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朵猛然变色。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虽然她知道宋元之间必定还有再有战事,却也没想过会来得这般快。
这才距离她嫁到大宋多长的时间?
两国就要兵锋相见么?
图兰朵面色有些苍白的站起身来,“皇上在哪?”
桃儿道:“皇上在修习过剑术以后,已是到大殿早朝去了。”
图兰朵踉踉跄跄就要往外跑,只到门口,却又忽的怔住,然后缓缓折了回来。
桃儿看着她,有些焦急道:“娘娘您不去找皇上么?”
图兰朵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又在梳妆台前缓缓坐下,怔怔出神。
打仗从来都是双方的士气,她在想,纵是自己能劝住皇上,难道元军就不会南下攻宋么?
而且,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劝住皇上呢?
她深知自己父亲,也深知赵洞庭的理想。他们都是想要制霸中原的君王,两国之间的大战,根本就无法避免。
她虽是元朝公主,又是大宋的娘娘。但这两个身份,都不足以让她止住这场交锋。
大殿。
赵洞庭穿着龙袍端坐在皇位之上。
国务令陆秀夫、监察令赵与珞、提刑令王文富,再有副军机令苏刘义等人肱骨大臣尽皆在列。
在这长沙城内,各部官吏便是以他们为首。
因大宋自硇洲发家以来,征伐不断,直到现在都尤有元朝等国虎视眈眈,是以朝中众臣倒也还没有来得及生出互相倾轧、争权夺势的心思。在这长沙城境内上得台面的文官武将们不敢再说是众志成城,倒也绝大多数都是在矜矜业业为朝廷做着实事。
昨夜里皇上突然让宫中侍卫通传诸臣,于今日到大殿早朝。众臣都以为,皇上仍是要商议前线诸事。
在宋元两国交锋之际,其余的事情,都没有前线的事重要。前面数次朝会,皇上也的确都是在商议前线之事。
“谭爱卿。”
在经过片刻的沉默后,坐在皇位上的赵洞庭忽的开了口。眼神,却是落在教育部尚书谭成礼的身上。
谭成礼走出列,对着赵洞庭拱手道:“臣在。”
众臣都用些微讶异的眼神瞥向谭成礼。
前线的事和教育部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皇上前几次早朝,谭成礼以及教育部两位侍郎也只是走个过场。
难道是在这科举将至的关头,皇上是有什么关于科举的事宜要交代?
只今年科举,皇上却又早已交予曾任国子监祭酒的提刑令王文富全权督办。按理说,也不该这般突兀地喊出谭成礼才是。
天子的每个举动都是值得推敲的。
一时间,众臣都是若有所思。
然后便听得赵洞庭又道:“今年各地举生举生共有多少人?”
这事倒的确是教育部在负责。只不知,皇上突然问及这个是何心思。
谭成礼躬身答道:“回皇上,各路举生共计五千三百九十四人。”
“嗯。”
赵洞庭又问道:“那此届举生中可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大才?”
“这……”
谭成礼抬头看了看赵洞庭,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因他不知道赵洞庭这个“大才”到底是以何来评定。如果光以这些举生在省试时的成绩来定,那还真有不少人颇为不错。
稍愣过后,谭成礼硬着头皮答道:“如长沙解元温庆书、潭州解元钟旭成、郴州解元陈旺佟等各地解元,臣以为,这些都算得上是大才,在省试时成绩皆是极为出众。”
但在皇上位上的赵洞庭却只是轻笑,似乎眼神中还有点儿难以捉摸的味道。
然后他说出的话更是让得殿内众臣都是琢磨出些许不同的味道来,“光是学业出众,又算得什么大才。”
国务令陆秀夫抬头瞧瞧赵洞庭,没忍住走出行列,“皇上,莫不是您又要进行科举改革?”
赵洞庭却是不答,只是又看向已经全权接管兵部事宜的代兵部尚书钟健,“钟大人,最近兵部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钟健带着疑惑出列,拱手道:“回皇上,近来兵部并无任何异事发生。”
“哦?”
坐在皇位上的赵洞庭微微皱起了眉头。
然后摆摆手,让陆秀夫等人都归列,竟是又突兀地不再询问这些事情。其后,只是又如前几日那般询问过兵部、军科部、财务部等部主官关于前线大军后勤补给的事宜。然后,便就宣布退朝了。
殿内众臣都是带着疑惑退去。
三五成群,各自议论,却也不知道皇上之前无厘头问的那些话到底是何意思。
而赵洞庭在离开大殿以前,只是又吩咐乾公公让人去将长沙解元温庆书宣进宫来。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
赵洞庭坐在御书房内,便听得外面太监禀道:“皇上,长沙解元温庆书到了。”
“进来。”
赵洞庭抬头对着外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