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逸动容,“连皇上您也在被监督之列么?”
赵洞庭眼中有着些微异色划过,“这你便不必过问了,待日后,朕自会给你们、给全天下人答复。”
说罢他搂住希逸的肩膀,“走。朕也有许多年未曾和你相见了,陪朕去饮两杯。”
希逸不再追问,跟着赵洞庭离开大殿,向皇宫深处走去。
路上,两人并未再谈国事。赵洞庭只是问及何青衣和希逸儿子希存忠的情况。
算算时间,到现在,希存忠也该得有七岁了。这个年纪,应是上学塾了。
希逸一一作答。
说到家人时,他脸上尽是满足之色。
这么些年过去,除去何青衣外,他并未再娶。可以说,对何青衣是爱得极深的。
只不多时,宫内便是响起两人的笑声。
君臣两勾肩搭背向着皇宫深处行,仿佛再回到当初雷州时的模样,却是没有半点君臣之间的样子。
希逸终是年纪不大,又在雷州时便和赵洞庭相熟。在赵洞庭面前,也不似那些老臣那般恪守规矩礼节。
而这,却是让得赵洞庭最为舒心的。
他做为帝王,却不想成为孤家寡人。哪怕过去这么些年,也仍然是这样的想法。
翌日。
赵洞庭尚且才是天色未亮的时分就起了床。
先是在寝宫院内修习过内功、剑术,然后才梳洗妥当,穿着皇袍,往皇宫大殿去。
到如今,他的剑术也已经到极为精湛的程度。
以前乐无偿交他的是剑刺草环,如今莫说是草环,便是树上飘零下的树叶,他也是想刺中哪片便能刺中哪片。
到大殿时,空千古已经在殿外等候。
“空前辈。”
赵洞庭冲着他摆摆手打了个招呼,没有进殿,直接带着空千古往宫外行。
出宫门已是天色微亮。
有数百穿着甲胄,精神抖擞的老卒立在皇宫门口。
他们便是硇洲老卒。
此时他们穿着的甲胄都是专门订制的特制甲胄,左胸处刻有五字,“复临安留念。”
右胸处也同样刻有几字,“大宋英勇老卒。”
还别有勋章。
这是荣耀。
属于这些在硇洲之战时英勇负伤的将士们的荣耀。
大宋的局面是在硇洲之战以后打开的,硇洲之战,也是大宋意义最为深远的战事。
“大宋老卒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洞庭的身影刚刚出现在皇宫门口,黄三子等硇洲老卒便悉数跪倒在地。
他们个个神色激昂,满是激动之色。有人眼眶通红。
“都请起,诸位都请起。”
赵洞庭连忙上前,让众老卒平身。然后笑道:“诸位,这便随朕往城头?”
“是!”
众老卒大声应诺。
“走!”
赵洞庭意气风发,当先行路,带着众老卒往临安城头行。
除去空千古外,他再未带宫中其余任何人。
这自也算是对这些老卒们的特殊优待。
众老卒个个看着赵洞庭的背影,神色复杂。有感激,有欣慰,有敬佩。
出前大街到内城,穿着皇袍的赵洞庭自是引得无数人注意。
他的出现,只让得大街上的百姓们接连跪倒到地上去。
有少许人带着好奇之色偷摸抬头,打量赵洞庭的模样。
这位光复大宋的帝王,实是大宋境内无数百姓们心中的传奇了。
而看到赵洞庭脸上甚至仍旧有些未曾脱去的稚色,这些打量他的人自是讶异非凡。
寻常家的孩子,莫说能够在皇上这个年纪就打下泱泱帝国。能够成家立业,都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
赵洞庭也是频频对着周遭百姓们挥手,显得极为和善。
如此,直到接近临安府城墙东大门。
临安府城墙极高,在这东大门的顶端,甚至是可以看到大海的。
众老卒眼中激动之色愈甚,个个都是露出期待模样。
他们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到过这临安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