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内有神龙铳手高呼:“我打中了!”
他喜形于色。
能够击杀真武境高手,这是足够笼罩他们这整辈子的光环。封官进爵指日可待。
只他的这声高呼,却是吸引到已经掠上瓮城的破军副宫主的注意。
此时此刻,破军副宫主满脸怒容。
他感知到后面有老兄弟中枪陨落。
十余高手,再折一人。
若是可以,他自是想要将重庆府内这些宋军全部斩杀殆尽。
盛怒下,他的气息陡然再提数分。
在他周遭的守备军将士皆是被他意境所摄。
这座瓮城内稍显混乱。
破军副宫主持剑杀向那刚刚高呼的神龙铳手。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而过。
所过之处,守备军将士们皆是无力向着地面上栽倒下去。
没有谁能够看清楚破军副宫主的剑。
只他掠过后,这些阵亡的守备军将士们脖颈处都有丝丝血线。而后,忽的有鲜血喷涌而出。
细细去看,这些细线的宽度深浅竟是出乎想象的一致。
这足可见破军副宫主的剑术修为有多么高深。
破军学宫以剑术为道,这等剑术,当真是称得上艳绝天下了。
紧随其后,剩余的三个高手也都是掠上瓮城。
他们落在瓮城内各处,其意境,几乎是将大半个瓮城都笼罩住。
这里枪声陡然不再那么密集。
被这些真武境高手贴近的守备军将士们如同不能动弹的稻草人,这刻只能引颈待戮。
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葬身于瓮城内。
而城外,秦寒仍是没有命令大军发动进攻。
似乎,天伤军不乱,他便没有要进攻的打算。
为夺重庆,他怕是早有折损几个真武境高手的准备了。
这些高手阵亡,以破军学宫底蕴,以后还可以再培养出来。而泸州军若败,新宋将很难再有机会兴起。
只过那么数十秒,没眉毛老头等其余高手也是各自掠上瓮城。
又有个真武境高手死在神龙铳下。
他先是手臂中弹。
这本不是致命的伤,但剧痛却是让得他的身形在空中微滞。
而只这短短的瞬息,就造成了他几被打成筛子的结局。
先后有十余颗子弹同时射进他的体内。
不管这些子弹是否打在致命的部位,他都不可能再活。
这刻,新宋的真武境高手们也是个个眼睛通红,其中有着喷薄不尽的怒火在汹涌。
庞文波站在瓮城之内,眼睛始终紧紧盯着被破军副宫主等人攻杀进去的瓮城。
他的手不由自主在微微颤栗着。
但始终,他都没有再派遣神龙铳手前去援助。
这些新宋的刺客都在拼命了。
这刻派遣神龙铳手过去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以这些高手的修为,完全可以穿梭于城头各瓮城之中。他们迟早能够寻找到突破点。
庞文波只能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失去小半截城墙,也总比整个城头大乱要好。
他的颤栗,实是因为那些瓮城内将士的阵亡而痛心。
虽他现在已经收到前往天剑军任军长的圣旨,但这些守备军中将士,却仍是他的兄弟。
他在重庆府已经和他们日夜相处将近三年的时间了。
这种军中培养出来的感情,是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
朝中曾有文官戏言,朝中老将个个都是驼背。
这是戏言,也是事实。
军中将领往往要比朝中群臣承受着更多的痛楚和压力。他们的肩膀上,只会随着军衔的攀升而积压越来越多的东西。
或是死在他们手中的那些敌军的怨气。
或是对于自己麾下袍泽的愧疚。
看着破军副宫主等人在瓮城之内大肆杀戮,庞文波的表面上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心中,怕早已经是怒火滔天。
而在壕沟内的天伤军禁军们,这刻也终是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