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淑真正以皇上自处,雍容华贵至极,轻轻抬,“随朕进殿!”
这刻,她面含浅笑,眼神深邃。
没谁能猜想得到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完以后,她捧着李望元的骨灰盒,率先向着大殿内走去。
仲孙启赋紧随其后。
众名门望族抬头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于回朝当日就定下登基之事,且和先皇下葬之日同期登基。这位女帝,当真是好大的魄力。
其后,众人鱼贯而入,走进大殿里去。
这过程里,没人交头接耳。因为谁都明白,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没有用了。
而且真正说起来,这些望族之间本就关系错综复杂,理都理不清,虽然各家都有联姻,可谁又能信得过谁去?
李秀淑登大宝。
众人在大殿内各自站定。只是没个确定头衔,是以站得颇为杂乱。
李秀淑始终将李望元骨灰盒捧在,开口道:“皇兄复辟,再复祖宗基业,在座诸位,都功不可没。”
众人眼又起波澜。
公主殿下,不,皇上已经确定登基。这是要开始论功行赏了?
有人意动,有人心思深沉。
西夏自立,现在到该分蛋糕的时候了。可这蛋糕,皇上会怎么分呢?
自己这些人,真就这样效忠女帝?
而其他人,又是什么心思?
李秀淑看向仲孙启赋,轻笑道:“仲孙太傅为我西夏殚精竭虑数十年,居功至伟,当执书,为书省宰相。”
饶是以仲孙启赋的城府,都不禁露出些微激动之色,连忙叩首,“老臣仲孙启赋谢陛下隆恩!”
西夏有书、枢密二省,分执武权柄。这书省宰相,是当之无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再兼着有太傅之职,仲孙启赋在朝地位更是无人能及。
虽然这本也没太出乎他的意料,但真到这刻,激动自然还是难免。
老臣种有人眼隐隐露出期盼之色。
除书、还有枢密、司、御史台、开封府等,都是位高权重之职,皇上会赐封与谁呢?
他们这些人暗努力数十年,是对西夏皇室忠心耿耿。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在权力上就没有追求。
谁不想登峰造极?
李秀淑眼神却又落到拓跋雄身上,道:“拓跋家主于复辟之事亦是功不可没,仲孙太傅曾与朕言,当初若非拓跋家主在黑山威福军司登高一呼,这黑山威福军司便难以脱离元朝掌控,军心所向。朕封你为右相,掌枢密省,如何?”
拓跋雄懵了。
殿下许多人都懵了,露出极为意外之色。
枢密省执武柄,右相之职仅次执掌书的左相,谁都以为会落在那些老臣头上。可谁想,女帝竟是有意将这职位封给拓跋雄。
拓跋雄于复辟功不可没?
屁话!
如果不是他受仲孙太傅等人蛊惑,又实在被元人欺压得很,会有支持复辟的想法?
他娘的!
有人心不爽。
这极重的武柄,怎么就会落到拓跋雄头上呢?
672.女帝手段
只有极少数人若有所思,甚至隐隐向拓跋雄头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们心思更为剔透,看穿了李秀淑此举的深意。
拓跋雄这刻,怕是左右为难,如坐针毡呢!
右相是位高权重,仅次左相不假。能够名义上执掌全国兵马,也是美事不假。
可成为左相,他拓跋雄还能再回黑山威福军司去么?
殿内有很多人都对拓跋家很是了解。
拓跋雄现在主掌着黑山威福军司,可在他下头,却还没有哪个后辈能够镇得住场子,接他的权柄。
相较于赫连家有赫连城这样的坚后辈,拓跋家,可是有些青黄不接啊……
呵。
拓跋雄只要担任这左相之职,留在兴府,黑山威福军司的军权定然会被皇上安排人给接管过去。
到时候,拓跋雄看似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威福军却得改姓了。
而此时,尖脸消瘦的拓跋雄也的确如这些人所料一般,左右为难。
他整张脸,五官都几乎快要挤到一块去了。
这女帝居心不良啊!
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