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偏头看向赵洞庭,道:“皇上,那咱们便听信秦寒的,联合大理,共同抗元?”
说到秦寒,殿内的气氛便陡然有些尴尬起来。毕竟,秦寒是被赵洞庭赶走的。
这时候,众人心都未秦寒的才干而惊讶。才来这里时,他好似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赵洞庭捏着眉头,有些苦恼,“这是良策,但是,大理段智兴却未必会答应我们。”
原来他还有些希望,可现在南宋剩下这么点兵力,似乎,并不足以让段智兴动心。因为以南宋现在的实力,纵是再加上大理,也很难和元朝对抗。
段智兴虽然不再是皇帝,沦为大理总管,但他好歹还过得太平,实在没必要来趟这滩浑水。
天祥拱,“老臣愿意出使大理,请求大理国君和我朝联合。”
赵洞庭缓缓摇头,“这个还是容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还不具备让段智兴心动的本钱。”
元朝是虎,宋朝是兔,大理充其量也就算是只麋鹿。
兔子要和老虎打架,请麋鹿帮忙,只要那麋鹿不是傻子,都断然不会答应。
除非……要和老虎打架的不是兔子,而是狼还有可能。毕竟这总算能看看丁点儿希望。
宋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发展自己的实力,发展起能让大理动心的实力。
众人又是沉思起来。
赵洞庭看众人都不再说话,知道他们心此时也是想不出什么良策,终于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道:“依朕看,咱们还是且先留在平南,看看元军动向再说。若是夔州路元军真的大军来犯,我们难以抵挡,再退往雷州也不迟。眼下,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有点。”
他竖起指。
“其一,将百姓聚集起来,若是元军来犯,再劝他们前往雷州,亦或是到西南边的钦州、廉州、林州等地避难,以免到时再度生灵涂炭。我大宋沦落至此,百姓才是我们最大的根基和助力。”
“其二,派遣信差和各路义军取得联系,让他们前来勤王。”
“其,招安广南西路境内的匪寇,拉拢江湖豪杰,让他们成为我大宋助力。”
这是赵洞庭在回来平南的路上想的法子。虽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夔州路失陷,但广南西路始终有伯颜在旁虎视眈眈,要想挡住伯颜,这些也都是必经的途径。
夔州路失陷,不过是让形式变得更为危急而已。
全国各地的义军、厢军加起来,兵力还是相当可观的。只不过此时如星星之火,各自为政而已。
以前赵洞庭想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现在各路义军接连被元军覆灭,这让他意识到,想要依靠义军打败元军断无可能。将全国的力量都集起来,徐徐图之,才是最为适合南宋现状的策略。
这种情形,却是和近代内战时期极为相似的。
然而,天祥却是道:“皇上,眼下各地全靠义军抗元,若是让他们前来勤王,各地岂不尽数沦陷于元贼之?”
赵洞庭闻言,深沉道:“元军势大,各路义军抛头颅、洒热血,可挡得住么?”
天祥不禁怔住。
是啊……
虽然各地频频有义军兴起,但往往撑不过多少时日,便都被元军覆灭。现在,还没有几支发展起来的。
朝廷兵力数万尚且都如此艰难,更遑论那些民间拉起的义军。
他们战斗力、装备都远不如元军,想要覆灭元军,实在可能性不大。
当下,天祥也不再说什么。
宴席还未散,赵洞庭就宣来随军的侍御史,起草了道诏令。
很快,安民令、招安令、勤王令,令其出。以这平南府衙大殿为心,向着各地蔓延开去。
175.雄城泼泪
张茹看着赵洞庭,极美的眼露出微微讶异之色。
她没想到,短短时间内赵洞庭竟然能想出这么多法子,而且雷厉风行。这和他的年龄实在不符。
她现在正是十芳龄,比赵洞庭还要大几岁,尚且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真难想象,赵洞庭怎会这般厉害。
随即她又回想起和赵洞庭同行时,赵洞庭那平稳淡定的模样。皇上看起来,可真不似个少年。
少年老成,而且是特别成熟那种。
这让得赵洞庭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只是,他自己察觉不到而已。
宴席散后,赵洞庭突然想起什么,问天祥道:“军令,你可有安排镡津县守军派发粮食给迁徙的百姓?”
天祥微怔,而后摇头,“没有,皇上何故突然问起这个?”
赵洞庭看向赵虎,道:“去让人将镡津守军统帅任伟请来。”
随即才笑眯眯又对天祥道:“朕回来时,路过镡津,看到镡津守军在给难民们派发粮食。”
想到这事,他心情不错。守军自主给难民派发粮食,这让赵洞庭看到乱世纯善的人性。
在这样的年代,这是极为难得的。而这,也是赵洞庭最希望看到的。
南宋如此境地,只有众志成城,军民同心,才能有光复希望。
“哦?”
天祥也是诧异,“没想到镡津守军竟然会有这种举动。”
其后,赵洞庭便在平南府衙内他原本住的房间住下来。张茹也被安排在府内住下。
赵洞庭怕自己的心经不住诱惑,安顿下她后,没再去见过她。
他不去,赵大、赵虎、岳鹏等人纵是惊叹张茹的美貌,却也同样不敢去。
听说她还和皇上同车回来的,和皇上亲近过的女人,谁敢去打心思?
如此过去数日,赵洞庭又回到原来的生活。看看书、练练剑、练练房术、修修内功,难得的恬淡。