架在御医的脖子上。隐约可以见得丝丝血迹。
御医哽咽着吞吞吐吐说着事情经过。
这时,其余数个御医也被押进屋子里来。
嘴八舌的,屋内嘈杂得很。好不容易,才算是将事情来龙去脉给说清楚。
药,是让府衙内佣人去城内药铺买的。几个御医亲自熬的。
也就是说,除去这些御医和侍女有在药动脚的会以外。那去采买药材的佣人,甚至那药铺老板都有可能是凶徒。
当然,若论嫌疑最深的,无疑还是这端药进来的御医。
赫连城下令让侍卫带着御医去将采买药材的佣人,以及那药材来源的药铺老板都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