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个时候,何县令却是忽的笑道:“敢问吴将军,既然是禁卫副统领,为何只是四品?”
他发现这个漏洞,也为之高兴。
他觉得吴阿淼应该是在吹牛。毕竟在吴家吹牛,又不会传出去,而且不算犯法。
吴阿淼却是笑得更为高兴,将自己的腰牌直接扔到了桌上,“何县令看看?”
接着又道:“皇上本来是打算封我正三品的,只是我不愿管事,只想在宫中过闲散日子。是以才特意要个四品官衔而已。”
满座再惊。
何县令吞咽着口水,只用眼睛瞧吴阿淼的令牌,都不敢伸手去拿。
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令牌的真假。
而吴阿淼这番话,可是比之他禁卫副统领的官职还要吓人。
乖乖!
能在皇上面前想要什么官便是什么官,这和皇上得是什么关系?
哪怕是吴阿淼没有官职,单凭这点,也能让得各地官员对他毕恭毕敬了。
吴长运等人更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似的,满脸粗红。
有人喘着粗气。
这实在是吴家鼎盛的好机会啊!
若是能和吴阿淼亲近,以后吴家绝不仅仅只限制于这区区长河县。
但是,现在吴阿淼俨然没有和他们亲近的意思。
有人看向吴长运去,脸色颇为埋怨。
若是当初吴长运对吴阿淼母子不那么不管不问,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哪怕是吴晔霖,也同样是以这样的目光看着吴长运。
他和吴长运的性格相似,都是极为寡淡之人。
亲情,在他们心中并不重要。
1107.麒麟到宋
最终是何县令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
他笑道:“吴家出了吴将军如此大才,当真是咱们整个长河县之幸啊……”
吴家众人顺势跟着改变对吴阿淼的态度。
原本是怀疑,且带着淡淡的防备。而这刹那,则全是变成了阿谀奉承。
只刹那间,就不知多少恭维的话飘到吴阿淼的耳朵里。
而吴阿淼始终只是保持着清冷之色。
待得众人落音,他才说道:“我虽姓吴,但不是吴家人,这回只是为来接我娘亲。”
说罢便自顾自吃起来。
桌旁众人的笑脸都是凝固在脸上。
吴阿淼这番话可就说得太过露骨了。
但能怪谁?
难道怪吴阿淼不成?
还不是得怪当初吴长运太过冷落吴阿淼母子两。
谁心里都清楚,想要吴长运再缓和和吴阿淼母子之前的关系,已经不可能了。
吴夫人轻轻离桌,向着屋外走去。
到屋外,她对着佣人道:“去将家中叔伯们请来,就说阿淼如今做了皇宫禁卫副统领,回来了。”
她无疑还是有些心思的。
吴家那些老辈们还算不错,这些年也偶尔对吴阿淼母子有些扶助。她这是想以这些老辈的面子牵住吴阿淼和吴家的牵绊。
只她没想过,吴阿淼现在可是上元境的修为。
她在屋外话音虽低,但仍然都落在吴阿淼的耳朵里。
吴阿淼对着屋外说道:“诸位长辈我便不见了,用过饭,我便带着母亲离开。”
但说完,却就直接起身,道:“母亲、娘子,咱们走。”
柳红连忙跟着起身。
淼淼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跟着站起身来。
吴阿淼牵住两人的手,无视众人神色,直往屋外走去。
吴家众人没谁敢出口挽留。
而吴阿淼走到门口又忽的驻足,回首道:“吴家如今是越发的家大业大了,不过我看这些家业财物,都快将吴家的人情味给冲没了。与其学着如何赚钱,倒不如先学学该怎么做人父、做人兄的好。”
说着又看向何县令,“何县令你身为长河县父母官,却和这种商贾之家走得如此亲近,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可要提防日后心性不坚,被监察部的官员们给盯上。这回我回皇城途中会再路过静江府,长河县的事我想我会和董震转运使说道两句。希望何县令你为官清廉,还能保住长河县令的职位。”
“这……”
何县令脸色微白,哑口无言。
他倒不是什么贪官,但就算不贪,此刻心里也是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