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爵、分田、学府的创建、官员选拔的改革,再到两年前明镜台的成立。都让得这大理路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大理境内的那些原来的重臣、贵族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但是百姓们却是得到实在的好处。现在,已经没谁再说去要反抗大宋,连那些佛门都已经认定大宋主治大理的事实,这些年愈发偏向于大宋。
段实若是想要重整旗鼓,能够依靠的只有他们原来那些老臣这些年暗积攒起来的力量。
可能这股力量并不算弱。但要想推翻余飞航等人的治理,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最终,段实终究还是轻轻叹息了声。道:&t;姜大人,你我现在已到什么年纪了?&t;
姜夔愣道:&t;下官已经六十有了。&t;
段实轻轻点头,&t;那你以为咱们要重新立国,需得多长的时间?&t;
这个问题姜夔没法回答,这时候也看出来段实的心思,轻轻叹息,没有再答话。
段实又道:&t;不瞒你说,其实我这段时间以来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想来想去,还是不打算再折腾了。这件事……难成啊,大理路内如今百姓们生活的改变你是知道的,虽然我是段氏血脉……呵呵……&t;
他苦笑起来,&t;但我要真是举世,闹得民不聊生,最后受万民唾弃的怕还是我。都已经是这样风烛残年的年纪。我不想再折腾了,身死是小,我不想死后还被人唾骂,说我不得好死。而且,就算咱们真的侥幸重新立国,又能怎样呢?以咱们现在的力量,就算是立国,那也是千疮百孔,单凭广南西路和蜀的守军,就足够将我们再度覆灭了……&t;
姜夔又是叹息,&t;那……便当下官什么都没有说吧!&t;
他心里其实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情难成,只是不来和段实说说,总觉得心不甘而已。
甚至现在段实的这番话,还让他轻轻松了口气。
既然是段实不愿意,那他也有理由说服自己。放下心那些不甘的念头。
过不多时,姜夔便就离开了段实的寝宫。
他们两个并不知道的是,在姜夔离开的时候,也有个身影悄然从他们谈话的房间屋顶离去了。
在姜夔和段实商谈的时候,这人甚至是已经将腰间的佩剑都拔出来些许,直听到段实的回答,才又轻轻给收回去。
不多时候,同样住在这大理皇宫之内的大理路副节度使余飞航门外。
有管家匆匆走
到他的门口,轻轻叩响房门,&t;副节度使大人。&t;
房间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过两分钟,余飞航披着睡袍在屋内打开房门,出现在门口。
随着几年时间过去。以前作为社安部治安司主官的他,如今官威是越来越盛了。
在地方上为官和在皇城为官是不同的。
社安部治安司主官已经不算是小官,在社安部仅仅次于尚书和两位侍郎之下。但在大宋皇城,这样的官员太多了。
民间有这样的话,皇城街道上飘落下几片树叶来,或许就能落到几个侍郎、尚书的头上,这话不是假的。
仅仅只算是皇城之内,官阶不在治安司主官之下的。便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而在这大理路任副节度使,算起来只是和侍郎平级,甚至较之治安司主官也高不了多少。但在这,他余飞航就是天。
他在这里有着足够的话语权,说是掌握万人生死于,并没有半点水分。
只如今的余飞航也是渐渐老了。
再有两年。他也到退休的年纪了。
到这样的年纪,夜里被人叫醒难免显得有些疲惫。
他打了个哈欠,微皱着眉头问道:&t;什么事?&t;
跟着他从长沙到这大理皇城来的老管家从袖袍掏出封信,低声道:&t;这是军情处刚刚传过来的消息。&t;
&t;哦?&t;
余飞航眼神微变,将信接到了。
然后他摆摆,对老管家说道:&t;你先下去休息吧!&t;
说完关上了门。
屋内很快亮起了灯。
余飞航坐在书案前,拆开这封来自于大理路军情处的信。脸色渐渐有些难看,只其后又变得缓和下来。
段实和姜夔的谈话,在这封信上都有甚是详细的叙述。
在看完后,余飞航将信放在油灯上点燃,嘴里轻轻呢喃道:&t;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t;
曾经作为治安司主官的他,或许治政的才能并非是那么出众。但要说到维稳,大宋怕是都鲜少有人能够和他并肩。
刘诸温率军前往前线,姜夔等旧党认为这是个很好的会。余飞航当然也能意识到这点。
他甚至早就做好应对姜夔等人起事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让军情处这般派人去盯着段实。
已经退居二线的姜夔在办公室被直接带走。
只没想,却是被段实给轰出门外,段实当时说:&t;姜夔贪赃枉法,国法不容,你们来找本官又有何用?&t;
在赶走姜夔的家人以后,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也不知发了多长时间的脾气。
这样的事情自是瞒不住段实的。
掌握的大理路实权的余飞航要真是不计代价,弄死他们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有股寒意从他的脚底蔓延上来,怎么着也趋之不去。
只翌日,却是有监察厅的官吏到了姜夔的办公室里。
而他,却只能硬生生承受着这样的敲打,还得担心着余飞航对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