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状若未闻,策马直到城内。
杜浒已经到城门下等候,见得岳鹏马到,拱笑道:“岳将军,你们来得可正是时候啊!哈哈!”
这几日,元军不计代价放肆攻城,虽然损兵折将逾两万,但守城兴国军也同样折损不少。
到现在,天祥原所率来到广西的万余兴国军,只剩下不到两万。若是南宋元军还不到,元军再度攻城,便是杜浒他自己,也心有忐忑,不觉得平南县城还能支撑多久。
放眼望去,城墙各处已是千疮百孔了。
这是乱世的痕迹,是血与泪的痕迹。
岳鹏向着杜浒拱,并不下马,只是匆匆道:“劳烦杜将军速速带我去见军令,我有要事相报!”
“好!”
杜浒面色立刻严肃起来,翻身上马,带着岳鹏往城内驰去。
到府衙,他们在天祥的卧室里见到卧病在床的天祥。
天祥终日操劳,率军来广西以后很少休息,如今忽然病倒,容貌消瘦,只似如枯槁老人。
“军令!”
岳鹏到床榻前,看天祥模样,心里不是滋味,紧紧握住天祥的。
天祥嘴角扯出笑容,“我无碍,岳将军,皇上呢?”
他自然知道赵洞庭御驾出征的事,这些天来,除去忧伤之外,更多的还是担心赵洞庭的安危。
赵洞庭在,南宋便不算亡,而赵洞庭若是死了,那南宋便也就几乎等于亡了。
“皇上他……”
岳鹏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要是让天祥知道赵洞庭率飞龙军去袭营,只怕又会惊怒交加,于他身体不好。
天祥何等眼力,见岳鹏这样,意识不对,咳嗽两声,问道:“皇上怎么了?”
岳鹏看他脸上冒出病态潮红,就更加不愿意说了,只道:“皇上在军坐镇呢!”
然后他连连又道:“军令,我此行入城带着任务而来。我们大军已在县城东门整军备战,等下若是听得鼓响,还请军令命兴国军洞开北门,我军攻元军左翼,你们攻元军正面。两相呼应,打退元军。”
这件事总算是将赵洞庭的事给略过去,天祥微微蹙眉道:“我们兵力不足,能打退元军?”
岳鹏道:“我军已有奇兵先行接近敌军阵营,到时会奇袭元军帅营!”
天祥又想了想,方才点头,“好!既然皇上已有计策,老臣自当领命行事。”
岳鹏又让天祥好好调养身子,这才又驰马离开平南县城。
&nsp; 县城内的兴国军军卒很快忙碌起来,一时热火朝天。
如此不到半个时辰,东门宋军率先行动起来,大军向着元军阵营缓缓靠去。
杰苏尔在营得知宋军竟然靠拢过来,颇为惊讶,“难道他们还欲要转守为攻?”
有将领哼道:“主将,依末将看,他们不过是取得几场胜利,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们大元骑兵已在左翼严阵以待,他们若敢冲杀,我大军挥过,定然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杰苏尔自己也不觉得自己的布置有什么漏洞,闻言轻轻点头,“传令军,备战!”
“是!”
营众将领命下去。
杰苏尔挥挥,自营两旁有穿着艳丽的舞女走出来,翩翩而舞。
丝竹声绵绵。
如今元朝疆土浩瀚,兵锋极盛,他们这些厮杀多年的老将,也越来越学会享受了。
苏泉荡领着大军,以岳鹏所率侍卫亲军马兵为前锋,其余骑兵沿斜线排开,呈雁形阵,不多时便接近元军骑兵不过数百米远。
但大军还在继续向前压去。
城头上,刘子俊、杜浒等人紧张看着。
元军骑阵长枪已是高举,领军将领列在阵前,挥起的时刻准备落下去。
苏泉荡坐在马上,悠悠往前走着,心里却在默默估算距离。只有炮弹能够打的着元军后阵,才能够起到威慑的效果。
眼下,威慑的效果却是远远重于炸死那些许元军了。
很快两军相距不过两百余米。
这个距离,已是最为适合骑兵冲锋的距离。
元军将领摊开的掌逐渐握起来,双方战马嘶鸣不安,大战将起。
而这时,苏泉荡却是猛地举枪喝道:“停!”
大军缓缓止住。
苏泉荡向着旁侧岳鹏看去。
岳鹏会意,驰马冲上前去,喊道:“敌将谁敢与我来战?”
这个年代,两军冲杀之前,军将领捉对厮杀也是常有的事。因为能胜者,士气必然大涨。
元军军前立刻有将领驰马出阵,“你是何人?报上姓名!”
虽然赵洞庭连取胜,但在这些元军将领的心里,宋军将领孱弱的印象还是没有多少改变。
在他们看来,宋军将领竟敢叫阵,这不就是找死?
岳鹏冷冷喝道:“岳鹏!呵!”
然后便拍马向着那元将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